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泰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


    無聲地告訴他,用你管!


    德九被嚇的閉口不言。


    “聽說她這陣過的還挺不錯,苦日子也讓她過的有滋有味的,挺有能耐。”


    “這個。。。好像是吧。”德九訕訕地笑著,心裏開始無端同情起雪地裏那嬌俏姑娘來。


    蕭景泰望著陳洛初白皙的側顏,眼眸清亮,幽幽道:“她在流雲殿裏多久了?”


    “迴皇上,兩個多月了。”


    “跑雪裏來坐半天,看來是日子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無聊了。”


    “既然這樣無事可做,可以考慮給她多點事做。”


    德九有點迷糊,一時摸不到蕭景泰的脈。


    “今晚由她侍寢。”


    德九恍悟。


    “阿嚏!”陳洛初像是被寒風侵到,又像是感覺到被人議論了。


    聽到她那聲噴嚏,蕭景泰腳步一頓。


    快走出園子的時候,蕭景泰迴身對德九嗆聲道,“天這麽冷,找人清一清園子,雪是暖的嗎,在雪裏坐這麽久幹嘛!”


    那語氣凜冽,仿佛坐到雪裏的是德九一般。


    “是!皇上。”德九用盡力氣壓住嘴角的笑意,才臉色如常掉頭迴去。


    折枝迴來的落月看到坐在地上的陳洛初,趕緊跑了幾步過來,伸手扶她起來。


    她忍不住埋怨道:“小主,您快起來,怎麽坐雪裏了,雪太涼了。萬一涼了身子,以後怎麽懷小皇子呀。”


    聽到這話,陳洛初差點笑的又坐到地上,“我連侍寢機會都沒有,落月姑娘,這點你真是多慮了哈。”


    然後她拿出自己畫的樣子,給落月看著,“看,描的怎麽樣,不枉我坐在這裏這麽久,照這樣子繡出來,這價格得翻倍才能賣。”


    落月瞄了一眼描畫的樣子,的確是沒的挑,梅花的神韻都畫出來了,但她還是不大高興,“挺好看的,不過你這就算畫上了天,也補不了你坐了半天被涼著的虧欠。咱們趕緊迴去吧,我給你燒桶熱水泡泡澡,咱去去寒氣。”


    陳洛初笑笑,任由她扶著,“你采了多少梅花,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落月拿起手裏的一小把花枝給陳洛初一舉,能插滿一個寬口的瓶子了。


    “我也沒采完呢,園子裏突然來了幾個太監,說太冷了,讓明天再來。”


    陳洛初一臉納悶,第一次聽說這園子還到點趕人的。


    而這理由有點太牽強了,冬季裏哪天不冷啊!


    她這個妃嬪當的真是倒黴,看個雪都讓人趕。


    唉!


    兩人各懷心事,相攜慢慢走了迴去。


    沒等落月去燒水,南風已經把水燒好了。


    落月一臉欣喜,不吝稱讚道:“南風姐姐,你真好。”


    南風白了她一眼,“別囉嗦了,快泡泡吧,你們也真是,外麵這麽冷,真能挨凍。”


    陳洛初淡淡一笑,趴在案台上繼續補畫著那梅花的樣子。


    這時候,落月的泡澡水桶也弄好了,“小主,快來泡著吧,我在裏麵放了點薑片,去去寒氣。唉,真是,非得坐到雪地裏,這要是落病了可怎麽辦?”


    “好好好,你別說了,我現在就去泡哈。”陳洛初實在受不了落月的嘮叨炮轟了,從進門就開始說個不停,她放下手裏的筆就去了屋裏。


    小小年紀的姑娘怎麽就婆裏婆氣的,這樣可不好!


    坐到浴桶裏後,陳洛初感覺周身被流動的溫暖嚴嚴地包裹著,氤氳水汽包裹了她的發絲。


    舒服極了。。。


    她看著旁邊忙碌的落月和南風,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水熏到了,眼睛微微一熱,突然感覺到挺幸福的,日子這樣慢慢過下去也可以。


    直到傳旨的太監突然而至,傳達了侍寢的旨意。


    陳洛初聽見後,狠狠一閉眼。


    這不是侍寢,這可能是要人命。


    她腦子裏又想起了那個造反的夜晚,那刺骨寒氣她似乎還記得,身在熱熱的浴桶裏都有點禁不住發抖。


    當時要是直接被處置了,也省了後麵的提心吊膽了。


    現在的情況是刀懸在脖子上麵,時時有落下來的危險。


    而自己這兩個月苦中作樂,好像有點愜意了,竟然差點忘記,曾經參與過造反這個事了。


    這時聽見一陣亂亂的腳步聲,興奮二人組像是商量好一般,一個把她從水裏拎出來擦水,也不顧她有沒有泡完。


    別一個則去衣櫥那裏,托著下巴,煞有其事地一件一件地精挑細選。


    此時熱水泡的陳洛初滿身無力,隻能任由她們侍弄了。


    陳洛初像個木偶一樣,被馬不停蹄地裝扮了一通。


    直到麵前的兩個人都點頭了,這場靚麗的裝飾才算結束。


    她記得出門前兩個人希冀的眼神。


    唉,希望不要讓你們太失望。


    直到她被送到轎子上,她還有些雲裏霧裏,頭隱隱有些疼。


    等到再次下轎子的時候,被廊間的冷風一吹,她瞬間驚醒,這是來侍寢的。


    被小太監引到宮殿深處的時候,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沉,小太監不得已,幾次停下來等她。


    小太監心裏也是一陣納悶,別的妃子侍個寢,自己都差點跟不上,這位怎麽跟上刑場似的。


    終於走到了臥房門口巨大的山河屏風前,小太監低頭向她行了一禮,便悄悄退出了。


    沒了小太監的引領,陳洛初像是沒有方向的木偶一樣,定定地站著,鼻子裏能聞到淡淡的龍涎香。


    “需要請你進來?”


    陳洛初知道這是蕭景泰,她輕聲道:“遵旨!”


    便依言繞過屏風,走進了內殿。


    然後看到了穿著中衣披散黑發坐在床下台階上看書的蕭景泰,如雕塑般不動,周身自然的氣度,如同被鍍了一層光,沉穩清貴。


    屋裏的光線很足,床前竟也點了兩支紅燭,映著他眼裏一片耀眼紅光。


    看著那鎏金紅燭,陳洛初有種正成親的錯覺。


    “皇上萬安!”她照規矩行禮。


    蕭景泰抬頭沒有表情地看她一眼,繼續低頭看書,便沒了聲音。


    這是什麽情況?又怎麽處理?


    陳洛初站了一陣著實是累,掃了一眼屋裏竟沒有座椅,難不成她要直接坐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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