白虎虛影衝天而起,仰天咆哮,一股強大的無形巨力如天傾地覆般朝著易天行壓將下來。


    不等易天行作出反應,奎天將的劍丸當先殺至,寒光凜冽,照得易天行毛發皆青。[]


    易天行腳步一錯,向後滑出三米,脫離奎、婁二人的攻擊範圍,正好迎上顥天七宿中的昂天目與畢天耳。


    昂、畢二人雙雙大喝一聲,身形展動,像是蝴蝶穿花一樣在易天行身體四周穿梭遊走,四掌翻飛,一個發出熾熱如火的純陽真氣,一個發出陰寒刺骨的純陰真氣,縱橫來去,形成一圈冷熱交替、陰陽分明的真氣格柵,把易天行圍在當中。


    見此情況,站在戰團外圍的胃天倉和參天水忽然同時發難。


    胃天倉雙手一揚,便有無數細小如米粒的金色暗器激射而出,密密麻麻宛如漫天飛蝗,正是他的成名暗器飛蝗金栗。而參天水則輕輕挪動身體,潛入易天行目光難及的視覺死角,右手輕輕一抖,一根繩鏢宛如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悄無聲息的射向易天行背心。


    易天行微微一哂:“雕蟲小技!”說罷身上真氣迸發,一股剛猛澎湃的氣流以他身體為中心爆發開來,形成一圈有質無形的衝擊波,飛蝗金栗與繩鏢還未靠近他的身體,就被逼得倒飛迴去,就連昂天目與畢天耳的真氣格柵也被震得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潰一樣。


    昂天目與畢天耳見狀對視一眼,厲聲長嘯道:“合!”說著雙手當胸一拍。


    隨著昂、畢二人的雙手對擊,他們殘留在空氣中的真氣忽然變得紊亂起來,原本涇渭分明的兩種真氣碰撞在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猛烈無濤的氣浪席卷天地,一時間方圓十米之內塵土衝霄,將易天行淹沒其中。


    看似粗豪的奎天將此時卻顯示出驚人的謹慎,大聲叫道:“殺!”手捏劍訣,連連揮動,操縱著劍丸在激蕩的氣流中飛舞切割。


    胃天倉毫不猶豫的竭力出手,飛蝗金栗一波接一波的射入迷蒙不清的爆炸區域。


    參天水的繩鏢唿嘯,與奎天將的劍丸配合,絞殺著十米方圓之內的一切生機。


    一直蓄勢待發的婁天獄也行動起來,長嘯一聲,拳隨聲動,悍然擊向易天行立腳之地。


    婁天獄的拳風所至,沿途的空氣仿佛都被它抽吸一空,拳頭劃空,憑空帶出一道道粗短無序的波紋,先前無形無跡的壓力就像一張大抹布,附著在他的拳頭上麵,狠狠砸向易天行,虛空中呈現出奇異的扭曲痕跡。


    漫天飛舞的塵土在婁天獄的拳頭壓迫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澱下去,不等婁天獄的拳頭擊至,爆炸中心已經露出易天行的身影。


    婁天獄的瞳孔微微一縮,經過陰陽二氣相激導致的大爆炸,處於爆炸中央的易天行竟然毫發未傷,甚至連衣角都沒有一點損壞,奎天將的劍丸與參天水的繩鏢在他身外縱橫交錯,看似兇險萬分,但總是在千鈞一發的當兒與他擦肩而過,無法命中目標,飛蝗金栗倒是能夠飛近他的身體,但是易天行隻是等到暗器臨頭,方才招展手臂,把飛蝗金栗收入袖中,一副輕鬆自如的模樣。


    “喝!”婁天獄催運真力,右臂關節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拳頭銀光驟盛,擊將下來。


    易天行雙手分別劃出一道半弧,然後向上一翻,迎住婁天獄的鐵拳。


    轟的一聲,易天行身形一抖,腳下方圓丈許的土地同時下沉三寸,一道道龜裂痕跡以易天行雙腳為中心蔓延開來,將地表割裂成無數碎塊,婁天獄則悶哼一聲,一個筋鬥向後翻出,身子還未落地,身後白虎虛影就當空潰散。


    奎天將見狀又驚又怒,怪叫一聲,合身撲上,雙手帶動劍丸,在自己身外電轉飛馳,就像一個玄光繞體的神靈,衝向易天行。


    易天行嘿的一聲,反手一指點在奎天將的劍丸之上,不過他沒有料到奎天將的劍丸非比尋常,乃是名列天兵副冊的利器“天豕目”,吹毛斷發、削鐵如泥,所以雖然如願打斷了奎天將的劍光運轉,自己手指也被割得鮮血淋漓。


    奎天將一麵伸手招迴劍丸,一麵高聲叫道:“上!”說罷手一揚,青光貫日,激射向易天行胸口。


    畢天耳應聲而起,縱身躍至空中,雙手翻轉,使得赫然是秦玉蓮曾經施展過的飛鳧掌,不過他的功力深厚得多,一雙手掌展動之間,宛如飛鳥淩空,說不出的靈動巧妙。


    昂天目則是氣沉丹田,一步一頓的緩緩走向易天行,隨著他的腳步踏出,身上灼灼如烈日的氣勢越來越盛,最後大喝一聲,一拳搗向易天行胸口。


    參天水閃身欺近易天行,手腳並用,繩鏢在他身上遊走不定,不時從袖口、褲腿、領口等處突兀射出,端的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


    胃天倉改變戰術,不再施展天女撒花的手法,而是抽冷子就是一粒飛蝗金栗打向易天行的五官七竅,出手聲勢大減,但是效果更加陰損難防。


    婁天獄被易天行一掌擊潰白虎凝形,元氣大傷,險些操縱不住體內真氣,無法繼續搶攻,隻得退到一直沒有出手的觜天屏身邊休息。


    易天行身體一晃,若虛若實,身影搖曳之間,讓過劍丸,躲過拳掌,避過暗器,順手給自己抹上金創藥,然後大喝一聲,雙腳蹬地,箭一般飛射出去,撞向參天水。


    參天水擅長小巧功夫,內力、外功均非所長,攻堅拔銳、嚴防死守都不是他的強項,見狀毫不猶豫的抽身一躍,躲過易天行的鋒芒。不過易天行其勢如電,任憑參天水反應及時,也被他擦著肩膀,頓時火辣辣一陣劇痛。


    昂天目橫跨兩步,攔在參天水身前,雙臂揮舞,拳打連環,兩輪烈日般的拳頭一前一後朝著易天行掃去。


    易天行手出如電,抓住昂天目的右腕一牽,一股巨力湧出,將他拉得身體向前一傾,一個踉蹌就竄出兩步。


    昂天目怒吼一聲,右腳狠狠一踏地,正要借力穩住身形,卻聽得背後啪的一聲,如中重錘,眼前金星直冒,身不由己的踉蹌前行三步,喉嚨一甜,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噴出。


    “四師兄!”由於畢天耳、昂天目的武功相輔相成,所以他們二人待在一起的時間是顥天門諸師兄弟中最長的一對,交情也最為深厚,眼見昂天目被易天行狠狠一掌拍在後心,口中鮮血狂噴,畢天耳頓時怒發如狂,飛身落下,一記“飛鳧過闕”的淩厲殺招,掌化流光,掠向易天行頸項。


    易天行長笑一聲:“你動作太慢了!”手腕一翻,便鎖住畢天耳脈門,一股雄厚真氣凝聚成針,狠狠刺入畢天耳經脈之中。


    畢天耳隻覺自己右臂的經脈中就像是竄入了一個著了火的小刺蝟,沿著他的經脈一路狂奔,從手腕一直跑到他的肩膀,將他的經脈刮得千瘡百孔、燎得火熱滾燙,體內的真氣再也無法順利注入右臂經脈之中,整條胳膊就像是斷了一樣不可控製的低垂著,任憑自己如何用力都無法驅動。


    難以忍受的痛苦與對肢體殘廢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使得畢天耳的心境一下子陷入崩潰,發出驚恐失措的尖叫,轉身狂奔開去。


    昂天目聽到畢天耳的慘叫,心頭一震,不顧自身遭受的重創,強提起一口真氣,怒吼一聲,霍地轉過身來,剛剛瞥見易天行的身影,便感覺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仰天倒了下去。


    參天水看得臉色發白,一麵將繩鏢舞成一輪圓光,一麵朝後退避:“大師兄!三師兄!並肩子上啊!”


    胃天倉心中也是一陣畏懼,他除了一手暗器功夫,其他方麵實在乏善可陳,一旦被人近身,自保都成問題,見到易天行神威凜凜,就連顥天七宿中內力第一的婁天獄都不是他一掌之敵,那裏還敢與之近戰?所以聽到參天水的唿叫,不但沒有與之會合,反而跑得更遠。


    奎天將將胃、參兩人的表現看在眼裏,心中又是氣惱又是無奈,由於陣法傳承不全、各人武功不搭配等原因,他們七人練就的白虎七宿陣與昔日四靈族的白虎七宿陣區別甚大,隻能利用殘缺不全的陣法訓練自己師兄弟的配合能力,練成一種由奎、婁二人主攻,昂、畢二人攔截,胃、參二人遠程偷襲騷擾,觜天屏應急接應的戰術,比起七人毫無配合的各自為戰自然是強大了許多,但是遠達不到可以將七人的攻擊力劇增四十九倍的可怖地步,容易被人各個擊破。


    想到這裏,奎天將長嘯道:“易天行,看招!”手指一挑,“天豕目”忽然在空中雜亂無章的跳躍飛射,攔住易天行的去路。


    易天行轉頭一笑:“你以為你能夠攔得住我?”反手拔出白玉劍,悠然一劍,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偏偏仿佛洞悉玄機,準確無誤的劈在“天豕目”上麵。


    錚的一聲,劍丸失去控製,倒飛出去,射入十五、六丈外的地麵之中,隻留下一個黑漆漆的窟窿,也不知道入地多深?


    奎天將催動真氣,雖然感覺到自己的劍丸有所反應,但是始終遲遲無法破土而出,抬眼望去,易天行已經飛身躍到參天水頭頂,心中不禁焦慮萬分,咬破舌尖,張口噴出一股血箭,神情猙獰的厲聲叫道:“出來!”催動秘法,透支全身的真氣和精血,硬生生將劍丸威力提高三成,衝開土壤的封鎖,一道青光直衝雲霄。


    易天行卻如若不知,繼續一劍刺出,參天水大駭之下,抖手將繩鏢射出,在空中繞出一圈又一圈的鏢痕,纏向白玉劍。


    易天行麵露譏嘲,手腕輕輕一抖,劍光頓時分化開來,綻放出萬千白梅。


    眨眼之間,參天水前身數十處穴道盡數中劍,直愣愣的朝後倒去。


    胃天倉看見易天行扭頭望向自己,亡魂喪膽的尖叫一聲,雙手瘋狂揮舞,飛蝗金栗一蓬接一蓬射向易天行,密如飛沙。


    易天行不驚反喜,眼神中滿是興奮之色,長嘯一聲,身劍合一,迎著漫天暗器飛去。


    劍氣如虹、劍光如練,飛蝗金栗一旦靠近白玉劍,就像是雪入沸湯,沙沙連聲,被絞成一天粉末飛揚。


    胃天倉見自己竭盡全力也阻擋不住易天行,心中恐懼油然而生,狠狠扔出一把飛蝗金栗,轉身就跑。


    易天行一劍橫掃,將殘留空中的飛蝗金栗掃蕩一空,心中說不出的痛快,左手一揚:“躺下!”


    胃天倉聞言一驚,還來不及轉身,便覺得後背靈台穴一麻,雙腳便失去了控製,滯留在當地,而他的上身在慣性作用下繼續前行,當場跌了個惡狗撲食。


    奎天將看得睚眥俱裂,左手捏著劍訣,右手一翻,將“天豕目”托在掌心,身形展動,連人帶劍衝向易天行。


    婁天獄好不容易壓製下體內紊亂失控的真氣,見狀臉色一變,盯了觜天屏一眼:“我上了!”聲音未落,身體已經飛射出去,身後白虎虛影再次出現,但是看上去比剛才要暗淡許多。


    觜天屏按住腰間,神情凝重,他手中掌握的利器非同小可,一旦泄露出去,就算是顥天門,也未必能夠保得住,不到生死存亡的一刻,絕對不能妄動,但是現在不動用如何過得了易天行這一關?想到這裏,他對惹出這場麻煩的秦玉蓮便是徹骨痛恨,狠狠瞪了她一眼,心頭暗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賤人!”


    就在這時,五雷山莊中傳來一聲暴喝:“什麽人如此大膽?!敢在我雷異家門口欺辱我的朋友?!”接著天空與地底一連串雷鳴巨響,天空中徐徐浮現出無數火紅雷珠,懸空滾動,頃刻間就將王家、顥天門諸人籠罩在下,大地也劇烈震動起來,仿佛下一刻就有千軍萬馬從下方殺出一般。


    奎天將、婁天獄還未衝至易天行麵前,目睹此情此景,心中驚駭交加,雙雙停下腳步,望著五雷山莊大叫道:“雷莊主你這是要與顥天門為敵麽?”


    雷異冷哼道:“好囂張的小子,明明自己滋事在先,在我麵前居然也敢倒打一耙!我不跟你們這些小輩計較,馬上滾迴去叫你們掌門過來給我一個交待!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知道,我雷家到底怕不怕顥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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