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了?”保鏢提著短劍撞門而進。


    此時嘉文公爵躺在毛毯上嘴巴大張,嘴唇外翻雙手死死握住心髒部位的衣服。拉切爾和保鏢湊近一看發現他的瞳孔已經沾滿大半個眼白。


    嗡——保鏢的短劍往前一掃,幸好拉切爾反應夠快及時攔住他的劍刃,沒讓他傷到露絲。但激飛的劍氣還是擦過她的發梢,金發像柳絮一樣掉落在地毯上。


    “你在幹什麽,你這是想包庇兇手?”保鏢怒目圓睜,大聲質疑著拉切爾。


    “眼見為實,現在不能單憑這個簡單的表象來判斷事情的虛實。”拉切爾將他整個人彈開,這時嘉文公爵其他感覺到他劍意的保鏢都統統圍在房間門水泄不通。


    拉切爾迴過頭看著後麵乖乖站著露絲,小腳不安分地相互揉搓,並且左手還提著掉落下來的肩帶。


    “你別忘了這裏是卡布裏茲,在這裏可沒有這麽多條條框框。”貼身保鏢的劍域開始覆蓋這個房間,其他保鏢也把劍握在手上,冷眼看待拉切爾。


    拉切爾可沒有絲毫畏懼,挺直身板把她護在身後,正麵對著這七八名保鏢。


    “這裏是卡布裏茲我還不清楚麽?”在他們後麵瑪麗聖母的聲音突然出現,那些保鏢紛紛迴過頭看著眼前這位臉色凝重的老婦人。


    “吩咐下去讓底下的客人移步到大殿的二區,這裏交給我就行了。”瑪麗對主管修女說,她領命後火急火燎指揮侍從疏散客人。


    “各位這裏是卡布裏茲是一個自由為規矩的城市,但這裏也是我的教會的一部分自然也有我定下的規矩。所以各位請不要讓我為難。”瑪麗聖母環視了一周後,平淡地說。


    “那你準備怎麽做,嘉文大人的性命可不是你們小店能隨便忽悠過去的。”保鏢不貧地說。


    瑪麗眼睛微咪,臉色沒有什麽變化鎮定地迴答“嘉文公爵位高權重,手下精兵上萬自然和教會不能混為一談。但既然事情發生在這裏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如果你們那時再否決的話那我隻能請卡布裏茲的審判者們裁決。”瑪麗聖母負著手一動不動。


    保鏢們一聽到審判者齜牙咧嘴的表情收斂了不少,對於這個特殊的群體無論都是誰都把他們當神佛一樣敬而遠之。他們極端的處理方式也是一場玩命的賭博,隻要他們願意這群保鏢沒有一個能幸免的。


    “好,我們就坐這等......”貼身保鏢就席地而坐聚精會神盯著瑪麗聖母,其他人也跟著坐了下來。


    瑪麗聖母看見他們情緒穩定之後叫住拉切爾到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幹得不錯。”


    拉切爾看了看瑪麗聖母一眼,但她似乎在認真觀察嘉文公爵的屍體。


    首先是握住他的下頷看了他的口腔,隨後又捏住他的喉結。


    “是弑神毒......”瑪麗聖母站起身子,拿起嘉文公爵喝的白玉酒杯解釋道。


    “弑神毒是什麽?”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以大陸極北端的噩夢花為主料熬製的毒藥,毒性的猛烈且發作時間極短,這玩意我在年輕時沒少做。”瑪麗聖母放下酒杯沉吟道。


    這時保鏢們看到她的矮小的背影才隱約想起三十年前的卡布裏茲被毒藥支配的恐怖。幾乎所有犯下奸犯科的男人都沒能幸免。


    “嘉文大人就是被這玩意......”保鏢驚愕地說。


    “恐怕是這隻是初步判定,還有就是按照作案工具來說的話......恐怕隻能說明一個事實。”瑪麗聖母長歎了一口氣:“隻能是你做的,露絲小寶貝。”


    “這怎麽可能?!!”


    “先聽我說完!”瑪麗聖母的威嚴將拉切爾的質問壓了迴去。拉切爾呆呆地看著一旁默不作聲的露絲,仿佛她很平靜地接受這一切。


    “因為嘉文公爵的安排都是我們的主管修女一手安排的,我是無條件信任她無罪的。如果有任何疑問,可以提述到審判者進行仲裁。”瑪麗聖母說完之後抬起胸膛說。


    那些保鏢默不作聲麵麵相覷,似乎對瑪麗聖母這個玉石俱焚的方法保持主管修女的清白不得不佩服。


    所以他們幹脆將充滿敵意的視線放在年僅十九歲的露絲身上。拉切爾急忙將露絲護在他身後,繃緊身子劍意開始流動。


    看到拉切爾緊張的樣子瑪麗聖母沒有多加阻攔,反而站在拉切爾的對立麵問:“露絲告訴我,是不是你。”


    “是的,就是我下的毒。”露絲沒有半點猶豫,直截了當地承認了兇手的身份。


    “你......”拉切爾猛然迴頭,握住天戒的手不自然地顫抖了一下。


    “那是誰指使你的,如果你說出來主會讓你得到該有的救贖。”瑪麗聖母聲音開始攀升。


    “尊敬的聖母,既然我做得出來就有赴死的決心,所以現在我隻是一具活屍罷了。”露絲說。


    “你在說什麽?快點把真相說出來!”拉切爾心急如焚地吼了她一句。


    “真相就是我做的,這還不明確嗎?”露絲抬起頭看著拉切爾麵無表情地說。


    她在撒謊,像個小孩子一樣撒謊!這是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能看出她不安定的動作。可是在場的人哪有一雙眼睛是明亮的,保鏢們的眼睛裏充滿失去理智的憤怒;瑪麗聖母則是麵無表情地看著露絲,根本沒有挽留的餘地。


    “很好,這樣的話還麻煩露絲你到主殿的神像前走一趟。”瑪麗聖母抱著手放在胸前,慢悠悠的走到貼身保鏢麵前說:“請給我兩個鍾對這個犯下錯誤的迷途羔羊在神麵前懺悔。在此之後交給你們處置。”


    貼身保鏢看著披頭散發雙眼無神的露絲,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就兩個小時。”


    “拉切爾!”瑪麗聖母喊了一句,示意他帶著露絲跟上來。


    “等一會,我把鞋穿上救贖殿外麵還是很冷的。”露絲拉著拉切爾的衣角說了一句之後,伏下身子將床底下那雙擦得錚亮的流蘇皮靴穿上。並且有意地踱了幾步,無意間露出一絲孩童般的欣喜。


    就是這不過三秒的欣喜讓拉切爾感受的鑽心般的痛楚。他拳頭緊握,指甲陷入掌心之中。瀝出來的血珠順著天戒滴到毛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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