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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竟清楚的感覺到,周圍惡魔的幸災樂禍的目光是那般的鋒利,刺痛了身體。


    “哎,又一個俊俏師弟將殞落在刑堂!”…


    “真的是很可惜,如果能與這個俊俏師弟約會一次,嗬嗬,不過,沒機會了啊!”…


    “你少發春了,玄陰山上下誰不知道你練了《九陰訣》,給你約會,還不成人幹?”…


    “柳情兒師姐,要不由師兄我與你來約會,我練的是《九陽訣》,與師妹的《九陰訣》互補,我們切磋一番罷,對你我的修為也會大有裨益……”


    夢仇聽著那些浪言浪語,感覺世上的所有的魔,都站在了自己的對方麵,對自己恣意嘲笑、諷刺,沒有誰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一時間,隻覺風也蕭蕭,情也蕭蕭。原本輕快的腳步,此時也隨之沉重起來。


    從廣場怪石到刑堂的距離不長,卻用了甚久的時間方才走到。


    江超看著行進前來的夢仇,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現在知道害怕了?早知如此……”


    江超話沒有說話,其意思夢仇還是知道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不過其話中的“當初”並非是指逾假不歸,而是之前可拿晶石“孝敬”這迴事。在江超看來,夢仇一直都很寬裕,他壓根不信夢仇會貧窮。


    看著江超那可惡的微笑,夢仇搖了搖頭,記在心裏,毫不遲疑的在刑堂門前十個“刑堂”弟子的驚疑的目光下,大步流星的走入刑堂之中。


    刑堂裏有些黑暗,自陽光裏走入黑暗中,光線的轉變,令夢仇微微不適應。


    不過,刑堂的陰冷,果然如外麵同門所言,陰森森的。無由來的一陣陰風刮在身上,似乎陰魂附體,全身冰冷,皮膚之上起了一顆顆細小的顆粒,還感覺得到一根根的汗毛,直豎起來,似乎它們也在這陰寒之地,感覺到了深入骨子裏的恐懼。


    “夢仇師弟,你好好呆著,師兄我有點事要辦,就不陪你了!”江超在刑堂門口喊叫道,並朝刑堂裏張望著,見刑堂的陰暗將那師弟給包圍,夢師弟的黑衣完全融進了陰暗的光線中,那單薄的身體,此刻間有幾分蕭瑟。


    江超渾身一個機靈,不敢再看向刑堂裏,這個地方,可是他最不想來的地方,每每想到宗裏關於處罰弟子的那些傳言,都是半夜驚魂。


    “嗯!”夢仇應了一聲,細眯的眼漸漸適應刑堂裏的光線,環視著這刑堂。見刑堂兩邊的牆壁之上掛著各種刑具,律尺、斬刀、困仙索……大多刑具都發著幽寒的光,有的卻是暗紅色,就如那困仙索,紅得發暗,讓魔情不自禁的就聯想到了血。


    這些刑具,放到宗外,都是虛極惡魔爭奪的法寶,它們身上,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力量波動。掛在刑堂的牆壁之上,卻就是簡簡單單的刑具了。


    正前方,有一深暗桌案,案後一張簡單的高背鐵木杉木椅。木椅後的牆壁,刻著一副大型石雕。石雕刻畫的是一副行刑的畫麵。外圍是四個長相怪異的兇魔,那四個兇魔均是黑臉鬼角、八手兩頭、橫眉怒目、猙獰兇惡。對於四個惡魔雕像,夢仇已是熟悉,那不就是魔王殿上方的那一個巨大的兇魔雕像嗎?


    居中一個惡魔與現代的惡魔沒有多大差別,僅僅是多了一條毛融融的長尾巴。四個兇魔便是圍在他周圍,穩住了它的四肢,四個惡魔向四方拉扯,居中的惡魔身體都被拉得筆直,那除去衣服的身體上,經絡血脈清晰分明,直直的,仿佛緊崩的琴弦。


    惡魔臉上滿是痛苦,大張著嘴,夢仇仿佛能聽到有撕心裂肺的嘶吼聲自惡魔的口中喊出,仿佛能看到惡魔正中四個兇魔手中搖頭晃腦的無力掙紮,仿佛能感覺到被四個兇魔拉扯時的銘心痛苦。


    這一幅石雕,竟然比之當初在去齊王府的石道裏所見的雕像還要利害,這僅僅一副雕刻,卻如此逼真,仿佛奪盡了世間造化,一筆一刻,無不鬼斧神工!


    夢仇站在大廳之間,不敢移動,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大聲的唿吸,害怕隻要自己微微的動作,會驚醒那四個兇魔,然後其中的那個惡魔會在四個兇魔的力量下血雨紛飛,而變成五塊屍體。


    夢仇深深的、安靜的吸氣,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後退。


    便在此時,門口處還未離開的江超問著一個刑堂弟子,道:“這位師弟,你可知道今日堂中是哪位前輩當值?”


    “是月長老!”那名刑堂的弟子迴答道。


    夢仇恍然驚魂,後退的腳步定在虛空沒有落下。他的目光深深的、深深的落在雕刻上,大聲的唿息著,這一刻,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被一副雕刻嚇退,是的,絕對不能!


    在這個念頭之前,夢仇腦裏還閃過一道銀光:如果被一副雕刻嚇退,那以後的修為境界,隻怕又多魔障。


    江超又朝刑堂裏張望著,隱隱見那夢仇師弟一腳定在虛空,也不知在弄什麽玄虛。師弟的背後黑衣似乎濕了一塊,濕得那一塊顏色更深,如果不是江超運足目力仔細看,怕還是看不真切。


    “可憐的家夥!”江超搖了搖頭,歎息道,隨即轉身,離開。


    在江超說完之際,夢仇身體一震,原本想後退而定在虛空的腳,終是收了迴來,收迴原地,落地有聲。不僅如此,夢仇左腳還大步向前走了一步,昂然麵對著那幅雕刻。雖然僅僅是一步,卻迎麵撲來兇狠氣息,隻覺那雕刻上的四個兇魔仿佛複活了,它們臉上掛著的兇惡猙獰笑容,卻是越發的分明。兇魔頭上的發絲,似乎飄揚起來,傳遞著它們主人內心的兇殘!


    “不要……不要……”


    一個聲音自遠古傳來,哀求中帶著驚恐。四個兇魔之間,那個惡魔搖頭甩腦的掙紮著,他的身體卻是一動不動,一個八手的兇魔都是令他無奈,何況還是八個?惡魔無力的掙紮著,哀求的聲音一遍一遍的響在夢仇耳畔,越來越急,越來越大。


    聲音似乎在哀求四個兇魔手下留情,似乎也在哀求夢仇不要向前。


    恍然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夢仇真有那麽一瞬間的遲疑,似乎這一步跨出去,四個兇魔手間的惡魔,立刻會被分屍。夢仇左腳在前,右腳在後,雙腳間僅僅是一步的距離。這一步的距離,卻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橫在夢仇的心頭。


    夢仇看著雕刻中的那個惡魔,眼中光芒閃爍,內心幾番掙紮。


    “不要……不要……”


    夢仇的雙手隨著那飄渺的聲音鬆開又緊握,緊握又鬆開,如此反複著,此刻,靈魂裏,似乎也有兩個聲音在爭吵。


    “前進罷,怕什麽?”


    “不要!千萬不要,你忍心傷害一個無辜的魔?”


    ……


    “夠了,我受夠了!”夢仇大聲喝道,隨即右腳一抬,緊緊向前,落在左腳旁邊。


    這一刻,所以的紛雜的聲音都消失了,前方那副有著兇惡狠厲氣息的雕刻也安靜了,刑堂還是刑堂,一如之前般陰冷。雕刻還是雕刻,安安靜靜的,似乎隻是雕刻。前一聲的紛亂,後一刻的寧靜,兩相之間,來得那麽的突兀,突兀得有些不真實,好像一個夢。


    夢仇卻感覺汗濕衣襟,從門口灌入的冷風吹拂在後背,將黑衣緊貼在身上,涼涼的,越來越冷。


    門口處十個執勤的刑堂弟子紛紛向堂裏張望著,隻緣於堂中惡魔那一句“夠了,我受夠了”的突兀聲音。


    “那個魔,估計被嚇傻了!”……


    “真是無用,剛進刑堂,便嚇成這樣!”……


    “可不是?真替通魔山一脈丟臉!”……


    “要是我,直接找塊豆腐撞死……”


    刑堂弟子紛紛取笑道,夢仇的表現令他們不屑,感覺那個惡魔很窩囊,還未受到查處,便已然受不住。是以,刑堂弟子毫不憐憫的取笑著,在魔界便是這樣,對於弱者、失敗者,眾魔從來不會憐惜自己惡毒的語言。


    夢仇未理會身後的那些語言,嘴角噙起一絲笑意。目光落在四個兇魔間那個惡魔的身上,輕聲說道:“不要?為什麽不要?你的生死與我何幹?有些魔,注定便是用來犧牲的!”


    聲音在陰暗的屋堂裏飄蕩,飄渺的輕囈,仿佛幽靈的聲音,來自世間最陰寒的九幽之地,一字不落的聽在刑堂門口十個魔王宗弟子耳裏。那十個惡魔都是齊齊怔住了,驚駭不已,雖然魔界眾魔勾心鬥角、殺伐不斷,但如屋中那個惡魔思想的,卻是甚少。


    有些魔,注定便是用來犧牲的!


    這是什麽樣的一種心態?是草薦人命,視天下魔為螻蟻!


    十個刑堂弟子看著那陰暗中的黑色而單薄的身影,一種恐懼升上心頭,隻覺全身發冷,盡管廣場之中陽光溫暖如春,但他們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此時,堂中的那個惡魔被他們列為危險份子的名單中,即使他們當中有幾個惡魔的修為,遠遠高出夢仇。


    十個惡魔相視一眼,最後又站好了身姿,隻是時不時的往堂中瞟上一眼。


    夢仇的目光緩緩向上移動著,上方,懸浮著一個牌匾,上方刻著兩個蒼勁大字,“刑堂”!


    兩個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


    夢仇緊緊是看了一眼,便覺得眼冒金星,魔力紊亂,身形不穩。心下震驚不已,透過那兩個大字,便能看出執筆之魔有著高深的道行,兩個字裏,一筆一畫都透露著絕對的威勢。令凡看見這字的魔,光看這兩個字,便已心生膽怯,仿佛看到了刑牢裏層出不窮的手段,看到了罪惡滔天的陰暗勾當。


    而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兩字還被塗出了紅色。


    於是,血味撲鼻而來,更見嚴酷蕭肅殺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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