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君臨在鬼穀邪魅狷狂的對他說:“從今往後,我以新任鬼穀子的身份告訴你,往後,你不準踏入我們鬼穀一步!手伸進鬼穀剁手,腳踏進跺腳!滾!”


    不準踏入鬼穀一步,他還是偷偷踏進去了,又偷偷帶著肩上的咬傷走了。


    君臨覺得戲耍夠了,便道:“逗你玩的,水下那麽忙,我那有空給你渡氣,箭矢亂飛的,放心放心,你還是沒被我玷汙的純潔少年……”自覺地說了個笑話,緩和了氣氛,君臨一個人笑了半天。


    隻不過蕭澤依舊是麵無表情,從未笑過。


    這麽一來就顯得自己一個人笑的君臨有點傻了。


    君臨懊惱道:“澤兄,你太悶了。”


    蕭澤頗為詫異的看了君臨一眼,想了許久,卻似恍然大悟一般,道:“我明白了。”


    君臨詫異得很,連忙追問:“你明白什麽了?”難道你終於明白這種場合你也需要笑笑的嗎?不然會顯得我一個人笑比較傻嗎?


    蕭澤並未迴答,目視前方,依舊不語。


    君臨:“……”


    君臨一邊撥弄著火堆,一邊道:“話說你發現沒,毒公子的武功好像越來越高了。”


    蕭澤點頭。


    君臨又笑道:“澤兄,這兩年你武功好像沒啥大長進啊!哈哈哈!怎麽了,是不是疏於習武了?這是為什麽呢?”


    蕭澤整個人微微一僵,並不作答。


    君臨也不在意答案,所以也沒追問。


    就像她也不在意蕭澤為何護著衣服一般,既然他不想她知道一些東西,她倒是挺識趣的不追問,誰心裏沒巴掌大不想別人知道的地方啊。


    君臨又道:“不過宴澄說她是我師尊的徒弟,你覺得可信度大嗎?”


    蕭澤淡淡道:“大。”


    君臨低頭歎道:“也是,宴澄沒必要說謊,我師尊那等沒錢沒家產的人,宴澄也沒必要冒充他徒弟爭什麽家產,而且師尊還真飛鴿傳書給我和師兄……和秦瑉之,說什麽他想再收徒弟問問我們意見,不過被我們迴絕了。”


    說起秦瑉之,君臨的心情倒是頗為複雜。


    蕭澤猶豫一下,道:“秦瑉之他應該知道……”他的聲音冷清低沉,但是還沒說完就被君臨打斷。


    “我們不說他。”君臨連忙道,她笑笑扯開話題道:“這幾年我倒是也查過毒公子的底細,但均是一無所獲,他的來曆成迷,很難查出來。就連當年五毒教教主陳慕為何收他為徒,為何如此器重他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們東晉那邊呢?查過毒公子嗎?”


    君臨的態度很明顯,不想和他說秦瑉之,蕭澤眼神暗了暗,道:“毒公子此人武功高強,善於用毒,輕功卓絕,心思詭秘。早年受陳慕器重,成為聖子,後殺掉陳慕成為教主。”


    君臨來了精神,連忙道:“說些我不知道的。”


    蕭澤道:“毒公子一開始頗受排擠,五毒教眾人看不慣他,挑釁不斷,後他接手五毒教之後,便清洗一波,黨同伐異。傳聞隻有一個人看過毒公子麵具下的臉。”


    君臨問:“誰?毒公子麵具下的臉到底是什麽樣的?是美是醜?毀容的臉還是完好的臉?”


    外界對於毒公子的臉自然是猜測頗多,有人說毒公子是個美男子,也有人說他是個刀疤臉,誰也說服不了誰。


    蕭澤搖搖頭。


    君臨有點失望,又問:“誰看過毒公子的臉?”


    蕭澤淡淡道:“毒公子的侍女柳翠。”


    君臨露出頗有深意的微笑,道:“毒公子是不是和他的侍女有那麽一點不清不楚啊?近水樓台先得月啊不是,看起來冷麵冷清的毒公子被柳翠拿下了……哈哈哈,那柳翠是何方美人,有多好看啊?”


    蕭澤又是搖頭,道:“二人是否由你說的那等不堪無從考察,但柳翠不知受雇何人,兩年前刺殺毒公子便從此銷聲匿跡,無人尋得其蹤跡,而毒公子也念在多年侍奉的情義,並未多加追查。”


    君臨問道:“那這有什麽奇怪的,想殺毒公子的人那麽多。別說是柳翠,就是我,我也想宰了毒公子這家夥。”


    蕭澤道:“唯一奇怪的是,兩年前柳翠刺殺毒公子之後,她的情報是毒公子已死,而毒公子確實銷聲匿跡一段時間,但一段時間過後,他就重新迴歸五毒教,執掌大權。”


    有人說真正的毒公子其實在兩年前就已經被侍女柳翠殺了,現在的毒公子是另一個人冒充的,但是這種可能微乎其微,除了毒公子,誰還會《五毒秘傳》,誰還能有那等高超的武功。


    可柳翠也不是泛泛之輩,她說刺中要害,那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毒公子了,這固然是誇張的說法,但可想而知刺中要害能存活的可能微乎其微。


    至於柳翠下場如何,也沒有深究。


    畢竟也沒人在意一個小小的婢女是苟且偷生了還是被人宰了。


    君臨點頭,道:“這的確是個疑點,若是一個人被專業的殺手刺中要害,不及時醫治,不,普通的大夫就算及時醫治也於事無補,隻有神醫及時醫治才可能救迴一條小命。”


    蕭澤一轉不轉盯著君臨,道:“鬼穀子。”


    鬼穀子,尤其是君臨的師尊,上一任鬼穀子,武功絕頂不說,看相算卦奇準無比,而且他還善於治病,確實擔當得起神醫二字。


    君臨搖頭,道:“先不說我師尊對五毒教有多深惡痛絕,就說這時間吧,兩年前,我師尊都去世了。等等,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有個人醫術雖然稍微比我師尊差點,但是好像也擔當得起神醫二字。”


    蕭澤嚴肅的不能再嚴肅,道:“秦瑉之。”


    君臨幹笑兩聲,訕笑道:“我們這樣背後猜測師兄是不是不太好啊?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以前都是我和師兄在你背後說你壞話,如今卻是你和我在師兄背後說師兄壞話,哈哈哈,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一天,你和師兄在我背後說我壞話呢。”


    話一說出口,君臨就緊張的捂住嘴,挽救道:“澤兄澤兄,你聽我說,我和師兄隻說過你幾次壞話而已,我們沒說別的,我們就說你小老頭、小古董而已……”


    蕭澤像是早猜到一樣,涼涼的看了君臨一眼,便沒了下文。


    想來他也很習慣君臨等人在他背後說他壞話了。


    君臨又道:“不過肯定不是我師兄,雖然我和師兄現在是死對頭,但是師兄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他雖然沒皮沒臉、好逸惡勞,好吃懶做,偶爾有點魯莽,……就和我一樣,但是他絕對不會與毒公子這等人狼狽為奸的。”


    蕭澤亦是點了點頭。


    君臨做出一副沉思狀,過了許久才道:“我以為你會反駁我,說我不是那種沒皮沒臉、好吃懶做的人呢。”


    蕭澤愣了一下,然後很是違心,艱難無比的說:“你不是。”仿佛說了這句話,他便從此不再是誠信的人一般,說的頗有一股壯士斷腕的感覺……


    君臨:“……”這麽勉強就不要說了嘛!


    又聊了一些江湖趣事,兩人身上的衣服也幹的差不多了。


    君臨絕口不提蕭澤來前涼求婚的事,也沒揶揄他迫於晉明帝威壓來求婚,因為她公私分得很清,現在是私下,最好不要談國事,這時候談了,頗有點刺探東晉國情的意思,所以她隻講江湖趣事,分析分析毒公子身世,探討探討宴澄是否是她小師妹什麽的……


    不過話說,這師尊的徒弟眾所周知是兩個,一個學縱之道,一個學橫之道,縱橫聯手天下無敵,她也以為師尊應該隻有兩個徒弟,也就是她和秦瑉之,萬萬沒想到師尊身殞過後會來個徒弟認師。


    這徒弟時不時冒出一個,還真是令人震驚。


    君臨總算體會到了當初王家老爺子的憤怒之情。


    王家老爺子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王雪之人中龍鳳、玉樹臨風、貌比潘安,可惜他的誌向不在於出仕也不在於經營家族,他比較喜歡尋花問柳,老相好無數,批量生產代表琅琊王氏媳婦身份的玉碟,欺上瞞下批量分發給相好們,害的那些相好個個都以為自己才是王家大公子唯一的真愛……


    所以王雪之病死之後,無數相好帶著各自的孩子以及王家玉碟前來認親,幾位自以為是王雪之唯一真愛的相好們相遇過後,這就有點尷尬了,從此有人笑稱,難道王家代表媳婦身份的玉碟是批量生產的嗎?


    也難怪王家老爺子憤怒了。


    王家老爺子二兒子王歌之也就是君臨與秦瑉之的師尊,雖然人品上比王雪之強很多,至少是個真君子,但好像喜歡亂收徒弟,這不宴澄就來‘認親’,君臨也體會到了王家老爺子的憤慨……


    這兩人不愧是兄弟啊。


    君臨心中想道。


    哎,要是師尊在就好了,哼,師尊武功那麽厲害,還那麽護短,他要是知道毒公子這麽欺負他的‘劣徒’君臨,看毒公子怎麽囂張,師尊一定會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閑聊許久,君臨有點困了,餘光一瞥,山洞有一些幹草堆,但是那草堆很小,隻夠一人睡的,那麽誰睡呢?


    怎麽讓澤兄心甘情願讓出這幹草堆呢?


    君臨靈機一動,道:“咳咳,孤男寡女確實不該共處一室,你睡那吧,我去洞口幫你守夜。咳咳……”


    君臨捂著嘴,幹咳幾聲,然後咳出血順著手指縫流下來。


    蕭澤連忙站起來,微微皺眉,扶住君臨道:“怎樣?”


    不怎麽樣,隻是苦肉計而已,這澤兄還是這麽好騙。君臨虛弱的說:“無事,隻是毒公子那一掌令我氣血翻湧,五髒六腑難受無比,落水之後,隻能以內力強壓,現在咳咳……”君臨不在說話,適時的吐一口血。


    蕭澤二話沒說,連忙運功打算幫君臨療傷,君臨一著急,害怕露餡,顧不得扮虛弱,連忙道:“無事無事,不要擔心,不用耗費內力幫我療傷,我,我自己療傷就好。要是有個地方躺一躺,再有個人去洞口為我護法就更好了……”


    直接說出自己所想,想讓蕭澤守夜,前一句的‘你睡那吧,我去洞口幫你守夜。’好似被狗吃了一般,可君臨完全感覺不到羞恥,心中盤算著:這麽一來,估計澤兄就是再反應不過來也該明白他應該去外麵守夜了,那就不會跟我搶幹草堆了,我真是機智啊!聰明啊!


    越想她越得意,驚歎於自己的聰明機智,於是她滿意的點頭嗯了一聲。


    蕭澤也不知道猜沒猜中君臨心思,淡淡道:“你躺著,我去洞口守夜。”


    君臨大喜,客套一二,道:“這多不好意思啊!”


    蕭澤看了君臨一眼,並未言語,左手拿著斷水劍便去洞口。


    等蕭澤一走,君臨便高興的撲到幹草堆裏滾了幾滾,頭上沾了幾根幹草也不在意,生龍活虎的樣子令人咋舌。


    於是君臨便進入了夢鄉,夢裏原本一片祥和,然後,山中狼群出沒,幾隻狼撲過來,嗷嗚嗷嗚的叫著,但不知是誰把劍殺掉挑釁的狼,後來下雨了,稀裏嘩啦的大雨衝刷著地麵,雷鳴陣陣……


    一個激靈,君臨猛然醒了,耳邊是大雨稀裏嘩啦的聲音……不是夢,大雨不是夢!


    她環顧四周,火堆快要滅了,微弱的火光籠罩著整個山洞,山洞之內沒有蕭澤!


    這麽大的雨。


    她朝洞口看過去,就看到珍珠一般大小的雨滴連綿不絕的嘀嗒著。


    山雨滂沱。


    狂風大作,雨水打在古藤之上,打在茂密的山林之上,發出的劈啪之聲如同潮湧,君臨那個瞬間被懾住了,漆黑蒼茫的天際雨水不覺,偌大的雨幕籠罩著大地,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君臨像是想到什麽,連忙跑到洞口,叫道:“澤兄,你在嗎?”她剛想衝進雨幕之中,就有一隻蒼白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衣袖,還有那熟悉清冷的聲音,“在。”


    君臨轉過頭,她看到蕭澤端正的站在那裏,左手握著斷水劍,劍上一滴一滴紅色的血流下,暈染在雨水中,左肩至背後有一處傷口見骨的傷口,血綿延不斷從傷口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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