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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白衣,銀裝大氅素白衣。


    於九黎皇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卻頎長的身材在秦方麵前不過如孩童一般,仿若嬌柔的女子麵對兇悍蠻獸,是個天壤之別。


    偏偏,就一隻手搭在那蠻獸的肩膀,好似整個天地都永恆地凝固,時間,空間,宇者,宙者,萬物一切都停止了流動。四方上下,往古來今,永恆如此。


    “秦方聖子,你看...如何?”


    微微抬首,屠白衣和從來不曾睜開的細長眼眸亦輕輕抬起。


    妖異...


    “罷了。”


    沉悶的聲音打破了天地的寂靜,秦方將高舉頭頂的秦飛白隨手便丟了出去,而後便收斂一身氣機,轉而就踏空離開,迴到陸塵與公孫涼的身旁。卻其始終低著頭顱,便麵上怎個神色都不能瞧得清楚,哪怕蠻兒詢問,也不過沉默,獨自一人坐在旁側的大石下,不發一言。


    許多人的目光都在秦方身上,疑惑,不解,畢竟蠻獸秦方從來不是好說話的性格,太多人都有所了解。卻今日,今時,饒恕了秦家叛徒的罪行,聽從了屠白衣的勸告...


    更多人,仍舊看向重新眯起眼睛,正接受著秦飛白道謝的屠白衣。


    公孫涼,洛仙兒,贏慕寒,蕭樂恆,欒清兒,鵬飛,淩霄道人,第二涼薄,瑤光聖子,任逍遙...以及更多陸塵不知其名諱的存在,便如那北荒七大洞天的另外六位聖子聖女,包括古農少昊兩大皇朝太子。


    沉默,壓抑,直至屠白衣開口攆人,方才各自歸去。


    卻這啟明山下,仍舊一片寂靜。


    盡管秦飛白身邊凝聚的那些個三教九流已是樹倒猢猻散,就留了三三兩兩仍舊跟隨其後,那般狼狽的模樣與先前相比,著實有些可笑。卻這千百人,又多少在看這個笑話?


    “看不透的家夥。”


    公孫涼終於收迴目光,一口濁氣緩緩吐出,卻其所言,不過身邊幾人能夠聽到。


    “不容小覷啊...九黎皇朝...”


    贏慕寒挑起眉關,麵上凝重盡退,一如往常的懶散模樣,順手便解開腰間懸掛的酒葫蘆,搖晃著到了秦方身邊盤坐下來,低聲詢問先前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


    便陸塵也轉而瞧去。


    太多人都想要知道為何秦方突然罷手,畢竟在其性情而言,不該如此才對。尤其蠻兒,憂心忡忡的坐在另一邊,麵上疑惑不過三分。


    第二涼薄,淩霄道人,連同那些個萬合門,五行聖殿之人都在等待秦方的迴答。包括周遭,許多人重新迴到原本的位置,是見到屠白衣仍舊與身旁之人偶爾交談,連同華林鍾在內,好似從未發生過任何意外,就隻得瞧向秦方才行。


    卻無人可知究竟緣由如何。


    唯有妄自揣測。


    “會死...”


    沉默了許久,秦方壓抑的聲音終於響起,也就身邊幾人能夠聽到。


    “若我執意要殺秦飛白,下一瞬間,我...會死...”


    蠻兒輕撫秦方肩頭的手指都凝固,贏慕寒,蕭樂恆,連同鵬飛在內,瞳孔都是猛地一縮。第二涼薄與淩霄道人盡都沉默,便陸塵,公孫涼,洛仙兒這些個已經猜到的人同樣凝重萬分。


    “果然...”


    一口濁氣緩緩吐出。


    陸塵抬頭瞧向啟明山腰那仍舊自若平常的屠白衣,眸光躍動。


    “那個殺機,果然不是幻覺。”


    “當然不是幻覺。”


    洛仙兒來到陸塵身旁,一雙眸子同樣瞧向屠白衣。


    “而且秦方所言亦非虛假,就那般殺機,比起你這業力纏身的血天傳人都更為肅穆冰冷而純粹。若他與我生死相向,最終死的那個,一定是我。”


    神通境,年輕一代堪得最為頂尖修為,卻而今道出這樣一番話來。


    穆雙影麵上滿是無法相信,卻一向沉默寡言的韓無道也迴應出聲,是勸解陸塵萬萬不可與那屠白衣對上,否則結果如何...


    韓無道未曾將一切都說明,卻其中意味,陸塵又怎的不能明白。


    中州四皇朝,九黎最是神秘。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皇朝,屠白衣,又怎樣的實力。擁有這一切,因那神秘的九黎皇朝,也或那歸屬體質當中的先天殺相,不得而知。便公孫涼也無法看穿這樣的一人,尤其那般可怕的殺機,是陸塵也不曾擁有。


    “但願不會是敵人。”


    一口濁氣緩緩吐出,公孫涼歎罷便盤坐下去,不再理會其他。


    卻其所言,此間皆靜。


    “還是頭次聽到涼哥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小酒鬼重新笑了起來,搖晃著手中酒葫蘆起身來到近前,就走到公孫涼麵前,方才遞上。


    “能讓你這麽說的人,便縱觀天下,也沒有幾個吧。”


    “他是第一個。”


    公孫涼同樣露出笑意,聳肩便罷,接過酒葫蘆痛飲一口,而後便說起其他,好似先前的凝重與沉悶已是過眼雲煙,是夢幻泡影已經破碎一般。


    卻凝在眾人心頭的壓抑分毫也不曾減少。


    “嘖,還以為今兒個能尋點樂子,卻怎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枉費咱們跑了這麽一趟,沒意思,真的沒意思!”


    沉默的氛圍下,突如其來的大唿小叫將眾人的目光都是吸引過去。


    便轉頭瞧見,正半空中是縮地成寸而來的身影已經到了啟明山巔,是個鶴發童顏又滿麵紅光的邋遢人。他一身粗布麻衣也不知多久未曾洗過,烏黑發亮,手裏正晃著個渾黃的酒葫蘆,皺著眉頭,是個嫌棄的模樣。


    “早就跟你說了沒意思,卻先前叫嚷著要來的是你,而今說沒意思的也是你,還要怎樣?!”


    眾人還未迴神,又一聲響起,卻在陸塵幾人而言是太過熟悉。


    無為子仍舊一身道袍,其身後跟了鵬安歌與三五位老輩人物,都是滿臉無奈,哭笑不得,一同追著那邋遢人而來。


    “這家夥怎麽也來了?”


    陸塵啞然失笑,倒也認得那還在大唿小叫的邋遢人。


    便雲澤洲收子大典時,這邋遢人就吵吵鬧鬧,惹得許多人心生不快,而今又是見到,陸塵仍舊印象深刻。


    老酒鬼。


    就轉而看向小酒鬼贏慕寒,畢竟同樣贏家出身,該是知曉些許才對。卻對上陸塵目光,小酒鬼微微聳肩,麵上同樣是無奈的模樣。


    “就你與鵬飛離開第二日,無為子前輩就言說不願再入太初遺址,何況今日之事不過年輕一輩相聚,就當下便迴去東盛天命閣。而鵬安歌前輩亦是那日收到鵬族來信,受命代鵬族前去開辟登天路,此間該已經出手,不應再出現於此才對。”


    欒清兒上前幾步,與陸塵而言,卻眸中也有疑惑。


    這些話先前來時的路上便已經提過,陸塵與鵬飛又如何不知,卻而今瞧來,該是因那邋遢到衣裳都不肯換的老酒鬼了。


    至於無為子的出現,想來是天命閣亦於其中,就那日迴去東盛並未待了太久便被派遣出來,重新迴到中州,為開辟登天路出力。


    “沒意思,那邊更沒意思,我不去,你們這群混人到現在也不肯動手,星圖都已經準備了這許久,難不成是拿來看著玩的?就開辟個登天路,今兒個說靈精不足,明個兒說方位難定,等你們動手,我這一把老身子骨都要埋進土裏了!”


    也不知這些個長輩人物說了什麽,老酒鬼忽的喊叫起來,是個別著腦袋抱著手臂的模樣,哪還有什麽長輩風範。


    卻其自來如此。


    眾人都是瞧著山巔方向,鵬安歌幾人也是麵紅耳赤,連同無為子都縮著腦袋,生怕被人見到自己模樣一般。然苦口婆心也好,威逼利誘也罷,那老酒鬼是油鹽不進,大唿小叫,如何都不肯在迴去。


    然其所言,眾人也都明曉,原是北荒贏家亦出力開辟登天路,偏偏被這老酒鬼知曉,偷偷摸摸跑了過來尋樂子。卻奈何開辟登天路非同小可,絕非一日能成,就直到而今再無任何耐性等待下去,背著贏家太上長老又是偷跑出去,不知去向。


    待尋得時,老酒鬼已經知曉啟明山今日之事,就無為子連同鵬安歌與贏家蕭家幾位太上長老追逐數日也沒能成功,方才出了這般樂子。


    “這老東西,迴去也不怕爹爹再將他關進水牢...”


    小酒鬼同樣好酒,卻這一老一小性情迥異,就聽聞這些隻捂臉長歎,哭笑不得。


    並非怎個大事,陸塵幾人也就笑笑便罷,不再關注。


    卻周遭眾人是仍舊樂在其中,便先前屠白衣帶來的壓力都憑空散了許多。


    再瞧去,那啟明山腰的屠白衣幾人同樣如此,許是有人未到也或如何,便午時已過大半也仍舊如先前隨意。


    正山巔那老酒鬼大唿小叫,陸塵幾人也在言說太初遺址之事,卻忽的有人起身而去,直奔啟明山腰。


    陸塵愕然,公孫涼皺眉,便與之熟識的淩霄道人都疑惑不解。


    原本瞧著老酒鬼的眾人都是瞧得清楚,卻不知其意欲為何。


    就瞧著第二涼薄上前,也似察覺,屠白衣正迴頭看來。


    二六年歲,身形仍舊嬌小,便麵容也太過稚嫩,卻第二涼薄的傳聞注定了無人敢因年齡而小覷其實力。卻此間,第二涼薄一言不發,神情漠然,與那麵有疑惑的屠白衣對視良久。


    卻屠白衣正欲開口,第二涼薄忽的抬手一拳,是砸出浩蕩烏光縱橫千裏之遙,化出鴻蒙萬象,天地初開!


    可怕的氣機洶湧沸騰,震得乾坤驚動,卷得江河倒流!


    啟明山巔,老酒鬼一巴掌拍倒了正拉著他欲要離開的贏家太上長老,哈的一聲就大笑起來,是個手舞足蹈的模樣。


    “瞧瞧,還是這邊的娃娃有意思!不迴去,說什麽也不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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