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軻,有事?”


    聽到謝令軻來找,玉蕤幾乎是跑來的。


    謝令軻等得不耐煩,在屋裏走來走去,急得團團轉。


    “小姑奶奶,總算出來了!”謝令軻見到她,不免埋怨一通,“你要做生意,別的,還有心力去管嗎?”


    “要的,要的……暫時是忙點,以後就好了!”


    她嘻嘻笑著,心道:以後,生意上有雲亭師兄!


    “嗯。”


    謝令軻望了望左右,低聲道,“你要我們叔侄盯著的事,……還,真有人別有用心!”


    玉蕤急忙屏退左右,急急問道,“是誰?”


    “說不清,”謝令軻眉頭蹙起,頗為頭疼的樣子。


    “說不清?……”玉蕤嘴角不由一抽。


    他,這是犯難,還是,犯傻呢?


    “謝候咋說的?……別犯軸,將謝候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我!”


    “朝堂上,有人指責樓家軍駐紮多半月,戰線卻沒往前推進一步!”謝令軻轉述了謝候的原話,“樓家軍毫無進展,作戰不利,主帥老了等等話。”


    “嗯,有些人善於說風涼話,”玉蕤嗤笑道,“這叫‘站著說話不腰疼’,謝候說沒,都是誰?”


    “兵部王尚書,戶部尚書斐景升,”謝令軻喃喃自語,“斐尚書是子寰兄的爹耶,他不知子寰兄是先鋒官?他這樣說,對子寰兄不滿,還是,對他的鞭策?”


    “鞭策個鬼啊!”


    玉蕤沒好氣地說道,“你的子寰兄,他在邊關鏖戰,哪裏聽得到?……斐尚書是說給皇帝聽的!”


    “就是,就是……”謝令軻點頭,心裏依然不能理解,“可是,為什麽呢?”


    他在糾結,這對父子為何不能相容。


    “斐尚書,是非難樓家軍最甚的?”


    “哦,不是,”謝令軻緩過神來,急急說道,“他們那幾個,八成是聽命於齊王的,……二叔說,齊王從以前那個蔫了吧唧的皇子,變得積極上朝,勤於政事了。”


    “齊王?”玉蕤一凜。


    齊王元藺,會是那個幕後之人?


    送走了謝令軻,一切安靜下來。


    玉蕤想了許久,決定去拜會她那位皇後姨母。


    第二日一早,玉蕤精致地打扮了一番坐上車出了門。


    馬車穿過皇城內宮門,來到未央宮前停下。


    “姑娘,到了!”嫣紅輕聲道。


    玉蕤點點頭,皓腕一抬,玉指撩開車簾,


    見朱漆大門頂端,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的“有鳳來儀”幾個字,玉蕤迴望了眼嫣紅,“你拿著給皇後的禮盒,跟上!”


    “是!”


    玉蕤下了車,花開富貴牡丹團錦襦裙一擺,施施然朝未央宮宮門走去。


    宮人引導,很快來到正殿,許皇後高坐在主位上。


    玉蕤走上前,按宮規行了禮。


    “蕤丫頭,來了?”許皇後點點頭,悄然打量著她。


    姑娘烏黑油亮的頭發向上綰成螺髻,垂花紅寶細簪流蘇輕搖著,美目流盼自有一番清雅高貴氣質,一件百蝶穿花緋紅羅衣,搭配著金絲敷彩花攏裙,更兼她肌膚似雪,容色絕豔,令人不可逼視。


    皇後恍惚著,以為玉皎無疑了。


    她似笑非笑,美目流盼中,更有一股動人氣韻。


    一雙水漾星眸更活泛,更靈動,更璀璨……這高貴的風姿,與她之前的土氣,簡直判若兩人。


    姐妹倆長得很像,玉皎多見溫婉沉靜。


    她滿臉都是溫柔,滿身盡是秀氣,卻是柔中帶剛秀外慧中。


    到底是皇商,心裏有了底氣!


    今非昔比了!


    皇後那張清冷倨傲的臉上,既有了難得的笑容。皇後撩起百鳥朝鳳羅衣走下來,一直走到玉蕤跟前,“蕤丫頭,辛苦了!”


    “是,”玉蕤垂眸,唇角微微上彎,“玉蕤去了一趟狄戎,特意為姨母帶迴來兩樣禮物,請姨母您笑納!”


    “呈上來,”玉蕤如歌般的妙音響起。


    嫣紅捧著兩隻金絲楠木盒,木盒開啟,一個盒子,是一個碩大的紅寶石,另一個盒子內,是鴨蛋那麽大的祖母綠寶石。


    “玉蕤特意為娘娘購買的,上好的做珠花等頭飾的寶石。”


    玉蕤笑盈盈地說道,“還有兩件皮毛上乘的白貂絨,是北方草原上銀白色雪的白貂,皮毛柔軟暖和,製成裘衣可以冬季禦寒,……那兩件白貂絨皮在車裏,因不便展示,過後,讓人送進宮來。”


    “哎呀,我的兒,……隻有你還想著姨母,”皇後看見這些東西,高興得心花怒放。


    “玉蕤應該的,”玉蕤斂眉低首,“皎皎常告訴我,姨母向來都很照顧樓府的親戚,……這一迴,去了一趟草原,自然想著給姨母帶些東西迴來。”


    “好,好……”許皇後臉上笑容滿麵,“到底還是自家人,……本宮並不知有你,若早知,不會讓他們……如此做的。”


    “玉蕤相信,”玉蕤笑吟吟的,“雖然暫時成了皇商,日後,還少不得姨母的照拂……”


    許皇後心裏一樂。


    她那意思,感謝本宮在皇帝跟前替她說了好話?


    上次歡迎外國使臣的宮宴,皇帝就隻叫了貴妃作陪,自己這位正經的皇後卻被撇在一邊。


    聽得貴妃娘娘在那次宮宴上得了很多好東西,皇後心裏更是十分地不平。


    她心裏的憤怒,也是無處說。


    外甥女送來這幾樣禮物,稍稍彌補了她心裏的遺憾。


    許皇後抿嘴一笑,“傻姑娘,謝什麽呢……咱們是自家人,不照拂你們姐妹,本宮能照拂誰呢?……你放心,這皇商就好好幹著,不僅現在還可以做,以後,姨母自然會想著你……”


    “哦,”玉蕤玉眸一轉,笑嘻嘻謝她,“多謝娘娘,……有娘娘在,我什麽也不用擔心……”


    “嗯,你人很聰明,以後好好做,”皇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你的心意,本宮收下了……。”


    玉蕤告辭走出未央宮大殿。


    玉蕤坐上馬往迴走。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卻說不出來問題在哪兒。


    馬車在皇城正門前,與另外一輛馬車擦肩而過。


    那輛馬車裏的人,撩開車簾瞅了一眼,眸子一黯,臉上現出不悅的顏色,“快點,去未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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