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恬瞪著他,想要把他捏著自己的手從臉上拿掉,卻渾身使不上力氣。


    “周禮,你放開我。”


    周禮看她有些憤怒的眼神,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讓人背後發冷。


    “紀恬,以你現在這個樣子,能阻止得了我嗎?”


    “周禮,你不敢。”


    紀恬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周禮捏著她下巴的手微鬆,眼底劃過的一絲情緒,被紀恬敏銳的捕捉到。


    “不敢?那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我。”


    說完,男人低下頭就要去親她。


    紀恬用力把臉扭到一旁,沒讓他得逞。


    “你有潔癖。”


    周禮在快要吻到她脖子的時候,卻因為這句話生生停下,“你說什麽?”


    紀恬冷著聲音,很鎮定的又重複一遍,“你每天都穿白色的衣服,用的東西也全是白色,就是為了在染上汙穢的時候能一眼發現,然後扔掉。”


    “你不喜歡與人接觸太近,所以跟在你身邊的人,都距離你兩米,最重要的是,你不僅有生理潔癖,你還有心理潔癖。”


    ‘心理潔癖’這四個字,每一個都敲在他的心上,提醒著他曾經發生了什麽。


    驀然,周禮鬆開手,身子一軟,跌倒在地上。


    紀恬閉上眼,唿出一口氣,“八歲那年的事情,你應該一輩子都忘不了吧?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的鮮血濺了你一臉,落在你的眼睛裏,還有你身上的白襯衣,都染滿了那股溫熱的,粘稠的,充滿血腥味的液體,這些在你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永遠伴隨著你。”


    “夠了!不要再說了!閉嘴!”


    周禮扒著床沿,想要站起來,卻怎麽也起不來,那條斷掉的腿也完全沒有了知覺。


    紀恬低頭看見他的樣子,狼狽不堪。


    “周禮,你曾經可以得到救贖,但是你放棄了,選擇墮落。”


    “你現在的樣子,跟那些陰溝裏的老鼠沒什麽區別,都是渴望出去,卻永遠也擺脫那不了自己的內心。”


    周禮眼目猩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咬著牙,聲音近乎發狂的吼道:“你給我閉嘴!閉嘴!”


    他剛說完,房間的門就被推開,裴潤棋和幾個人跑了進來。


    “周禮。”


    裴潤棋皺眉,讓人把他扶起來,然後推著他出去。


    紀恬臉色如常,抬眸的時候,和裴潤棋對視上。


    “紀小姐,你答應了他不動你,但你要是不識抬舉,就別怪我心狠了。”


    裴潤棋的這句話,威脅意味十足。


    紀恬無所謂的一笑,“裴先生,你看見我的處境了,覺得我能幹什麽?”


    “最好是這樣。”


    說完這句話,裴潤棋就邁步離開了。


    紀恬看著門被關上的時候,有一個女傭站在門口,想來應該是照顧她的。


    不過自己不能現在就喊,得在等等。


    她把頭扭到一邊,看見從窗簾的縫隙處溜進來的陽光,安心不少。


    裴瑾之,你應該知道我在哪吧。


    是不是,快要來了。


    我會保護好自己,你放心。


    ……


    這邊,裴瑾之在晚上落地港島。


    下了飛機之後,他就直奔酒店。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裴潤霖。


    “裴總,安妤和希爾已經在那裏等著了,他們剛才傳信來說,周禮一天沒出別墅,我們也沒辦法進去,不知道紀小姐怎麽樣了。”


    衛澤跟他匯報著。


    裴潤霖還不知道紀恬被綁架的消息。


    聽他這麽說,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嚴肅起來,“瑾之,紀小姐是怎麽迴事?”


    裴瑾之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但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解釋,“恬恬被周禮綁架了,如此一來,我們才能這麽迅速的聯合港島警方對周家進行調查。”


    “胡鬧!”裴潤霖訓斥道,“她可是你女朋友,也是傅家的大小姐,這……”


    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傅家和紀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他的心裏,該有多麽難受。


    “傅家知道嗎?”


    裴瑾之捏緊了手骨,眼裏全是擔憂,“伯父他們不知道,傅岑川知道。”


    裴潤霖歎口氣,“瑾之,你這讓我。”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說。


    “大哥,你放心,傅家不會找裴家的麻煩,我也不會讓恬恬有事。”


    裴潤霖看著他的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幾人到了酒店,進了提前定好的房間。


    “老大。”希爾最先迎上去,在看見裴潤霖後,神情一怔。


    裴瑾之沒跟他解釋太多,隻是問道:“他們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安妤在旁邊接話,“沒有,他們把守的很嚴,我們根本無法進入。”


    希爾看他臉色不好,馬上說道:“不過老大,港島這邊的警方給我們傳來了消息,說已經掌握了部分周家的罪證。”


    “怎麽說?”


    “周家剛來的時候,也開過一家製藥廠,也是出了事,才迫不得已關了,不過也沒完全關,而是在之後名聲大噪,偷偷開了一家私人的科研室,專門研製一種針對神經類的藥物。”


    裴瑾之聽他說完,很是疑惑,“神經類?”


    “對。”安妤繼續道,“還有之前您讓我查的薑歲晴死亡的真相,她是被真正的周禮活活掐死的,而周禮患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


    “精神疾病。”裴潤霖自言自語,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我之前好像聽爸說過,周老爺子唯一的兒子,患有遺傳性精神病。”


    裴瑾之蹙眉,腦海中生成了一條線索鏈。


    這麽說的話,周家當初在京城建立製藥廠的原因就是為了周禮研製藥物,而自己也聽傅岑川說過,他的外公外婆是醫學院的專家,在周氏的製藥廠工作過,後來就去世了。


    “大哥,當初周家的製藥廠破產,跟我們也有關係對不對?我之前去問過爸,但他不說。”


    裴潤霖看向他,神色有些複雜。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有,不止我們裴家,京城的幾個大家族,都有關係。”


    “什麽關係?”


    “周氏製藥廠的破產,就是我們幾家導致的。”


    他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很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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