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嗬了一聲,道:“算了,反正你說什麽,太子都會聽你的。我還是聽你的好了。”


    可是你好像心不甘情不願啊……


    君臨委屈的很。


    南慕瀟灑的走了,留下君臨一個人分外委屈的對月長歎。


    真真是拔毛的鳳凰不如雞啊,要是她的血影衛敢這麽對她說話,她早就罰那血影衛一月俸祿了,正好還能中飽私囊,給自己買點燒雞吃吃。


    可惜現在,她隻是個小家奴……


    第二日。


    雖然君臨與蕭澤的婚禮是訂於四月,距離現在還有三月的時間,但是請帖已經分發下去了,東晉貴族們幾乎人手一張。


    君臨內心:真的不用這麽隆重的,請那麽多人做啥子,敗家!


    東晉貴族內心:娶個側妃而已,又不是娶正妃,這架勢都趕得上正妃了吧,哈哈哈哈哈!


    蕭澤忙著處理公事以及籌備婚禮,君臨跑過去,委婉的說:“澤兄,這個其實婚禮不用太隆重的,不知道為啥,我總有一股預感,這婚禮可能成不……”


    還沒說完,蕭澤的臉冷冷的板著,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表情,就是那雙眼睛,看的君臨透心涼,君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嚇得把還沒說完的半句話咽到肚子裏。


    沉默許久,蕭澤放下手裏的公文,站起來對君臨說:“過幾天,我可能出去一段時間。”


    君臨問:“什麽事?”


    “北燕駙馬徐敬業微服拜訪父皇,父皇龍體欠佳,命我去前山陽郡接應。”蕭澤微微蹙眉。


    看來蕭澤雖然麵上冷淡無比,但是很看重親人,晉明帝病重,蕭澤自然擔憂。


    徐敬業這個人存在感挺小的,但是想起他老婆慕容千雲,君臨倒是這才想起這個人。


    徐敬業成了駙馬,看來,這兩人也修成正果了。


    隻不過,北燕在這個關頭來拜訪晉明帝,到底所為何事?難道是衝著慕容仁的?


    無毒不丈夫,大家做事一般做的都很絕,尤其是帝王之家,崇華如此,不給皇姐君臨一條活路,北燕皇帝慕容皝也是如此,不給自家弟弟慕容仁一條活路。即使這種情況下君臨、慕容仁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但是他們就是不安心,就是不死不休。


    君臨道:“山陽郡是定遠侯康文遠的地盤,他在朝中雖與你交好,但也與會稽王關係匪淺,總而言之,他就是牆頭草,你要小心他倒戈。”


    蕭澤點頭。


    君臨又道:“這會稽王我著實看不準,你小心點他。”


    蕭澤又是點頭,過了一會兒,他道:“我會在婚禮前趕迴來的。”


    君臨頗為複雜的看了蕭澤一眼,並未說話,心中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第二日。蕭澤上午走,君臨去送行,由於婚禮請帖已經下了,蕭澤硬是要君臨穿上日常女裝,君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敢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隻能委曲求全穿上這青色的女裝。


    平時君臨的衣著都是窄袖、幹練,一點也不累贅,這樣方便君臨做事。她正兒八經穿比較隆重的女裝的次數屈指可數,一次是穿上她娘親德妃的青色衣裙,還有一次是被若司忽悠在前涼眾位外國王子參與的宮宴上穿的盛裝,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這衣服寬袍大袖,珍珠玉石點綴,走起來很是不方便,走幾步佩玉鳴鸞就響個不停,還要帶瓔珞,麻煩死了。


    君臨笑著說:“與其穿這樣的東西,我不如練一天的劍。”要知道在鬼穀的時候,練劍是君臨最討厭做的事情。


    蕭澤並未說話,隻是牽起君臨的手。


    君臨瞬間受到了一萬份的驚嚇,驚悚的看著自己的手,然後又驚悚的抬頭看著蕭澤。蕭澤依舊是那種正經到了極點的表情,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好像有一股理所當然的感覺……


    君臨驚嚇過後,瞬間就釋然了,也是,做戲嘛自然要做圈套,免得會稽王起疑……等等,就為了讓會稽王不懷疑當日宴會上與蕭澤幽會的人是君臨而不是茹妃,蕭澤這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哎,真是搞不懂你們。


    定遠侯的人也來了,恭敬道:“請太子殿下上馬。侯爺身有要事,隻能派遣卑職前來接應。”


    蕭澤點頭。


    君臨看過去,才發現定遠侯派來接應蕭澤的人是燕荀。


    燕荀見到君臨時也是驚訝無比,再加上聽到的一些傳聞,又看到二人彼此牽著的手……燕荀覺得亮瞎他的狗眼了。


    君臨接觸到燕荀的目光,對他一笑,道:“是你啊。”


    燕荀擠出一個笑,道:“娘娘竟然還記得卑職,卑職萬份榮幸,當日娘娘的救命之恩,卑職沒齒難忘,無以為報……”


    君臨這才想起,當初定遠侯康文遠邀請蕭澤白石山狩獵,燕荀君臨也去了,兩人遇到餓狼,是君臨順手救了燕荀一把。


    她打斷燕荀的話,調侃道:“誰說無以為報的啊。”


    燕荀道:“娘娘有事盡管吩咐,卑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倒是不用了,澤兄要是平安歸來,你我便是兩不相欠。”君臨其實隻是開玩笑的而已。


    燕荀沒說話。


    蕭澤無奈道:“我會小心,你不要擔心,最遲三月,我一定迴來。”


    君臨對蕭澤燦然一笑,道:“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正如你相信我一樣,我也會一直相信你。


    蕭澤上馬,漸行漸遠。


    上午送蕭澤走,下午,晉明帝一道密旨,就要請君臨入宮。


    君臨:“……”


    不妙啊不妙!


    晉明帝到底想要做什麽?


    君臨入宮之時,一個深衣男子恰好從宮門走出來。


    陽光正好。


    那男子對著君臨微微一笑。


    君臨也笑了,頗有深意的喚了一聲:“皇叔。”


    會稽王微微一愣,依舊是端正俊朗的冠玉臉龐,愣住之後,又是微微一笑,襯著白衣黑發,眼底卻冷冽如霜。


    “慕容姑娘開玩笑了,本王是澤兒的皇叔,並不是慕容姑娘的。”


    君臨牙疼無比,這才多久,就連會稽王都跟她捏架子自稱本王了?!她好歹也是一個小公主,怎麽混的這麽慘?


    君臨笑道:“皇叔莫不是忘了,小女子是澤兄的妃子,自然應該和他一樣稱唿您。”


    會稽王含笑看著她:“慕容姑娘是不是忘了,別說你現在還未成婚,就是成婚了,也是側妃,側妃不是正妃,隻有正妃才能和澤兒一樣稱唿本王為皇叔。”


    君臨一笑,並不作答。


    會稽王淡淡道:“老是這般提醒我,有意思嗎?”


    君臨其實也並不想叫會稽王為皇叔,她隻是想要提醒會稽王她的身份而已。


    君臨並不作答。


    會稽王卻冷冷一笑,頗具深意,深深看了君臨一眼,便走了。


    君臨便去見晉明帝了。


    晉明帝躺在龍榻之中,隔著簾子,君臨隻能聽到他咳嗽的聲音。


    寢宮裏一股濃鬱的藥味,宮女端著藥靜立一旁。


    君臨恭恭敬敬的跪下,道:“民女慕容凰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隔了許久,也沒聽到晉明帝說平身。


    君臨隻能一直跪著。


    晉明帝依舊在咳嗽。


    太監勸道:“皇上,喝點藥吧。”


    “拿開,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都給朕退下!”晉明帝一把打翻藥碗。


    嚇得所有宮女太監齊齊跪下,還是跪著膝行退下……


    君臨正打算隨著大眾一起退下的時候,晉明帝冷冷道:“慕容凰!”


    君臨一個激靈,連忙道:“在!”


    宮女太監們退下的時候,紛紛鬆了口氣,有多快就多快的退下,還順手關了大殿的門。


    等人都走光了,晉明帝冷聲道:“佳定公主,你改名換姓混入澤兒身邊,圖謀不軌,該當何罪?”


    君臨忙道:“民女冤枉!請陛下不要信小人讒言!民女是北燕人,不認識什麽佳定公主。”


    晉明帝冷哼道:“是嗎?”


    君臨:“是的呀!”


    君臨表麵慌得一比,內心穩如老狗。


    晉明帝要是真的想問罪,何必屏退左右?直接捉拿她便是,現在屏退左右,私下揭露她身份,肯定是有什麽原因,那麽這就代表這是有商量的。


    隻是不知晉明帝意欲何為?


    如此一來,君臨內心也就毫不慌張了。


    帷幔之中,晉明帝的臉色漸漸緩和起來,隻是語氣依舊很是冷硬,道:“自打你贏了那西秦高手,朕便覺得你身份可疑,若不是澤兒在朕麵前一力擔保,朕早就把你這禍害扔到死牢了。”


    君臨默默跪著,不敢說話。


    她的內心默默地給蕭澤獻上花籃,澤兄太夠意思了,居然在晉明帝麵前力保她,太感人了。


    怪不得晉明帝等人沒對她動手,原來是蕭澤做的手腳。


    怪不得她一個敵國公主,在敵國混的如魚得水也沒被人下黑手宰了,原來是因為澤兄罩著她的啊!好兄弟,一輩子!


    這時候,君臨便覺得自己需要表明一下忠心,雖然她對東晉也沒啥忠心可說,但是為了小命,能咋說就咋說吧。


    君臨沉思許久,換上一張言真意切的臉,慎重而恭敬道:“陛下,民女是真心想要留在澤兄身邊,民女對天發誓,絕無二心。”


    這倒是真心話。


    扯謊要是想讓人相信,必須要真假參半,讓人無法察覺哪句才是假話。


    晉明帝咳嗽幾聲,擺擺手,道:“接著說。”


    “前涼張崇華追殺緝拿我,我一開始確實是迫不得已跟隨北燕隊伍來到這東晉,一開始我是想著走,憑我的武功,遠走高飛離開這建康城也不是什麽難事,但與澤兄相處的過程中,我覺得留在這兒陪在澤兄身邊也好,反正前涼也無我的容身之處了。”


    連蕭澤都不知道她武功全失,會稽王也隻是懷疑她武功有問題而已,她不信晉明帝會知道她武功全失。


    其實,以前武功還在的她遠走高飛不是什麽難事,但是現在麽,她就比普通人好上一丟丟而已,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想逃出建康城但是都失敗了……


    “依你的意思,你對澤兒也是芳心暗許?那三年多前,為何拒絕澤兒求婚?”


    君臨心道:也是芳心暗許?這個也字用的很是奇怪啊。難道除了她還有人也對蕭澤芳心暗許?哈哈哈哈,不可能吧,誰還會喜歡這無聊極了的家夥啊!呸呸!多了一個還字,應該是誰會喜歡這無聊極了的家夥啊!


    難道是……蕭澤對晉明帝說他喜歡她,所以這時候晉明帝用上也字?


    這麽一想,君臨也了然,蕭澤既然想一力擔保她,肯定對晉明帝要有一個交代,給個理由。這恐怕就是理由。


    君臨道:“三年多前,我其實還不喜歡澤兄,當時我風光無限,又是前涼萬千寵愛的小公主,難免有點手高眼低,看不上澤兄,一旦身份顛倒,從小公主淪為家奴,這手高眼低的毛病自然就能改掉了。”


    晉明帝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兒才漸漸止住笑,道:“果真不愧是鬼穀高徒,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不加以修飾就說出來了。”


    君臨:“……”


    我需要加點修飾嗎?


    不料,晉明帝又道:“鬼穀弟子狡猾多端,果然所言非虛。然,君臨你心係前涼,不得不令朕寢食難安。”


    君臨大驚,心中升起一股驚慌。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居然糊弄不過去。


    “陛下冤枉,自打民女入了東晉,心中再無前涼。”


    “住口!”晉明帝冷喝一聲。


    君臨立刻住口,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態度也前所未有正經起來。


    這晉明帝下麵的話要是迴答不好,恐怕腦袋多半就要搬家了。


    晉明帝冷冷道:“若不是心係前涼,你又為何不願在東晉建功立業,西秦高手挑釁之際,你又為何消極對待?你不迴前涼,無非也就是不想迴去跟張崇華爭口氣,不想前涼生靈塗炭。如此心係前涼,朕怎麽能安心讓你留在澤兒身邊?”


    君臨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君臨在前涼生活了那麽多年,自然有所感情,君臨若不是重情重義之人,拋棄故國自然毫無負擔,但是不重情重義之人留在蕭澤身邊,恐怕陛下會更加不安心。君臨雖心係前涼,但君臨早與前涼皇帝張崇華站於對立之麵,絕不會再插手前涼之事,君臨一日身為太子側妃,便一日盡忠盡職、恪守本分。更何況,蕭澤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就是負盡天下人,我也獨獨不會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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