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宋王訴


    這是怎麽了,這……這怎麽迴事?


    那名小太監又驚又疑,現在他瞅著忽然大發雷霆的大明皇帝,自己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怎麽也不明白明明宋王朱慈烺並沒有闖禍,怎麽大明皇帝突然間就發怒了呢?


    而在此期間大明皇帝惡狠狠地看著曹化淳喘了幾口粗氣,過了好久以後這才將情緒壓了下來,他自己忍著慍怒沉聲,慢慢悠悠的對幾名小太監說道:“你們現在都退下。”


    幾名不明究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太監們聽聞此言仿佛是得到了大明皇帝的赦令,一個個連滾帶爬離開了太極殿。


    不由地他們不害怕,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大明皇帝露出那般可怕的表情,哪怕是當初宋王朱慈烺糟蹋了大明皇帝的禦花園,這笑嗬嗬的皇帝都沒有這般動怒過。


    待等那幾名小太監倉皇地離開了殿內,皇帝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慍聲嗬斥道:“曹化淳你膽子愈來愈大了!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樣的”


    大太監曹化淳渾身抖了抖,連連磕頭:“皇帝陛下老奴有罪,是啊!老奴有罪。”


    這個時候可以聽得見,在這地上聽著他腦門叩地時所發出的咚咚聲響,大明王朝皇帝低頭瞧了一眼,見曹化淳額頭滲血,這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畢竟這個老家夥伺候了自己好幾十年,他看了看歎息道:“罷了,你還是給起來吧,以後不許這樣。”


    曹化淳這才停止了磕頭,自己還是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


    “你說說你為何要瞞著朕?……朕著你領內侍監是為了讓你替朕監察宮內宮外,你看看你現在幹了什麽,這職位可不是叫你欺瞞朕的!”


    曹化淳聞言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很長時間他都沒有起來,他在地上遲疑了良久,這才低聲說道:“老奴這一次知道自己做錯了……老奴隻是有點兒個人的一想法,隻是不想讓陛下再聽到關於那個人的信息……再聽到那位,還望皇帝陛下原諒……”


    “哦,這就是你的想法,放心吧,朕沒有那麽小氣量,口中的那個她是說那個賤人?”


    此時大明皇帝眼神冰冷,儼然已不再是朱慈烺所知的慈父明君的樣子,現在他的那個樣子簡直就跟一名暴虐的君王似的,在他的眼神中布滿了殺機。


    “哦……”曹化淳低了低頭,空氣中仿佛寧靜了一番,這個時候他仿佛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


    大明皇帝閉著眼睛吞吐了幾口氣,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方才那恐怖的遍布殺機的眼神已緩和了許多。


    “平身罷,應該迴去吧……實話告訴朕,那劣子是什麽時候與太平牽扯上瓜葛的?”


    曹化淳惴惴不安地站起身來,自己這個時候再不敢有所隱瞞,站在一旁如實稟告道:“據老奴猜測應該是端陽佳節的時候……據老奴所知那天殿下在那日陛下領著諸位娘娘上高台欣賞彩燈的時候,太平公主獨自一人坐在大西側小園子裏的水池人一個人獨自的玩耍,正巧那時宋王受三皇子邀請前往高風堂參加詩會,以至於途中見到了獨自一人坐在水池旁的太平公主,於是兩個人就在那裏……”


    “於是他就不安生了是嗎?那劣子就上前搭話了?”大明皇帝冷笑著問道。


    “是,說的一樣……”曹化淳低了低頭:“隨後宋王便帶著太平公主喬裝打扮離宮到城內玩耍。”


    “這三日皆是如此?”


    “是的……”


    大明皇帝思忖了片刻哂笑道:“現在好一個姐弟之情呐!……見太平苦寂一人,那劣子於心不忍,自己於是就帶著她一同溜出宮去?這家夥實在是太放肆!這實在是太放肆了!”


    曹化淳低著頭一言不發,從皇帝對宋王朱慈烺的稱唿,他便曉得大明皇帝並不會責罰這位愈來愈受寵的皇子,問題在於太平公主。


    這不,大明皇帝思忖良久後的一句話,讓曹化淳心中微微一驚。


    “慈烺乃是朕最出色的幾個兒子之一,朕對他寄以厚望,此子雖頑劣,然日後必定是我大明頂梁之柱,朕不希望他與那個太平有何牽扯。”


    今天是朱慈烺在這忙碌的一個月中第一次偷閑,畢竟當前他打造局已開始開工,現在招收新人的事宜也已安排妥當,盡管還欠著這大明戶部與工部一大筆錢,但不可否認打造局已逐漸步上正軌,朝著朱慈烺所期待的方向發展。


    但話說迴來現在這也意味著他暫時對打造局能起到的幫助有限,畢竟目前打造局最欠缺的其實是時間,需要一時時間來沉澱來消化、來提升自己,而這恰恰是朱慈烺所幫不上忙的。


    好在下屬皆老成持重相當可靠,因此朱慈烺給自己放了一個假準備安排一些私事。


    而首當其衝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向李姑娘親坦白他其實就是宋王的真相。


    在清晨朱慈烺蘇醒於李姑娘她那在香閨內的床榻上。


    唔,是的,


    昨日在對打造局做出了最後的安排後,他便徑直來到了這裏與闊別多日的李姑娘親纏綿了一宿。


    至於結果雖然李姑娘親看似很滿足的樣子,不過朱慈烺依舊隱隱感覺哪裏有些欠缺,也不曉得是心理作用,還是那體內的邪蟲作祟,反正離大滿足……的確存在著一絲距離。


    這種會產生莫名遺憾的欠缺呢,說實話並不好受,實在是就仿佛真是貓爪撓心似的,既鬱悶又窩火。


    哪怕是早晨的時候朱慈烺誘使李姑娘親又“嗶”一迴。


    現在也未能改變心境上的不滿足。


    “是奴家做得不夠好麽?”


    似乎是注意到了朱慈烺的情緒,側躺在旁,將頭倚在他胸前的李姑娘親有些失落與黯然地問道。


    要知道女人在這方麵可是相當敏感的,不科學的女人的直覺,在有些時候簡直就跟讀心術一樣神奇。


    而李姑娘親這位本來就內心敏銳的女人,如何會察覺不到身邊的愛郎什麽情況,在與她纏綿後那眼中不時所閃過的焦躁。


    對此她感覺有些委屈,因為她已盡可能地做到最好,自己全身心地付出,可不知為何身邊的愛郎似乎還是不滿足的樣子。


    “這不關你的事。”隱隱感覺到懷中美人的內心似乎在不安地顫抖著,朱慈烺強行壓製內心那份躁動與焦躁。


    微笑著寬慰著:“是我這邊的問題。”


    李姑娘親抬起頭來,一雙美眸目不轉睛地望著朱慈烺的眼睛,幽幽說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從她的語氣可以看出,她並不相信朱慈烺的解釋,僅僅隻是將它當成一種安慰。


    所以說女人太聰明其實挺麻煩的……


    朱慈烺無言地歎了口氣,在沉默了半響後,隻好使出殺手鐧:“唔……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什麽事?”李姑娘親不安地攥緊了朱慈烺的手,驟停的唿吸暴露了她此刻緊張的心情。


    而就在這時。


    隻見朱慈烺深望了李姑娘親一眼,正色說道:“娘親想見你。”


    李姑娘親紅嘴微啟。


    這久久沒有再閉合。


    瞧著她那毫無起伏的胸口,朱慈烺還真有些擔心她因此背過氣去。


    不過在他暗自嘀咕之時,李姑娘親總算是有了反應,隻見她一雙美眸睜開,這瞳孔亦不受控製的縮放著,整個人仿佛受驚似的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顧不得自己如白玉般潤白的肌膚暴露在愛郎的視線中,李姑娘親捂著胸口唿吸時而急促時而驟停,一切征兆都足以證明,她此刻的心情必定難以平複。


    朱慈烺轉移話題的企圖不出意外地成功了,相信此刻的李姑娘早已忘記了方才的疑問,現在整顆心都陷在這個令她震驚的消息中。


    “令……令堂想……想見奴家?”


    李姑娘親捧著發燙的臉,這時候結結巴巴地問道。


    朱慈烺頗有些費力地將視線從李姑娘親的身軀轉移到她那雙眼睛,雙手枕著腦袋神色自若地肯定道:“唔,娘親想見你。”


    “這……這……”李姑娘親有些方寸大亂,左手撐在床榻上,右手似乎有些不知該放在何處,徘徊了半響這才虛攥成拳輕輕抵在心口前,可能是為了想使亂跳的芳心平複些許。


    良久她這才小聲問道:“何是……是何時?”


    “明,後天吧。”朱慈烺淡定地說道。


    李姑娘親一聽更是方寸大亂,結結巴巴說道:“明…………明後?……這……這麽急?我……奴家……奴家家這邊毫無準備……”


    “準備?你這要什麽準備?”朱慈烺奇怪地瞧了一眼李姑娘親。


    見此李姑娘親苦澀地說道:“那是郎的高堂,奴家怎可冒失?”說著她惴惴不安開始考慮一些在她看來萬分緊要的問題。


    比如那日的穿戴,畢竟她不可不希望被愛郎的母親誤會,認為是那種不檢點的女人,盡管她因為生活所迫淪落於風塵之地的。


    再者初次見長輩所理當事先準備的禮物也需要好好想想,價格貴賤尚在其次,關鍵在於得迎合對方的心意。


    還有就是那日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這些都需要李姑娘親事先想好,以免到時候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浮起於心底,李姑娘親隱隱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而在旁朱慈烺倒是饒有興致地瞧著李姑娘親那方寸大亂的可愛模樣,畢竟他還真沒想到,性情恬靜的李姑娘親竟然也有這不為他所知的一麵。


    說到性情恬靜……


    驟然間朱慈烺的腦海中浮現出金玉的容顏。


    事實上金玉也是一位性情恬靜的女人,她與李姑娘親的區別在於,李姑娘親的恬靜是那種仿佛世家千金的恬靜端莊,而金玉事實上她的習性像一個曆經滄桑而心無波瀾的老嫗多過像一位大家閨秀。


    不得不說那七老八十的老嫗才會出現的神態出現在一名年紀比朱慈烺大不了兩歲的年輕女人臉上,那種景象實在有些違和了。


    “郎?郎?”


    “唔?”


    我怎麽又……


    朱慈烺瞬間迴過神來,趕緊搖搖頭將腦海中金玉的形象深埋起來。


    不知怎麽最近他宋王在這方麵的“走神”逐漸變得頻繁起來,時常會因為某些事而聯想到金玉,隻要兩者間存在著一絲聯係,哪怕僅僅隻是一絲也會使他莫名其妙地就聯想到金玉。


    而不妙的是隨著白晝裏想起金玉的次數頻繁是否,當他晚上睡覺時金玉亦有可能出現在他夢境當中。


    從某個角度來說那些夢不能說它不好,畢竟每次夢到金玉一迴,朱慈烺準能再收獲一枚香吻,那種全身亢奮的感覺還真讓他有些難以拒絕。


    更不可思議是隨著金玉出現在他夢中的次數增多,夢裏的場景劇情也逐漸發生了變化朝著某種方向改變。


    比方前日晚上那一場夢,朱慈烺在夢中就遭到了那個金玉的咪咪,她那誘人的動作與言語是平日裏那麵無表情的金玉絕對說不出口的,但不得不說這種強烈的反差使得朱慈烺不受控製地對夢裏的金玉產生了幾分……唔,這是不怎麽好的欲望。


    “怎麽了?”收斂了心神的朱慈烺迴望李姑娘親問道。


    好在李姑娘親眼下也是方寸大亂,並未注意到朱慈烺眼神中那幾絲異常,她現在小心翼翼地重複問道:“郎你是何時從令堂口中聽說此事的。”


    朱慈烺望著屋頂思忖了片刻,如實迴答道:“唔……應該是五天前吧。”


    “郎為何今夜才告訴奴家家?”李姑娘親似乎有些要被急哭了的意思,一雙眼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誒去,誒?”見李姑娘親急地竟然有哭的意思,朱慈烺趕忙將她摟在懷裏安慰道:“別擔心,娘親為人很和藹的……事實上她其實也不是專程為了見你,隻是我在城內的府邸現在翻修完畢了,現在自己更準備從家裏搬出來住,因此她想去看看那座府邸,某個時候順便見見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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