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護衛大著膽子對宴澄道:“既然你說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現在去死,那你怎麽現在不去死啊?”


    刷!


    宴澄手持利劍,砍了那護衛。


    “我的話,不允許你們反駁。你們錯了便是你們錯了,我若錯了,那也是你們錯了!”她說。


    “我隻說一次,我需要一條狗,是的一條,那條狗必須是最強的。活到最後的便是我的狗。”宴澄譏笑著看向所有人。


    眾人麵如死灰,有一護衛斜眼看向旁邊的護衛,手悄悄握在刀柄上。


    另一護衛死死的抓住那個護衛握著刀柄的手,眼神洋溢著正直,他不怕困難,清澈猶如溪水一般,充滿了光明,道:“不要被她蠱惑!她隻是想我們自相殘殺!她的傳說那麽多,你還不懂嗎?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能相信,就算你最後活下來了,成了她的狗,以她的性格,她也會一劍砍了你的,她到處殺人,燒光搶光,你見她留了個活口了嗎?一隻螞蟻都沒留下!”


    那個護衛手發抖,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們團結起來,我們有的有要娶的未婚妻,有的有等你們迴去的父母,有的還有妻子兒女,我們必須活下去,團結起來才能活下去。要是真的互相殘殺,變成她的狗,我們怎麽有臉迴去見要娶的人,迴去見我們的父母呢?”那個充滿光明的護衛激動的揪著那個握著刀柄的護衛。


    那個握著刀柄的護衛手發抖,嘶聲道:“我沒法子啊……三大魔頭,我打不贏的,我,我不能死啊,我死了我女兒怎麽辦……”


    那個充滿光明的護衛一拳頭打過去,罵道:“你不硬著頭皮上怎麽知道自己不行?你不是敗給大魔頭,你是敗給懦弱膽小的自己!你的女兒也會嫌棄你這個懦弱的父親!真沒用!來,你不是想活到最後殺光我們嗎?來,你現在就殺了我!!”


    “啊!!!”那個懦弱的護衛發出淒厲的吼叫,淚流滿麵,舉起大刀,發泄似的要砍向那個充滿光明的護衛!


    但!


    那柄大刀停住了,在那充滿光明的護衛頭頂停住了!


    那個懦弱的護衛還是下不去手!


    那充滿光明的護衛緊緊握住他的手,兩眼洋溢著光明,道:“你很勇敢,你很厲害,你的女兒會以你為豪的!”


    最後,那懦弱的護衛咬牙豁出去了,雙手緊緊握著這護衛。


    充滿光明的護衛熱情期待的對所有護衛道:“不要怕,我們團結起來,結合我們所有人的力量,一定能夠活下來的!我們都是江湖上出名的劍客,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相信自己,我們…………”


    尚未說完,那位護衛眼前便是一陣血色,脖子有點冷,喘不上氣來。


    血色中,那宴澄無趣的撇了撇嘴,道:“真無聊,我的把戲都被你們看穿了,這種遊戲我玩不了了。那就幹脆直接殺了你們吧!”


    那懦弱的護衛猶如失去了主心骨一樣,情不自禁跪下去,手裏的刀都掉了。


    他的樣子像是一座雕塑。


    宴澄說:“真可笑。你不硬著頭皮上,你怎麽知道自己真的不行?硬著頭皮上,又怎麽樣?你還是真的不行啊。不是所有的希望都可以實現的。這個世上,大多數的希望都是泡沫,輕輕一觸,就會碎裂的不成樣子。奇跡若是經常發生,那便不叫奇跡了,那叫理所當然發生的事情。”


    厲旭說:“路人甲的身上是不可能發生奇跡的。”(因為作者君不會那麽安排,連名字都不會有的路人甲,作者君怎麽可能給他安排奇跡?畢竟,用路人甲shui字數已經很缺德了,要是給路人甲安排奇遇shui更多更多更多的字數,作者君就太太太沒職業道德了。)


    宴澄橫衝直撞,像是切割韭菜一般,不一會兒,這大廳就像是屠宰場一般。


    護衛們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裏,七零八落。


    宴澄提著劍,一步一步走向梁其振。


    梁其振嚇得跌坐在地,慢慢往後爬,一邊爬一邊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殺我,我有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主座上的厲旭發話了,他漫不經心的問:“全部。”


    梁其振看向那紫衣公子,驚訝道:“全部?”


    老嫗不悅道:“我家少爺不喜歡說第二遍。”


    梁其振有點猶豫。


    全部的錢,他名下所有的財產嗎?


    太貪心了吧。


    沒有了錢,那他就什麽都不是了。


    那些美人會棄他而去,那些朋友也會散了。


    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他的老臉顫抖不已,麵色痛苦不堪。


    是的,他愛財如命。


    財和命他兩個都想要。


    選了命,他便失去了一切。


    選了財,他便沒了命。


    真殘忍啊。


    他跪在地上,久久不語,麵色掙紮不定。


    厲旭卻哈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慢吞吞的走過來,道:“有時候,人想要得到什麽東西,那就要放棄什麽。代價這種東西一定會有,就看你願不願意付出了。”


    “什,什麽代價?”


    厲旭蹲下來,手裏拿著一把匕首,道:“你的一根手指,還有你家人的性命,那麽我便隻拿走你的一半家產,還會幫你把這西秦的天翻一翻。”


    梁其振還未說話,就看到厲旭的匕首紮下來!


    “啊!!”殺豬般的慘叫過後,梁其振撕下自己的衣角,堵住傷口。


    因為劇痛,他的臉色蒼白,額頭全是冷汗。


    梁其振吼道:“我還沒同意呢!”


    厲旭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輕蔑道:“你同意了,你這種人,我很了解。我在你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意二字。”


    梁其振沉默了。


    厲旭說:“你最大的敵人是誰?是誰讓你長安首富梁家如此落魄?”


    梁其振目光有一絲兇狠,道:“苻堅。”


    “不,苻堅一開始隻是東晉迴來的質子而已,他是如何打敗三皇子,如何扳倒雷丞相的,他的身邊有一位看似微不足道,實則控製著這一切的人。”


    “誰?魔教教主?”


    魔教教主與雷丞相結盟,護住儲君苻堅,若不是魔教教主,三皇子麾下的高手早就殺了這苻堅。


    魔教教主似乎很不簡單,甚至可能連琅琊王氏都受到他的牽製!


    正是因為魔教教主是站在苻堅這邊,所以三皇子,乃至後期雷丞相多少人想要暗中對苻堅下手,都沒那個膽子。


    可厲旭卻搖了搖頭,遺憾道:“不是他。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是普通的互惠互利而已。”


    梁其振反問:“那是誰?”


    “是那位西秦有名的國師,慕容凰。”


    梁其振疑惑:“慕容凰?”


    厲旭似乎猜到他的反應,道:“不要小看她,慕容凰這個身份已經不一般了,東晉儲君的側妃,西秦的國師,可她還有一個身份,前涼的護國長公主,鬼穀棄徒君臨。”


    梁其振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傳聞中的人物。


    傳聞中比這位宴澄還要喪心病狂的魔頭。


    欺師滅祖,屠戮宗門!


    令前涼一時享譽諸國的風雲人物,擊敗西域小國,引得無數西域小國紛紛歸附,曾經力退契丹兵馬大元帥,拯救了前涼的英雄!


    也是西秦的大敵,擊敗西秦,逼迫西秦與前涼結盟!


    那一戰,西秦死去幾千男兒,邊境寸草不生,餓殍滿地!


    西秦大敵,無數西秦人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果然,鬼穀派不同凡響,一怒而諸侯懼啊。


    與君臨這個身份相比,慕容凰這個身份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上的,根本就不夠看。


    看似微不足道,實則控製著一切的發展。


    不愧是野心勃勃的鬼穀棄徒,即使失勢了,還能有這等魄力。


    厲旭看著梁其振震驚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聽說你跟很多官員都打過交道啊……”


    梁其振這才迴過神,看向厲旭,警惕的問:“你想做什麽?”


    *********************


    最近,苻堅比較煩心。


    朝堂之上,不知是誰識破了君臨的真實身份,那一批大臣以死勸諫,說國師慕容凰實則是西秦大敵前涼護國長公主!


    大臣說起當年的秦涼之戰,說起前涼護國長公主那是一個咬牙切齒,害的西秦無數男兒戰死沙場的罪魁禍首,害的西秦與前涼締結屈辱條約的便是這君臨!


    他們說不殺君臨無法平息民憤。


    他們說君臨來到西秦其心可誅,一定有什麽陰謀!


    苻堅咬死了,說國師不是君臨,而是北燕人,可卻有大臣說君臨蒙騙國君其心可誅!她必定就是前涼的護國長公主!原因是國師府上的小孩雙目瞳孔顏色不一樣,一個是黑色的,一個是藍色的,必定是那契丹公主!因為普天之下隻有那位契丹公主耶律侯哥才有這種眼睛。如若國師不是君臨,那便殺了契丹公主證明!


    苻堅頭疼無比,派人試探了一下君臨的口風,君臨表示,她不會動小重況一根汗毛,任何人都不可以!


    這波未平那波又起。


    契丹那邊又在騷擾邊境,前涼也是對西秦虎視眈眈。


    契丹派人說,隻要西秦願意和親,那麽契丹就會退兵。


    但是和親的必須要是公主,真真正正的,被苻堅冊封過的公主。


    可如今,被苻堅冊封過的公主隻有兩位,一位是奉羽長公主,另一位是秋離長公主。


    朝堂之上,安穀侯秦瑉之一力反對和親。


    而別的大臣則是覺得萬一真的和契丹打起來了,前涼渾水摸魚,這對於西秦來說,必定是滅頂之災啊!


    可送誰去和親呢?


    有的大臣建議,送奉羽長公主,反正奉羽長公主隻是皇上認得義妹,本就出生鄉野,能和親去契丹當上皇妃,那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而反觀秋離長公主則高貴的許多,她本就是先帝遺孤,體內流著皇室的血統,萬不可便宜了那蠻子。


    苻堅更是大怒,吃飯的時候還氣的掀翻了桌子。


    如今朝堂上上下下,要不就是不主張和親,要不就是主張讓奉羽去和親!


    怎麽可能,苻堅怎麽可能讓奉羽去和親,為今之計,也隻能犧牲秋離了。


    萬一真的跟契丹打起來,保不定前涼會乘虛而入。


    秋離長公主和親之日,君臨進宮麵聖,請求苻堅不要讓秋離公主和親。


    苻堅焦頭爛額,反問道:“不讓秋離和親,那讓誰和親?讓奉羽嗎?”


    別說是苻堅不同意奉羽和親,就是君臨也不會讓奉羽去和親。


    惠平公主的悲劇,她絕對不會讓奉羽重演!


    君臨道:“還可開戰啊。”


    苻堅有些怒意,道:“這種話師父你也說得出口,一旦開戰,西秦邊境會有多少流民卷入戰爭,會死多少人?若敗了,契丹鐵騎就會踏破長安城,朕還有奉羽會怎麽樣?若贏了也是兩敗俱傷!”


    君臨理直氣壯,道:“一味退縮隻會讓契丹得寸進尺啊。”


    苻堅又問:“你能保證西秦與契丹開戰,前涼不會乘虛而入嗎?他前涼的張崇華是正人君子麽?”


    不是。


    張崇華和您一樣,絕對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你們不算正人,也絕非君子,連邊都夠不到。


    君臨道:“我保證,若是前涼趁這個時機偷襲,我君臨就是死也要阻止!”


    苻堅道:“師父你退下吧,保住你這位前涼護國長公主,堵住悠悠眾口就已經費盡了朕的心思,你倒好,現在還想讓朕保住秋離公主。她秋離是景明帝女兒,關朕什麽事,關你和奉羽什麽事,關整個西秦什麽事,憑什麽要朕為她賭上西秦,賭上所有人?”


    是的,朝堂之上,眾人對君臨的身份頗有微詞,前涼護國長公主,無數大臣以死勸諫,要求苻堅處死君臨。


    君臨的身份確實尷尬,是西秦的敵人,害的西秦無數男兒戰死沙場,所有人包括已經死掉的雷丞相都對她恨之入骨。


    可苻堅卻無法體會西秦人對君臨的濃鬱恨意,因為他早就認識君臨。


    他早就猜到君臨的身份。


    他對西秦也沒那麽多的感情。


    “報……”張蠔匆匆進來,稟告一件事。


    “皇上不好了,秋離長公主出嫁的鳳攆被安穀侯君莫笑,不,秦瑉之截下了!”張蠔跪在地上,麵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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