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九不管外麵的天翻地覆,隻管家裏逍遙自在,一大早啃著蘋果看李毛練刀。


    沒一會兒,大門又傳來了有節奏的敲打聲,洛一九啃了一大口蘋果,口齒不清的說道:“去,給他開門放進來,煩不煩,天天敲。”


    李毛收了刀說:“您不是重傷嗎?這讓他進來了,不就露餡了?”


    “嗯,沒事,試試他,這千玨王子也是有趣的人,莊王爺估計恨不得砍了我,他到天天跑我這來敲門。”


    李毛去開了門,李景文沒防備,一下晃了個踉蹌。


    李景文見門開了,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毛,然後像怕李毛反悔似的突然跑進院子裏。就見洛一九坐在院子的亭廊上翹著二郎腿,啃著蘋果,卡擦卡擦的吃著。


    “九兒妹妹,看,我養的小狐狸好不好?”李景文樂嗬嗬的說。


    洛一九看了眼小狐狸,抬手撥了撥它的耳朵說:“不錯,長胖不少。”


    “九兒妹妹,那個人不讓我見你,還不給我開門,討厭死了,你快教訓他。”李景文指著李毛說。


    洛一九看了李景文一下,說道:“是我不讓他給你開門兒的。”


    李景文聽了委屈巴巴地看著洛一九說:“九二妹妹為什麽呀?你,你也不想跟我玩兒了嗎?”


    洛一九看著他的樣子說道:“千玨王子,你看我像重傷的嗎?”


    李景文看著洛一九,然後搖了搖頭。


    洛一九歎口氣說:“哎,你可知外麵的人都以為我重傷未愈?我斬殺碩王府本就是藐視皇權的挑戰,你說要是再來個欺君之罪,我還有活路嗎?”


    “那九兒妹妹為什麽要欺君呀?”


    “我說我是被逼無奈,你相信嗎?”


    李景文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也坐在了亭廊上說:“我相信九兒妹妹說的都是真的。”


    洛一九一樂說道:“你們莊王府真有意思,之前我入京,莊王妃見我第一次就布滿了算計。”洛一九放下腿,繼續說。


    “邊關之戰,莊王爺和莊世子明裏暗裏的搗亂算計,設計我繼任戰王。”


    洛一九盯著李景文說:“知道李景琦怎麽死的嗎?”


    李景文嚇得一哆嗦,抬手去摸脖子,可是手裏抱著小狐狸,於是放下小狐狸又去抱脖子。抱著脖子直搖頭。


    “我在邊關時差點兒就把你大哥給砍了。李景文,你又算計我什麽呢?”洛一九問的風輕雲淡。


    李景文瞳孔一縮,搖著頭說:“我沒有算計九兒妹妹,九兒妹妹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了?”


    “是啊,我一點兒也不想跟你玩兒,我一點兒也不想跟你們莊王府扯上半分錢的關係。”


    李景文坐在庭廊上,身子一抖一抖的,委屈地在那兒抽泣起來。


    洛一九看了眼角微抽說的:“李景文你若真傻,那麽你是幸福的。你若是裝傻,那隻能說你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了。奧斯卡小金人兒你值得擁有。”


    “李景文,你若算計我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一旦被我知道了,下場就是碩王府的後塵。我敢屠一個碩王府,我也敢殺一個莊王府。”


    洛一九說完站起身理了一下衣服,轉身就走,邊走邊說:“李毛,送客。”


    李毛立馬說:“千玨王子,請迴吧!”


    李景文看了看李毛,轉身背對著他,把玩著小狐狸,一副我不搭理你的模樣。


    李毛一皺眉頭說道:“千玨王子,你快走吧,少給我們洛家添麻煩了。你們算計我們還不夠嗎?我們洛家軍都沒了,兵權我們也不要,沒什麽值得算計的了,又是奸細又是謠言的。你再不走,指不定你們家又出什麽幺蛾子呢!”


    “我不和你說話,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走開,我去找大黑玩。”


    李景文賭氣的嚷嚷著,然後飛快地跑去假山,喊著:“大黑,大黑,你在哪?出來玩啊,我有小狐狸噢。”


    大黑在內院聽到李景文的喊聲對洛一九說:“師傅,李景文真傻假傻?”


    “不知道,我剛才又看了一遍,看不透,修為太低,天佑之人啊!這機緣真是沒誰了。”


    李毛看著亂跑的李景文氣的牙癢癢,畢竟是個王子,還真不能用強的。


    洛一九讓紅杏通知李毛別管他了,讓他玩累了自己走,不搭理他就行了。


    李景文找了整個院子沒找到大黑,站在內院門口幹巴巴的看著,皺著眉頭似乎在想到底要不要進去。


    猶豫了半天,幹脆直接坐在了內院門口了。


    整個洛家人都不搭理他,洛一九更有耐心,帶著大黑直接開始修煉。


    直到傍晚時分,李景文揉著肚子,抱著小狐狸離開了,走的時候一步三迴頭的看著院子裏。


    迴到王府,李景文寒著臉對速風說:“去查邊關戰時還發生了什麽事情,除了世子給我們的消息,包括給王爺的,全部查清楚。”


    “是!”速風看著李景文的臉色趕緊退下。


    “小九兒在試探我嗎?嗬嗬,演技啊,還不是被你看出來了?偌大的京城,隻有你看出來了呢?算計啊!我要算計你什麽?我也不知道呢。”李景文輕輕地說。


    許樂修在家裏漫不經心的翻著賬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說:“我去大寶寺呆幾天,天域使團來訪的時候我在迴來。”


    許樂修合上賬冊說:“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沒有人迴答他,許樂修揉了揉額角,很是無奈。


    洛一九吩咐不用送飯,這兩天她要修行,閉關不出,等地威使團來了再來喊她。


    入夜,洛一九立於院中,七月的天氣,縱是也要也是燥熱擾人的。


    大黑立於身後,隻見洛一九執劍踏步,劍身橫掃,陰氣四起,院中溫度刷一下降了下來。


    洛一九豎劍收於胸前,左手劃過劍身,低聲喝道:“啟天稟地,特赦法令,以大道名,訴起冤魂,鳴之訴之!弟子洛一九以法開引,請來冤路!急急如律令,開!”


    語罷,舉劍向天一指,隨後手腕鬥轉,劍身垂立,一落入地。


    洛一九收法,直接坐在劍前。


    以洛一九為中心,陰氣四散蕩開,接著大黑聽到了邊關時聽到的聲音。


    京都城裏,睡夢中的人都在做著同一個夢,夢裏東南邊關被屠的慘絕。


    將士征戰的慘烈,力盡時的絕覺,無奈。被棄於城門外的悲涼,傷心,怒吼,那是對無力的發泄,對背叛的審判,對蒼天的呐喊。


    婦儒老幼的嚎叫,痛哭,悲痛,絕望,憤怒,不甘,帶著無盡的恨意迴蕩在做夢人的耳中。


    洛家軍旗殘破的飄在城牆上,那麽的刺眼,昭示著東南邊關的傷痛,言語說不清,那是東南永久的傷痛。


    雞鳴時分,洛一九拔劍而起,腳踏三十六地煞罡步,輕喝:“平日明明,怨招清清,魂引之路平!急急如律令,關!”


    洛一九收了劍,看了看天,說道:“你們算幸運的了,我還給你們個申冤的機會,輪迴去吧!前世賬已完,願你們來生平安。”


    “師傅,你怎麽做到的?這麽多冤魂,您到底修為幾何了?”大黑愣愣的問。


    “哎,別提修為,無法言說的傷啊!我能做到是因為地府特許,七月鬼節,允許冤魂會陽,我也是借力而為。”


    洛一九說完,伸了個懶腰說道:“我要補眠,別來打擾我。”


    這一日,京都城異常的沉默,夢中人醒來,看著打濕的枕頭,每個人都如鯁在喉。


    城中百姓見了麵,彼此一問,個個沉默不語,壓抑的人說不出口。


    早朝時,各路官員麵色如菜,皇上看著一眾人的反應說道:“東南兵力補給做好調配,使節馬上就到,各位可做好了準備。還有何事要議?”


    兵部尚書啟稟道:“啟稟聖上,東南兵力補給已經調配完成,但是兵員擴充需要戰王決議,戰王閉門不出,臣無法決斷。”


    “啟稟聖上,臣已經命禮部加緊趕製戰王朝服,臣即刻拜請戰王。”左丞相說道。


    “啟稟聖上,館驛已經準備妥當,城中守備司也已經安排到位,靜候使節來訪。”右丞相說道。


    “如此甚好,左相要上心些,城中百姓之言朕不是聽不到!學子的言論也是激烈慷慨,左相莫要閉耳不聞才是!”皇帝敲打的說。


    “是,臣一定廣開言路,細心聽取民聲。”


    下了朝,左相匆匆而走,直奔禮部。


    “戰王的朝服可做好了?”左相問禮部侍郎。


    “已經趕製好了。”侍郎迴答。


    “做好了為何不通知與我?趕緊取來。”


    侍郎莫名其妙,不是您吩咐拖著嗎?怎麽還怪起我來了?但還是去了朝服給左相。


    左相帶著朝服,帶著王印去了洛府。


    左相看了看洛家大門上的匾,心裏暗說:好一招以退為進,真是小瞧了你了。


    隨即令人通稟。


    洛一九正補覺呢,被紅杏叫醒,一臉不耐煩說道:“什麽事?”


    “小姐,左丞相來訪,帶了朝服和王印。”


    洛一九一皺眉,皇帝唉,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是真不想幹了啊,兵權都交了,等著發落呢,咋還給送迴來了?


    洛一九起身,走一半頓住,扯著紅杏說:“扶著我點兒,我現在重傷啊!煩人,這戲演起來沒完了。”


    洛一九氣息孱弱的到了前廳,看到左丞相,氣喘籲籲的說道:“不知丞相來訪有失遠迎,還請丞相海涵。”


    左丞相立即起身行禮說道:“不敢,戰王有恙在身是老夫叨擾了,奈何皇命在身隻能前來討擾。”


    洛一九落座後對左丞相說:“丞相真是客氣,我一布衣,怎敢勞動丞相大駕。”


    “戰王世襲,有得聖上親封,因為禮部趕製戰王朝服耽擱了幾日,還請戰王勿怪,畢竟我朝戰王是第一個女子封王的,這朝服款式規格都要重新研定,難免用時久了些。”


    左相覺得要是在客氣下去,他今天是要被請出去的,所以直接說明了來意。


    洛一九也是別扭,丫的賴不掉了。


    “咳咳,丞相言重了,我女子怎能不自量力,之前邊關那是形勢所逼,而今,我豈能在擔此封號?還請”


    “戰王有恙在身還是多多休息,本相就不叨擾了,告辭。”


    左相不給洛一九說完的機會,起身就走,那是一個幹淨利落。


    洛一九看著落荒而逃的左丞相嗬嗬一笑,說道:“這丞相明明心裏罵不得我死,還得客客氣氣,憋屈啊。”


    李毛進來說:“小姐,這可怎麽稱唿?戰王你辭不了了。”


    “不急,慢慢等,總會辭掉的。對了,使團還有多久到?”


    “兩天就能到了。”


    洛一九一沉吟說道:“明天你帶肖二幾個去天牢照顧一下天域的人,不死就行。看好肖二幾個,出出氣就行了,天域的人不能死在我們的地盤上。”


    “是。”李毛轉身走了。


    一切悄無聲息的運作著,天域地威使團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天宇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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