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老弟啊,俺問個事兒,這村啥前到哇?”那伯虎小聲問了一句。


    “快了,也就三裏地了,咋?你這是對伏法迫不及待了呀你?”白板打了個長哈欠,將後背在車座位上拱了拱說。


    那伯虎咧嘴一笑,說:“老弟啊,可不是咋地,俺這心裏頭可不就是著急認罪伏法,重新做人呢嘛!”


    白板誒了一聲,迴頭說:“東北他大哥,可別這麽整啊,我給你出個主意,別光想著以後重新做人,我建議你還是重新做浮鰱條子吧,做那玩意兒我看你更有前途。”


    說完,白板轉迴頭,靠在座位上咯咯笑著。


    那伯虎倒也不在意,那大黃牙再往外一呲,傻嗬嗬的說:“嗯呐老弟,俺往後琢磨琢磨!”


    正這時,劉一餅突然嘎的一腳踩下刹車,緊跟著哢的一拉手刹,將車子停在了路中央。


    白板和那伯虎的身子隨著緊急刹車的慣性作用在座位上前後一晃蕩,隨即白板歪頭向劉一餅問道:“咋了一餅,把車停這幹啥?咋不走了?”


    劉一餅將手指在前擋風玻璃上梆梆敲了兩下,一送下巴,眼望著擋在前方路段的幾塊大石頭說:“你沒看見路給堵了呀!”


    白板趕緊一甩頭,將目光衝向前方,罵了我操一聲,隨啪的一拍大腿,憤憤道:“他媽的,這是哪個屎坑的蛆缺德,把那麽大石塊給擋在路中間了呀?我操他媽的!”罵完,咬牙氣唿唿的又啪的拍了一下大腿。


    “你罵有什麽用,這地是鬼不離的村西頭,村裏頭竟是拄拐杖走路不穩的老頭子老婆子,連一個搬得起大石頭的年輕人都沒有,照我看很有可能是山體滑坡呢?昨晚不是剛下過雨嘛!”劉一餅冷靜的說。


    白板聽劉一餅說著,感覺有些道理的點點頭,即又瞅了前方路段上的大石塊兩眼,疑問說:“山體滑坡能滑那麽整理,我看咋就像被人故意搬在那裏的呢?”


    劉一餅和白板說著,兩人正準備開車門下車去前麵路段搬移開大石塊,這時坐在後座上搬著黑木頭的那伯虎突然說:“哎,俺說倆老弟呀,你倆這是幹啥去?”


    白板不耐煩的白一眼那伯虎,沒好氣的說道:“你瞎呀,沒看見我倆去前頭搬石頭的哇,我瞅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我操你……”


    劉一餅聽白板不中聽,於是說道:“哎哎哎,白板,我說你是不是吃槍藥了啊,咋竟是朝人家突突呢,好好說話不行啊你。”


    白板聽劉一餅一句,消下火來,長噓一口氣,朝那伯虎白了兩眼,便不說什麽了。


    “別見怪哈,東北他大哥,我兄弟倆這兩天竟是遇倒黴事兒了,心裏頭都不順,煩燥的慌,你多擔待,行了,我倆就下去搬石頭的了。”


    劉一餅說完,朝那伯虎一笑,手剛抓住門把手朝裏一扳,那伯虎大黃牙一呲,又說道:“哎,俺說老弟呀,這麽著急幹啥玩應呢,跟俺嘮幾毛錢的唄!”


    白板聽那伯虎又來一句這話,當即怒發衝冠,壓不住火氣的朝那伯虎噴道:“我說你是不是找練呢啊,還嘮幾毛錢的?閑的慌不,石頭堵路走不了車,什麽時候能到村?你他媽就閑的蛋……”


    白板正罵著,這時那伯虎騰出一隻抱住黑木頭的手,接著順勢將手伸進了褲兜裏。


    白板一看那伯虎突然的這一舉動,先大喊了“住手!”一聲,然後屁股下意識的在座位上朝前一坐,身子向前一傾,警惕道:


    “幹啥你要,掏家夥,掏槍呢,警匪片以為我沒看過呀,這種橋段,這種前方有石頭堵路,車子難行,正反兩派在車裏坐著的情景設定下,你這是要射殺我倆呢?我……我……我告訴你,我可是在少林練過玉女心經的,我能……”


    白板正緊張的說著,那伯虎一下從褲兜裏掏出一黑色玻璃小瓶的噴霧瓶,看樣子很像是什麽香水。


    那伯虎掏出噴霧瓶拿在手裏嘿嘿一笑道:“哎呀媽呀老弟,你可真鬧騰,腦瓜子真能尋思,俺就是考慮到你倆下車被蚊子咬大包了,拿驅蚊水給你倆噴噴,防蚊蟲的。”


    白板一見那伯虎手中攥著的玻璃噴霧小瓶,再一聽那伯虎說那話,接著慢慢卸下了防備,但還是心懷猜疑的說:“真的?你這東北他大哥真這麽好心,給我倆噴蚊子水,不會是啥……”白板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麽,脖頸子一挺,激動的說“情趣刺激小噴霧,辣椒水吧!這種橋段我也在警匪片裏頭看過,你這是要謀……”


    白板這一句話還沒說完,隻見那伯虎將手裏的黑色小瓶舉在白板麵前,嘶的噴了一下,白板立時就兩眼皮一顫抖,迷瞪了過去。


    劉一餅突一見這情形,剛準備罵那伯虎,或者向那伯虎做出什麽相應的反擊,可還沒等自己動嘴又動手,隻聽再嘶的一下,那噴霧又噴到了他的臉上,然後他兩眼一翻,嘴邊溜出一句“媽呀,又暈!”,便也迷了過去。


    那伯虎坐在後座位上觀察到劉一餅和白板兩人徹底的被迷了過去,然後一呲大黃牙,嘿嘿一笑說道:“這倆老弟可真傻哈,一點兒都不知道江湖有風險,下水需謹慎的道理。”


    那伯虎說著,嘿嘿又笑了兩聲,目視著白板拿那黑色小瓶在他麵前晃了晃說:“老弟呀,這叫迷魂藥,還情趣刺激小噴霧,還辣椒水呢?一腦瓜子帶色的汙穢思想。”


    就這時,隻見從右邊山坡上噌噌噌飄下來三個同那伯虎一般打扮的黑色身影,也都留著長發,個個魁梧高大,與那伯虎判若兩列。


    其中一個頭上捆著頭帶的人,一手從外將麵包車後座的門拉開,接著衝那伯虎恭敬的一點頭,再用兇狠的眼神盯一眼前座位上的劉一餅和白板,說:“虎哥,這倆小子知道了咱的秘密,要兄弟們把他倆給解決了嗎?”


    那伯虎一聽車門外站著的那人說這話,當即生起一臉的憤怒,用手嘭的一拍那人的頭,罵道:


    “大熊,你媽了個巴子的一天天就知道解決,解決,解決,你虎爺爺要是向解決他倆,還用的著跟他倆兜這麽大圈子啊,虧的我看見你仨下套的時候硬是把這倆倒黴玩應迷暈了,不然這倆倒黴玩意一出門,不定被你仨狗東西給折騰成啥慘樣呢。靠!不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啊,攤上人命就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哇,你快滾犢子吧你!”


    那腦袋上捆著頭帶的叫大熊的人被那伯虎一罵,當即就嚇的一臉慫相的退到了車一邊,兩手擋在小腹,躬身候著。


    大熊離開車門候在一邊後,一右胳膊上係著個黃繩子的人又走了上來,也向那伯虎恭敬的一點頭,一臉懼色的小聲說道:“虎哥,如果龍似水龍爺知道咱又壞了搜金的規矩,怕是龍爺要搞兄弟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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