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滿地的屍體,陶升掾哉二人打發手下退下,帳中此時除了他二人以外,就隻剩下一個書生打扮的文士,此人看上去羸弱,但是神色間卻透著一股冷酷之色,眼神也極為尖銳,一看便知非等閑人。


    陶升雖然把眾人一一滅口,但心中還是覺得不太穩妥,見左右無人,向書生問道“先生向來料事如神,不知今日之事,應該如何斷處?”。


    “哼哼~~~劉石小人忘恩負義,膽小如鼠,現在雖能苟且偷生,但早晚必死於非命,黃巾軍看來真的大勢已去,你們兩個想要何去何從?”。


    “還想聽聽先生的意見,希望給我二人指條明路”。


    “好~~~如此我就給你們分析一下,目前為止,冀州雖然被黃巾軍攻占了大半,但除了在此還剩下的二十萬大軍,各地守軍極少,隻有掌教所在的信都還留有十餘萬主力精銳,但皇甫嵩的十萬雁門精兵馬上就會殺到,到時候別說咱們,恐怕就是掌教想要自保,也非易事,所以就憑咱們現在這點實力,絕不可與皇甫嵩抗衡”。


    掾哉急切的問道“到底應該如何,先生隻管說便是了,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要賣關子了”。


    書生正了正神色說道“現在冀州可說是三家割據,其一便是咱們這黃巾軍,雖然看似勢大,但卻外強中幹,不堪一擊,剩下兩家便是皇甫嵩和天下第一氏族的袁家了,現在皇甫嵩占據了去了癭陶以北的大片地區,又有雁門和北地作為後盾,實力之強,不是咱們能所能抗衡的,而袁家雖然看似隻擁有一個魏郡,但兵鋒所指,陽平和廣平兩郡都在他的威脅之下,恐怕他想要收迴,隻是輕而易舉之事,咱們被夾在中間腹背受敵,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陶升點點頭道“先生所言有理,抗衡是死,但是逃又能逃到哪去呢?難道還跟著劉石一起走,我可不想再跟著他著種廢物一起逃了”。


    “恐怕現在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劉石匹夫早在幾日之前就有所準備,為了成功脫逃,肯定留了後手,咱們就是他們用來牽製朝廷軍的棋子,退路肯定早就被他掐斷,再說他們這一動,掌教那裏肯定收到了消息,咱們現在除了隻身逃走尚可,負責休想逃過掌教的追殺”。


    “那怎麽辦?逃也不行,抵抗也是死,難道投降他皇甫嵩?隻怕人家未必肯收留啊”。


    “皇甫嵩自負名門,當然不會收留你等,但是袁家卻沒有這麽多顧慮,我收到消息,曲陽張晟陣亡之後,那幾個門客就聯係了袁家,最後雖然城破導致全軍覆沒,但他們幾個還是成功逃了出來,而且被袁家的人接應了迴去,你們要想活命,恐怕也隻有投降袁家一途了”。


    陶升掾哉聽完之後都安靜了下來,此等大事容不得半分馬虎,稍有疏忽就會死於非命,所以這個選擇太過重要,二人都不敢定下決斷。


    “先生可保我二人性命無憂?”陶升還是謹慎的問道。


    “袁家家主雄才偉略,絕非宵小之人,咱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加害咱們,再說,你二人手中可還有二十萬大軍呢,這就是最好的進獻之禮,想必袁家歡迎還來不及呢”。


    “那好!!!”陶升一咬牙,定聲說道“我就相信先生,此事就交給先生去辦吧,我二人靜候迴音”。


    “嗯,那我就走一趟袁家,你們可先休整,向後撤二十裏,以免被皇甫嵩包圍,隻等我迴音便是”。書生說罷低身出了帥帳,隻留下二人長籲短歎,不過能留下性命,也算是死中得活了。


    借著夜色,書生從營地中邁步而出,徑直來到了營外十裏的一片林中,書生左右觀察了一下,見四下無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短笛,輕輕地吹了兩聲。


    突然幾道人影竄動,幾個起落就來到了書生麵前,當頭一個年輕文士嗬嗬一笑說道“公仁兄可得手了嗎?我就知道憑董公仁的本事,此事必成”。


    “嗬嗬~~~~元皓還是這麽灑脫啊,我可是身處險境,九死一生,你道是落得清閑,現在大勢已成,速去報告袁公吧,別等那張角發現,不然功虧一簣悔之晚矣”。


    就在此時,遠處樹林之中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公仁辛苦了,我袁家得了這二十萬大軍,定會實力大增,這個功勞別人是搶不走的,公仁放心好了~~~”。


    說話間,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名老者,身材雖然不高,但是卻異常挺拔,雙目在夜色中精光閃閃,身邊還跟著十幾名黑衣人,一個個看上去都異常雄壯。


    老者剛一出現,事先到來的三人連忙退身施禮,就是書生也愣了一下,上前恭敬道“袁公怎麽來了,區區小事交給我們處理便是,怎能勞動袁公大駕,昭之罪~~~”。


    “嗬嗬嗬嗬~~~~什麽小事,公仁太過謙虛了,我老頭子心情好,出來散散步而已,跟你無關,來~~~咱們還是說說這黃巾之事吧”來人正是袁家家主袁隗,自從洛陽迴來之後,就一直安住在魏郡主持族事,現在終於現身了。


    董昭見袁隗走上前來,也隻得跟在左右,緩緩說道“此次多虧了劉石臨陣逃脫,群龍無首之下才被我得逞,現在昭已經說服陶升掾哉二將,不日即會率軍投降,我已經叫他們後撤二十裏,以免被皇甫嵩包圍”。


    “嗯~~做得好,這個皇甫嵩想跟我搶冀州還嫩了點,要是皇甫規那老家夥來的話還差不多,不過現在已經晚了,這二十萬大軍到手,就叫他和張角拚個你死我活好了,咱們座山觀虎鬥,坐收漁翁”。


    身後眾將嗬嗬笑道“哪裏算得上兩隻老虎,充其量不過猴子打架罷了,袁公才稱得上是熊虎之威啊”。


    “放屁,袁公乃真龍下凡,豈是俗物可比,這天下早晚必是袁公的囊中之物”田豐迴頭怒視了幾人一眼,張口罵道。


    袁隗微微一笑,也不答話,此時他心情大好,看著遠處的天邊,心中暗道“我袁家終於有了自立的資本,再也沒有什麽能夠阻擋袁家崛起了”。


    天明之後,癭陶城主府探子飛報“啟稟太守,城外大軍已經撤退了,足足後撤了二十裏,現在圍城之勢以解,是否派人出城查探?”。


    “嗯?後撤了二十裏,速派人前去查探到底為何,多派幾人,同時把這半年之事都給我調查一下”。


    “是”探子接了郭典之命,立刻飛奔而去,隻幾個心中雖然驚喜,但卻滿腹疑慮的眾人呆呆的坐在堂中發呆。


    等探子再迴來的時候,把所打探迴來的情報一一匯報,眾人才恍然大悟,援兵終於到了,而且還是郭典最痛恨的皇甫嵩,真是百感交集,慶幸與憤怒交織在一起,五味雜陳。


    “不管如何,癭陶的危機總算是過去了,那劉石真是個廢物,手握三十萬大軍都攻不下咱們這癭陶城,郭太守應記首功啊,等我迴去向朝廷上報,再論功行賞”。


    “丁老被困了這麽久,也是該迴去了,等下我就安排人手護送丁老迴洛陽,公緒也一起走吧,此地戰亂紛爭,留下太過危險了,雖然劉石逃走,但是賊首張角還在,不可大意”郭典謹慎的說道。


    “是啊,公緒跟我們一起走吧,陳留太守殉國,還需要你迴去作證,不然可就白死了,這裏就交給郭太守和皇甫嵩吧”。


    孔伷雖然不舍郭典,但眾人所言有理,馮太守不能白死,隻得同意了大家的意見,眾人分頭收拾行囊,皇甫嵩雖然身為北地太守,又統領雁門精銳,但真實身份卻還不算尊貴,眾人犯不上留下來等他,所以在郭典的安排下,早早上了馬車,朝洛陽而去。


    郭典一直把眾人送到城外,目送他們遠去,心中惆悵不已,剛要轉身離去,隻見遠方一個青年文士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隔著老遠就大聲叫道“叔父,你們事真是太好了~~~~~~”。


    郭典身後自然有侍衛上前阻攔,此人雖然長得文質彬彬,但眉宇間總有一種陰暗之色,叫人看了為之不悅,侍衛當然不能隨便叫他接近。


    “你們不要攔我,我乃郭太守子侄,郭圖—郭公則,特來投奔我叔父的,你們快些讓開”。


    “公則?你怎麽來了,這麽多年沒見~~我差點沒認出來”郭典定睛觀瞧,來人真的是自己遠房叔侄,趕緊叫住眾侍衛,把人放了過來。


    郭圖白了眾人一眼,冷哼一聲走了過去對郭典說道“叔父,侄兒遠道來此,沒想到大軍圍城,我在城外守了四個多月,昨日黃巾賊寇終於撤去,今日特趕來相投,還望叔父接納”。


    “說什麽接納~~~都是自家人,跟我入城吧~~~~~”郭典本無子嗣,兄弟又遠在並州,多年未見過一個親人,今日相見,自然親切,連忙把郭圖迎了進去。


    城外樹林中,一群人看著郭圖進了城,為首的老者微微一笑,低聲說道“這冀州是我袁家的,誰也別想染指”。


    “袁公這次派公則前去遊說郭典,恐怕難以奏效啊,此人忠於大漢,不會投效袁公的”。


    袁隗冷笑一聲道“此次並非說降,而是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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