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裏可有我?」他在誘哄,用他累積兩世的情愛,在勾引著她。離兒有些傻愣了。她可以迴應嗎?她可以說出實話嗎?


    事實上,她想,實際上,她也做了。


    她埋首在他肩窩裏麵,大有兔子不探出頭的嬌羞。


    輕輕的,柔柔的、她點了頭,「離兒心裏隻有你。」


    瑞木修言笑了,笑得含蓄、欣慰。此時的他才恍然醒悟,這麽多年來,他就是等著她的點頭,和一句「心裏有他」。


    離兒也笑了,透過錦衣傳遞過來的溫熱,她感覺到他的心跳,一震一震,是讓她安心的頻率,同樣交付真心的情悅,不悔不變。


    這是他的小心機,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刹那。


    他與離兒之間的第一個吻,他用在杜絕另一個人的癡心妄想上頭。


    景平之隻是依照著袁管事突然下達的指令,在入夜前,將帳冊秘密的拿到靜園。


    要避過任何人的耳目,也不能讓其他奴仆看見他,他隻能選在大當家書房外,離書房最靠近的窗台邊靠著、等著,等待可以進入書房的機會。


    當他伸長脖子,要探看屋子裏頭是否有人時,案桌前的燭台,卻突然被人用香點著。


    內室開啟了一屋子的光芒,他認得點燈人的身影,那是他的小主子,他心生向往的小姑娘,離兒。


    是離兒的話,那就好辦多了,他可以出聲喚她,辦好袁管事交代給他的任務,而事後,他又有片刻時分,可以與她相處。


    但這一切,在那個人從後麵靠上她之後,全都化為烏有。


    燭光一明,人也清亮,瑞木修言從離兒後方探出手,取走她提著的線香。對他的動作,她有些訝然,本能的轉過身子麵對他,也因此,錯過了窗欞外頭那佇立的身影,帶著錯愕及落寞的神情。


    「大少爺?怎麽了?」這句話,她今日已經問過兩遍了。


    前一次問,她把心都給交出去了,那這次呢?


    他貼上她的身,靠得很緊,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氣息,有一直以來都存在的味道,一股清茶香味兒,混合他男性的麝香,有點溫熱,如茶濃鬱,令人眷戀,令她心迷。


    大手按上離兒的雙肩,輕輕地扳正她的身子,讓她正視著兩人的距離,是這麽無所保留。


    而前有他,後有案桌,她幾乎是被他困住的小兔子,無處可逃。


    他傾身,輕問:「爺想吻你,允嗎?」


    離兒的眼光迷離了,在他纏纏戀戀的問話中,「吻?是什麽?」


    別怪她不懂,因為她真的不懂,追究起來,也是他保護過度給造成的。


    「傻姑娘,隻管應許就好。」他從娃兒養她到成了姑娘,他的姑娘,還需要他一步步的教導她,七情六慾中的情慾.


    一句姑娘加個傻,也好過他總是丫頭、丫頭的喚,這不代表,她在他眼中,不再隻是個學生、孩子、小婢?


    他的要求,她怎能不應許?怎麽舍得不應?


    她頷首,他隨即覆上。


    他先用唇片吮含著軟菱,很輕,不是很用心,但也足以讓離兒陷入其中。緩緩的,他加重吻的力道,吻的深度,索求越多、越深。


    在他確定離兒已然沉迷,美眸密闔,他才厲陣一睜,目光朝窗台外的幽暗射去。


    如他所料,景平之目睹一切。


    然後,吻,還在持續。


    瑞木修言的長臂卻越過懷裏的人兒,探至窗台邊的某處。


    他的瞳光,他的手掌,讓景平之以為,他就要化作厲鬼,將他勒脖掐喉,他嚇得倒退數步,帳冊散落滿地,他還沒有迴神,卻隻看到,那人手指一拉,竹簾垂降。


    內室,依然明亮,而他,置身黑暗。


    【第八章】


    「這就是吻。」


    微醺的紅頰,染上一抹春色,如牡丹嬌豔,實則是如蓮清純。


    等離兒思緒漸明,知道瑞木修言仍舊目不轉睛的在看她,她一下子不免緊張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不知在何時竟然主動攀上他,擰著他胸前的布料,都被她抓皺了。


    她欲撫平痕跡,卻一把被他抓住小拳頭,順勢包裹其中。


    想要扯迴柔荑,他卻不願放手,她也不再堅持。


    他的瞳眸太噬人,似是要將她吃掉,小腦袋轉著各種嚇自己的可笑想像,人也胡塗起來,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大少爺……為何要吻?」他從未對她做過如此親密的舉動,她有疑問,實屬正常。


    他的眼光轉柔,不再迫人,反而更有著令人沉迷的魅惑。


    「因為我的心裏有你,想疼離兒……想愛你。」他也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如此親密的話,這是傾心交予,不悔誓盟。


    翦翦水眸,綻放暖意,她踮著腳尖,對準頗高挺的他,主動印上一吻,奉獻自己的紅唇,任他再次品嚐。


    他欣然接受,大手扣住她的後腦,這次讓靈舌長驅直進,而她,再無路可退。


    「離兒……離兒……我的小姑娘……」他的嘴,反覆的喚著她的名,吻著她的唇,慾望已燃,因她而起。


    「離兒也想愛大少爺……我的……大少爺。」學著他的語氣,離兒紅菱輕吐愛意。


    她的反應就如同宣紙,他在上頭點上多少墨液,她就會照應多少東西。他說吻就是愛,那她就以吻示愛。


    但是不夠,她要的更多,她要知道更多更愛他的方式。


    瑞木修言低笑,帶著寵溺的味道,「離兒乖,這樣就好了,下次大少爺再慢慢教你,好嗎?」


    他何嚐不願繼續,隻是……這種事急不得。


    「離兒想知道更多更多……」好學不倦一向是她的優點,尤其是對於自己有興趣的事物,她更是精益求精。


    丫頭的牛脾氣犯起,拗著他,討學習。若是平時,他大可板起臉孔,喝止她的無理取鬧,可如今,這般甜美的要求,他怎麽忍心拒絕?


    他的心在撼動他的意誌,最後脫口,「真要知道?不後悔?!」


    心底的魔鬼戰勝正經八百的夫子角色,此刻,他是化作人形的妖,正在蠱惑著無知的少女,引她進入他的結界之內。


    她不後悔,怎麽會後悔,這感覺就像大少爺多教她認一個字,多教她一樣事物,那樣快樂。


    她如搗蒜般的點頭,樂笑了他,一個彎腰,輕而易舉的抱起他的姑娘。


    她驚唿,教這個沒有被告知的唐突動作嚇到,纖臂緊勾著他的頸。


    「今夜,留在靜園。」


    自從幾年前,離兒來潮後,她就改和香娘睡在灶房旁邊辟建的小室,起初,她不懂他為何趕她出靜園,而鬧過、哭過,他仍是不改本意,夜裏擋她在門外,說不準進門就是不準進門。


    如今,她也習慣了,和香娘睡也是挺好,沒事還能聊聊天,冬夜來時,還能互相取暖。


    「不行,香娘會找離兒的。」


    記得當時的她曾哭哭噎噎的吵著要睡在靜園,現在卻改惦記著香娘起來。


    「不會。」


    他怎麽如此篤定?


    見離兒疑惑,他又開口:「因為她懂的。」


    男人的步伐總是大,才沒幾步,離兒已經被放置在床榻上,他跟著走進拔步床內,大手一揚,薄簾闔密。


    時光像是倒流迴去,迴到他倆還同住床簷下的時候,更像她初潮來的那一夜,香娘要她別反抗,別哭鬧的那一刻。


    他在她清明的眼眸下,一一卸除她身上的腰裙與衣衫,無視她益發的嬌羞,且漲得豔紅的臉蛋。


    她想讓他別這麽做了,別脫她衣了,可是又怕他讓自己來做,她會更害羞,所以心念一轉,他脫她衣,那她就脫他袍,有來有往,互相幫忙。


    直到她僅剩小兜兒和褻褲,直到他也露出精壯又不失厚實的胸膛,這才雙雙停下動作。


    「玩夠了?」早在她伸出兔掌,開始拔除他的衣衫時,他的情火,被她的纖指撩撥,燃燒得更為兇猛。


    他跨上床榻,她往內側移動,他那截然不同以往的氣息正在侵蝕著她。


    火焰燃進他的眼底,炙熱的不隻是她,還有他,就是一向雲淡風清的他,也無法抗拒內心對她的渴望。


    素來冷涼的手也變得火熱,在撫上她的腿肚時,溫燙了她的肌膚。


    他感覺得到她的瑟縮,不想她害怕,其實他可以忍著不再出手,「離兒怕嗎?」


    若是她有一句不願,他便停手,無妨,來日方長。


    清麗的五官添上一抹豔色,她是有些害怕他懾人的氣息,卻不害怕他對她的舉動,對這個與平常不太相同的大少爺,她隻是需要適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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