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峰看黎誌清已經走出到街上了,說:“行了,我現在還有事,閑了再聊。”就掛了,追上黎誌清。


    黎誌清說:“是你朋友找你有事嗎?”


    薑雲峰說:“也沒什麽事。”


    黎誌清說:“如果你朋友的事急,你先去忙他的。”


    薑雲峰說:“他是工作上的事,我也幫不了他。”正說著,手機又響了,還以為又是林德榮,一看是吳盈青的,開了免提說:“吳護士長。”


    吳盈青說:“我這剛開完會。你和我師傅到雲若了嗎?”


    薑雲峰說:“到了到了。我們正往中醫院走呢。”


    吳盈青說:“這麽急,也不休息一下。”


    薑雲峰說:“你師傅的性子你不懂啊?老爺子,吳護士長說你性子急。”


    黎誌清笑了兩下,說:“盈青,別擔心,我知道我的身體。”


    吳盈青說:“師傅,要我下去嗎?”


    黎誌清說:“有雲峰在,你就不用下來了。你就聽好消息吧,我感覺喜兒現在就在身邊。”


    xxxxx


    中醫院掛號大門外,十三戴副墨鏡,手裏拿個禮品袋在東張西望。


    倆人近了,薑雲峰說:“老爺子,那個人就是我賣那黃紫藥盒時也在現場的人。當時是在裏麵交易的。我們先進裏麵轉轉看見不見那家夥。”


    轉了,當然是沒有,就把十三叫到了一邊,問:“老板,你還記得我嗎?就是那天我和你朋友買了一盒那什麽的人。”


    十三盯了薑雲峰和黎誌清一會,說:“嗯。怎麽了?”


    薑雲峰說:“問下哈,你那朋友今天不來麽?”


    十三說:“不來。”


    薑雲峰說:“那方便告訴他家住哪裏嗎?”


    十三說:“沒去過他家,也沒問過。”


    薑雲峰說:“手機號碼,手機號碼總有吧?”


    十三說:“手機號碼有。”把長生的手機號碼翻了出來,說:“這個就是。”


    黎誌清說:“這個我存一下。”存好後說:“謝謝。”


    走過一邊,給長生的號碼撥了過去。


    手機通了卻沒人接,又連著撥了過去,通了,還是沒有人接。


    薑雲峰迴頭看了看十三,十三攤攤手。


    薑雲峰說:“老爺子,是不是人家現在沒空?或者手機拉哪了。這樣,天色不早了,要不我們先找吃的?這有了手機號碼,什麽時候打都行。”


    十三說:“對對,什麽時候打都行。”


    薑雲峰迴頭瞪了十三一眼,十三一想自己冒過頭了,轉身就走。


    黎誌清不死心,又撥了一次,直至聽到嘟嘟嘟的聲響,說:“看來,還真的像你所說。看看附近有沒有吃的,隨便兒吃點就行了。”


    旁邊不遠就有一家小快餐店,吃飯期間又撥了兩迴,薑雲峰笑說:“行了老爺子,你撥了這麽多,人家看到了會迴撥過來的。”


    黎誌清也笑說:“這臨門一腳了,我有些慌。”


    倆人出了小快餐店往迴走,快要迴到時,耳邊隱隱的聽到了雷聲。


    薑雲峰以為是出現了幻覺,再仔細聽了聽,又聽到了幾下雷聲,風也漸漸的狂起,向遠處的天邊望去,黑鴉鴉的雲在大風吹送下滾滾而來。


    轉眼間,天地就暗了下來,雷聲轟轟的更起勁還帶著閃電,大風肆意的卷起灰塵,紙屑,枯葉,直操弄得天地間恢蒙蒙一片,眼睛也看不清幾米外的東西,更把人臉擊得生痛。


    街上人流亂串,招牌框架就騰空相撞嘭嘭發出嚇人的巨聲。


    有人跳起來大喊:“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薑雲峰扶著黎誌清走快一些,迴到了院子,把院門關上那一瞬,好象哪裏感覺不對?猛地把院門再扯開,轉頭瞥見墓邊的小破屋,似有臘燭光由**透出。誰現在在那個破屋?也沒多想,一手護著眼臉,拐上了小道,很快的來到了小破屋前。


    小破屋的門下半拉已經讓雨水浸蝕腐壞,門微閉著,薑雲峰還是敲了敲門,喊:“有人在麽?”


    不一會,微開著的門被人拉開了。讓風激得搖曳不定的臘燭微光下,看那身影,薑雲峰失聲叫了聲:“喜婆。”


    喜婆說:“小哥,你怎麽來啦?”


    薑雲峰說:“喜婆,快快,大雨就要來了。這地方你呆不了,跟我走。”


    喜婆說:“沒有雨下。”


    薑雲峰急道;“怎麽沒雨下,馬上就下來了,還是大暴雨。快跟我來,快來。”


    老婦人說:“你真是瞎羅索。沒聽說先打雷沒雨下的話麽?”


    薑雲峰說:“哎呀,這老話有時準有時不準,這次就是老話不準的時候,你看、、、、、、咦?”


    此時,天空已經完全的平靜了下來,隻有散落滿地的廢紙薄膜以及淩亂的樹枝葉,證明著之前發生過的動蕩。


    薑雲峰撓了撓頭,說:“可是就算不下雨,這裏也不能呆人呀。你瞧這床也沒有,光是蚊子就咬得人暈七八素了。”


    老婦人說:“有蚊子咬你了?”


    薑雲峰說:“怎麽沒有?這個地方(聲音小了下來)、、、、、、”心想:是啊,雖然已經進入了十二月,但這個地方它不是應該還有很多那種花蚊子麽?而且還一碰上人就癢癢得不得了的那種,再而且我是那種特別招蚊子咬的人,這怎麽都不咬我了?也沒見著點燃有蚊香啊。


    剛要問您在這幹什麽?


    驀然心中一驚,


    一轉身,突然瞧見一個黑影隱進竹子後麵,那黑影的身影熟悉,說:“老爺子。”


    喜婆在薑雲峰身後歎了口氣,悠悠說:“既是都來了,還要避什麽呢?”


    黎誌清看到薑雲峰往這邊來,心中一凜,也跟了過來。此時從竹子後出來,喃喃的說:“喜兒,我找得你好苦,終於見到你啦。”


    喜婆說:“我知道。隻是我不方便見你。”


    一個嘶啞的老頭聲音道:“不錯,現下方便了!我這痛腿指不定哪天好呢,我就躺床上,你們盡管聚。不知羞不知噪的家夥。哼。”


    薑雲峰看時,七、八米外的柱著拐慢騰騰的過來,說:“你是什麽東西?滿口噴屎?”


    喜婆驚道:“洪於哥?”


    洪於嘿嘿的笑,說:“黎少爺,我看不起你了。小時候,我說要聚喜兒,你和我打了一架,我輸了,可你後麵都幹了什麽?丟家棄土的跑到了外麵,還一去不迴,讓喜兒嫁了別人家,最後為了你家那兩個老東西瘋七瘋八,你竟還好意思來與她相見?現下,她是我老婆了,你老和我老婆糾扯不清幹什麽?”


    喜婆說:“誰是你老婆了?”


    洪於說:“哼,不是我老婆?就到巷子街去問問老街坊老鄰居,你這個瘋老婆子是不是我洪於的老婆?難道我把你娶進六十多年了還不算我老婆?”


    黎誌清隻覺渾身無力,搖搖欲倒。


    薑雲峰眼快一把扶住了。


    可是黎誌清雖瘦,卻極有體重,薑雲峰著力不穩,倆人一下都倒在了地上,好在黎誌清頭枕在薑雲峰的腿上。


    薑雲峰說:“老爺子,你怎麽了?”又對洪於說:“人家都說了不是你老婆,且不說你娶六十年也好,便是一百年上千年,人家說不是你老婆就不是,你卻硬要說是,要不要臉了?”


    洪於說:“混仗東西,老夫的事不用你說七呷八。”


    薑雲峰說:“很好,我不說七呷八,我呷九說十。瞧瞧老爺子和喜婆婆,就可想像當年倆人是何等的姿色出眾何等的風度偏偏。閣下的模樣人神共憤,想必是做下了何等驚天地泣鬼神的虧心事,把他們倆人拆散了。哼,你若是老老實實的說出來便罷,否則便是把天翻個轉,我也要把你的醜事揪出來。”


    洪於說:“我這人神共憤的模樣還不是拜這瘋婆子所賜。媽的,你揪去。現下老子後悔得緊,這就行將入土了,虧心事倒做不來一件。罷罷,老子眼不見心不煩。你不是天天日日嚷嚷你的誌清哥哥這樣誌清哥哥那樣,老子不管你了,你就跟了他去。哼。”轉身走了,躬著身,柱著拐走得倒快。


    喜婆先給黎誌清掐了掐人中,又在兩則太陽穴上按摩了幾十下,柔聲說:“好些沒?


    黎誌清點點頭,說:“喜兒,我對不起你。”


    喜婆說;“是我對不起你。黃紫藥盒,給人偷去了。”


    黎誌清說:“我知道。”


    喜婆說:“你知道?”


    黎誌清點點頭,說;“偷得好。天見可憐,若不是藥盒給人偷去,我倒見你不著。別人偷了去,讓我這小朋友買了送人,我朋友見了藥盒告與我知,我想著你必定是在這縣城裏的某處,這次來就是翻個天,也要尋著你。”


    喜婆說:“尋著了又能怎樣?徒增這許多的感傷。知道這些年你心裏一直、、、、、、一直、、、、、、。”


    黎誌清說:“尋著了,見著你好,跟你說對不起,期後便是去了,也無憾了。”


    喜婆輕輕的掙脫被黎誌清握著的手,說:“我也不知是咋,今日一整天都心緒不寧。卻原來是、、、、、、我去了。”


    黎誌清的手想再緊緊地握住漸漸滑脫的那隻小手,卻最終握了個空,心下大痛,又幾欲暈去。


    薑雲峰定眼看著喜婆緩緩離去,而洪於也沒真的離開,就在拐角的地方,似是知道喜婆會隨他來,就在那地方等著。


    黎誌清斷斷續續的說:“那洪、、、、、、洪他他,沒走遠?”


    薑雲峰說:“是。隻是老爺子,你怎麽給你喜兒走了呢?”


    黎誌清歎了口氣,說:“我覺著無論怎樣做都留不住她了。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風風雨雨,吵吵鬧鬧中卻彼此的心中隻有彼此,早已容不下別人,”


    薑雲峰說:“先站起來,迴去了。”


    慢慢的扶黎誌清起來,迴到別墅,別墅裏現在什麽吃喝的都沒有,便去車上拿了水來給黎誌清喝。


    黎誌清喝了兩口就不喝了。


    薑雲峰說:“沒事吧?”


    黎誌清說:“沒事。”


    薑雲峰說:“竟然能弄暈了過去,嚇了我一跳。老爺子,您怎麽知道她就是喜婆?”


    黎誌清說:“腦子裏想著她就是這樣子啊。”


    薑雲峰說:“你們兩個還真的是心有靈犀。一個說一整天都心緒不寧了要見到故人,一個一眼就看出了心上人。”突然啊喲一聲,說:“不好。”


    黎誌清說:“怎麽了?”


    薑雲峰沒迴黎誌清的話,到了路口,馬上叫了輛三輪車,說到巷子街。


    薑雲峰問三輪車司機,說:“老板,這巷子街有個躬背的老頭你知道麽?”心想這些人常年的在縣城這圪那圪轉來轉去,哪個地方沒到過?總會知道些什麽人什麽事。


    三輪車司機說:“你是說洪老頭麽?”


    薑雲峰心中一喜,說:“對對對,就是洪老頭。”


    三輪車司機說:“這洪老頭是買自製中藥的。我父親的胃病就是吃了他的藥好的。隻是我又聽說洪老頭的藥都不是他製的,是他那個瘋老婆製的。說起這洪老頭也真是一個人物。”


    薑雲峰說:“怎麽個人物了?”


    三輪車司機說:“我也是聽那的人說的,說這個洪老頭對他這個瘋老婆是罵罵咧咧,卻從未虧過一次瘋老婆啊!好吃的緊著,好穿的緊著,當年他都餓得暈過去了,抓在手上的幾個果子愣是沒舍得吃。為了給瘋婆子治病,他先是把住著的大房子賣了,換了套小房子,到現在小房子也住不成了,住到了別人不要的小鐵皮房。有一次他那瘋老婆發病,抓了根大棍子掃到他腰上了,不久,他的腰就是越來越駝了。你說,這是不是個人物,要換了別個,不早把那病婆子推出了家門,還這麽盡心著?”


    三輪車司機開得很快,到路口不管不顧,紅燈也是一樣的闖過,


    到了巷子街口,看有人家擺的東西擋了去道,薑雲峰下來付了車錢,差幾米就挨近小鐵皮房時,一陳猛烈的狗叫聲響起,倒把薑雲峰嚇得不敢再走。


    那天晚上和戚緒蘭過來,並沒看到有狗啊。


    原地停了一會,狗的叫聲還是沒歇止,就聽洪於的聲音響起,說:“你個不著家地敗家子,瞎叫什麽?”狗兒就不叫了。


    薑雲峰正要靠近門口時,身後十三和長生跑了過來。


    薑雲峰問長生:“你怎麽迴事?”


    長生說:“肚子痛,到醫院去拿藥打針,到了醫院才想起手機忘在屋裏了。峰哥,對不住。”


    薑雲峰說:“真是不著調的東西。好在沒礙事。”又衝兩人揮手,說:“快走,這裏不需要你們了。”


    十三說:“峰哥,這是你給的錢還剩下這些。”


    薑雲峰說:“拿走。兩人分了。”


    十三喜笑說:“謝謝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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