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護國公府有這樣的意願是再好不過了。”蘇青珃笑了笑道。她從一開始就沒準備站在風口浪尖上,護國公府就是不來爭,她也會像個辦法推舉另一個合適的勳貴到前台去。


    “接下來的事,就由鳳兒來和你商量。你們年輕人搗鼓的東西,哀家也懶得插手幹預。不過你要記住,這個善行會既然掛了哀家的名頭,哀家自然會派人對資金的去向進行監管。希望這個會組真如你所說的,能夠施恩行善,一直造福西秦百姓。”說了這麽久的話,姬太後似乎有些乏了,把時間留給了三個年輕人。


    姬太後一走,幾人都是鬆了口氣。


    “重新認識下,我是姬鳴鷗的大姐姬鳳嬌。”姬鳳嬌對著蘇青珃幹淨利落的自我介紹道。


    “大小姐好。”蘇青珃朝她點了點頭,又朝終於抬起頭的姬水柔道:“還有二小姐,我們先前已經見過了。”


    “我大致聽二妹講了你和三弟賭鬥的起因。”姬鳳嬌麵上坦蕩道:“這次栽了個大跟頭,也算是我那個不長進的弟弟咎由自取。”


    似乎沒有想到姬鳳嬌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蘇青珃的臉上微微有些訝異。


    “大小姐比傳言所說的,還要豁達大方。”蘇青珃笑道。


    “我這人是個急性子,卻不會人雲亦雲。”姬鳳嬌亦是笑了笑道:“三弟這些年胡鬧慣了,我倒是想讓他嚐嚐苦頭。和蘇姑娘小打小鬧的輸了,總比他今後在別的地方慘敗的好。至少,這次的教訓讓他那腦子開始想些事情了,結果也沒有想象中那麽糟。”


    “小公爺有個好姐姐。”蘇青珃看著姬鳳嬌眼中的神色,真心實意道。


    “長姐如母。我自是希望弟妹能夠越來越好的。”姬鳳嬌昂了昂下巴道:“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蘇姑娘拿我護國公府來當幌子,不止為庸王籌集了資金。也初步將西京勳貴綁架在了一塊。我護國公府將這件事應了,蘇姑娘是不是也要拿出些誠意來。”


    “小女子想先問問。今後護國公府在善行會的動作,是不是由大小姐做主?”蘇青珃問道。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隻負責前期和你商量,聽聽你們大概的想法。至於之後那些,都全權由我那弟弟來管。”姬鳳嬌搖了搖頭道。


    “大姐,三弟那天說的隻是氣話!並不是真的把您當成外人!”姬水柔趕忙急道。


    “氣話也好,真話也好,他說的都沒錯。”姬鳳嬌麵容嚴肅道:“我就是管得太多。幫得太多,他才會一直長不大。現在難得有個機會讓他獨當一麵的曆練,我希望他能夠憑自己的能力去嚐試,去做出一番讓人看得過眼的事業來。”


    ……


    “青姐姐!”秦菂像是乳燕投林般歡唿著撲了過來。


    “菂兒一直在慈寧宮外等著嗎?”蘇青珃訝異道。


    “青姐姐真慢,菂兒都等了好久好久了。”秦菂嘟著嘴道:“菂兒和母後說過了,母後答應菂兒今天能夠和王叔還有青姐姐一起出宮去玩!”秦菂臉上泛光,美滋滋的道。


    和秦菂身後的嬤嬤對視一眼,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後,蘇青珃抱著秦菂笑眯眯道:“好,今天菂兒想去哪裏玩。姐姐都陪著。說起來,這西京姐姐還是第一次來,都沒有好好在城中轉過。菂兒知道些什麽有意思的地方嗎?”


    看秦菂和秦相柳親厚的樣子。顯然這樣被帶出宮去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作為秦王嫡子的秦天卻沒有這麽自由,雖然還沒有被正式冊封為太子,但處處都是照著太子的樣子在培養。每天都被夫子學士不停的督促著學習,學文習武已經將一整天的時間都排得滿滿當當。像上次那樣能夠出宮去看一迴熱鬧,對秦天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奢侈了。


    “菂兒要去看戲!要吃錦繡丸子!還要去坐大花船!”秦菂的眼中閃著小星星,顯然是蓄謀已久。


    “好!就聽菂兒的!”蘇青珃看著她的樣子,滿口應道。


    散了朝會之後秦相柳眉頭微皺的出來,看到抱著秦菂的蘇青珃,卻一瞬間將心頭的煩悶全都散去。


    “小機靈鬼。來,王叔抱抱!”秦相柳一把接過秦菂道。


    “不給抱不給抱!”秦菂掙紮了兩下。卻哪裏有秦相柳的力氣大。


    “菂兒不喜歡王叔了嗎?”秦相柳故意皺著眉頭道。


    “不是,王叔的傷還沒好。菂兒要青姐姐抱就行了!”秦菂趕忙道。


    “菂兒還真知道心疼你這個王叔!”蘇青珃有些吃味道。雖然秦菂對自己也算友好,但看得出來是因為自己和秦相柳關係親厚的緣故。但秦菂對秦相柳的黏糊勁兒,倒像是他們才是親父女一般。


    “那是當然,菂兒從小就和我這王叔最親!”秦相柳帶著幾分炫耀般笑道。


    “看戲,錦繡丸子,花船?”聽到這三樣東西,秦相柳哭笑不得道:“菂兒真想去那地方?”


    “有什麽問題嗎?”蘇青珃問道:“戌時之前要將菂兒送迴王宮來,如果時間不夠的話,可以先去一兩個地方。”


    “一兩個地方?”秦相柳搖了搖頭,點著秦菂的小鼻子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小丫頭說的就是一個地方。”


    錦繡樓,雖然名為樓,實則是一艘巨大的畫舫樓船。錦繡樓主是一名看上去三十許的美貌女子,名為雅娘。這雅娘曾是十多年前中原四國最當紅的歌姬,甚至稱得上是歌藝大家,當年風頭一時無二。四國曾有不少精英才俊慕名而去,隻為一聽歌喉,一睹芳顏。曾有富家公子為討她歡心,在她歌演時一擲千金燃放萬千煙花。也有公侯勳貴為了見她一麵,不惜自降身份,紆尊降貴的苦等一夜。


    她看似遊走在眾人之間,卻沒有對任何人真正傾心相許。或許正是因為諸方勢力的製衡,才沒有人撕破臉皮的動粗強搶。又或許是她這樣欲拒還迎,時遠時近的做派,讓眾人更加欲罷不能,追捧更甚。那些自視甚高的富商高官,在麵對她時似乎有出人意料的慷慨和耐性。


    “我似乎隱約聽說過,這個雅娘是名動一時的歌者。能歌善舞,歌比百靈雲雀,繞梁三日不絕。舞若彩鳳翩蝶,驚鴻魅影無雙。”蘇青珃睜大了眼睛道:“不過聽說很多年前她就被人贖身,再沒在眾人麵前出現過了。或許除了她的良人,再沒人能聽見她的歌聲,看見她的舞姿了吧。”


    雅娘紅極一時的時候,蘇青珃還十分年幼,正被關在無涯山學藝。等到蘇青珃下山了,雅娘卻早就已經歸隱,隻隱隱約約聽人閑談時說起過,這個驚豔一時的歌姬。那時候還曾抱憾,不曾聽到那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歌聲,實在是有些後悔。


    “嗯。”秦相柳點了點頭道:“可以說,雅娘是在名聲最鼎盛的時候退出歌壇的。那時候有不少人發了瘋似的去找她,卻沒有一個能找到她的蹤影。各種各樣的猜測都有,有的認為是一個權勢滔天的人將她買走了,有的認為是一個江湖俠客帶著她浪跡天涯,有的認為是一個富甲天下的商人給了她安穩安定的生活。也有的認為憑雅娘這些年攢的身家早就足夠給自己贖身,她是厭倦了賣唱的日子,所以自己選擇歸隱了。”


    “那些年沒有一個人見到過她?”蘇青珃詫異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除非雅娘幽居在杳無人煙的深山荒野之中,常年不與外人打交道。否則憑她的名氣,隻要走在街上就必定會被人認出來。


    “沒人見過。”秦相柳想了想又道:“或許有人見過,卻沒有聲張出來,成全了雅娘想要過安寧生活的心願。不過我倒是隱約聽說,確實有四國中的一個王侯在為她保駕護航,阻擋了不少麻煩。究竟是誰,卻是不得而知了。”


    “四國之中,還有你西秦庸王查不到的事?”蘇青珃小小的調侃道。


    “不過是一個歌姬的去留,我哪裏會去費那番功夫!”秦相柳趕忙撇清道。


    “不過確實直到雅娘歸隱好幾年之後,尋找她的風潮才漸漸平息。那時候又有了新一代的歌姬舞者,卻再沒一個人能夠有那樣大的聲勢和魅力,惹得四國之人為之瘋狂了。”秦相柳笑道:“或許正是因為在最美好最光鮮的時候退場,所有人眼中心中的雅娘都是那樣完美無缺的模樣。所以不管那些後來者怎麽努力,都比她不上。不管當初多麽有靈氣的人,也會隨著時間老去,也會隨著金錢腐蝕變得俗氣,終究會有看厭的一天。”


    “所以說,男人永遠都會喜新厭舊。”蘇青珃意味莫名道。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小七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秦相柳看著她,眼中帶笑道:“而且,有些人不管她怎麽變,在你眼中都是百看不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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