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贈……心愛之物?”玉皎被她說得很懵,眸子閃著迷蒙的光,“母親要這,……何用?”


    “雪琴,說清楚點,”玉蕤瞅瞅她,笑道,“皎皎今日好日子,已幸福得發暈,……你話說不清楚,成心將人繞進去嗎?”


    “二位姑奶奶,雪琴不敢!”


    雪琴告饒,“我是忙亂了,……宮裏的使者還沒走,我們夫人陪著說話。使者說,宮裏的娘娘交待了,要一兩件姑娘的心愛之物,可以交由使者帶去東宮,放置於東宮太子府內,姑娘與殿下的感情必能長長久久!”


    “啊?!”


    玉蕤一驚,宮裏的規矩甚嚴,沒聽說有這一說呀!


    “哦,”


    玉皎一愣,以絲帕掩唇笑道,“倒是娘娘的一顆慈母心呢,……至於心愛之物,不能用女兒家的小物件,……這樣,我拿一幅前陣子寫的字畫!”


    玉皎起身,從書案上拿下一幅裝裱好的字畫,放在檀木盒內裝好。


    “雪琴,你拿這個去,問問使者行不行?”玉皎將裝有字畫的檀木盒遞過去,“使者若說不行,再想別的轍!”


    “哦,知道了!”


    雪琴接過檀木盒,轉身欲走。


    “等等,”玉蕤扭過頭,“皎皎,確定要送這副字畫?……會不會有什麽……禁忌的字眼?”


    不知為何,玉蕤心裏有些不踏實,有必要提醒玉皎。


    “沒……沒事,”玉皎杏眸閃著光,粉麵一紅,低眸笑著,“這字……本來就是給他的。”


    這,是她心意難平時寫下的,滿紙竟是相思與癡情……


    哦……這個,確實不好攔。


    玉蕤揮揮衣袖,“雪琴,那你就拿這問問使者,……”


    “哎,”雪琴鄭重地捧著木盒,“二位姑娘放心,我一定好好與使者說。”


    “好!”玉蕤點頭。


    待雪琴走出去,玉蕤轉過身,再瞅一眼自己的姊妹,


    這一整天,她滿臉的笑容,滿心的高興,幸福得像朵花一樣。


    玉蕤從來沒有過對哪個男人,像玉皎這樣滿心滿臉的喜歡。


    喜歡,是相互的,喜歡一個人,對方也能迴應,才會覺得付出值得。


    單一的付出,就會陷入煎熬,玉蕤付出過,沒有相應的迴應……


    她才不要再為那個男人,存在一絲一毫的幻想。


    “皎皎,時間不早了,你好好歇息。”玉蕤抬眸,望了一眼窗外。


    天不知不覺暗下來,已是漸入黃昏了。


    “怕雪琴說不好,我去看看那位使者,到底怎麽說。”畢竟是宮裏的人,大意不得。


    “好,”


    玉皎粉臉上有些憔悴。


    自從知道確定為太子妃後,她成天盼望著太子妃冊寶什麽時候送來……今天總算是收到了冊寶,還有太子府的聘禮。


    她這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就像是一張繃得緊緊的弓,繃得太緊,總會有鬆懈的那一天。


    玉皎這時又困又累又乏,不時打著哈欠,瞌睡連連,“拜托妙妙了!”


    “我們是親姐妹,客氣啥?”玉蕤疼惜地望了她一眼,催促著她,“困了,就歇歇吧,別硬挺著!”


    “嗯,”玉皎聽話地倚著貴妃榻睡下,不一會,她的眼皮就沉下去。


    那對如豌豆花般的長睫毛,靜止不動,玉蕤便知,她睡著了。


    玉蕤輕輕拉過錦被為她蓋上,躡手躡腳地走出來。


    在外間做針線活的翠微抬頭,望見她出來,笑著迎上前,“郡主,您,這是要走?”


    “嗯,”玉蕤點頭,“皎皎已歇下,你多照看著點,……令小丫鬟們熬點粥,放點肉羹,等會她醒來餓了,也將就著吃些!”


    “郡主,您心真細,想得可真周到!”翠微臉上又驚訝又詫異,忙不迭點頭,“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姑娘的!”


    “有勞了,”


    玉蕤走出暖玉閣,快步朝西苑毓國公夫人住處走去。


    樓弋被追封為毓國公,朝廷賞賜了府邸,溫氏並沒有搬離出去。


    樓沾與樓磊正是成長時期,搬去那樣一個偌大的宅邸,他們孤兒寡母更顯得淒清。


    最重要的,十二歲的樓沾需要成年男人的引導,有樓國公親自培養教導,有二叔樓蘅對他的關懷,可比將他放任在外,不知交上什麽狐朋狗友強上百倍。


    溫氏雖不是親生的娘,她明理識大體,沒對她們姐妹使壞,玉蕤心裏敬重尊重她。


    來到溫氏住的院落,她正要往裏走,聽到院麵有聲音傳來。


    “使者大人,一路辛苦了。”


    說話的,正是溫思純,“玉皎的婚事,勞煩您如此辛苦奔忙,取了玉皎的心愛物件,還要親自送往東宮,……小婦人我實在感懷!”


    溫氏這樣說,實為討好使者。


    “毓國公夫人不必多禮,……這,都是娘娘親自吩咐的,下官不過遵循懿旨行事!”使者聲音低沉陰冷,若寒蟬冷凝淒厲。


    玉蕤不覺一冷。


    天色越來越暗,已是掌燈時分,陰風颯颯撲麵而來,玉蕤不覺一陣寒顫。


    玉蕤定睛一瞧,


    使者是一四十多歲的消瘦婦人,倒八字眉,擰著眉頭,顯得兇巴巴的,手裏緊緊捏著那檀木盒,像是十分在意它。


    玉蕤走上前,笑道,“大人,急匆匆而來,為樓府出了很大力,天色不早了,大人不如留下來,用過膳再走?”


    使者眯起眼睛細細一瞅,麵色一沉,“嗬嗬,我當是誰,……原來是清寧郡主!”


    “哦,大人認得我?”玉蕤抬眸,笑吟吟的,“本郡主與玉皎可是孿生姐妹,大人怎會分得出來……?”


    “這?……”使者臉色一黯,很快,又和悅許多,“嘉寧縣主忙了一天,方才,就露出了疲態,……而,郡主您,可是神采奕奕,讓人看不出有絲毫的疲累來!”


    她,這觀察夠細的!


    “大人與本郡主有緣呢,”玉蕤抬眸,依然笑著,“如此辛勞,用過膳食再走吧!”


    “不可!”


    使者臉色一變,瞪著她,不冷不熱地說道,“樓府的膳食可吃不得!下官領命未完成,怎可疏忽,……若宮裏娘娘知道,下官還有命活麽?”


    “使者大人言重了,吃個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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