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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到了第二日,穆燕兒為了不失禮數,仔細地打扮了一番,便讓錦琉傳話,命人備了轎子,準備前往公主私宅。


    一路上,她心中仔細思索著這件事。公主自大婚之後,已經有了自己的公主府,私宅便不常去了。今日約自己前去,卻是去的私宅,看來是要談什麽私密的事情。越想便越覺得,此事必然與陳子升有關。


    到了私宅門口,穆燕兒下了轎子,猶豫了一下,便決定從偏門進去。門口候著的丫鬟卻迎上來道:“穆姨娘來了,公主吩咐了,姨娘來了便是客人,從正門進來便是。”


    穆燕兒心中驚奇,麵上卻不露神色,隨著她從正門走了進去。


    如此看來,洛櫻公主應是有求於她,否則也不必如此客氣。想到當初第一次來的時候,她為了故意令自己難堪,對她諸般刁難,如今時移世易,她有求於自己,態度竟然如此轉變,不由又感慨起世事無常來。


    一路跟著丫鬟來到會客廳,洛櫻公主已經坐在堂上。


    穆燕兒進了屋子,屈膝行禮道:“妾身給公主請安。”


    洛櫻公主抬手示意她起來,又讓她落了座,這才開口:“自去年匆匆一別,你我二人已許久未再見麵了。我仍記得穆姨娘當日機智過人,不卑不亢的模樣,雖是庶出的姨娘,卻也不會讓人小瞧了去。今日約你前來,也是為了敘一敘往日的舊情。”


    穆燕兒心下覺得好笑,當日她分明是對她百般刁難,何來舊情可言?隻是她身為公主,既然肯服這個軟,她若是過於計較,反倒顯得矯情了,便道:“公主謬讚了,我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姨娘,能得公主賞識,也不甚榮幸呢。”


    洛櫻公主點了點頭,見她還算識趣,便笑道:“既然是朋友,談及出身未免顯得生分了。今日隻有你我二人,你也不必拘禮,隻與我閑話些家常便是。”


    穆燕兒應了聲是,低頭呷著茶,見洛櫻公主不著急道明約她來的用意,她倒也耐得下性子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眼看著到了飯時,洛櫻公主便命人傳了廚房布菜。


    飯菜擺齊之後,洛櫻公主屏退了身邊服侍的丫鬟,隻留她與穆燕兒二人,這才開始試探著道:“我曾聽駙馬提起過,你在未嫁時便與他相識了,他還說他十分欣賞你的才情呢。”


    穆燕兒心下了然,知道她終於要說到正事了,便也認真答道:“多謝駙馬賞識,還請公主代我轉達謝意。其實當時不過是萍水相逢,也沒有深交,駙馬這麽說倒是客氣了。”


    洛櫻公主客氣了兩句,終於進入正題,道:“其實,他暗中幫著永平侯化解危機的事,我都知道。”


    穆燕兒一驚,放下了手中的銀箸,愕然看向洛櫻公主。


    不過轉念一想,她便也想通了,洛櫻公主是陳子升的妻子,又是三皇子的胞妹,這件事確實沒有必要瞞著她。


    “我原本擔心他這樣做會給自己惹來麻煩,也曾勸說過他,可是他不肯聽,執意要如此。念及永平侯是我哥哥一方的人,我與柳兒關係又一向要好,因此便再沒阻攔過他。”洛櫻公主繼續娓娓道來。


    穆燕兒靜靜聽著,在心中想著這些事件的關聯,一邊等著她說到關鍵之處。


    “楊垂忠的勢力遍及朝野,這樣的事,一次兩次或許還能瞞過他的雙眼,但是次數多了,便難免被他察覺。他開始不信任子升,不再委任他重要的職務。甚至有一次,他暗中與子升談話,警示他不要再做出背叛他的事情。”洛櫻公主話音一頓,盯著穆燕兒道:“隻是,他如同著了魔一般,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告,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堅持要暗中給永平侯通風報信。終於,楊垂忠忍無可忍,暫時罷免了子升的職務,勒令他在府中閉門思過。”


    穆燕兒垂下眼簾,不去看洛櫻公主。她知道,陳子升落到今天的地步,全是因為她的緣故。


    洛櫻公主看到她的神情,目光變得若有所思,對著她道:“我也知道,他之所以會如此執迷,都是因為你。”


    穆燕兒猛地抬起頭,正對上洛櫻公主明亮的眼神。她眼中並沒有怨恨或者嫉妒的神色,反而十分平靜,仿佛那不是他的夫君,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穆燕兒有些不解,她既然知道陳子升為了別的女子的事情奔波辛苦,甚至搭上自己的前程,為何仍有這樣平靜的眼神呢?難道她對陳子升並無愛意?可是那樣她又何必為了他的事特意找自己來呢。


    穆燕兒百思不得其解,隻好道:“我當日走投無路,隻有陳大人能幫我這個忙,便冒昧地去找了他。沒想到他竟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始終記著當日的諾言。隻是自那以後,我竟再也沒有機會見過陳大人,也沒有機會好好謝謝他。”


    洛櫻公主低頭撥弄著麵前的銀質酒杯,淺淺一笑,笑容裏卻有些無奈。


    “他願意幫你,從來也沒有希望過得到你的感謝,因為那並不是他要的。”說著,洛櫻公主又抬起了頭,看著穆燕兒的眼睛,眼神有些迷茫,“你究竟是有何等樣的魅力,能夠令一個人明知道得不到你,還這樣不顧一切地幫你,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穆燕兒端起酒杯的手一抖,杯中的酒灑出了幾滴,落在她的手上。她拿起手帕擦了擦,卻遲遲沒有迴答洛櫻公主的話。


    她果然還是在意的吧,否則不會甘願放低自己的身份來求她。雖然她還沒有說明自己的請求,穆燕兒卻已經猜出了大概。


    穆燕兒抬起頭認真地打量起洛櫻公主,這是她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看她。以前隻是覺得她長的很漂亮,現在細看下來,卻發現她清麗的容貌下,掩藏著的是與年輕不符的成熟與冷靜。以她這個年紀,若是在現代,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剛上大學的少女,而她卻已經嫁作人婦,並且為了保護自己的夫君而奔走辛勞。甚至,她的夫君心中還放著別人,而這個人,卻正是她要求的人。


    穆燕兒不禁有些佩服她的胸襟,她與穆柳兒、楊湘憐之流不同,不會為了爭奪一點寵愛而費盡心機,甚至不惜以害人為代價。


    “你為什麽不說話?”洛櫻公主見她不答話,又追問道,“你不必害怕,我找你來,並不是要追究此事。我也知道,你與子升並無什麽瓜葛,這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的。”


    穆燕兒搖了搖頭,道:“我不怕,因為我自知我們是清白的,因此不必害怕。公主此番召我前來,想必是覺得我能幫上陳大人的忙。公主請說吧,隻要是我能做到的,必定在所不辭,也當作報答陳大人當日的恩情了。”


    洛櫻公主見她如此坦誠,便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楊垂忠如今已經徹底對子升失望了,想再贏得他的信任,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我並不希望子升一直待在他身邊,畢竟他與我哥哥的關係已經勢同水火。我已經說服了子升,他也同意轉而投靠我哥哥了,但是我哥哥他……他因為顧忌子升曾經的身份,不肯接納他,即便是我親自出麵也沒有用。”


    穆燕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洛櫻公主又道:“如果你肯出麵,說服永平侯出手相助,證明子升曾經屢次相助於你們,我哥哥他或許還會考慮接納他。”頓了一頓,她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激動,而全沒有了往常的平靜,“實不相瞞,他如今的境況,並非隻是在府中閉門思過這麽簡單,楊垂忠最恨的就是背叛他的人,他斷然不會就這樣放過子升的。之所以還沒有動手,隻是還沒找到,或者說是,還沒有偽造出足夠的‘證據’而已!”


    穆燕兒沒有想到情況會有這麽糟糕,剛想出言安慰她,卻聽她又繼續道:“依照那老狐狸的一貫作風,他必然會偽造出子升貪贓枉法的證據,然後上奏父皇,絕不會給他翻身的機會。若是拖到他動手的那天,再想救子升隻怕就迴天無力了。”


    穆燕兒眉頭緊鎖,仔細思索著這件事情,良久,才道:“公主請放心,我一定會求侯爺出手相助的,相信他明白前因後果之後,也斷然不會拒絕的。隻是此事怕是沒有這麽容易解決,楊垂忠心狠手辣是人盡皆知的,他要對付的人,極少有能逃脫的。而三皇子那邊……請恕我冒昧,你是他的皇妹,想必也有所了解,三皇子平日疑心較重,陳大人畢竟曾經是楊垂忠那邊的人,此時卻是因為暗中泄露情報給他的敵對方而獲罪,雖說是為了幫助三皇子這邊的人,卻也難免引起他的猜忌。”說到這裏,穆燕兒歎了口氣,又道:“此事說起來全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當初冒昧地去求他,也不會害的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洛櫻公主搖頭道:“此時再去追究責任已經沒有意義,即便知道有困難,也要盡力一試才對。我也看出你並非無情無義之人,想必此事也不會坐視不理。那麽,此事就拜托你了。”


    洛櫻公主說著,起身對穆燕兒彎腰便拜,嚇得穆燕兒連忙起身,將她扶起。這樣的大禮她可當不起,若是被別人看到,非治她個以下犯上的罪名不可。


    “公主這是做什麽,這可折煞我了。此事皆因我而起,這原該是我要承擔的責任,公主又何須如此客氣。”穆燕兒道,“請公主放心,我必定傾盡全力,以保陳大人安然無恙。”


    洛櫻公主點了點頭,二人再次落座,各懷心事地喝了幾杯酒,穆燕兒便告辭迴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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