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嫻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是他的目光曾經在汪啟浩的臉上有過長達三秒的停留,熟悉她性格的人都知道,她已經把這個家夥的樣子記在了心裏,等她緩過手來,這個家夥的倒黴是可以預見的。


    現在發生的事情她沒有什麽複雜的,不過就是有人買通了她實驗的人,那幾個占了便宜的家夥貪心不足,倒打一耙把髒水潑在陸歡的身上。


    本來很多東西就是不能放在陽光下的,站在高位上的人,有幾個是幹淨的,隻不過平日沒有人去查罷了,現在就是不知道誰在針對陸歡……


    想到這一點,範嫻一向沒有表情的臉轉向陸歡,發現這個家夥依然是那種懶洋洋的笑容,隻不過他的眼睛愈發深邃,再看不出一點情緒。


    範嫻突然明白,他的笑容和自己的麵無表情其實是一種意思,隻不過她不屑於和這世界上大部分的俗人去擺表情,而陸歡,還很善良的帶上一層偽裝,對無謂的態度掩飾他對這個世界的淡漠。


    “陸歡,你不要衝動。”


    杜綺芳衝上前拉住了陸歡的手,同時也巧妙的擋住了那些軍人,冷峻的道,“你們是帝都軍區的,還是渡城警備區的?”


    這些軍人對視一眼,卻是謹慎的保持沉默,拿不準這個女人來路。


    陸歡輕拍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緊張,自己並沒有被這些人刺激的進退失據。他隻是覺得有些意外,這些對大人物們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竟然還有人從中橫插一腳,派來專員調查,真是好大的威風。


    “陸歡,看來你是認罪了,現在請你不要拘捕,我們會給你公正的審問……”


    一個年輕的警督則沒有汪啟浩的霸氣側漏了,他是渡城本地人,很清楚陸歡現在的位置和能量,語氣間充滿了征詢的意味,隻是試探著道。


    汪啟浩微微皺眉,似乎是察覺到了這裏麵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沉聲道:“許警督,你這麽客氣做什麽,直接把他帶走就是了。”


    整個會場都注視著這一塊,頒獎儀式上抓人,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能坐在這裏的都是學術界有分量的人物,但凡能參與這個獎的哪個不是在自己領域有著突出成就的人物,或者是有著龐大能量的主管級別人物,聽到學術舞弊四個人,表情都嚴肅起來,或者是感覺背心發涼。


    有的時候為了更上一步,有些人是不擇手段的。這些事情如果成功自然是前途光明,如果暴露可能一輩子就這麽完了,誰也不想和陸歡一樣剛剛當被頒獎的追光照著,轉眼就鋃鐺入獄。


    這種從天堂墜落地獄的感受,大概就是人世間最殘忍的事情了。


    “這個做事風格,這個時間點的選擇,很想一個小瘋子的風格啊……”陸歡忍不住嘀咕道,低頭給羅安發了一條消息。


    杜綺芳聽到了他的話,眼睛突然一亮,在考慮他話裏指的那個小瘋子是誰,若所有思。


    “許警督!”汪啟浩沉喝了一聲。


    許警督還沒有迴答,陸歡先一步笑著打斷了汪啟浩,從容道:“汪大夫太心急了,我有同意你們可以帶我走了我?我一定會和你們走嗎?你一沒有逮捕令二沒有執法的資格,有什麽權利命令指導警方如何辦法,我倒是想知道,你是講的什麽法律嗎?”


    “這是上麵交待下來的任務,我不過是一個執行者,希望你配合,也希望你明白,不是自己的東西千萬不要亂動手。”汪啟浩惡狠狠的道。


    “好一個不是自己的東西千萬不要亂動手,我倒是想知道你一個衛計委的官員,怎麽會去指揮消防隊了?這是不是亂動手呢?”陸歡淡漠的反問道,“而且,還有一點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一般的科研項目不是所有的重要工作都在實驗室完成,天天泡在實驗室的是研究生,那些臨時操作的不過是研究員,而是一個項目最重要的則是思路,大老板提點兩個字都有可能改變整個項目的命運,你調查到我沒有參與到項目中,隻不過是我的人不在,但是我一直在指導著整個項目的運轉,這一點你能查到嗎?”


    陸歡這句話說完,在場很多人都點頭微笑,對著汪啟浩之前的話指指點點的笑了起來。確實是這個樣子,一個項目真正的發起人怎麽可能事必躬親,大部分工作肯定是自己手底下的研究生完成的,大的團隊幾十號人,大老板能參與到具體每一個流程的工作,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汪啟浩說因為在場時間短就能成為逮捕陸歡,成為學術舞弊的證據,在場的人可都不爽起來,要知道他們也是大老板,在場的也少,萬一以後他們也得罪了人,一個聯名舉報一個不在場證明就能抹殺已有的科研成果,那這碗飯還真的不能再吃下去了?


    陸歡一句話,成功的激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憤怒,看著汪啟浩就和隨時要搶他們兒子的催命鬼一樣,讓汪啟浩整個人都感覺背心有點發涼。


    語文課本中偉大的發明家愛迪生,其實就是一個帶著團隊進行試驗然後注冊專利的剝削鬼,喜歡讓員工加班而不給加班費,不過現在這種員工變成了研究生,或許放在舊社會就應該叫做學徒了。


    為了一個碩士或者博士學位,連工資都沒有的替老板幹活,有的時候為了跑個柱子什麽的盯通宵都是有的,而且接觸的很多東西都是有毒試劑,簡直就是一個危險性極高的工作。如果是抱著混一個學曆找一個好工作的心態,浪費這個時間有的時候真不如努力工作三年,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在研究裏麵奮鬥。


    汪啟浩臉色愈發難看,指著陸歡道:“你一個連學曆都沒有的文盲,能指導誰做試驗,你能和在做的這些專家學者比嗎?”


    他也知道自己見識短淺說錯了話,連忙補救。


    陸歡冷笑:“剛才答辯已經說明了這個項目,好吧,因為聯名算不得數了。不過我可能就這麽一個項目嗎?為了證明本人的學術水平,我還可以呈另一個課題,這是本人發起、主導的。”


    陸歡淡淡然的笑了起來,他拿出了一份文件給最上麵的評審,在他們看的事後,給其他人講解道:“為了應付緊急手術,還有會對人體運轉機能造成較大影響的複雜、長時間手術,我從古老的中醫藥典籍中複原了一種可以抵禦溫度對人體傷害的配方——恆溫樞。”


    他頓了一下,控製大屏幕上出現了恆溫樞的原理講解,“恆溫樞是可以使體液的密度不隨溫度變化,成為一種穩定狀態,這樣即使承受低溫我們的細胞也不會出現損傷,自然就可以把傷害降到最低。這個時候,我們可以把需要手術的病人冰凍,然後在低溫環境下從容完成手術。目前我們已經完成了這種藥物的配合修改,研製出了可以長時間保存,使用方便的恆溫樞試劑盒,目前正在進行臨床測試階段,同時在一中心醫院已經有誌願者嚐試了基於恆溫樞的冰凍療法……”


    陸歡一按投影儀遙控器,幻燈片翻過了一頁,露出了後麵的手術名單……


    張寶強,男,外傷所致內出血……


    ……


    袁若文,女,嚴重貫通傷……


    ……


    朱藍萱,女,腦部腫瘤……


    ……


    除了知道名字的,其他還有更多的患者自願承擔高昂的治療費用,冒險使用這種連生產批號都沒有的藥劑。隨著一個個嚴重的病曆還有成功的手術出現在眾人麵前,隨著大家讀下去,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有敬佩有期待,還有剩下的就是壓抑不住的羨慕。


    雖然不都是衛生係統的醫生,還有更多行業的精英即將到代,但是對於治療新技術的解毒全都是一樣的,這是一種可以把手術風險最大限度降低的方法,帶來的影響甚至是革命性的。


    因為同樣的手術,可能由於時間長短最後的結果就是不一樣,醫生可以從容麵對手術中的各種意外,也不必緊張失血更多,種種改變在冰封靜止的一刻,可以慢慢發生。


    眾人羨慕,因為他們知道恆溫樞這個發明,影響不會隻在一個省級科技進步獎上發光,這是全國性,甚至是全世界都會震驚的發現。


    人類終於有了控製時間的魔法,隨著冰封,一秒的希望就變成了幾小時,可以拚勁全力去做最後的嚐試。


    陸歡從容的聲音不斷分析著恆溫樞的應用,在他完成講解後,一些親人患有難以治愈絕症的專家,立刻緊張的問出了想要進行這種手術的相關事宜。


    看著比剛剛汪啟浩闖進來還要混亂的會場,杜綺芳笑了,她知道今天陸歡丟出去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性,現在所有的人都忘了汪啟浩說的學術舞弊問題,隻盯著陸歡的恆溫樞問個不休。


    有這樣重量級的發明,誰還會惦記著一個不知道哪輩子才能應用的量子點啊?這麽想來,說明那確實也是陸歡之前的課題,否則他不屑於占有的。


    這就是現實的社會,成王敗寇,有實力的人做什麽都是合理的,自然有人替他去找一種解釋。


    突然陸歡手機震了一下,羅安迴的一條短信,陸歡頓時笑了,看向已經不敢說話的汪啟浩,笑道:“汪大夫別走,你不是喜歡正式嗎?我這裏有點東西,也許你很想看一下。”


    陸歡看了發現一眼,見她點頭,把一係列照片呈現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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