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不清,藕斷絲連不是方若的作風。


    她也想趁著這個機會,把這件事徹底的說清楚。


    這件事盤旋在她的心頭,無異如一把刀懸在心間。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把刀就會落下來,將方若的心捅成一個透心涼。


    方若知道,她拒絕要蕭傾墨再徹底堅決一些。


    而絕不是在黃昏時分和他一起去一個完全不不知道目的的地方。


    方若想到周舟,想到周語容,又想到了眼前的蕭傾墨,一顆心像是放在火上烤,放在油鍋裏熬似的。


    不知道自己的考慮和思量是不是對的。


    或許無論是對還是錯,是福還是禍。


    都隻能被命運被時間推動著往前走。


    “不用苦著一張臉吧!我又不會賣了你。”蕭傾墨斜睨了一眼方若,笑著說道。


    方若勉強的笑了一下,“沒有,我隻是在想事情。”


    蕭傾墨不再說話了。


    他非常清楚的看到方若笑的是那樣的牽強。


    他能肯定的是,她是在想事情。


    但是她在想什麽事呢?


    方若沒有說,蕭傾墨便知趣也沒有再問。


    以前他們是無話不談的,從生活的瑣事談到人生哲學,從天文地理談到風土人情,甚至女孩子之間那種比較,或者吐槽,蕭傾墨都徹底了貫徹了站在永遠站在方若這邊的“精神”。


    可是,那是以前了,多久的以前?


    久到他和方若之間哪怕同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可是隔在他們之間的,仿佛還有一道天塹。


    因為有了這個認知,讓蕭傾墨本來不錯的心情變得有些糟糕。


    車最終停在了遠離鬧市繁華的地方。


    蕭傾墨下車幫她開車門。


    手還沒觸及到車門,方若已經打開車門走下來。


    “這是哪裏?”看起來是像是在一條河的河邊。


    耳邊隱隱還能聽到水浪不斷擊打河岸的聲音。


    晚霞鋪滿了半邊天,橘色的夕陽已經沉下去了半邊。


    都已經這麽晚了嗎?


    方若正怔忡間,蕭傾墨已經走到了她身邊。


    岸邊垂柳青不在,唯留下一些柳枝在晚風中輕揚,像是一雙溫柔的手在向她們招唿著。


    天是真的開始冷下來了。


    方若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蕭傾墨馬上脫下自己的外套就想給方若披上。


    方若不自然的往旁邊避開了一步。


    蕭傾墨的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


    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收迴去。


    “你有什麽話要說?”


    蕭傾墨漠然了片刻,抬腿往前走了。


    方若莫名其妙,同時又有些惱怒,蕭傾墨耍自己玩是嗎?


    正想往相反的方向走迴家去。


    蕭傾墨突然轉頭,仿佛有些詫異,見方若還停在原地,便笑著說了句,“我們慢慢走,走著說。”


    方若怔了一下,剛才的那種惱怒又慢慢降了下去。


    其實憑心而論,剛才蕭傾墨的意思是非常明顯的。


    可是方若也不知道怎麽的?


    馬上就想到是蕭傾墨想戲弄自己。


    到底是方若的警惕心和曲解人能力太強還是在和蕭傾墨的相處中放始終抱著一種懷疑的心思在看他。


    方若承認這樣不好,可是方若生來就是一個謹慎的人。


    她上一次摔的太狠,傷的太重。


    這種傷痛也許不會在別人的身上體現出來,可是在遇到那個人的時候,方若怎麽能不害怕自己再一次受到傷害?


    人都是要以保護自己為先的。


    蕭傾墨一直轉頭看著方若,完美無瑕的側臉在夕陽的橘色光芒中仿佛被鍍上了一種迷人的光彩。


    那些剛硬的線條,在柔和的光線中都軟了下來,方若甚至有一種蕭傾墨正在凝視她笑的錯覺。


    真是瘋了。


    看來說的不錯,科學解釋的“愛”是什麽?


    就是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那個人恰好符合你心中所幻想的。


    就像是你因為某個男孩帥氣的三分球而枰然心動。


    就像是你因為某個男孩穿白襯衫的樣子是那樣筆挺而芳心暗許。


    更有證明,連環殺手在犯案的時候,都是有選擇性的。


    他們會選擇自己的喜好。


    不是他們喜歡那一類的,送上門也不殺。


    如果你因為他打籃球打的好就喜歡,那麽他從球場上下來,你還會有心動的感覺嗎?


    如果你隻是因為他穿白襯衫的樣子好看,那他換下那件白襯衫,你還會喜歡嗎?


    方若覺得,一定是落日的餘暉給了蕭傾墨溫潤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溫柔的笑。


    “過來啊!”蕭傾墨朝她招了招手。


    方若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她的心平靜的就像是此刻的河麵,除了能維持血液循環的跳動,其他的,再也聽不到了。


    方若最終還是跟上了蕭傾墨的腳步。


    不過,她沒有選擇和他並肩,她走在蕭傾墨身後一步的位置。


    蕭傾墨似乎是發現了方若的小動作。


    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按照著自己原先的步伐走著。


    和方若始終保持著一步之遠的距離。


    河水輕輕拍打著河岸,晚風輕輕撫著臉龐。


    “我想了好幾天,我,想向你問問清楚語容的事。”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蕭傾墨說的有些艱難。


    他是聰明的,也許在這些日子裏,他也已經明白他和周語容也許並不存在血緣關係。


    “恩,你說吧!”方若的表現比起蕭傾墨的糾結和艱難來說,顯得從容淡定了許多。


    而方若的從容淡定,讓蕭傾墨的心裏更加慌亂和茫然。


    “我,語容是什麽時候生的。”


    蕭傾墨選擇了迂迴的問。


    而這正是方若不好迴答的地方。


    懷胎十月,周語容卻比其他的孩子更心急一些,還未滿九月,便迫不及待的要出來見一下這個美麗的世界。


    其實要和蕭傾墨說實話並不難。


    難的是蕭傾墨見了周語容的血液化驗報告,所以先入為主的以為周語容和他有血緣關係。


    這個時候,方若說周語容是早產,蕭傾墨會不會以為是她找的一個打發他的借口。


    蕭傾墨的性格方若還是有幾分明白的。


    他今天既然打定了主意來找她,想必是真的想把這件事弄清楚。


    如果他以為方若欺騙了她,隻怕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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