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瓔不好意思地陪笑道:“母親,這正是說明我們都深愛著您。父親是最疼愛您的人,哥哥是最孝順您的人,我是母親最貼心的人,我們全都不約而同地不告訴您,不都是為了怕您擔心嗎?”


    不過,也確實是怕你大發雌威棒打鴛鴦。


    劉氏麵色稍緩,覺得好似也有道理。


    她總算找到一個能討論這事的人,心中有好多疑惑想要解決。她不解地問道:“瓔兒,你哥哥同那奴婢是什麽時候好上的?怎的你哥哥這般清高的人能看上一個奴婢?”


    謝瓔不知道怎麽解釋好,並不是一個人完美,就會得到別人的喜愛。


    自己的夫君王球,固然也是相貌堂堂不輸旁人,心性內斂,聰敏善辯,愛慕他的小丫鬟也確實不少,但自己就是無論如何對他提不起愛意來,這情之一物,實是難解。


    她問道:“母親,既然您這般在意,為何不把哥哥叫來親自詢問一番?”


    對啊,為什麽不呢?劉氏心想,直接問兒子不行嗎?但要她對著自己玉人般的兒子質問這樣的事情,她總覺得很有違和感,不想這麽做。


    她不想解釋自己這細膩的心思,隻對謝瓔說道:“瓔兒,我親自去探查了他們相處的情景,隻覺得你哥哥似乎太溺愛她了,不像是普通寵愛一個奴婢的樣子,倒像是有些癡迷了。”


    謝瓔細細地品味了一下母親的話,迴過神來,驚訝地問道:“母親,您去偷聽他們說話了?”


    劉氏不高興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嬌嗔道:“什麽偷聽,我這是關心。”


    那不還是偷聽?!


    謝瓔很是無語,自己那麽好奇都沒好意思去偷聽……哎,薑還是老的辣。


    她勸道:“母親,哥哥是個怎樣的人,您自是了解。我相信哥哥,不管他有什麽事,他都一定能夠處理好,我對他有十足的信心。母親,哥哥已經不是孩子了,若是……若是有一天,他要負起整個家族的責任來,難道您也跟在他後麵每日為他擔心操勞不成?這件事,還是順其自然吧,若哥哥真有什麽想法,他也一定會告訴您,難道還會瞞著您一輩子不成?”


    劉氏心下稍安,對啊,自己的兒子多淡定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被一朵野花迷了眼睛,這最多也是暫時的。


    她點點頭,眉心舒展了開來,點著謝瓔的額頭嗔怪地說道:“還是你和你哥哥親,我乍一知道這事情,有些慌了手腳,倒讓你笑話了。”


    謝瓔開解了自己母親,心情很好,拉著她看自己新做的衣服:“母親,你看這件怎麽樣?”


    兩個女人於是討論起建康最新流行的款式來。


    還有兩天就要迴建康了,知道這個消息後,最著急的大概是武昌公主了。


    自從那晚把那小賤人和琰郎一起得罪了以後,謝琰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了,基本上不再搭理她,她不由得心下惶惶然,十分後悔自己那天口不擇言威脅他的舉動。


    她對謝琰,最初隻是少女懷春那種對美男的仰慕,傳聞中美風姿又家世高貴的男子,是每個人適齡少女的夢中情人。


    而後傳出自己和謝琰議親的消息來之後,她的心裏,他的影子變得越來越清晰,這樣出色的男子竟然能夠成為自己的夫婿,她心裏雀躍的小鳥快樂地飛翔,就連自己灰暗的童年都變得有價值了,也許,就是因為自己吃了那麽多苦,因而上天決定要補償她,許她下半輩子的幸福安樂。


    當謝家被迫搬離建康的時候,她曾經也想過不顧一切地去追隨於他,卻被皇室內其他人恥笑,尤其是鄱陽公主,幾次三番地告訴她,你的琰郎是有情人的,他是不會娶你為妻的。


    她不願意相信,卻又無比地懷疑很有這個可能,不然為何議親到現在都沒有下文?


    當她終於鼓足勇氣來到他的身邊時,謝琰終於對她微笑了,那一刻,她是多麽地幸福。


    隻要沒有那個小賤婢在,琰郎就是屬於自己的,她堅信這一點。


    剩下這兩天內,她一定要把自己的婚事定下來,決不能空手迴去,讓鄱陽公主取笑。


    她思索了半響,終於下定了決心。


    武昌公主要在前院設宴餞別,這件事在謝府算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這位公主在謝家上躥下跳,如今終於要迴建康了,謝府至少一半的人歡天喜地,也不在乎去喝她一杯水酒為她送行。


    萩娘卻覺得這事必然沒那麽簡單,將心比心地想,武昌公主來廣陵肯定是有目的的,現在看來這目的顯然是把謝琰放倒,好順理成章地讓他尚公主。沒有解決這件事情之前,武昌公主是絕對沒有心思搞什麽宴飲的,而很有可能,這次宴會會出什麽幺蛾子,這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她會怎麽做呢?


    把謝琰打暈?給他下藥?把他抓起來強迫他與自己成親?


    萩娘拍拍自己的腦袋,跑遠了,這是在按照唐僧遇到女妖精的套路來思考了。


    謝琰當然不是唐僧,他可是會武功的,當初還能穩穩地爬在自家牆頭呢。


    武昌公主自然也不是女妖精,不過她的思維模式應該和女妖精沒什麽區別。


    既然是宴飲,那肯定要喝酒,難道是想把謝琰灌醉?


    她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靠譜,便問謝琰道:“琰郎,你酒量如何?”


    謝琰抬了抬眉,平平地吐出一句:“沒醉過。”


    那這個辦法也行不通。


    萩娘覺得自己比武昌公主還著急地在想著招數。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知道了她要幹嘛,再對付她豈不是十分省力。


    她把謝媽媽招了來,問道:“媽媽可知道,這次武昌公主的宴席是那些家奴在操辦?”


    謝媽媽才不是那種主人問什麽答什麽的人,把那幾個家奴的名字說一下就完了,她十分有重點地說道:“負責整個酒席籌劃的是殷管家,這裏麵采辦,廚子,侍女都是原來謝府的那些家奴,唯有護衛,因公主說她要給大家一個特別的驚喜,需要有特殊的安排,因此由公主的護衛來負責前院的安全。另外,公主還要了好些紗絹,說要準備節目給大家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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