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九,你還敢來白雲寨!”


    聲未落鞭先至,紅光一閃,長鞭以刁鑽的角度攻來。佘玖就算再晃神大意,也不可能吃這個暗算,身子蛇行般貼著鞭子躲過,然後一個利落的的轉身,躲過變換的鞭花。


    紅蟒蛇皮鞭,來人自然是依格。剛被相柳哥哥和那個陌生女人溫馨的畫麵氣到,以依格的聰明自然早就猜到了她是蘇青珃,相柳哥哥口中的師妹小七。之前也聽相柳哥哥一筆帶過的說過些關於那個女人的事,後來看到相柳哥哥為她不眠不休的奔波,下意識的有些吃味和嫉妒。但這些都比不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對她的衝擊來得大。


    病怏怏的,一副不討喜的樣子,還惹來這麽多麻煩……盡管心中不斷腹誹著,依格不得不承認,那個叫蘇青珃的女人真的美得驚人。渾然天成,如詩如畫。即使在病中,或許正是因為在病中,蒼白的麵容讓她更添幾分柔弱,讓那種令人屏息的美麗,減輕了幾分距離感。


    依格自小被白雲寨眾人寵著長大,一直被稱為繼她的母親和阿姨白靈、白秀姐妹之後南疆最美的苗族之花。盡管依格性子有些刁蠻,被一些人稱作小辣椒、紅蠍子,但沒人能夠否認,她確實像是林間的精靈,美麗俏皮的小妖精。


    雖然一直對那些讚譽嗤之以鼻,更是鞭子一揮趕跑了不少應她美貌而來的愛慕者。依格確實對自己的模樣有些小驕傲,苗族之花啊,就是石頭木頭也會動心吧,除了她相柳哥哥哪裏還找得到這麽美麗又可愛的姑娘。


    最自信的容貌,卻在蘇青珃麵前感到自慚形穢。更可惡的是,相柳哥哥看著那個女人時眼神裏的專注。


    氣鼓鼓的就這麽奪門而出,心中憋著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依格也不知道剛才自己怎麽就逃了,想轉身衝迴去,又實在拉不下這個臉。


    悶悶不樂之下也不知道走到哪兒了,然後一抬頭,就看到佘玖眉頭緊皺神色不寧的樣子。更重要的是,這是白雲寨啊!毒蛇九居然敞開門麵闖進來了,還有天理嗎!


    新仇舊恨,加上心中本就憋悶至極,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先吃我一鞭再說!


    “瘋婆子,沒工夫陪你鬧。”


    佘玖的身手本就以陰狠詭辣著稱,下手招招致命。總算還記得自己是有求於白雲寨,收斂著不朝依格的要害攻擊。誰知道這個蠻丫頭得寸進尺,也不知道看沒看出佘玖的避讓,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鞭子更加刁鑽難纏。


    “毒蛇九,昨天要不是你使陰招放蛇咬人,哪裏會這麽容易被你溜走。今天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依格嬌喝道。鞭子宛若遊蛇,快若閃電,依格雖然刁蠻任性,這手鞭子卻著實使得漂亮。


    苗家人玩蠱放蛇哪裏算得上陰招!佘玖也被這丫頭蠻橫不休的樣子弄得心頭火氣,手上加了幾分力道。蛇形鞭,玩蛇誰又能玩得過他佘玖!也不知佘玖使了什麽手段,鞭子一纏而上,還未等依格高興,就見他仿佛毒蛇捕食般,雙手交錯相纏。立時攻守易位,依格隻覺掌心一麻,鞭柄脫手在手心中劃出兩道紅印。一眨眼的功夫,那條被她如臂使指的紅蛇鞭竟然纏上了她的足踝。


    “哎喲”


    叫出聲的卻不是依格,而是一個身穿灰白麻衣,須發皆白、鶴發童顏的老者。


    佘玖不過小懲大誡,輕輕帶了下鞭子,誰知正好綁到之前蛇口咬的地方。依格身形不穩,加上吃痛之下踉蹌著朝後倒去。就這麽直接撞在了不知何時出現的老頭身上。


    看著白須老者吃痛的捂著腿坐在地上,還有滾落到一邊裝著草藥的竹簍,佘玖感到腦仁一疼。


    “白爺爺,你沒事吧?毒蛇九,要是白爺爺出了什麽事,全白雲寨,不,整個苗疆都不會放過你!”依格剛還在為沒有摔得太慘慶幸,轉眼一看摔在地上當了自己軟墊的竟然是白雲寨最德高望重白竺,立刻緊著臉急急忙忙將他扶起來。


    看著依格的緊張勁兒,還有那位白爺爺似笑非笑打量著自己,哎喲著喊疼不肯起來的樣子。


    佘玖覺得腦仁更疼了。


    ……


    “毒蛇九,沒想到你也有求到白雲寨的時候!”依格看著佘玖盯著屋門心神不寧的樣子,趾高氣揚道。


    佘玖眼都不抬,懶得搭理她。


    依格轉了幾圈,盯著緊閉的屋門向前走了幾步。不知想到什麽,又撇著嘴踢著小石子走開,站到佘玖旁邊道:“你說那女人到底得了什麽病,這麽見不得人,相柳哥哥要把我們都趕出來。”


    他趕的人隻有你一個吧。


    第一個照麵就得罪了白竺,佘玖實在沒心思再搭理依格那些絮絮叨叨的小心思。隻靜靜等著,想著待會白竺出來要怎麽求他給哥哥治病。


    聽不到佘玖的迴音,依格嘟囔著瞥他一眼道:“沒意思。”


    然後又再在那打著轉兒,自言自語的念叨著什麽,不時朝那張門瞥上一眼。


    “奇怪!”白竺一手探著蘇青珃的脈搏,另一手摸著自己的胡子道。


    秦相柳神色一緊,還未發話就聽他又說:“你用不著緊張。”白竺打量著蘇青珃恬淡的麵容,以及那雙清靈如水的眸子,笑道:“這女娃倒是好福氣。這次也算的上因禍得福了!”


    “白爺爺的意思是?”秦相柳急問道,平日裏那副沉穩淡然的模樣早不見了蹤影。


    “這女娃早些年應該遭過大禍受了重傷,也是那次之後落下了病根子。再加上之後一直沒有將養好…”說到這白竺若有所思的望了秦相柳一眼,按說以小柳兒的身家什麽靈丹妙藥弄不到,也不知道怎麽就讓這女娃的病這麽拖下去。“病來如山倒,何況她這山早就千瘡百孔,前次氣急攻心咯血昏迷就是一次大限。好在,有孫老頭的藥,和一股微弱的真氣護她心脈,才能苟延殘喘撐到苗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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