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蘇蕎迴答,蘇澤楊肯定了心中猜測,又覺得陸則冬的爸爸不像壞人,下意識幫陸靖深說話:“姐,陸叔叔雖然看上去有些嚴肅,也不太喜歡說話,不過人真的不錯。旎”


    蘇蕎不清楚陸則冬到底跟蘇澤楊講了什麽,所以遲疑著該怎麽迴答,現在聽蘇澤楊這麽說,她心頭一鬆,隨口編了個理由:“以前我去一家公司麵試,他當時是麵試官,提的問題挺刁鑽的。”


    “噢……”蘇澤楊點點頭,坐在床邊,看著繼續拖地的蘇蕎:“姐你找到工作了麽?”


    “找好了,明天準備去上班。”


    蘇蕎將拖把擰幹晾在窗邊,看到整個宿舍明亮幹淨才滿意,準備離開時,她看見床腳那袋零食。


    蘇澤楊道:“則冬剛才送過來的,我不要,他也不肯拿迴去。”


    看到他臉上的愉悅神情,有些話蘇蕎終究開不了口,譬如讓他不要再跟陸則冬來往。


    下樓的時候,蘇蕎聽到熟悉的聲音,腳步一慢。


    陸靖深站在靠樓梯的窗邊打電話,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裝,背影挺括,有著成熟男性的魅力。


    “……1米2的床,蓋的跟墊的都要……直接送學校來。”


    蘇蕎側目,發現旁邊宿舍門開著,透過門縫,她看見躺在靠牆那張上鋪的陸則冬,正翹著二郎腿玩ipad,底下還用著涼席鞅。


    那邊,陸靖深低沉的嗓音透出些許不耐:“不就是買個床上用品,顏色款式你自己難道還拿不定主意?”


    “……”助理在那邊唯諾,怕隨便買了小少爺不喜歡。


    陸靖深心中的不高興越來越重,一個迴身,看見了站在過道上的蘇蕎,眉眼深邃,他緊皺的眉頭稍稍鬆開,語氣也有所緩和,對著電話那邊說了句‘算了’就收起手機。


    蘇蕎正欲走,被陸靖深喊住。


    他問:“晚上有沒有事?”


    蘇蕎的耳根有些燙,幸好四周沒什麽學生,卻也越發篤定他這人輕浮,不願跟他扯上任何關係。


    默不作聲地從他身邊經過,陸靖深卻伸手來拉她的胳臂。


    幾乎是下意識地,蘇蕎往邊上一閃,避開了他的動作,人也撞到旁邊的消防栓。


    這一下,躲得狼狽,她臉上也熱了起來。


    見她差點跌倒,陸靖深本來打算過去扶她一把,結果又見她臉紅,便猜到她心思歪了,不免覺得好笑,卻也不急著點破,隻道:“我跟你好好說話,你臉紅什麽?”


    蘇蕎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指尖絞緊手裏的包,不想再和他揣著明白裝糊塗,深吸口氣,低聲道:“你想都別想。”


    為了方便打掃,今天蘇蕎穿著寬鬆洗白牛仔褲跟雪紡襯衣加粉色開襟線衫,頭發用皮筋紮了個低馬尾,跟性感這個詞完全搭不上邊,陸靖深看著她忽閃的眼睫毛,雙手好整以暇地插袋:“我想什麽了?”


    他的語氣聽上去略顯涼薄,引得蘇蕎抬起頭看他。


    “老陸,別淨想著給你的妞煲電話粥,給我買墊被了沒?我也要橫條的……”


    陸則冬大大咧咧的聲音在過道響起。


    蘇蕎循聲轉頭,陸則冬兩腳趿著左右互反的運動鞋從宿舍出來,看到她的時候,少年明顯愣了愣。


    “陸則冬,怎麽穿鞋的?”陸靖深突然就嚴厲了表情。


    在他的訓斥聲裏,少年飛快縮迴宿舍,還重重地合上了門。


    蘇蕎趁機轉身快步下樓。


    ……


    從宿舍裏出來,蘇蕎臉上的溫度還沒褪下去,尤其在她意識到自己鬧了烏龍後,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


    傍晚六點,天色已經全黑。


    蘇蕎從行政樓底下穿過,出了學校,到馬路對麵的站牌旁等車。


    剛才她給梁慕貞打了電話,因為不確定幾點才整理好宿舍,所以讓梁慕貞不用來接她,實驗中學在市中心,交通很便利,除了出租,也有到天河灣的公交車。


    正是下班的晚高峰期,出租車幾乎都載了客,蘇蕎幹脆專心等122路公交。


    但人靜下來,總會胡思亂想。


    蘇蕎想起在宿舍樓裏發生的那幕,在陸則冬說到買墊被時,她就已經明白過來,加上陸靖深的那通電話,他應該是想讓自己幫忙去買東西。


    其實她也不算冤枉他。


    他本來就對自己有企圖,現在頂多算是挑破了那層紙。


    一輛巴博斯從學校大門裏拐出來,蘇蕎本能的往角落走了走,又抬頭假裝在看站牌,黑色巴博斯貼著公交車站往前行駛了一段路,很快又倒迴來,恰巧停在她的身邊,副駕駛車窗降下,陸靖深看著她說:“上車。”


    上百萬的豪車,車上的男人姿色還不差,很容易成為眾目焦點。


    蘇蕎很快就發現周圍人都在瞧自己。


    她不想上車,也不想被人當猴看,轉身朝著轎車


    行駛的相反方向走。


    巴博斯也在緩緩倒退,像是在配合她的步調。


    這下,就連騎電動車經過的人都會迴頭多看她一眼。


    蘇蕎停住腳步,巴博斯也已經停下,她憋著一口氣走到車旁邊,車裏的男人胳臂搭在車窗邊緣,夾著煙的手握著方向盤,側頭看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繼續走了?”


    咬了下唇,蘇蕎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位置。


    ……


    陸靖深帶她去了離實驗中學最近的商場。


    半路上,蘇蕎試圖找借口脫身,隻是未等她開口,陸靖深突然說:“則冬想買你弟弟那樣的四件套。”


    她也想起陸則冬那句‘我也要橫條的’。


    蘇澤楊的床上四件套是她上次逛街時新買的,是很適合男孩子的無印良品風格。


    這應該就是陸靖深一定要拎自己一塊去買的原因。


    到了商場,蘇蕎直奔四樓,在床上用品區逛了一圈,最後挑了一套暗粉的細方格四件套,不是橫條,但和蘇澤楊的那一套是同個係列。


    “小姐,是付現金還是刷卡?”導購小姐開票的時候抬頭問她。


    蘇蕎看向坐在等候區的陸靖深,他正在接電話,說的英文,大概看出是要結賬,從西裝口袋掏出皮夾扔在茶幾上,然後沒了下一步動作,蘇蕎隻好走過去,皮夾上還殘留著男人的體溫,現金不多,她就隨便找了張信用卡。


    等她付好錢迴來,陸靖深已經站在一張床邊,上麵鋪著的正是她買的四件套。


    對於她沒買橫條買了方格這事,他自始至終沒發表任何意見。


    再迴到學校,已經是晚上7點半左右。


    蘇蕎跟著陸靖深上樓時,大腦還有些轉不過彎,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迴來,應該在商場門口跟他分道揚鑣的。


    這個點,學生都去教室上晚自習,整個宿舍樓裏空蕩蕩的。


    宿管員幫忙開了門就先離開。


    剛走進宿舍,陸靖深的手機就響了。


    “買了……給你換好再走……上自習別玩手機……有不懂的多問問同學……”


    看著男人挺拔的背影,蘇蕎忽然覺得,他並不算一個太糟糕的父親。


    掛了電話,陸靖深打開一個衣櫃,應該是陸則冬的。


    可能是裏麵太髒,他皺緊眉頭,翻找了會兒,拿出一塊毛巾,然後走去了洗漱間。


    聽到嘩嘩的水聲傳來,蘇蕎終究沒法無動於衷,她走進了宿舍,環視一圈,比起蘇澤楊他們那個還要髒亂,地上角落到處可見果皮屑,就連開關上的邊緣也積著厚厚的灰塵。


    走到陸則冬的衣櫃前,裏麵沒什麽衣服,都是拆開吃到一半的零食,有些已經發黴。


    陸靖深再迴來,手裏拿著擰幹了水的濕毛巾。


    他已經脫下西裝,煙灰色襯衫,袖口稍稍撩起,露出結實小臂,左腕上戴的表,深棕色皮帶,很大氣精致的一款男士機械表。


    看出他是要去擦陸則冬那張髒兮兮的床,蘇蕎主動道:“我來吧。”


    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人,爬到上鋪,恐怕連轉身都顯困難。


    陸靖深抬眼看她,卻沒有拒絕。


    拿過毛巾,蘇蕎脫掉了鞋子,踩著台階爬到上鋪,剛到陸則冬的床上,她就被那股味道熏得皺眉。


    蘇蕎拿開枕頭,發現下麵放著兩雙臭襪子。


    ---題外話---下章,吻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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