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冷不防襲來碾壓的力道,蘇蕎下意識閉上眼,再睜開,人已經在男人的懷裏。


    別墅外,樹影婆娑,月朗星疏,隻有微弱的路燈光從枝葉縫隙間漏下,偶爾傳來草叢裏蟲兒的鳴叫聲。


    蘇蕎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這樣的轉變太快,快到她沒有一點準備砦。


    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氣息纏繞在她周圍,淡淡酒味充斥了她的口鼻,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皮膚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吻很短暫,陸靖深很快放開了她。


    蘇蕎整個人還懵懵的,她抬眸,發現陸靖深正深深的注視著自己。


    他穿著襯衫西褲,不管是領口還是肩胛,處處有著一絲不苟的弧度,彰顯出男人挺拔修長的好身材,就像她在悠然居見到他的那晚,他的五官立體有型,眉骨高挺,那雙眼眸看上去特別深邃有味道,不算讓人驚豔的英俊,但過目之後恐難相忘,尤其是他身上那股經過歲月磨礪的成熟男人味…鰥…


    這樣的男人,蘇蕎忽然就明白,能在萬花叢中遊刃有餘,因為他有資本。


    這種資本,已經不僅僅是他身上金錢的魅力。


    當他靜靜地凝視一個人,眼底除了往事,還藏著一抹撩人心神的深情。


    幾秒時間,蘇蕎的腦海裏湧入萬千紛亂思緒,猶如一團麻線,剪不斷理還亂,她的眼前突然一暗,反應過來的時候,陸靖深已經上前半步貼著她的身體,他單手執起她白皙秀氣的下巴,性感薄唇重新壓下來。


    這一次,不再淺嚐輒止。


    “不要這樣……”蘇蕎別開頭去推。


    才剛推開一些,男人又覆上來封住她的嘴唇。


    蘇蕎的雙臂橫在兩人之間,她清晰地感受到陸靖深沉穩的心跳,還有他的體溫,隔著襯衫傳遞到她的肌膚上,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的心跳加速。


    為數不多的接吻經驗,有三分之二來自跟前這個男人。


    現在是第三次……


    失神之際,齒關已經被抵開。


    一條有力的手臂移向她的背脊,大手攬上她細柔的腰,他吻得越來越深,也越來越用力。


    蘇蕎的脊椎微微發顫,不止是缺氧造成的後果,還因為她發現,自己竟對這樣的親吻來了感覺,這個認知讓她感到羞恥,下意識的掙紮,卻推不開身前的男人,她越動,他禁錮得越緊。


    鐵柵欄內傳來犬吠聲,在深夜尤為清晰響亮,好像隨時會有人出來……


    蘇蕎害怕,想結束,倒退,卻撞到身後巴博斯的反光鏡。


    下一瞬,男人溫熱的身體又覆上來,他一手繞到她身後折疊起反光鏡,然後摟著她的腰,一手撐著車頂。


    吻,沒有中斷。


    蘇蕎雙腿有些軟,唿吸急促,她招架不住男人老練的吻技。


    陸靖深摟住柔成一灘水的女人,過重的力度,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裏,他幹燥有力的大手,從她單薄的肩膀一路遊走,握著她的腰壓向自己。


    感受到他的細微變化,蘇蕎臉上熱到要燒起來。


    “shen——”


    一道女聲突兀的響起。


    蘇蕎想起路上那通電話,瞬間清醒過來,她不遺餘力去推身上的男人。


    陸靖深順勢鬆開了她,兩人的氣息都很喘,不同於蘇蕎的久久難以平複,他隻是唿吸有些重,很快就恢複如常,但他低頭看著蘇蕎嫣紅的臉頰,目光深邃炙熱。


    蘇蕎感受到他直勾勾的注視,卻歪頭別向一側,垂著眼睫不去跟他對視。


    再聽到陸敏嬌的叫喚,陸靖深才從車頂緩緩收迴手,轉身,為掩飾身體的異樣,雙手放進了褲兜。


    陸敏嬌穿著深v吊帶的奶白色睡裙,外麵披著同色睡袍,腰帶沒有係上,露出裙擺下白皙的長腿,海藻般的酒紅色波浪卷長發平添了成熟的風情,她雙手環在身前,站在鐵柵欄邊,探究的視線越過被弟弟擋住的女人身上。


    陸靖深麵色平靜地看向陸敏嬌,開口問:“怎麽還沒睡?”


    “聽到尼可叫,出來看看。”


    陸敏嬌不緊不慢的收迴視線,瞥向陸靖深,“既然迴來了,早點進去休息。”


    說完,她轉身,朝那棟別墅走去。


    尼可還趴在鐵柵欄上,看到主人迴來,不斷用前爪攀爬,嗷嗷叫著,熱情地搖晃尾巴。


    待女人走遠,蘇蕎沒去看陸靖深,直接打開巴博斯的後座車門,把元宵裝迴貓籠拎出來,她的腦海裏盡是那個女人投過來的眼神,冷淡,不悅,還有不屑。


    轉身欲走,手腕被拽住,耳邊是陸靖深磁性的嗓音:“我讓司機送你。”


    他掌心的溫度,讓蘇蕎心中那股羞恥感更濃,卻也讓她冷靜下來,沒車,她迴不去。


    15分鍾後。


    別墅旁邊車庫的自動門上升,駛出一輛黑色奔馳,打過來的車


    燈光將路邊兩人的身影拉長交織在一起。


    轎車在蘇蕎身邊停穩。


    陸靖深打開了後座車門,自始至終,蘇蕎都沒抬頭,她拎著貓籠彎腰上車。


    關上車門,陸靖深走到副駕駛座旁邊,交代司機注意安全。


    ……


    望著奔馳轎車消失在拐彎處,陸靖深雙手插袋站在原地,半晌,他才推開鐵柵欄進去。


    別墅裏,玄關處亮著一盞壁燈。


    陸靖深脫掉皮鞋上去,他從廚房拿了瓶冰水,邊喝邊走到客廳,沒有開燈,在黑暗裏往沙發上一坐。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


    陸靖深剛抬頭,整個一樓已經陷入了明亮之中。


    “要不是我突然來了這裏,你是打算把人帶迴來過夜了?”


    陸敏嬌徑直坐在陸靖深對麵的單人沙發上,熟練的翹起二郎腿,不複白日裏的張揚性格,她細白的手指間夾了根女士煙,那姿態,像極海報裏二三十年代的上海女郎,見陸靖深不作聲,她又問:“那女的是做什麽的?”


    陸靖深正在喝水,聞言,動作一頓,淡淡道:“普通上班族。”


    “……”陸敏嬌聽到弟弟這麽說,皺眉。


    他們從小被蔣家收養,因為幼年經曆坎坷,感情比一般兄妹都來得親厚。


    剛才那個女的,陸敏嬌沒看清楚,但她寧願對方是個女藝人或模特,那樣事後還好打發。


    如果是尋常老百姓,她真擔心對方以後要死要活的纏上陸靖深。


    “昨天我陪黎伯母打牌,她提到黎荀又去國外巡演,我聽她的話,想來是希望女兒的婚事盡快定下來。”


    陸靖深沒說話。


    陸敏嬌看出弟弟有些不高興,卻依舊提醒他:“蔣旭迴來了,人心這東西,你看得應該比我清楚,如果出什麽意外,董事會上黎敬亭的支持不能少。”


    “我的事,我會處理好。”


    陸敏嬌張了張嘴,看著坐在那的陸靖深,因為長年身居高位,身上自有一股說一不二的氣魄。


    她了解陸靖深的性格,這樣說,已經是讓她別多管的意思。


    “好自為之吧。”陸敏嬌丟下這句話,轉身上樓。


    ……


    蘇蕎迴到天河灣,淩晨3:37分。


    把貓籠輕輕放在陽台上,放出元宵,她才迴自己房間。


    合上門,蘇蕎脫掉黃色外套,準備換一套幹淨睡衣,眼睛卻看見全身鏡裏自己紅腫的嘴唇。


    她的手指下意識撫過嘴角,那裏黏黏的,仿佛還有男人留下來的溫熱濕意。


    這是蘇蕎25年以來第一次被男人抱著那樣激烈的親吻。


    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以為自己會惡心,可是並沒有,隻是覺得羞恥,也有對自己的厭棄,僅僅而已。


    25歲,成年女人的身體,因為男人的親近有了感覺……


    蘇蕎又想起別墅門口那個穿睡裙的女人,原來人的慾望和感情真的可以分開,不愛一個人,卻照樣可以親吻,對她/他有感覺,甚至做愛,沒有愛情做基礎,還是能達到那種巔峰的快樂。


    站在鏡子前,蘇蕎莫名地,濕了眼眶。


    一夜無眠。


    直到天際放亮,蘇蕎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等她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半。


    剛刷完牙,手機響了。


    蘇蕎用毛巾擦掉嘴邊的牙膏泡沫,跑去接電話:“哪位?”


    “是蘇蕎蘇小姐麽?我們這裏是恆豐設計院,請你周五上午十點準時來參加第二輪麵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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