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禾被孟千古十多天的晨練給訓練得一到點就睜開了眼來,奇怪的是今天沒有人拍著屁股催他起床打拳,孟千古安撫地拍了拍他,“想睡就繼續睡。”


    秦九禾支起了半個身子覺得很不解,“我不是應該要去晨練嗎?”


    孟千古的手『摸』『摸』索索伸進來在他後背撫『摸』,“不想去就不用去了。”


    秦九禾知道她的手一向不會老實,『摸』背絕對沒兩下就會捏到屁股上,還會到……雖然距離新婚之夜已經這麽多天過去了但秦九禾還是紅了紅臉,他推了推孟千古,“其實,我沒有不想去晨練,我想跟你學更多。”他伸手『亂』揮了幾下,“學那種真的可以打痛人的。”


    那雙藍眼睛亮閃閃的,孟千古大笑起來,然後把他拉過來狠狠親了一把,“好,教你可以把人往死裏揍的。”


    能有還擊之力的感覺太好了,秦九禾想,我要學妻主這樣,我要“兇”一點。


    秦九禾的年紀畢竟已經錯過了最佳練武的時候,孟千古研究了一番,給他量身打造了一套基本招式,考慮到秦九禾本身的力道有限,尤其注重四兩撥千斤的巧勁,以孟千古這麽些年的經驗來看,自然知道攻擊什麽地方最能讓人毫無還手之力,又如何攻擊能達到最痛的效果。


    秦九禾這次不像之前那樣疲於應付,有了盼頭有了動力以後,每天早起累到雙腿酸軟竟也不覺辛苦,時間一長,倒開始慢慢習慣了,也不覺得胳膊小腿酸痛肩膀提不起來了。


    也習慣了孟千古動不動打著獎勵的名頭在晨練結束的時候糊他一臉口水。


    秦九禾已經越來越不怕她了,他想起西北軍班師時自己偷偷『摸』『摸』去看的那一眼,那個時候所有無處安放的不確定、擔憂、恐懼還有內心最深處自己都說不清楚的隱隱期待,此刻都安放在了肚子裏,他已經不太能再重新體會當時那些不確定的負麵情緒,倒是有一些新的情緒在一點點發酵。


    秦九禾終於是明白了,難怪後宅的男人都要去爭寵呢?在體會過受寵的滋味後,還有誰能忍受冷遇呢?


    不知不覺,孟千古已經在皇都的虎威將軍府住了有半年,但她畢竟是武將,還是最擅長於大興和外族接壤地最混『亂』的西北戰場的邊關武將,她不可能久居皇都,這天隆盛帝單獨召見了孟千古,北胡人剛安分下來,另一支以遊牧為生的韃靼族卻又有些蠢蠢欲動了,“邊疆無大將鎮守,朕無法安睡,你該迴西北了。”


    “末將領命。”孟千古應完又問道,“臣可以把家眷一起帶去嗎?”


    “你是說,朕賜你那侍君?”


    “對,陛下賜臣的青眸郡主。”


    “邊關守將的家眷曆來都是留在皇都的…”守將的家眷留在皇都本就是為了防止守將天高皇帝遠的不受控製叛變,其實就是以其家眷子嗣為人質,隆盛帝搖頭道,“也就你會來問朕這種問題。”


    “所以可以嗎?”


    “你娶個正夫,留在皇都,侍君你要帶走就帶走。”


    孟千古唔了一會,“也不是不行,不過…”她提醒隆盛帝道,“娶了我也不會在乎,我要真想幹嘛,你砍他腦袋也沒用。”


    孟千古總是不太適應凹著口,一口一個臣的自稱,動不動就要蹦出個我來,尤其是在她又想說大實話的時候,隆盛帝把案上批到一般的奏折朝她砸了過來,“你還想幹嘛?”


    孟千古接了奏折給她擺迴案上,“我就是打個比方,娶了也沒用。”


    “那就把你那侍君給朕留在皇都。”


    孟千古看起來為難的很,隆盛帝瞪眼道,“你還想說什麽?”


    孟千古想了會,不太確定道,“不是有那什麽病來著,對,相思病,萬一我犯了病無心打仗…”


    隆盛帝這次丟了一摞折子過來,“滾滾滾,帶走帶走。”


    隆盛帝和她的母皇隆慶帝一樣,行事風格頗有些『性』情,雖然以燕南王為首的一眾文臣對於隆盛帝允許孟千古攜家眷隨軍的做法上書強烈反對,但隆盛帝還是力排眾議沒有收迴成命。隆盛帝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拎出其中反對地最厲害的一個文官道,“不然你給朕去打仗去?”


    朝堂上的聲音很快偃旗息鼓,而將軍府內,秦九禾不敢置信道,“我,也去西北?”


    孟千古『摸』了『摸』他剛洗完還沒有幹透的棕褐『色』頭發,“離西北軍駐營之地最近的城鎮叫做木蘭鎮,稍遠一些是金安城,我在兩處地方都有宅子,你都去看看,看想住哪兒。”


    孟千古看秦九禾還在發愣,問他道,“你是怕以後都見不著你爹?別擔心,若是沒有急役,我每年年節前後都會迴皇都述職,我會帶你一起迴來。而且邊關平靜的時候,我們也會在皇都久住,這次不就留了挺久。”末了,她『舔』了『舔』嘴唇,道,“你會喜歡那的,信我。”


    離開前,秦九禾迴去看了一次他爹,胡人侍君又給他編了一段編繩戴在手腕上,“阿鳩,你還記得爹和你說過的話嗎?凡事你一定要忍,你好好的。”


    這是出發前的最後一天,夜裏孟千古折騰完他,突然問道,“你爹要你忍什麽?”


    秦九禾低聲道,“很多。”


    “比如呢?”


    “被罵雜種,被喊兇獸……”秦九禾將臉埋在孟千各胳膊肘邊,“被人當麵拿來做談笑的話柄,被撕碎畫像扔進泥裏踐踏,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我,而我隻能忍。”


    孟千古察覺到肘邊似乎有些濕,她把秦九禾的臉掰過來,果然發現他眼眶紅了,連哄帶親道,“忍個屁,我們以後都不忍,你想揍誰就揍誰,打不過的妻主幫你揍!噢,心肝肝不哭了。”


    秦九禾的難過情緒全都被她給攪合了,又哭又笑地拿手擦了擦眼角,突然反應過來道,“我爹和我說的是胡語,你怎麽會懂?”


    孟千古揣著明白裝糊塗,“我為什麽不能懂?”


    秦九禾沒和她計較,也沒追問,圈著她的胳膊很快就睡了過去。


    大概是日日晨練打拳,身體體質確實好了許多的關係,近一個月的行程裏秦九禾倒也沒有太多水土不服,大軍迴營後,孟千古帶著秦九禾來到了金安城。


    秦九禾走在對他來說充滿新奇的街道上,看著和皇都全然不同的風土人情,發現在這裏,並沒有人會對他的褐發藍眸『露』出避之唯恐不及的嫌棄,邊陲之地,來往的異域客商打扮各異,時不時有經過的路人對他『露』出驚豔的眼神,甚至有想上前搭訕的女人,差點被孟千古痛扁了一頓。


    秦九禾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孟千古說,他一定會喜歡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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