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別看她是個姑娘,行事有度,皇帝都對她側目,是頗有些能耐!”


    盧紹禮沒出席那場宮宴,也是聽人說道的。


    能讓皇帝格外開恩,破格錄用為皇商的,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盧紹禮背著手,笑道,“她膽大心細,說話拿捏得當,有進有退,心中有數,能贏得皇上青睞,……我以為,這姑娘興許能成!白先生的看法大致與盧某相同吧,不然,不會借給她萬兩黃金,還主動攬下幫她承運貨物一事?”


    “嗬嗬,盧先生說的,大抵不差!”


    白川點點頭,“寧馳這樣,……也不是那麽迴事,既是喜歡這姑娘,為何不能明說?”


    “馳公子大概礙於斐家的身份,公子也是因暫時這個身份,不好與姑娘明說,怕不能帶給對方幸福,所以幹脆就不開口。”盧紹禮解釋道。


    “嗯,你倒會幫他說話,”白川用手指敲敲桌子,“你不擔心,他陷入情劫,耽誤了做大事!”


    “先生,您這話說的?”


    盧紹禮瞥了他一眼,“哪個少年不懷春?喜歡上了,是擋也擋不住的……這話,難道還用我說嗎?你……”


    “怕他因情誤事,……那個姑娘長得漂亮,實在是太亮眼……,唉……”


    白川身子是僵的,犀利的眼眸竟變得迷蒙起來。


    猛聽到白川的歎息,盧紹禮停住了嘴,慌忙刹住話題。


    “先生……,”


    “沒事,”


    白川緩過神來,“其實,我幫這姑娘,並不是因他求我,……姑娘既然能贏得皇帝的好感,那我們就極力挺她!”


    “先生的意思,幫她發揚壯大,然後,好對付斐景升?”盧紹禮不由一驚,“你這不是將那姑娘置入危險的境地嗎?”


    “放心,也不會讓她去拚命的。不然,寧馳那小子該跟我拚命了!”


    白川自嘲地笑笑,“斐景升不是盯著狄戎國的貨嗎,這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咱們正好從旁側下手,將斐家名下的商號慢慢奪迴來!”


    “先生是說,要奪迴原來寧家的商號!”


    “斐景升在青州時,不過小小的團練,他哪裏來的商號?”白川眸光突然變得兇狠起來,“他怎麽奪走的,就該怎麽還!”


    ……


    過了兩天,翠鎏居來人,送來了她要的萬兩黃金。將戶部要的押金搞定,玉蕤將那萬兩黃金悉數上交。


    戶部再找不出什麽理由卡著不放了,不得不為她下發了通關文牒。


    樓玉蕤輕輕鬆鬆獲勝,大大鬆了一口氣。


    熙蕤堂商鋪已掛出招牌,下一步,需要招攬人才,就像軍隊,士兵上要戰場也需要招兵買馬。


    玉蕤修書一封,給朱雀門大師兄柳雲亭,希望大師兄能迂尊降貴來京城幫她。


    朱雀門時,唯一有交情的就是大師兄柳雲亭。


    大師兄大師兄是個奇才,奇門遁束黃老之術等懂得不少。原是有入仕的打算,經曆了一些事,他已放棄了入仕途的想法。


    若是大師兄肯來幫忙,她就如虎添翼了,等著將熙蕤堂發展壯大了。


    熙蕤堂商鋪選在城郊,此處毗鄰大洋河,大洋河河水穿城而過,一部分河水匯入液池,將宮城的水薈聚一處,蜿蜒而出,再注入大洋河。


    舟行河上,再貫穿南北,水陸聯運,將貨物運往大雍各地。


    玉蕤倚靠著窗牖,望著大洋河上來往的船隻,一副宏偉的藍圖在心底描繪出來。


    河中來往有很多船隻,船上懸掛各色彩燈,珠簾秀繞,船艙內美人在唱著咿咿呀呀的小曲,一派溫柔旖旎景致。


    此時,已是掌燈時分,街道兩旁燈火妖嬈,行人往來不絕,熱鬧得很,路邊柳樹槐樹上紮滿紙絹及草花,懸掛著各色燈籠,看得人眼花繚亂


    玉蕤轉轉眸子,慢慢收迴了眼睛,雙手交疊托住香腮,望向河上一座造型獨特的石拱橋。


    這石拱橋高高臥於大洋河上,像一道彩虹靜臥於碧波上,橋上漢白玉護欄,石欄上懸掛有各色宮燈,燈火點點,璀璨如銀光雪浪,十分精致壯美。


    石拱橋上行人不多,一個熟悉的窈窕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頭戴鬥笠,薄紗掩麵,青色闌衫,斜掛著佩劍,……青衣人從拱橋上下來,竟筆直朝熙蕤堂而來。


    那青衣人走到跟前,左右瞅瞅,並不往前走,而是靠著牆站好小心翼翼地蹲下來。


    她,這是在幹嘛?


    青衣人見四處無人,這才大膽地往前,一個箭步躍起,輕輕一縱落入到熙蕤堂院內。


    青衣人剛落地,四下警鈴聲響起,


    “鈴鈴鈴,……鈴鈴鈴,……”


    青衣人道一聲,“不好,”


    她轉身,欲走,……


    “師父,您都來了,沒見徒兒一麵,您舍得走嗎?”


    玉蕤站在燈火通明的門廊下,雙眸如燦爛的星辰明亮,她大眼睛含笑含俏,水霧妖嬈般地翹起唇角,“師父,既來了這,喝一杯茶可好?”


    蕭若水抬眸望著她。


    她粉麵紅塵,穿一件玫瑰紅緞子夾襖,繡了繁密的花紋,衣襟上鑲著粉色珍珠,外罩金邊琵琶襟外襖,係粉霞珍珠錦緞裙,姿容秀麗,如寒風中搖曳的紅梅般奪目逼人。


    “樓姑娘!”


    蕭若水冷笑一聲,“這茶,也不會是什麽好茶,還是免了吧!”


    “師父,為何一直窺視國公府?”玉蕤臉色一沉,“別以為您是師父,我就不敢將你扭送去衙門!”


    “哼,果然姓樓的,說話的腔調都一個樣!”蕭若水揚眉,笑裏帶著一絲苦澀,“我養了你十五年,一點都不念為師好?反而,要送為師見官?”


    “師父,最近一直在京城幹嘛?”玉蕤眸子一閃,一股淩厲之氣溢出,“徒兒有什麽是您放不下的?……為何不走正門,非得這樣偷偷摸摸來?”


    “你質問我?”蕭若水眸子一瞥,冷冷的聲音,“憑你?”


    “師父到底為何人做事?”玉蕤眼眸望著她,一字一字地說道,“您要當引狼入室的賊子?不怕被千萬人唾罵?”


    “是怎樣,不是怎樣?”蕭若水譏笑,“憑你,也想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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