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一臉疑惑,道:“我是正啊。”


    “哪來的自信!嗬!”宋慎說話越來越有其姐的調調了。


    天蛛使一開始隻是有信傳達的時候才會來,現在沒什麽書信要傳達也會來,來了就幫宋響翻地,還說是要報答宋響姑娘,君臨覺得魔頭怎麽可能會因為小恩小惠而報答別人,肯定別有居心,一定是覬覦宋響的美色,垂涎宋響,於是越看天蛛使越不爽。


    天蛛使為了攻略宋響周圍的人,每次過來都給宋慎一些好吃的糕點,也會給君臨帶點民間街頭流行的話本。


    隻不過君臨把那些話本都用來燒火了。


    君臨就像是惡婆婆一樣,棒打鴛鴦,閑著沒事苦口婆心的勸宋響,“這個天蛛使是壞人啊,壞到骨子裏,殺人如麻,一點也不知道殺人是很重很重的罪,重到承擔不起的罪。”


    宋響道:“你不也一將功成萬骨枯嗎?死在你手下的人還少嗎?”


    “這個,我們殺人不一樣的。”


    “強詞奪理。”


    既然宋響這邊勸不動,那君臨便試著勸勸天蛛使。


    “喂,那個魔教的妖人。”


    天蛛使一直都被君臨冷臉相待,更沒一句好話,平時不是被無視就是被冷嘲熱諷,現在君臨主動找他搭話,他倒是有一股受寵若驚的感覺,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問:“你,你,叫,我啊?”


    “廢話!這除了你還有別的魔教妖人嗎?”


    天蛛使喃喃自語,“這,這倒也是,也是。”


    君臨心中道:也不知道這家夥有什麽好的,是個結巴也就算了,長得一般般也就算了,笨手笨腳的也就算了,還是個魔教歹人。


    君臨覺得宋響值得更好的。


    君臨道:“你跟宋響不可能的,死心吧。”


    天蛛使看了看君臨,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又低頭摘菜。


    君臨不悅道:“喂,你聽沒聽到我說話啊,我跟你說,宋響她和我們都是通緝犯,她不適合你。”


    “不,不要你管,你,你知道什麽,是,是愛情嗎?”


    君臨詫異無比的看著天蛛使,道:“你,可你是壞蛋,也知道什麽是愛情嗎?”


    天蛛使不高興了,一把抱著摘好的菜走了。


    君臨像是惡婆婆一樣,氣道:“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最後的最後,二人還的確沒什麽好結果,但那時君臨卻無比的希望二人能擁有一個稍微好點,稍微不那麽悲傷的結局。


    現在君臨是無比的期望二人趕緊分開,不要有什麽好結果,但最後,君臨卻是無比的希望二人能擁有一個好結果。


    可惜,好結果並不是二人能夠擁有的。


    天蛛使和君臨的確是兩種不同的人,邪派很容易找到她的蹤跡,同樣正派也容易找到。


    君臨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到德高望重的湘西四大尊者了,對他們的記憶也就是當時淩人鳳琢磨著請求者湘西四大尊者支持,然後好在江湖上一唿百應,大家共同協力對付公敵五毒教,隻是後來合水塢被血洗,四大尊者還真是德高望重一唿百應,隻不過這不是唿喚大家對付武林公敵五毒教,而是唿喚大家抵製喪心病狂的大魔頭君臨。


    君臨正在街上買點東西吃,還想著給宋慎買一根青石頭簪子冒充一下玉簪子逗逗她開心呢,結果這四大尊者中的一位就冒出來了。


    他義憤填膺的站出來指責君臨,道:“你就是君臨?”


    君臨連忙假裝訝然,腦子裏想不起這位老者到底是誰,但是絞盡腦汁也想不起這位老者到底是誰,連忙道:“老爺爺,您可能是老眼昏花了,我叫君小雞,不是什麽君臨!”這句話君臨還是用本地方言說的。


    老者冷哼一聲,道:“你這大逆不道、天理難容的喪心病狂之徒,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君臨一臉無辜,道:“嘿,你這老家夥,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麽君臨,你怎麽還倚老賣老,還罵我喪心病狂!你該不會是故意找茬吧?”


    周圍的人自動圍成一個圈,興致勃勃的猜測著。


    “這老頭誰啊?”


    “你不知道嗎?看他的腰牌,王仁義啊,湘西四大尊者你知道不?”


    “啊啊?原來是仁尊啊!”


    眾人紛紛尊敬的看向這名老者。


    老者義憤填膺,冷聲道:“君臨,你欺師滅祖喪盡天良,奪走害人不淺的鬼穀遺書,還夜襲合水塢殺幹一百多口人,最後放了一把大火燒盡整個合水塢,你可知罪?”


    君臨知道自己糊弄不過去,冷笑道:“我又知什麽罪?合水塢死有餘辜!我問心無愧!”


    “好啊!”老者氣的額頭青筋暴起,指著君臨怒道:“好一個死有餘辜!”


    “難道不對嗎?淩宗主覬覦我的鬼穀遺書,想殺了我們,我殺了他們又有何不對?難道因為他們人多,我就必須原諒他們嗎?”君臨聲色荏苒。


    老者怒道:“無恥!詆毀已故淩宗主!淩宗主德高望重,豈會覬覦你們的鬼穀遺書?而且鬼穀遺書是你的嗎?明明是你殺掉師尊打傷師兄搶走的!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再者,就算淩宗主覬覦你們的鬼穀遺書,那其他人呢?那一百多人都是覬覦你們的鬼穀遺書嗎?你把他們全部殺個幹淨,良心不會痛嗎?他們也是爹生父母養的,他們可都是人啊!”


    君臨心中惱怒,道:“誰讓他們對淩宗主忠心耿耿?是淩宗主騙了他們的,與我何幹,他們被蒙蔽想要殺我,難道你要我等死嗎?我君臨的命就不值錢嗎?他們死了有你叫冤,我若死了誰替我叫冤?誰又能替我出頭?”


    “你!”老者氣的胡子都歪了,道:“好!那你欺師滅祖呢?你師尊鬼穀子對你何其包庇,你卻不仁不義,為了鬼穀遺書殺掉你的師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這大逆不道的逆徒!你知不知道當初若不是你師尊把守雲夢山要塞,我們幾個老匹夫早就衝上去把你這逆賊殺了替天行道?可你呢,你對你的好師尊做了什麽?”


    君臨想起雲夢山的一切,頓時心中大痛,殺氣騰騰地望著對麵的老者,惡狠狠道:“我們鬼穀的家事輪不到你這外人來管!”


    “哪門子的家事,鬼穀是你家嗎?家人都被你殺光了你還有臉說?”老者冷哼道。


    君臨心中翻湧上來無盡的苦澀,緩了好久才壓下去。


    她心中琢磨,這地不能久留了,迴去就和宋響說說,搬個新家好了,這一個一個當麵指責她,還專說令她難受的話,她吃不消啊。


    老者憤怒的斥責君臨,道:“我且問你,你在殺合水塢上上下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淩雪瀟看到親人不在,家園被毀是何等的悲傷?你們這些魔頭做事都是那麽……”還沒等他斥責完,銀光一閃,一根纖細的銀絲割斷了老者的脖子。


    君臨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在生龍活虎指責她的老者瞳孔在一瞬間渙散,腦袋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周圍圍觀的人尖叫起來,逃命似的作鳥獸散狀。


    君臨甚至還沒聽到老者的後半句是什麽,就看到老者的頭顱原本高傲的昂著,現在卻咕嚕咕嚕滾到她的腳邊,傷口有血,滿臉血汙與泥土。


    君臨有一刹那間的不真實感,連忙後退幾步,深唿吸幾下,閉上眼睛緩緩搖頭。


    天蛛使收迴自己的盤龍絲,淡淡掃了一眼那老者,對君臨道:“這,這老頭太煩人了。”


    君臨睜開眼睛,眼中怒火旺盛,斥責道:“你做什麽?誰讓你殺他的?”


    天蛛使的臉上浮現一絲無辜,結結巴巴道:“我,我看,看不過去,這,這老頭太咄咄逼人了……”


    “所以你就殺了他嗎?誰讓你殺他的?你知不知道他是個人,不是一隻雞,不是一條狗啊?殺人是一種很重很重的罪,你承擔不起!”君臨冷然打斷天蛛使的話。


    天蛛使楞在那裏。


    君臨又道:“你以為你能隨心所欲的殺人嗎?每個人都是爹生娘養的,他死了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傷心嗎?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隨心所欲的殺人,這世道會亂成什麽樣子啊?我們手中的劍不是兇器,不是為了泄恨殺人,而是為了守護一方平靜,守護太平的!”


    天蛛使結結巴巴的說:“這,些都,沒有人,教過我……”他受到的教育就是快意恩仇,想殺就殺。


    君臨心中頹然,天蛛使出身魔教,周圍都是毒公子、宴澄那等喪心病狂之人,要他們教他做個好人,這委實太難了。


    君臨明白這個地方待不住了,便和宋響商量商量,趕緊再逃到別的地方好了。


    當然,她隻是和宋響商量,宋慎的意見倒是無所謂,反正宋慎這家夥也隻知道嗯嗯好!


    於是宋響這幾日便忙著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君臨無比悵然的望著自己種的菜,想起自己當初挑水澆菜磨出的血泡,心中有依依不舍之情。


    “我親手種的菜還沒長好,我一顆都沒吃到呢。”倒是便宜那群一直覬覦她家菜的幾個頑童了。


    這幾日君臨也是觀察著外界的情況,時而就去一些小酒館聽食客們交談。


    從這些閑的沒事做隻知道嚼舌根的食客們口中,君臨得知最近還真有一件大事發生。


    湘西四大尊者中的仁尊王仁義德高望重,品格高尚,一片俠膽,為弱者呐喊,為冤者叫屈,鋤強扶弱,不畏強權,義薄雲天,深得眾人信任,


    但不曾想君臨這喪心病狂的大魔頭夥同魔教歹人偷襲仁尊,當街斬下其頭顱,這簡直是挑釁整個武林。


    君臨默默不語,喝了一杯茶,心中道:誰閑著沒事幹挑釁你們啊?還挑釁整個武林,你們想得太多,腦補的太厲害了!


    食客們又道:“四大尊者無愧於心,頂天立地,卻遇到這麽一個歹人,哎。”


    “四大尊者如同四兄弟,殺其一必犯眾怒,何況尊者德高望重,威望極高呢?現在這三大尊者豈會罷休?”


    “就是!不過說起這君臨,我還真是看不懂她了,她當初欺師滅祖,什麽壞事都做下了,我還以為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後來又聽聞這君臨為了護住當初揚烈將軍宋輯的兩位小女,竟然與前涼皇帝恩斷義絕,這倒是挺有情有義的。我原本還以為她是個好壞參半的人,現在她又夥同魔教歹人殺了仁尊,我看啊,她就是壞到骨子裏了!”


    “嗬!揚烈將軍宋輯?這他當然是叛國了,你要是宋輯,你還能不心懷二心嗎?自己妻子都被皇帝搶了,這是個人還能忍嗎?這我看啊,宋輯叛國是沒跑了,賣國賊就得要殺光,殺一儆百,這樣我看看還有誰敢賣國?”


    “就是,這君臨就是個女人,不知道什麽叫做無毒不丈夫,要是個男人,哪個能做出這種蠢事?”


    君臨無語,是個有血性的人都不會讓人家小姑娘求到自己身上還無動於衷,這又關她是個女子什麽事?


    “這個話也不能這麽說,畢竟就算宋輯叛國,兩名小女也……”


    “嗬,她們活著的時候錦衣玉食,這些不都是宋輯給的嗎?她們當然是和宋輯榮辱與共了!總不能享受著宋輯給的榮華富貴,卻不承擔這宋輯身敗名裂的後果吧!”


    君臨心中道:人家宋慎啥時候享受過宋輯給的榮華富貴了,宋輯去世的時候,人家還隻是個遺腹子呢。


    輿論一邊倒,君臨也沒興趣再聽,便匆匆結賬走了。


    迴到家之後就看到宋響斥責天蛛使,“你把慎兒還迴來……”


    “我,我也不想的……”


    “要不是你殺了王仁義,他們會趁我們不備抓走慎兒嗎?”


    “對,對不起,我,我……”


    “你閉嘴!”頓了頓,宋響目光中露出一股堅定,道:“事到如今,也隻能按照我們商量好的做了。”


    天蛛使低低道:“好。”


    君臨連忙走過去,仔細一看,附近還真沒有宋慎的影子,連忙問道:“宋慎呢?怎麽還不去做飯?我都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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