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子澄對此似乎有些不太讚同:“你需要什麽藥材,讓暗衛迴府取就是。”


    這兩年來,他不得不如此小心,任何來源不在他掌控中的藥材,他絕不會輕易試。


    令狐芷頓時明白了話間擔憂,便朝他莞爾一笑:“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你就不用有‘會中毒’的擔憂了。非我托大,便是楚老頭親自來下藥,也少有我解不開的。再則若真被下毒,我一聞便知。”


    “早些時候,你發現洛氏的糕點裏下了毒,也是聞出來的?”方子澄有些驚訝。


    “嗯。聞出有毒,吃了吃,就確定了是哪幾樣藥材,再稍微改了改喂給她吃了。”令狐芷有點驕傲地說,“所以,你就放心吧!”


    方子澄也曾聽說過世上有這樣的用毒奇才,卻很難將這樣厲害的人物和眼前這個容貌姝麗,性子跳脫的姑娘聯係起來。


    他沉默了會兒,抓住了一個忍不了的重點:“你明知那糕點有毒,你還吃了?令狐芷你怎麽想的?”


    “因為那毒對我無效呀,我就這麽想的。而且,我不吃,洛氏又怎麽可能下嘴呢?”令狐芷理所當然道。


    “為了騙洛氏吃下那塊有毒的糕點,你竟不惜以身涉險?”一股無名火直衝方子澄頭頂,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被兇了一通的令狐芷卻更加莫名其妙:“涉什麽險?那點小毒根本奈何不了我。”


    方子澄:“若有萬一呢?”


    “若有萬一,那就是我技不如人,死得其所呀。”她答的輕巧。


    這張毫無所畏的臉,讓方子澄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叫寧毅的少年。


    那年歸於被圍城,援軍未至糧草告罄,少年晝修城牆夜畫圖紙,餓暈在他帥帳。他就問少年怕不怕死。少年一口白牙笑得人晃眼,說:“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大概,真的是兄妹吧,連話都差不多,就是兩人的境界差的有點大。


    在他恍惚追憶的時候,令狐芷也漸漸迴過味來:“將軍,您這般著惱,是擔心我身陷險境嗎?”


    這次,方子澄沉默地更久了。


    半晌才道;“本王娶妻不易,好不容易你過了門,這克妻的聲名眼看能洗,若你再出什麽事,本王會很困擾。”


    令狐芷瞥了眼他發紅的耳尖,心中好笑不已,眼底也流露出了幾分笑意。


    “是,為了洗清您這‘克妻’的壞名聲,妾身一定會好好活著的。我保證日後再不像今日這般魯莽,將自己置於險境,叫您擔心。”她行雲流水般認慫了。


    “誰會擔心你。”方子澄冷哼道,“不過,希望你記住今日承諾,莫再給本王添麻煩就是。”


    他冷哼歸冷哼,可語氣比之前著惱的時候好不知多少,甚至已經有點愉悅。


    令狐芷心想:原來將軍還是這般好哄,這幾年他除了高大許多,竟也沒什麽變化。


    不多時,青柳已經從前院拿迴了很多藥材來,令狐芷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方子澄坐在輪椅上,看著那個為他忙得團團轉的身影,又想起了過去那個臉總是洗不幹淨,卻也中為他忙的團團轉的少年。


    兩人氣氛正好呢,青柳忽然來報,說令狐側妃來了。


    令狐芷有點懵:“她來這裏幹什麽?”然後又看方子澄。


    方子澄對她這個眼神很懂:“莫看我,本王懼內,內宅女眷如何行動都與本王無關,此皆屬王妃管轄。”


    令狐芷就扭頭朝青柳道:“聽見了吧?”


    “嗯,聽見了。”青柳認真點投。


    令狐芷就繼續道:“那就去迴側妃,就說本王妃免了她今日的請安,讓她迴去吧。”


    在門外吹冷半天冷風的令狐雲斕就等來這麽個迴複,差點氣暈。


    她是來給令狐芷請安的嗎?那野種也配?


    “妾身是來給王爺請安的。”令狐雲斕勉強端住了表情,可聲音已經有點冷了。


    青柳道:“王爺說,內宅之事聽王妃的,您請迴吧。”


    令狐雲斕聽了,就沉了臉,“既如此,那就滾開!”


    她猛地推開青柳,直接闖進了吹夢軒。


    “令狐側妃,你怎麽能硬闖呢?來人呐——”


    方子澄在的地方,怎麽可能沒有暗衛呢?青柳一喊,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就不知從什麽地方躍了出來,攔在令狐雲斕麵前。


    “令狐側妃,您還是不要為難我們了吧?否則有個什麽損傷,我們也不好交代。”


    令狐雲斕卻半點不懼:“我進來這是王妃的命令,我看你憑什麽攔我!”


    青柳道:“你撒謊,王妃可沒說要你進來!”


    令狐雲斕端著架子,睥睨著青柳道:“王妃仁善免了我的請安,又讓我迴去。我已嫁給王爺,王爺王妃在哪兒我家就在哪兒。如今他在這吹夢軒,那吹夢軒就是我家。”


    她冷笑一聲:“王爺將我掃地出門,尚且要寫休書,請聖諭,你們算是什麽東西,竟然想靠兩片嘴皮子一身蠻力趕我出家門嗎?”


    這番巧辯之後,青柳與暗衛還真不敢攔她了。


    轉頭她就直奔令狐芷與方子澄所在的小暖室,也不進門,隻在門外的雪地裏跪下便拜:“斕兒給王爺王妃請安,願王爺王妃萬福。”


    令狐芷對令狐雲斕這個臉皮和心機佩服的那是五體投地。


    這般闖進來,隔著門簾子在跪在冷雪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方子澄如何虐待欺辱她呢。


    在娘家尚且如此,在寧王府又會如何?


    可惜,這個院子裏還真沒誰是會憐惜她的。


    令狐芷還是那句話,在侯府的這三日都免了她請安,讓她侍疾去。


    “姐姐仁善憐惜斕兒,斕兒卻不敢不守規矩。”令狐雲斕在外麵軟軟柔柔地說,“母親那邊已有太醫照看,請姐姐不必憂心。斕兒是王府側妃,隨王妃姐姐迴門,還請姐姐憐惜,賞個住處。”


    令狐芷沒聽明白:“她自己的寶華閣富麗堂皇,比我這小破院氣派寬敞多了,做什麽非要跟我擠?”


    方子澄就耐心跟她解釋:“側妃也是妾,即便迴娘家,也不可再住自己原先的閨閣。侯夫人原本該給她安排與我們相近的客房,但眼下嘛……這個院子裏,自然是你這個當家王妃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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