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瞪了君臨一眼,道:“摸包也就算了,竊玉偷香什麽鬼?”


    “比喻,比喻而已!不過,我師尊教導我,隻要不是會餓死,都不準偷人家錢包。所以本公子縱使擁有神偷技能,也不會偷東西的。”君臨一臉正義。


    小啞巴:“……”那你說你摸包不在話下做什麽?


    “本公子生財的妙計就是當街賣藝,對了,雷丞相身後那位金北耀大俠不是武藝高超的嗎?最近當街賣藝表演武功很火的,很多混不下去的俠客都靠這個發了財……”


    還沒說完,金北耀就暴怒,喝道:“滾!!!”


    ……


    路上,君臨哼哼道:“哼,不願意賣藝就不賣藝嘛,打人家做什麽,金北耀這廝一定是因為當初被我一招打敗,對我懷恨在心,這才蓄意報複我。”


    快到了長安,君臨心中嘀咕,這西秦恐怕有些王公貴族是見過蕭澤的,萬一他們看到小啞巴,也不知道會不會起什麽歹心,比如雷丞相,剛見到小啞巴就覺得真的假的東晉太子不要緊,割個頭換城池……


    長安城牆就是無比的巍峨,裏麵街道繁多,又寬又廣,一眼望去,街道上有往來的波斯商人、東胡人、鮮卑人,也有一些匈奴族人、羯人、羌人及氐人來往,胡人眸子、頭發各異,不同於中原人,倒是令人歎為觀止。


    往來商旅頗多,貨郎、小攤攤主在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賣力吆喝著。


    “喂,走過來瞧瞧,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毒公子同款黑麵具,半截麵具戴在臉上不影響吃飯喝水,實乃闖江湖必備啊!”


    一攤主吆喝著,奮力的揮舞著手裏的黑麵具。


    君臨拉著小啞巴走過去,嫌棄的看了看那黑麵具,道:“真是毒公子同款的嗎?”


    攤主一臉笑容,道:“當然了。同款的,花紋、款式一毛一樣。”


    君臨看了兩個麵具,道:“你說謊。”


    攤主的笑容頓時凝固了,吼道:“你不買不要瞎說,這就是一毛一樣的。”


    君臨道:“毒公子的那麵具是黑色玄鐵鑄造的,堅硬無比,就是石頭砸下把毒公子腦子砸爛都砸不爛這麵具,而且麵具上的花紋繁瑣無比,絕對是名家鑄造。你看看你這低劣的地攤貨,鐵分明是普通的黑鐵,花紋也粗糙的很,乍看像是一毛一樣,實際上兩個根本不能比。”


    攤主哀嚎,道:“大哥,我這麵具也不過就賣五文錢而已。”


    “什麽?”君臨咬牙道:“這種麵具你還買五文錢,三文錢怎麽樣?你要是同意我買兩個!”


    “去去去!不議價!”攤主罵道。


    君臨咬牙切齒,恨恨的說:“我要告訴五毒教兇殘無比滅絕人性的毒公子,有人在販賣他的麵具!到時候毒公子分分鍾帶領五毒教小魔頭們抄你的家,包你血流成河,哀鴻遍野!”


    攤主嚇得麵如土色。


    君臨嘿嘿嘿的笑著,期待的搓搓小手,問:“我再最後確定一下,三文錢你真的不賣給我嗎?我買兩個哦!”


    攤主連忙塞給君臨兩個麵具,道:“給你給你,你走吧。”


    君臨大喜,問:“錢不要了嗎?六文錢啊。”


    攤主瞅了君臨一眼,眼神仿佛在說‘滾,滾,滾,快滾’!


    君臨絲毫不以為恥,反而把手裏的麵具戴到小啞巴臉上,愉悅的看著自己的傑作,自言自語道:“這樣,以前你見過的西秦權貴就不會認出你了,他們最多以為你是個崇拜毒公子的傻子而已。”


    小啞巴:“……”


    君臨也給自己戴了麵具,扭頭對攤主道:“老板,你真是個好人!!”


    “我是個好人你就不要禍害我這個可憐無助弱小的好人了!!滾滾滾!”


    一紫衣公子出現在攤主麵前,攤主一見這紫衣,一見這精致無比的黑色麵具,就驚呆了。


    別說了攤主驚呆了,就是君臨也驚呆了。


    紫衣公子迴過頭,對著君臨莞爾一笑,眼底仿佛有柔柔的漣漪,墨色的發絲被春風揚起,在午後和煦的光線下,映襯著瘦削的臉,臉上蓋著一截黑色的麵具,看起來很是陰森,但是眼眸卻如春風般和煦,微微透著寶石般璀璨的光芒。


    君臨嚇得腿發軟,毒公子啊,如假包換的毒公子……


    攤主瞅了瞅紫衣公子,衣服上上品,腰間玉佩價值萬金,臉上那毒公子同款麵具做的還真是精致,簡直能以假亂真了,不知道這位貴公子是來幹啥的?想買麵具的麽?


    毒公子認真的挑選麵具。


    攤主立刻憨態可掬的笑著,道:“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我們這是毒公子同款麵具,采用黑色玄鐵鑄造的,堅硬無比,就是石頭砸下把毒公子腦子砸爛都砸不爛這麵具,而且麵具上的花紋繁瑣無比,絕對是名家鑄造。我這是忍痛大甩賣,隻賣十文錢一副。”


    攤主說到‘石頭砸下把毒公子腦子砸爛都砸不爛這麵具’的時候,君臨腿更是發軟,這台詞腫麽那麽耳熟,魂淡啊!這不是她剛才說的話嗎?於是她恨不得當場跑開這見鬼的世界!


    毒公子認真臉,道:“真的隻要十文錢?”


    攤主:“我看我與公子你有緣,公子你也不議價,我就賣你八文錢好了。”


    君臨瞬間恢複淡定,道:“那個攤主,你不要自掘墳墓啊,當街叫賣毒公子同款麵具,你是怕毒公子不帶著一批小魔頭抄你家,分分鍾滅你滿門啊?我要是你,我這時候就卷鋪蓋迴家了。”


    攤主鄙夷道:“怕什麽,膽小鬼,這天高皇帝遠的,毒公子曉得麽?”


    君臨暗示不斷,道:“曉得啊曉得,看在你送我兩麵具的份子上,我才提醒你的啊!”


    攤主怒喝一聲,“那麵具我是送你的麽?是你敲詐的好麽?”


    君臨不敢說話。


    毒公子一本正經的道:“八文錢是不是太低了?”


    攤主對著毒公子又是一臉笑容,道:“與公子您有緣嘛!唉,公子您臉上的麵具哪買的,好漂亮好精致啊,買了花不少錢吧。”攤主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想要解下毒公子的麵具。


    君臨連忙伸出手想要攔住攤主,道:“你不要找死好不好!”


    毒公子反應自然快,微微一個旋身,就錯開攤主的手,他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不能讓你揭下麵具,因為見過我臉的人都要死。”


    君臨鬆了口氣。


    “切!真當自己是毒公子了。本大爺不做你這單生意了!哎,生意難做啊!”攤主歎息道。


    聽了攤主說的話,君臨深唿吸一口氣,驚恐的看著攤主,大有看著一個俠肝義膽不畏死亡慷慨就義的義士的感覺。


    攤主收拾收拾卷鋪蓋走了。


    君臨則是聚精會神的盯著毒公子的手,生怕他一手掏出玉簫之類的兇器殺人。


    君臨倒是多慮了,直到攤主走,毒公子也沒宰人。


    等攤主走了,君臨這才如夢初醒,拉著小啞巴想要悄悄溜走。


    毒公子迴頭笑道:“慕容公子,在下想拜見雷丞相,勞煩引見。”


    君臨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大有一股小命休矣的感覺。


    但君臨轉念一想:這毒公子為何叫她慕容公子?是真的沒認出她是君臨還是為了什麽目的不拆穿她是君臨的?


    棲玄寺的時候,她跟宴澄打的時候心裏卻很奇怪,因為宴澄是能認得她的,但是宴澄沒有當著雷丞相的麵拆穿她是前涼佳定公主的身份,宴澄、風蜈使等人都是故意幫她隱瞞身份,當著雷丞相叫她慕容姑娘……


    能讓宴澄那種誰也不服唯我獨尊的人乖乖聽話,恐怕普天之下也隻有毒公子了。


    該不會,毒公子早就知道她身份?


    那麽現在毒公子不拆穿她反而陪她做戲,叫她慕容公子,毒公子到底在打什麽算盤玩什麽陰謀?


    可最大的疑點就是,特麽她跟毒公子不熟啊!為啥毒公子早就認出她了?什麽時候認出的,靠什麽認出她的呢?


    毒公子要是師兄秦瑉之的話,能一眼就認出女扮男裝還戴麵具的她倒也不奇怪,畢竟她跟秦瑉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看著他長大,他也看著她長大。可她跟毒公子真的隻有幾麵之緣啊!這怎麽認出的?逆天了啊,毒公子啊!


    她到底是哪裏露出馬腳的呢?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她露出馬腳,那天高皇帝遠的毒公子應該也不知道啊!


    小啞巴似乎察覺出氣氛的不同尋常,微微向前一步,站在君臨前麵,冷冽的看著毒公子。


    君臨鎮定自若,一臉正經道:“公子不好意思,這個雷丞相最近身體不適,過幾天才能接客……呸,過幾天才能見客。”


    毒公子輕輕點頭,道:“好吧,那我暫且在長安住下,等雷丞相方便再拜見吧。”


    住在長安?不……君臨道:“這個其實,你可以迴五毒嶺的……”


    還未說完,毒公子就冷笑一聲,慢悠悠的走了。


    君臨和小啞巴迴去的時候,兩人都戴著毒公子同款麵具,雷丞相倒是猜中君臨所想,也沒說什麽,畢竟他也不願意小啞巴的人頭被別人割了獻給現在東晉皇帝。


    於是,在西秦,君臨和小啞巴倒是一直以麵具示人。


    雷丞相的人終於來接他們了。


    接他們的是雷丞相的義女,義女美若天仙,一襲黃衣引人注目的很。


    卻是君臨的老相識。


    若司。


    君臨心中怒吼:若司你個混蛋!本公主待你不薄嗎?我都說了不管你是不是西秦的奸細,隻要你好好做人,別坑我,你都是我好姐妹!特麽我死了你轉臉就成了西秦鐵血丞相的義女?還好我現在還戴著麵具,要是我沒戴麵具,雷丞相知道我真正身份,我估計立刻掛了!


    君臨生氣之後就是難過,哼,我對你哪裏不好?雷丞相能給你的,我,我雖然現在給不了,但是以前能給啊,以前我要還是前涼佳定公主,雷丞相能給你的,我能給你雙倍。


    不管咋說,曾經,君臨是真的把若司當妹妹的。


    若司騎著高頭大馬,麵色冷峻,冰美人一般昂首。


    最後,她下馬道:“拜見義父!拜見太子殿下。”


    西秦名義上的太子苻堅淡淡道:“免禮,平身。”


    即使現在這個苻堅是嚴爍冒充的,但是這個苻堅也毫無一絲違和感,言談舉止,仿佛天生出生帝王家一般氣度不凡。


    而君臨則是漠然看著若司,看著冷冰冰的若司站起來。


    若司似乎有所感覺,抬起頭看向君臨,然後又漠然別過臉去。


    君臨心中鬆了口氣,還好沒認出來。


    一路上,君臨都在偷偷盯著若司,若司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她身後總是跟著一個蒙著黑紗的人,那蒙著黑紗的人武功似乎很厲害,不敢說比金北耀厲害,但至少差不了哪兒去。


    若司路上好像叫這人為阿定。


    阿定也對若司言聽計從,典型的下屬與主公關係。


    君臨心中納悶:這個人為什麽叫阿定?難道是因為我?我以前好像是佳定公主,封號有個定字……難道我真的剝削若司太久了,若司壓抑著很痛苦,所以就把她的奴隸取名為阿定???可是我捫心自問,我沒坑過若司啊?就是剛見麵的時候給她個下馬威,間接宰了西秦送來的美人、奴隸而已。


    ……可能那群美人、奴隸裏有若司的姐妹?


    晚上,丞相府,歌舞升平,美人起舞,絲竹之聲亂耳。


    歡笑聲不斷,一些西秦官員都在慶賀雷丞相從東晉平安歸來,無一人提起角落邊被接迴來的苻堅質子。


    若司作為雷丞相義女也出席這次宴會,自然而然就受到了萬眾矚目。


    有人道:“這位就是雷大人您的義女?真是英雄出年少啊!真看不出來。”


    君臨和小啞巴自然也被安排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她聽著這些官員說話,心中隱隱有個猜想。


    “若司姑娘真是智勇雙全,多虧了您,前涼那公主才死無葬身之地。”


    “就是,那等欺師滅祖的魔頭死有餘辜!多虧了當初若司姑娘大義滅親,給重華那小兒通風報信,才讓他們有機會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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