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一連下了幾個月的雨,街上冷冷清清的,周斯羽也懶得出門,每天工作開會批文件,閑暇時擼狗看書看電影,呆的都快發黴了。


    偏偏周羽還以他身上有傷為由,天天弄些大補的東西讓他吃,搞得他都胖了好幾斤。


    不過話說迴來,鬱洧的血是真好用,小腿上的傷口好的比別處都快,簡直就是一株移動的連木草,止血療傷杠杠滴。


    “嫂子嫂子,咱們出去轉轉吧。”鬱溱探出半個腦袋,對周斯羽擠眉弄眼,“周伯伯他睡著了。”


    “真的?”


    “千真萬確。”鬱溱重重點頭,苦惱地抓著頭發,“再待下去我都頭上都要長蘑菇了。”


    兩個月都快過去了,林故竟然還沒有來找他,這個臭男人果然變心了,呸,渣男!離婚!


    “走走走。”


    周斯羽來了精神,快速找出衣服外套套好,戴上帽子,抱上奶香饅頭,鬼鬼祟祟跟在鬱溱後麵。


    踏上電梯,懸著的心終於放到肚子裏。


    奶香饅頭也格外高興,在他懷裏四處張望。


    “我都打聽過了,洛江有一條超好吃的小吃街,離得不遠……”


    鬱溱發動車子,周斯羽看了半天,這才想起來,他的車前幾天又壞了,送去修理店還沒有送過來。


    說也奇怪,洛江怎麽說也是一個星球首都,竟然隻有一家修理店。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張慶是不是有什麽強大的背景。


    雨後的街道積了不少水,倒映出來往行人的腳步。


    奶香饅頭高興地蹦來蹦去,要不是繩子牽著,估計早跑沒影兒了。


    鬱溱和周斯羽兩人一手拿著煎餅,一手抓著烤串,為了方便吃東西,直接將奶香饅頭的繩子拴在腰上,奇特的畫風十分引人注目。


    “鬱洧哥哥,你看這個怎麽樣?”


    周斯羽咬著肉串,順著聲音抬眼望去,停在小攤前兩道背影上。


    鬱洧抬起頭恰好對上周斯羽的目光,下意識偏頭躲避。但很快反應過來。


    不對啊,我們又沒關係,心虛個毛線?躲個屁!


    思及此,坦然地引上周斯羽的目光。


    “鬱洧哥哥,你在看什麽呢?”


    嬌小的身影轉過身,順著鬱洧的目光,捕捉到人群中的周斯羽和鬱溱。


    “沒看什麽。”鬱洧收迴目光,“選好了?”


    “還沒呢,你看是這個藍色的好看還是粉色的好看?”女孩嘟著嘴,“藍色的比較溫婉,但是粉色這個和我今天的衣服顏色很配,好難選。”


    鬱洧才不關心哪個顏色好看,他現在隻擔心周斯羽會不會誤會。


    哎,不對,我為什麽要關心他誤不誤會?他又不是我爹,管不了我。


    餘光掃了一眼,卻發現周斯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鬱洧下意識尋找,卻被女孩挽住胳膊。


    “鬱洧哥哥!說好了今天陪人家的。”


    “啊……陪,我這不陪著你呢嗎?”


    鬱洧四下張望,態度十分敷衍。


    “你都不看……”


    “哎呀,都買了。”鬱洧掏出錢遞給攤主,“走走走,去其他地方轉轉。”


    “鬱洧哥哥真好。”


    女孩挽住鬱洧的胳膊,小鳥依人地靠在鬱洧手臂上。


    “鬱洧哥哥,我想喝奶茶。”


    “買買買。”


    鬱洧沒了逛街的心思,一路都在走神,任由女孩拖著走。


    “嫂……嫂子,你……你要難過就去打哥哥一頓……”


    鬱溱憤憤地咬著串,鬱洧哥太過分了,嫂子身上還有傷呢,一點都不關心,反而和其他女的逛街,哼!渣男!


    “我沒事啊。”


    周斯羽笑了笑,垂下眼眸,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那不是鬱洧,可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還是會很難過。


    本以為不會遇見了,誰料,轉個彎又撞上了,還是麵對麵那種。


    “鬱洧哥哥,你嚐嚐……”


    女孩把奶茶遞到鬱洧唇邊,卻發現他突然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剛才沒看清女孩長什麽樣,這下周斯羽徹底看清了。


    女孩大概一米六左右,穿著粉色露肩泡泡袖上衣,搭配一條白色的短裙,腳上穿著白色板鞋,掛著一個白色的小包。


    白皙的鵝蛋臉像剛撥開的水煮蛋,柳眉杏眼小翹鼻,粉嫩的櫻桃小嘴,齊肩的亞麻色頭發微微卷曲,隻別了一個小兔子發夾。


    整個人十分俏皮可愛,站在一米九白衣黑褲的鬱洧身邊顯得十分嬌小。


    俊男靚女,任誰見了都會誇一句,好般配。


    “好巧。”


    周斯羽剛要走,鬱洧開口攔住他,大誇步走到他麵前。


    女孩很快反應過來,揚起笑容,對著周斯羽伸出手,“你是鬱洧哥哥的朋友吧?我叫張妗,是鬱洧哥哥的妹妹。”


    “你好,我叫周斯羽,是……”


    “他是我未婚妻。”鬱洧開口打斷周斯羽的話,笑眯眯地摟住周斯羽的肩膀,對張妗道:“怎麽樣?你嫂子長得好看吧。”


    女孩臉色微變,很快又恢複笑容,“嫂子好漂亮,哥哥真有福氣。”


    “你瞎說什麽?”


    被摟著的周斯羽輕輕擰著鬱洧腰間的肉,麵目猙獰地湊到鬱洧耳邊。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就幫我這一次吧。”鬱洧倒吸一口涼氣,勉強擠出笑容對著女孩道:“那可不,我倆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嘶……”


    迴頭看向周斯羽,使了個眼色,“你說是吧?”


    “是的呢,我可喜歡你了。”周斯羽靠在鬱洧胳膊上,笑眯眯地開口,“我家寶寶最近鬧脾氣,去了你哥哥家,沒有打擾到你們一家吧。”


    “嫂子這話太見外了。”張妗笑著天真地道:“哥哥說了,鬱洧哥哥就像他的家人一樣,他是哥哥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這樣啊。”周斯羽若有所思,“這些年真的麻煩你們了,他身體不好,腦子還經常出問題……”


    “不是,我什麽時候……”


    鬱洧瞪大眼睛,你瞎說!我沒有!你造謠!


    鬱溱吃著炸串看著兩人過招,看似無心實則有意,招招致命。


    “鬱洧哥哥你怎麽了?臉色好白,我扶你去旁邊休息吧。”


    女孩伸出手,周斯羽拽著鬱洧後退了一步,鬱洧差點被他拽到在地上。


    “沒關係,他腎不好,最近和我吵架鬧矛盾,藥也不吃。”


    “我沒……”


    鬱洧瞪大眼睛,什麽鬼?他心肝肺腑脾腎胃好著呢!哪裏有病?


    造謠!這絕對是造謠!


    “真的嗎?”女孩咬了咬嘴唇,“對不起啊鬱洧哥哥,我不知道你生病了……”


    “不怪你,是我沒有照顧好他。”周斯羽笑了笑,拿出冷掉的靠烤雞腰遞到鬱洧嘴邊,甜膩膩地開口:“親愛的快吃點,特意為你買的呢。”


    “嘶……我不……”


    腰上的疼痛加劇,鬱洧背過手去抓周斯羽的手,從前麵看去,真的很像在扶著腰。


    “嗯?”


    周斯羽挑挑眉,鬱洧一咬牙一閉眼,帶著視死如歸的決心咬了一口。


    “算!你!狠!”


    “怎麽樣?”


    周斯羽滿意地放開鬱洧的腰,笑眯眯地看著他。


    “好……吃。”鬱洧伸出大拇指,勉強笑著,“很不錯,就是冷了影響味道。”


    “我記得鬱洧哥哥不喜歡吃動物內髒的。”張妗拿出紙巾遞給鬱洧,“鬱洧哥哥快吐出來……”


    “沒事,我去上個衛生間。”


    鬱洧撒開周斯羽,衝到衛生間,扶著牆狂吐不止。直到吐出酸水,才扶著牆緩緩起身。


    推開門,被守在門口的周斯羽嚇了一跳。


    “臥槽!你怎麽像鬼一樣,走路都沒聲音。”


    鬱洧拍著胸脯走到水池邊,捧起一把水澆在臉上,靠著水台喘氣。


    “喲,未婚夫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


    周斯羽雙手撐在鬱洧腰間,將他禁錮在懷裏。


    “權宜之計,再說了,有我這麽高大帥氣威猛的未婚夫,你也不虧。”


    鬱洧向後靠了靠,上半身和周斯羽拉開安全距離。


    “那個女孩兒和你是什麽關係?”周斯羽眯起眼睛,嗲著嗓子:“鬱洧哥哥。”


    “嘔……”鬱洧拍著胸脯,“你別惡心我了行不?”


    “她是張慶的妹妹,剛放假,非拉著我出來逛街。”


    “她喜歡你?”


    “應該是。”鬱洧想了想,“但是我不喜歡她啊,整天纏著我很煩的。”


    “所以你騙她了?”


    “不然嘞?”鬱洧皺了皺眉,“我又不喜歡她,幹嘛釣著她。”


    “大街上隨便找一個都可以假裝你未婚妻,為什麽偏要拉我?”


    “因為你好看。”鬱洧脫口而出,意識到不對又立刻掩飾:“我得找個比她更好看的人讓她自慚形穢,然後對我死心。”


    “我比她好看?”


    周斯羽眨眨眼睛,慢慢靠近鬱洧,將鬱洧心髒跳動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很急,很快,好像要跳出胸腔一樣。


    “是……是有一點。”


    鬱洧眼珠一轉,勾唇笑道:“你不會在吃醋吧?”


    “是。”周斯羽大方地承認,“鬱洧是我伴侶,你頂著他的臉,就要當好他。”


    “我要是不……唔……”


    鬱洧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瘋狂的周斯羽。


    周斯羽在他拒絕之前,揪著他的衣領將人拉到麵前,踮起腳尖吻了住鬱洧。


    隻要這個討厭鬼不說話,也不是不能把他當鬱洧。


    “哐當……”


    鬱溱手裏的杯子掉到地上,周斯羽和鬱洧一起迴頭,“滾出去!”


    “我什麽也沒看到!”鬱溱捂著眼睛轉身,“你們繼續。”


    “小瘋子。”


    鬱洧喘著氣,舔掉嘴唇上的鮮血,不禁納悶,傻子這是什麽眼光?找誰不好偏要找一個小狗一樣愛咬人的。


    “不喜歡?”周斯羽挑挑眉,捏起鬱洧的下巴,“不喜歡你也給我忍著,我要是從你嘴裏聽見一個不字,就把你腿打折,抓進小黑屋關起來……”


    “喜歡。”鬱洧輕笑著抬手撫了撫周斯羽的唇,“我要是拒絕,你打算打斷我哪隻腿?”


    “看心情。”周斯羽別開臉,整理好衣服,“走吧,未婚夫。”


    “好的親愛的。”


    鬱洧起身整理好衣服,摟著周斯羽走出衛生間。


    “鬱洧哥哥……”女孩迎上前,卻在看到鬱洧的唇時愣了愣,“你的嘴角……”


    “沒什麽。”鬱洧舔了舔嘴角,揉了揉周斯羽的頭發笑道:“剛才被一隻小狗咬了一下。”


    周斯羽踩了他一腳,頭也不迴地離開。


    “哎,你等等啊親愛的……”


    鬱洧笑著抬腳追上去,兩人一邊走一邊打鬧,奶香饅頭在兩人身邊鑽來鑽去,儼然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鬱溱咂咂嘴,猛還是嫂子猛,沒想到哥哥即便換了個性子,還是被嫂子拿捏得死死的。


    張妗生氣地跺腳,小跑著跟上兩人。


    不知不覺走到河邊,微風徐徐,楊柳輕拂,周斯羽伸了個懶腰,找了個地方坐下歇息。


    而他入戲太深的未婚夫鬱洧則跑前跑後端茶遞水買點心,左一個“親愛的”,右一口“寶寶”,叫的十分膩歪。


    奶香饅頭是一條閑不住的狗,屁顛屁顛跟在鬱洧身後跑來跑去,鬱洧都累了,它還意猶未盡。


    “嫂子,哥,我帶奶香饅頭去遛遛。”


    收到眼色的鬱溱識趣地拉著奶香饅頭離開,雖然他很想看白蓮花大戰綠茶精,但為了自身安全,他還是逃命為妙。


    “親愛的,我想吃糖。”周斯羽偏頭對著鬱洧甜甜一笑,“你去給我買好不好?”


    鬱洧在周斯羽甜甜的笑容和一口一個“親愛的”麵前徹底迷失自我,忙不迭點頭,興衝衝去買糖。


    “你不是鬱洧哥哥的未婚妻吧?”張妗收起笑容,抱著胳膊看著周斯羽,“我承認你演的確實很好。”


    “你猜對了,我確實不是。”


    周斯羽的否認讓張妗欣喜若狂,不過還沒高興一秒,就被冷水澆滅。


    “我是他的伴侶,見過家長,登記領證那種。”


    “我不信!”


    張妗不敢相信,鬱洧哥哥怎麽會這麽早就結婚?


    “妹妹,你太天真了。”周斯羽拿起烤腸咬了一口,晃悠著大長腿,看著奔騰的河水,“你知道他的名字,但你知道他的過往嗎?你知道他從哪裏來,又為什麽會來到這裏嗎?”


    “我……”


    “你不知道。”周斯羽轉過身,看著張妗道:“但是我知道,他受了傷,忘了他的父親們,忘了他的朋友,忘了我,但是沒關係,他會想起來的。”


    “等他恢複記憶,你在他身邊,又能扮演什麽角色呢?”


    周斯羽嘲諷地笑了笑,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憑什麽和他爭?


    “你會知道我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張妗笑著伸出手,將周斯羽往後一推,周斯羽下意識抓住他的胳膊,兩人一起掉了下去。


    “周斯羽!”


    鬱洧扔下東西脫下外套,跳進河裏,卻隻來得及拉住張妗的手。


    “艸!”


    鬱洧操縱藤蔓將張妗放到岸邊,潛入水中順著河水而下。在周斯羽即將被卷入漩渦時放出藤蔓,金色藤蔓快速刺破水流,纏上周斯的腰,抓住了他的腳,慢慢往迴拖。


    “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


    岸上亂成一片,周斯羽眯著眼睛,慢慢摟住鬱洧的脖子,強迫他給自己渡氣。


    “唿……”


    鬱洧抱著周斯羽浮出水麵,將岸邊扔下的繩子快速捆在腰上,穩住身形。


    “你瘋了!這麽急的水也敢……”


    “你怕了?”周斯羽吐出水,看著鬱洧笑眯眯地開口,“你怕我死了,還是……”


    “上去再收拾你。”鬱洧抱著人,歎了口氣,“小瘋子。”


    “鬱洧哥哥,你沒事吧。”剛上岸,張妗就跑過來,“嫂子還好吧?”


    “他……”


    “啊,我頭好暈。”周斯羽揪著鬱洧的衣服,淚眼朦朧:“我好怕,親愛的,水裏好涼……”


    “我先帶你迴去。”鬱洧抱起周斯羽,對張妗道:“這裏離修理店也不算遠,你打電話讓楊烈過來接你。”


    張妗眼裏的光暗了暗,走了幾步,鬱洧又折迴身,張妗欣喜地看著他,“鬱……”


    “車鑰匙,你讓楊烈把車騎走。”鬱洧放下車鑰匙,將外套扔在她身上,“我今晚不迴去了。”


    “告辭。”鬱溱抱著奶香饅頭追上鬱洧和周斯羽,“哥,嫂子,你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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