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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前,瑞業站在階梯上,將神殿的結界設定為隻有安全了才能進出。


    “噢?派一個魔族出來應戰,是不是自信過頭了!”


    瑞業看著前麵的蠻族入侵者,拔出長刀,有一位蠻族對瑞業發起了進攻,卻沒打中,他們看到階梯上的隻是一道殘影,麵對忽然消失的瑞業,他們在四處尋找,然後看到他提著方才攻擊他的入侵者的頭顱,無聲無息地站在他們之中。他們開始發起進攻,長刀一滑,隨之脫身於人群當中,快速地來到一位仙階身旁,將其擊殺。輕而易舉的幹掉一名次仙八階和十幾個人,這怪物般的實力,令他們恐慌不已,他們開始四處逃串。濃重的血腥味讓瑞業紅了眼,開始失去理智,開始大肆殺戮,肅清入侵者。


    忽然外麵的慘叫聲少了,白鹿忍不住衝出去了,可是被神殿結界給攔住了,她隔著結界看到了神殿前猶如一片血海,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瑞業,他渾身鮮血,手握著長刀,一步步逼近那些些逃串的入侵者,他們似乎被什麽東西限製住了,逃跑的動作變得特別緩慢,他們臉上的神情隻有恐懼,瑞業走向他們,手起刀落,將他們擊殺。一名倒地的入侵者,那名入侵者似乎在求饒,白鹿沒有看錯,那名倒地的是一位上仙神眷者,可瑞業臉上掛著笑意,毫不猶豫的揮下刀,將最後的入侵者處決了。


    瑞業踩著入侵者的屍體,像瘋了一樣在笑,忽然他看向神殿的她,笑容突然凝固,他看到她用著恐懼的表情看著他,他迴複了一點理智,啞聲喚道:“阿鹿……”


    他記起來了,成為管理者之前的記憶,那個坐在輪椅上、眼睛看不見世界的女孩,還在等著他,等他很久很久了。


    瑞業突然驚慌失措,轉過身背對著她,說道:“別看著這樣的我!”


    白鹿看著他孤獨的背影,忽然頭疼了起來,一些畫麵在眼前一閃而過,一道朦朧的身影遠離她而去,畫麵與現在的背影重疊,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曾經問我,我以前是怎樣的人,為何會被雙靈懲罰。”瑞業突然坦白說道:“我是殺人如麻的執行者。”


    “在我眼中,你明明是最溫柔的人啊……”


    “不,我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人。”


    “你都忘了嗎?阿夜……”


    瑞業聽到早已被自己舍去的名字,不敢開口承認,從成為執行者開始,他不再是從前的自己,這是他與時間之靈的‘交易’……


    ……


    荒亂時代,這片大陸存在著許多國家,每個國家為了土地、糧食、水源而鬧出紛爭,最後引起戰火,導致民不聊生,富貴與貧窮兩極化嚴重。


    在這個時代的七千三百七十一年,世人稱這年為‘無序’年,是最亂的一年,各國內亂、幾國戰爭,饑荒之亂,平民起義。


    一個由魔族組成的國家,東部邊境,這裏昨天下午進行了一場與一個人族國家的戰爭,最後魔族一方贏得了勝利,可這裏卻成了戰爭後的垃圾場,也會有其他的魔族或者人族趁機過來扔掉一些‘東西’。


    由於軍方會在第二天派人來進行迴收武器,但有不少貧困的魔族民眾會在夜晚偷偷地前來迴收武器,然後再到黑市裏賣掉,除了迴收武器,還有尋找人族的心髒,人族的心髒對於魔族來說是補物,有些魔族每半年需要服用一次其他種族的鮮血方可活命,而服下人族的心髒是能夠拖延服用的時間,所以人族的心髒在黑市裏幾乎是有價無市的存在。因這場戰爭死掉的人族與魔族,軍方迴收完武器後,會讓土係修煉者將他們埋在地下深處。


    一位身著舊衣裳的魔族少年走進橫屍遍野的戰場上,手裏抱著許多的武器,他正在尋找著可迴收著武器,但時不時看看周圍,因為會有軍隊在邊境巡邏抓偷渡者,以及他們這些迴收者。


    路過一小堆屍體,他看到了有東西動了一下,魔族少年立刻退後了一步,正準備轉身去別的地方,忽然有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救我……”


    魔族少年聽見是女孩的聲音,心想:魔族軍隊裏是不可能招募女軍的,難道是人族的軍隊裏有女軍?而且還是活的。


    魔族少年放下手中的武器,進行翻找,他終於看到還活著的生物,他沒有想到,她並不是女軍,她是個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的女孩,她長著人族的耳朵、額前一雙暗藍的鹿角、臉頰有些透明的鱗片,像人族卻非人族,像魔族非魔族。


    忽然有巡邏的軍隊來了,大家都抱著迴收的武器四處逃串,為了不被抓到,魔族少年也顧不得那麽多,立刻抱著武器跑了。魔族少年跑迴貧民窟的家,將武器擦幹淨後,直接拿去黑市裏賣掉,隻賺了能維持一個月生活費的錢,他再度迴到家中,把錢藏起來後,去打水洗臉,他忽然想起那個被遺忘在戰場的女孩。魔族少年很是糾結,‘如今這亂世,能養活自己已經很好了,如果多管閑事救了她,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把她丟在那裏的。啊……不想了,該休息了,明天還得繼續……’


    想到這裏,魔族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在深夜跑出貧民窟,偷偷地來到那個戰場,剛剛好有巡邏軍隊路過,少年在暗處觀察,默默地等待著軍隊離開。軍隊離開後,少年跑過去尋找,發現她仍在那裏躺著,他蹲下身子,試探她是否還活著。發現她還有氣息,他看她身上沒有什麽致命的傷口,就將她背迴家。深夜的貧民窟很安靜,這裏的居民都已經休息了,所以沒人會看到他背著個女孩迴來。


    少年的家在貧民窟邊緣地帶,迴到家中,他講少女放在自己的床上,再去打了一盆水,找了一條幹淨點的布泡水擰幹,給她擦掉臉上的髒東西。他發現這個女孩長得很好看,像是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少年幫她擦幹淨手後,就走到窗邊的長板凳上休息。


    翌日早晨,少年醒過來,發現她還沒醒,就出門了,直到中午迴來時,剛到門前就聽到東西倒地的聲音,他以為進小偷了,立刻衝進去,然後他看到她醒過來了,跌倒在地。


    “你醒了?”


    “嗯,謝謝你救了我……可以告訴我,這裏是哪裏麽……”


    “這裏是方魔帝國東部邊境的貧民窟,你知道自己來自哪裏嗎?為什麽會被扔在戰場?”


    “這裏是方魔帝國……”少女忽然哭泣了起來,“我竟然被扔在戰場了……”


    少年見她哭了,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哄道:“哎,怎麽就哭了……”


    哄了好一會才停下來,少女再說:“我是驚息帝國的國民。”


    “驚息……”


    “忽然有一天有人把我抓走了,抓到一個地方關起來,那裏也有很多人被抓進去的,忽然人人越來越少,都不見了。直到有一天他們把我帶到一個房間裏,那個房間畫滿了符文,我不知怎麽就頭暈昏過去了,我醒來的時候就在戰場上了……”


    “驚息的修煉者就是一群瘋子!為了研究禁忌魔法……這個世上大部分禁忌魔法都是他們研究出來的!聽聞他們會用活人做實驗,不過你能活著出來已經很幸運了。”


    “嗯……”少女看了看周圍,說道:“那個……方魔帝國今天的天氣是陰天起霧了麽?好暗好朦朧啊……”


    少年發覺她不對勁了,看著她那雙目無神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問:“你的眼睛……看不到?”


    “什麽……”少女胡亂的摸索,她想起來也起不來,“我的腿……我的眼睛……啊!為什麽會這樣。”然後摸到自己臉上的鱗片和頭上的角,整個人都顫抖了,“這是什麽……為什麽會有這些……”


    “冷靜點……”


    少女又哭了起來,“是因為我是失敗的實驗,所以就把我扔了?現在這樣子,活著還有意義嗎……”


    少年見她又哭了,不知道該怎麽哄了。少女的經曆讓他想起了他被拋棄的經曆,他上前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耿直的說:“那就換個地方活著吧,你現在的樣子有些像魔族,魔族種類繁多,在這裏除了你我,誰也不知道你曾是什麽種族,如果可以,作為同伴一起生活吧。”


    “不……我既看不見也走不了,會成為你的包袱。”


    “沒事,我養你,也會想辦法去治好你的眼睛。”


    “你已經救了我一次,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


    少年神情悲傷,說:“現在的你,我看到了曾經被拋棄的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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