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眼一看……算了,還是定睛一看吧,萬一將來有出息了,改編成有聲書籍,別出現什麽誤會!


    屏幕上一隻毯子在甲板上飄忽不定,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好像在猶豫似乎在彷徨……對,我就是這麽確定這隻毯子的內心!


    “你不覺得這隻毯子奇怪嗎?”


    我點點頭,湊到屏幕前,“奇怪,這隻毯子像是有什麽心事。”


    “大半夜,什麽樣的人還會在甲板上溜達,為什麽還要披著一個毯子?”


    “可能是個女的,身體原因,害怕著涼。”


    “那她為什麽這裏看看那裏瞧瞧,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


    對, 他在尋找一個扔瓶子的合適位置……我內心嘀咕道。


    很快,毯子茅塞頓開,消失在屏幕中。


    我趁機說道:“雖然很奇怪,但我不認為這隻毯子會和瓶子有關,瓶子是從高處落下來的,至於這隻有心事的毯子……最好不要混為一談。”


    川西大叔起身搖搖頭,“想混為一談也不太可能,毯子是船上的睡毯,每個房間都有,沒法下手。”


    看著川西大叔一臉的灰心喪氣,我覺得自己的計劃又容光煥發了一點。


    與川西大叔分道揚鑣之後,我很快接到了劉炳坤的電話,他依舊要請我喝茶,我打算把劉炳坤在我手機裏的用戶名改了,改成喝茶哥。


    我告訴他我現在沒時間,我需要去西柚船長那裏,要點東西。


    沒錯,我需要一個崗位,可以調動船上打掃衛生的王阿姨,負責維修的李大爺,做飯炒菜的劉嬸以及其他工種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叔五大爺。


    從早上挨打就一肚子鬱悶,但先賢曾告訴我們隻要有善於發現的眼睛,生活從來不缺美,我想到這句話是因為有一抹靚麗的風景線出現在我眼前。


    站在我對麵的竟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姑娘,長頭發,歐美人的樣貌,波濤洶湧的前胸,大長腿用馮鞏的話說從肚臍眼以下就分了叉……


    我咽了口唾沫,想必以我的英語水平,正常的溝通比較難,但我又不忍心錯過這個好機會,人家可都說了,外國人尤其是歐美人比較豪放,什麽都看得開。


    大爺的,姑娘家家的都放得開,我有什麽放不開的!


    正在我絞盡腦汁需要一個借口的時候,姑娘竟用手拍起了大長腿,尤其致命的是她穿著超短裙,手一彎曲,正好拍打在自己的臀部,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我的個親娘嘞!這麽不是要我的命嘛!


    這是不是一種暗示?


    我想到一個借口:自己拍打多費勁,咱也是一個從小助人為樂的人,出生在文明泛濫的禮儀之邦,更是讀四書五經長大的,對《金瓶梅》《杏花天》《肉蒲團》之類道聽途說的書籍,我簡直是談之色變,而且老弱病殘孕向來是我幫助的對象,今天再加一個婦女的婦,也不是什麽壓力。


    還有,我可以告訴她,除了用手,我還能用其他身體部位拍打呢,照樣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我想上前一步,問她給不給這個機會,並且神出鬼沒地邁出了這勇敢的一步……


    “叮咚”


    電梯的門突然開了,一道陰影走了進來,而後那道強壯的陰影一把抱住眼前的女人,激烈地擁吻起來。


    你看,我沒猜錯吧,歐美人真的很開放,完全沒把我放眼裏。


    我剛邁出的腳又縮了迴來,因為這道陰影的塊頭讓我想起了郭達斯坦森。


    我沒有感到失望,相反,我為自己慶幸,如果不是慢了一拍,我現在恐怕就不是站著看人家擁吻了!


    唉,弱肉強食啊,這都什麽年代了,現在的女人什麽時候能看透一個男人擁有的智慧,再不濟,你看看脖子上的大腦袋啊!


    女人別致的聲音在電梯裏迴蕩,我告訴自己,隻要我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叮咚!”


    電梯的門又開了,又上來一個肌肉男,我稍微舒心了一點,電梯算公共場合吧,兩個人算大庭廣眾了吧,這次該注意點影響了吧!


    隻見郭達斯坦森自覺地讓到一旁,和我一起看電梯裏唯一的女人和剛上來的男人擁吻起來!


    我當時就炸了,頭發和汗毛都豎了起來,目眥盡裂,腦供血不足,靈魂都要被超度了,大爺的,這是什麽團體組織,有什麽門檻兒不,我能不能參加,會費多少無所謂,我可以向最親的親人、最好的朋友連坑帶騙,連拐帶賣,我就說我參加新型傳銷了,快來拿錢贖人!


    接下來我選擇了無地自容,一段法式浪漫過後,我與三人呈對峙之勢……好吧,準確來說是呈壓迫之勢,我他媽招誰惹誰了,這可是公家的電梯。


    女人站在中間,左右手挽著她的兩個男人,三人嫌棄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盯著不斷跳動的數字,如坐針氈,不由得想起那首打油詩:單身狗,長得醜,單身狗,活不久,單身狗,該剁手,看什麽看,還不抓緊走!


    電梯在十二樓暫停,三個人熱情似火……不對,是火急火燎地下了電梯,我其實真誠地想問他們一句,多一個人算多嗎?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不禁感歎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啊!


    果不其然,西柚船長的房間門口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兩個人手持電棍,頭戴安全帽,兇神惡煞的樣子仿佛在相互鬥狠,他們甚至已經武裝到了牙齒,年紀輕輕卻裝了一口烤瓷的假牙。


    在絕對實力麵前,我通常都會選擇智取,盲目行動從來不是我的做事風格,於是,我咬了咬我的咀嚼肌,皺了皺我的天庭蓋,一臉賠笑覆蓋住我的大圓臉,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


    我掏出一根煙,遞到半空中……


    “滾!”


    我忍!


    “兩位可能不認識我,我……”


    “滾!再不走,我們就不客氣了!”


    其中一個烤瓷牙手裏的電棍在滋啦滋啦作響。


    我再忍!


    “我是西柚船長的好朋友,我叫零零發……啊……發……啊……”


    我沒有一點防備,人家也沒有一絲顧慮,一把電量充足的電棍直接戳到我的胸膛,我突然感覺我的心胸被打開了,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一個如此心胸寬廣的人,就算有人給我戴頂綠帽子,我都想誠心實意地感謝他全家。


    我哆嗦地抖了幾下,隨即趴到地上,一番抽搐過後,兩行白沫出現在嘴角,我感覺我不行了,大腦皮層都在發麻。


    就在兩個混蛋想把我拖走的時候,我隱約看見門開了,西柚老家夥抱著瓶子出現在門口。


    “你是零零發嗎?”


    我虛弱道:“還能有誰?”


    “好,那我們對個暗號,你迴答上來我就信你。”


    媽的,你快說,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我捂著胸口,學著電影裏做出咳血狀。


    “我和你有一個共同的朋友……”


    “川西警官。”


    “我說的不是這個,按生辰算,他今年屬龍,那他明年屬什麽?”


    “屬蛇啊!”


    我脫口而出,因為我就是屬蛇的。


    西柚老家夥搖搖頭,眼看著打算關上門。


    我用最後一絲氣力伸出腳,塞住他門的縫隙,“為什麽啊,我哪裏錯了?”


    “今年屬龍,他明年當然還是屬龍了,一個人隻能有一個屬相,你肯定是假的零零發!”


    我都哭了,“大爺,你這是對暗號嘛,你這是腦筋急轉彎啊,你是不是對暗號有什麽誤解!”


    西柚老家夥突然眉開眼笑,“對了,看你這賴皮臉應該就是零零發,說吧,找我有啥事?”


    真是個大爺,我都這樣了,還玩兒我!


    我扶著牆勉強站起來,今天這是怎麽了,早晨挨一巴掌,現在還不到中午,又挨了好幾下電棍,這他媽還能不能活到晚上了?


    我身體又不自覺地抖了抖,“親大爺,我想在你船上掛個職。”


    “掛職?掛什麽職?”


    “說白了,我想要點權力,有人能聽我吩咐。”


    “你想幹什麽?”


    “抓偷瓶子的人!”


    西柚船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懷裏的瓶子,“你想把他們一網打盡?”


    “這句話有點高抬我了,隻能說這隻是我的目的,至於能不能成,還得看天意!瓶子我們找迴來了,難道船長不想宰了那群小廝們?”


    西柚船長眼神裏冒出肅殺之氣,“好,我答應你,隨後我會在郵輪內部發一封任命書,任命你為後勤部部長,直接對我負責向我匯報!”


    我嚴肅地點點頭,不過是個打雜的頭頭,西柚船長寥寥數語已經把氣氛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政治高度。


    我灰頭土臉、一瘸一拐下了樓,我需要洗個澡,把我身上剩餘的電量用水導出去,然後以後勤部部長的名義給大嬸大叔大媽大爺們開個會,據我所知,船上的工作人員起碼是中英日語三級以上水平,原因是西柚船長擔心因為語言不通,給乘客的服務打了折扣。


    準確說,後勤部並不都是上歲數的,房間的客服人員大部分是二十來歲的青春少女,當然也有少部分少婦,作為她們的頂頭上司,我要在工作上引導她們,在生活上幫助她們,做她們的貼心人,做她們的啟蒙者,畢竟好多東西我們可以取長補短。


    不知為何,這樣一想我居然有點小激動,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事,怎麽會有不可言說、詭異的心理在作祟呢!


    “你這是怎麽了?”


    我抬起頭,眼前出現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劉亞楠。


    哎呀,失誤了,早知道是她我就裝聽不見的,直接撞她個滿懷多好!


    我搖了搖頭,“唉!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我幫助你和你局長找瓶子,你非但不感謝我,還隔三差五威脅我,我想幫他們抓住偷瓶子的人,人家非但不願見我,還給我安排了一頓電棍,我之所以待在這艘鬼船上,完全是受人所迫,為了給一個女人尋找金礦,她的手下、我的同床人非但不伺候著我,還剝奪了我眾多作為單身漢的權利與快樂,你說說,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劉亞楠咬了咬嘴唇,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會說出一段如此慷慨激昂的話,還用上了排比的修辭手法,再仔細一咂摸,道理是一點都沒錯啊,我他媽是真冤啊!


    劉亞楠麵露羞愧之情,“你等等,我房間有膏藥,苗族祖傳秘方,傳女不傳男的,隻需兩日,便保你生龍活虎。”


    “苗族秘方?你是苗族?”


    “怎麽,不像嗎?”


    我擺擺手,“不用了,我一個單身漢,生龍活虎沒什麽用,精氣神夠我應付一日繁雜事物就行,再說,你們苗族可會蠱術,萬一你在膏藥裏下別的藥,非我不嫁,我想逃你就用蠱置我於死地,那可怎麽辦!”


    憂愁姑娘掐著腰,一臉的爛泥扶不上牆,“看來你傷的還是輕啊!”


    說完,一腳踩在我的右腳上,摔門而入。


    疼得我嗷嗷直叫,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痛恨紅色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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