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開始就向勳貴們提出這個設想,可能願意參與的人極少,大多都是持觀望的態度。或許隻有幾家願意出資,這樣不止籌到的銀錢過少,“行善會”還會容易被少數幾家把持住,喪失了一開始利民富民的初衷。最重要的是,不能夠拉攏到姬太後這座大靠山加入。


    像這樣,讓勳貴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入套。被迫上了賊船之後,便隻能順水推舟的試著參與看看了。


    “姑母,我倒覺得這個‘善行會’的想法不錯。”姬鳳嬌笑靨如花的對姬太後道。


    按這冊子中的說法,無論如何護國公府在善行會中都會占據重要的位子。對這些年已經逐漸沒落式微的國公府來說,無疑是一個刷新民望提高聲威的好機會。更何況,姬鳴鷗文不成武不就,如果讓他在善行會中做出點名堂來,也算是為姬家添光,總比整日無事可做花天酒地的強。


    護國公府不缺錢,姬鳳嬌對蘇青珃所說的那些收益迴報並不看中。但是這大義的名頭,與勳貴們增進幾分關係的好處,還有讓弟弟獲得鍛煉的機會。光是這些,在她看來就已經值得投進去的那幾萬兩了。


    “嗯,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多,就先去試試吧。”姬太後點了點頭道:“哀家沒那麽多精力去操心,但是也會時刻關注你們的成績。萬要記住,成立‘善行會’的初衷是為了造福百姓,勿要本末倒置。”


    “多謝太後對‘善行會’的支持!”蘇青珃笑道:“有護國公府、庸王府,以及諸位勳貴的參與,相信‘善行會’一定會早日壯大,幫助到更多的人。最多五天,護國公府和庸王府會把詳細的方案拿出來。送到諸位大人的府上。”句句話都將護國公府放在前頭,倒像是他們做主的一般。


    “善行會”的議論告一段落,待眾人休息片刻。看了兩支歌舞後,司儀終於又一次站到了高台上。


    台上的銅壺已經撤下。搬上了兩張長條案桌,每張桌上都放著橫排九個、豎排九個,共九九八十一隻酒盞。一色的青釉白瓷,廣口淺底的小盞,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一起,從二樓往下看去,格外壯觀。


    四名酒師拿著一隻隻形態各異的酒壺往酒盞中倒酒,不一會兒。兩張桌子上總共一百六十二隻酒盞全部倒滿了酒。足足倒空了,二十多隻酒壇子。


    一時間,充盈的酒香撲鼻而來,似乎隻是嗅著空氣中的酒味,都足夠讓人麵頰泛紅,醉眼醺醺。


    醉雲樓,既有個“醉”字,最出名的自然是酒。仙人飲此酒,醉夢在雲端。不止西秦,就是其他四國的國都也有醉雲樓的分號。買的都是唯有醉雲樓才有售的自釀好酒。從不醉人的果酒米酒,純綿細膩迴味悠長的白酒,到如火燒般衝人的燒酒。林林總總加起來。總共有一十八種,無一不是讓人眼前一亮的佳釀。


    “好大的手筆!”西門胤扔了顆花生仁到嘴裏,眼睛一亮道。


    “菂兒頭暈暈!”秦菂的小臉頰紅撲撲的,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對秦相柳道。


    “吃顆山楂果壓壓。”秦相柳笑著喂她吃了顆山楂。哪裏真有這麽醉人的,小丫頭估計是看得眼睛發花,然後來撒嬌了。


    “這一局莫不是要比酒量?”一個勳貴遲疑道。


    “姬小公爺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從小到大喝酒就和喝水似的,這酒量可做不得假。”另一人邊說著邊心下暗道,姬鳴鷗果然是有夠無恥的。選的都是這樣幾乎必勝的項目來比。


    “千杯不醉?你真數過他的酒量有都少杯?別說酒了,這幾十上百杯就算裝的是水。常人都不一定有那個肚子裝得下。”


    “我看這第二場姬小公爺怎麽也會扳迴一城,應該是穩贏了。那個嬌滴滴的蘇姑娘。怕是喝不到三杯酒會倒下。郭子爵你怎麽看?”


    “嗬嗬,還沒開場這個誰也說不準。”郭碌憨笑著道。


    “反正這次不管那姑娘再說什麽,本候是不會下什麽注了。萬一他們兩又約好了弄個平局,那可真是血本無歸了。”朱長貴麵容尖刻道。雖然心情稍稍有些平複,對被人坑了銀子還是耿耿於懷。


    “梁國公準不準備再玩玩?”西門胤隨手剝了顆堅果,對梁國公笑道。


    “哼,老夫可沒有閑錢陪那女娃娃玩,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又耍詐。”梁國公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小氣吧啦的模樣。


    “就許她耍咱們,難道咱們就不能耍迴去。一直讓她們牽著鼻子走,讓咱們來觀戰就觀戰,讓捐錢就捐錢,哪有這樣的好事!”西門胤眯著眼笑道,眼中露出獅子看見小白兔時的戲謔模樣。“橫豎今天是來找樂子的,當然要玩個盡興才夠本!”


    “西門世子所言極是!”趙世衝,衛國公趙建言的二孫子,如今在軍中當了個郎將的小職。衛國公府家教森嚴,趙世衝為人卻極傲氣,方才他押的銀子也在萬兩之上,自然想把場子找迴來。


    “不知道世子有何高見,能夠讓他們也吃一次癟?”趙世衝問道。


    ……


    “每張桌子上擺了九九八十一隻酒盞,裏頭盛的是醉雲樓中最為招牌的十八種佳釀。”司儀口若懸河道:“從不醉人的果酒,到尋常人一杯就倒的烈酒,分別倒在不同的酒盞中。從第一排越往上,層層遞進。到了後麵的第九排,就不再是單一的烈酒,盛放的是由幾種烈酒混合而成的調酒。”眾所周知,混合的酒要比單一的醇酒更醉人,不過最後一排也隻是做做樣子,若是有人喝完前八排的七十二杯酒,恐怕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青姐姐沒問題嗎?”秦菂有些擔憂的道:“表叔叔就是個大酒桶!比喝酒的話,太欺負人了!”麵上露出的表情有些憤憤,朝樓下姬鳴鷗的頭頂上瞪了一眼。


    欺負人?還真不知道是誰欺負誰了。


    秦相柳朝樓下瞥去一眼,剛好看到蘇青珃偷偷舔了舔嘴唇,看那樣子像是……饞了。眼中氳起濃得化不開的笑意,姬鳴鷗如果是酒桶的話,那小七算社麽?酒缸,酒湖……酒海?心中莫名的開始有些擔心了,擔心這丫頭喝得興起,又做出什麽出人意料的事來。


    “比喝酒的話,應該沒有太多問題吧。”秦相柳含糊不清的答了秦菂一句。


    “第二場比試很簡單,就是比酒量!”司儀繼續道:“從第一排酒力最弱的喝起,一人一杯的拚酒。直到一方棄權或者醉倒為止,另一方則是贏家。”


    “如果兩位參賽者沒有什麽其他問題的話,那麽這第二場就可以開始了!”司儀這次倒是學乖了,知道先問一句。


    “等等,既然說是義演,難道不要問問我們這些觀眾的意見嗎?”二樓有人開口道,聲音帶著絲絲傲慢。正是衛國公府的趙世衝。


    “趙二,你有什麽好歪唧的?”早想一雪前恥的姬鳴鷗不耐煩道。


    “說是比試,結果變成義演,這也就算了,到頭來還故意弄個平局出來。”趙世衝不以為意的繼續道:“要是三場都是這樣不溫不火的比試,你們刻意串通了弄個平手,還有個什麽看頭?”撇了撇嘴不屑道:“我們要看真打,不想看什麽假鬥。你們要真有誠意,籌什麽款,就別弄那些虛的!”


    “你放屁!你說誰弄虛作假了?”姬鳴鷗大怒。


    “自然不是說的姬小公爺,小公爺投壺這麽厲害,都投到對方的銅壺裏去了。一看就是竭盡全力嘛!”見有人打頭陣,不斷有勳貴加入其中參戰。


    姬鳴鷗一張臉漲得通紅,臉上敷著的厚粉都遮不住。顯然這句話戳到了他的痛處!


    “行了,都別吵了!”姬太後終於開口道:“既是比試,自然要公平公正。哀家相信你們二人是本著仁德之心在籌集款項,但是既然說出口了是比試,就要拿出比試的章程和態度來。既然一眾卿家有所疑問,你們就為他們釋疑吧。”姬太後發話,自然是將第一場比試的話題輕輕揭過,也有要二人在此後的比試中分出勝負的意思。當然,她心中所期望得勝的是親侄兒姬鳴鷗。


    “哼,你們放心!這第二場,我要麽贏,要麽就是喝趴下,絕不可能認輸!”姬鳴鷗高聲放著大話道:“若是區區拚酒我都輸了,我他媽今後就戒酒!”


    “你都戒過三迴酒了!”一名勳貴調笑著激道。


    “好!我若是今日拚酒輸給這個女人,我就穿女裝繞西京城一周!”姬鳴鷗下狠話道。


    “三弟!”姬鳳嬌急道。若真是來這麽一遭,護國公府還要不要臉了?


    “就這麽說定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趙世衝趕忙道。


    “好!誰怕誰!”姬鳴鷗滿臉豪氣道。


    “大姐,放心吧,三弟從小就是在酒罐子裏長大的。這次絕不會有什麽差錯。”姬水柔對皺著眉頭的姬鳳嬌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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