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清麗的麵容因激動而兩頰泛起紅暈,就像上了一層上好的胭脂,她微微張了張嘴,臉上的表情很有些誇張。


    麵具後的臉微微噫一聲,“姑娘是很不確信,在懷疑白某說話?”


    “……”她的表情依然是懵的。


    一萬兩黃金啊,哪有那麽好得的!


    怎麽可能這樣輕巧地得到?


    “區區萬兩黃金,翠鎏居還是拿得出的,”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麵具後的聲音繼續道,“世間萬事皆有章可循,要想達成目標,當然是有條件的。”


    “條……條件?”


    呃,果然。


    “熙蕤堂二成利潤,必須歸我翠鎏居,以十年為期,姑娘可同意?”


    十年!!!


    十年內,每年抽走二成利潤?


    幹嘛不去搶錢呢!


    果然是黑心錢莊!


    玉蕤鼓著腮幫子,咬牙切齒的,“五年!”


    “五年?”


    麵具後的人輕嗤一聲,“姑娘嫌我的條件苛刻?姑娘原有的薈蕤堂,不過是買賣文房四寶,以及書籍字畫,熙蕤堂新辦的商鋪,商鋪頭兩年,估計利潤極微,本金恐怕都抽不迴,姑娘說道五年,我能抽迴成本?想想,白某豈不是很虧?”


    “五年,就五年,不行就算了!”玉蕤搖搖頭。


    實在不行,萬兩黃金找祖父!


    她這樣想著,轉身就要走。


    “姑娘,聽我說完!”


    白川望著她窘迫無奈的表情,不覺暗暗發笑,“姑娘代理的可是狄國的商品。狄戎的特產和貨物,需要運送至大雍各地吧,押送貨物是不是需要鏢局?”


    “唔,”玉蕤站住,挑眉道,“那又如何?”


    “幾大鏢局你物色好哪家?還是,準備自己開一家?……這些,都是要需要時間。姑娘,有這麽多時間和精力?姑娘若答應白某的條件,白某可以替你把關!”


    “嗯,你的意思,你有鏢局?”玉蕤眼睛雪亮。


    押送貨物,鏢局至關重要,自己還沒騰出手來呢。


    “嗯,沒錯!”


    白川聲音漸高,“我這錢莊有鏢局的,畢竟,翠鎏居運送大宗的錢幣,不是一般貨物,自然糊弄不得。但,我這鏢局多半都是閑置的,不如借給姑娘你用啊!”


    錢莊的生意主要是流通貨幣,各地都有鏢師,每月走二三次鏢就可,大多數時間是閑著的。


    “白掌櫃說的話可當真?”玉蕤對這很感興趣。


    “當真!”


    白川點了點頭,說得斬釘截鐵,“立下契約,白紙黑字誰也不能抵賴!”


    “那個,走鏢費用如何算?”這個可不能含糊。


    “姑娘說的對頭,鏢師也要吃飯的。這樣,按行情給就好!”


    她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當然!”


    “嗯,還不錯!”


    玉蕤放下心來。


    她的腦袋瓜轉了起來,將所有的,撿重要的迅速過一遍。


    眼下,沒時間辦自己的鏢局,另找別的鏢局,穩不穩妥,牢不牢靠,都需要時間,更需要精力……


    若白川能一力承攬貨運,豈不是省去不少麻煩?自己也有更多時間和精力?


    這麽算一算,玉蕤覺得很劃算的。


    “咱們雙贏互惠,”她迴轉身,像模像樣地將頭一點,“白掌櫃的建議,本姑娘代熙蕤居同意了!”


    “好,姑娘夠爽快!”


    白川將輪椅轉到牆邊,拽動了一下牆角的一根紅色線繩。


    不一會,從外麵走進一個捧著托盤的仆從,托盤內有擬定好的契約。


    仆從將契約放好,過來推白川到桌前坐好。


    白川捏著一支狼毫,走筆遊龍將上麵條款補充注明。


    從始至終,他都沒摘下饕餮麵具。


    白川抬眸,“姑娘,且看看,……若無疑問,各自在上簽字畫押,這件事兒就算成了。”


    玉蕤點頭,上前將條款一條條仔細看過,確定沒有別的問題。她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並摁下了手印。


    白川也簽字畫押。


    一式兩份,兩人各拿了一份。


    玉蕤拿了自己那一份,仔細看過,確定無疑,便告辭離開。


    那窈窕身影消失,白川才轉過身去,衝後麵說了一聲,“哎,別藏了,都出來吧!”


    寧馳別別扭扭走出來,拱手道,“多謝先生!”


    “白某今日做的,馳公子可還滿意?”白川點點頭,雙眸洞若觀火,犀利地望著他,“白某有個疑惑啊,公子為何要幫她?既是幫她,為何不讓她知道?”


    “她,是定國公府小姐。”


    “我知道!”


    “她年紀輕,沒有經驗。”


    “我也明白呀!難道,這就是你不得不幫的理由嗎?”白川聲音很大,恨鐵不成鋼!


    寧馳的理由,顯然是不充分。


    他抬眸,“白先生自然明白,定國公爺是朝中棟梁,難得的正派人士,……幫這個姑娘,其實是在維護老國公……”


    他慷慨激昂說了一大通,說來說去,無外乎就是,幫這姑娘家,對日後籌謀的事能起到好的作用。


    “你做了好事,人家都不知道,……豈不是白費功夫?”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寧馳深邃的眸子泛著光,“翠鎏居既答應幫我,隻需相信我便好,其餘,無需問太多!”


    寧馳說完,說一聲‘告辭’,便快步離開了。


    “言不由衷!”白川歎息一聲道,“心事,明明都寫在臉上,就是不敢承認,這算什麽男子漢?”


    “白先生莫嘲笑他,”


    盧紹禮從屏風一側走出來,“馳公子喜歡這姑娘,卻不敢去表白,也是不能表白呀。他心裏有大業未成,自然是不會去搭理她。哎,這如花一樣的姑娘,若是落在別的混小子手裏……哎,呀,眼瞅這姑娘拿下這麽一樁大活,可是有得忙了!這公子可不就來勁了?”


    “唉,也真是。”白川搖頭,“為這樣一個姑娘,犯得著嗎?”


    “先生,您這話怎麽說的?”


    盧紹禮望了他一眼,笑道,“先生是心疼那一萬兩黃金?還是,信不過那姑娘?先生,不也是讚許她嗎?您誇她是經商的天才,這才多大會,您心生後悔了?”


    “你真覺得,這姑娘能幹起來?”白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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