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不由得大急,忙問道:“仙長,我還有事沒問您呢……”


    萩娘的事,自己未來的事,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想問,方才竟是忘了。


    劉毅站在他身邊,無奈地笑道:“你別白費功夫了,師父既已送客,你想再見他一麵,那是絕不可能的了。”


    他拍拍寄奴的肩膀,對他說道:“你看看你身後。”


    寄奴聞言順勢轉身一看,卻見自己竟然已經站在了方才那密林之外,什麽竹林,什麽參天的大樹,全都已經在很遙遠的地方,過了那小溪,竟然已經能看見萩娘和采棠的身影。


    他忙對劉毅行禮道:“劉兄,您可願意與我們同行嗎?”


    劉毅搖頭道:“我才不要,師父隻要我保護你,又沒說要我做你的隨從,你走你的,我自是能跟上你們的。”


    寄奴忙歉然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對您十分敬重,想與您多多相處,切磋武學罷了……”


    劉毅一閃身,隱入了樹林,說道:“師父讓我投身南郡公處,定然有他的深意,我還是不與你們走在一起的好,免得惹人誤會。”


    寄奴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勉強,作揖告別後,便往著萩娘的方向飛身而去。


    先前他還有些疑惑,有些懷疑,方才那黃粱一夢,難道真的隻是一夢而已嗎?


    當見到萩娘和采棠臉上輕鬆的表情時,他才真的信了,兩人一邊玩水,一邊嬉鬧著,絲毫沒有等急了的樣子。


    果然采棠見他迴來的時候,竟是問道:“寄奴哥哥,你怎的這麽快就迴來了,是不是沒見到人呀?”


    寄奴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剛才那事,隻能淡淡地答道:“是呢,那邊不過是個空屋罷了。”


    采棠一臉的失望,萩娘也勸慰他道:“不要緊,不過隻是我們幾個臆想,這世上又哪會真的有神仙呢?”


    寄奴聞言,不由得有些出神。


    若真如他們所言,自己本就是身負天命的話,自己又何必要辛苦地爭取這一切呢?


    但反過來,自己的性格本就決定了自己一定會積極進取,這本就是天命的一部分也不一定呢。


    這玄之又玄的法理實在是令人難解,寄奴不由得失笑,自己這真是想多了。


    世上哪有什麽不勞而獲,像自己這樣身份低微的人,更是要付出比旁人多千百倍的努力才行。


    他想起如今劉毅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心腹之患,不由得放心了許多,對萩娘說道:“明日我們就繼續上路往西而行吧……”


    萩娘點頭道:“方才有幾個寺僧來化緣,見了我胸前這玉石,竟是說想要出重金購買,我隻能借口說這是前人遺物,不願出售,他們這才走了,然而我見他們的神色,竟是有些不舍,若是我們再在此地逗留,隻怕會有麻煩。”


    寄奴心中一驚,忙問道:“他們說什麽了?”


    萩娘微微皺眉,迷茫地答道:“他們說什麽這玉石是至兇之物,尋常人戴了會招致厄運,定需放在寺廟中的佛前供養,才能化解戾氣什麽的。“


    說到這裏,她不由得失笑道:“他們為了騙這玉石還真是花言巧語不斷,若我真是什麽無知婦孺,隻怕真被他們騙了也不一定呢,寄奴,你說他們是不是很可笑?”


    寄奴心中慌亂,勉強笑了笑,卻對她說道:“為免意外,萩姐姐你還是把這玉石藏在衣襟內吧,免得還有別人覬覦。”


    萩娘不覺有他,點頭道:“平日我都是藏在衣服裏麵的,方才玩水才不小心掉了出來,我們這就走吧,既然已經引起了寺僧的注意,還是早早離去,少生枝節為好。”


    采棠卻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幾個臭和尚能有什麽本事,隻怕他們一窩蜂湧上來,也打不過我一個。”


    寄奴白了她一眼,這丫頭片子就是心眼少,這可是本地最大的寺廟,寺僧的勢力隻怕和官府也是不相上下的。“


    他不再言語,而是叫上了遠處的劉懷敬問道:“可曾見到法汰法蘊兩位大師?”


    劉懷敬亦是玩累了坐在一邊草地上休憩,見兄長動問,這才迷茫地拍了拍腦袋,恍然道:“這麽說來,自從進了寺廟就沒見到那二人了,兄長,可是有什麽不妥嗎?”


    寄奴道:“你帶著萩姐姐她們先出寺到馬車上等我,我找到了兩位大師便來和你們會合。”


    劉懷敬雖是不明所以,但見他神色凝重,知道厲害,忙應了下來,帶著眾人快步往寺外走去。


    寄奴心急如焚,卻覺得毫無頭緒,他又轉迴眾人禮佛的正殿,卻也不見兩人的蹤影,不由得十分疑惑,這兩人能去了哪裏呢?


    他嚐試著往內院走去,卻果然被兩位寺僧攔住了,客客氣氣地說道:“此地不招待外賓,還請您留步。”


    寄奴無法,隻能試著問道:“與我同來的兩名僧人,方才也進了這院子,為何我卻不能進去?”


    那兩人疑惑地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便說道:“既然如此,請您在此稍待,待小僧去詢問清楚情況再請您入內可好?”


    寄奴原本隻是信口胡說,如今看來,那兩人還真是可能進了內院,不知去見什麽人去了。


    他心中一鬆,忙應道:“多謝您了。”


    過了不一會,寄奴便見法汰師侄走了出來,竺法蘊正神色不滿地對著那寺僧說些什麽。


    待兩人走近了,寄奴才聽見竺法蘊正說道:“你們大長老也太不講道理了,我們想見住持,竟然還要經過他的同意,難道他是將住持軟禁了不成?”


    那兩個寺僧尷尬無比,卻仍是好言好語地勸說著竺法蘊,半點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寄奴心知這寺廟有些不對勁,忙上前拉住竺法蘊,說道:“住持哪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說著輕輕地掐了掐她的手心。


    竺法蘊兀自不滿道:“我師叔是他們住持的好友,怎麽就不能見了……”


    她感覺到寄奴的小動作,心中微微詫異,果然安靜了下來,嘴裏兀自嘟噥道:“當初在瓦棺寺,我師叔可是鄭重其事地招待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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