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站著沒動,並沒有像蕭傾墨想的那樣走到他身邊去。


    蕭傾墨又按了一下喇叭,要是那一聲死板又規矩卻又有些刺耳的喇叭聲能讀懂人的意思並將它傳達出來的話。


    那一定能體現出蕭傾墨此刻的焦急。


    可是方若還是沒走過去,。


    她甚至邁開步子又往地鐵站走去了。


    蕭傾墨有些氣有些急,一拳打在方向盤上。


    汽車又是一聲“嘀嘀”聲。


    想來那應該是痛苦的呻吟。


    方若卻不想去分辨了。


    她隻想安安靜靜的生活。


    不想像那些人一樣體驗什麽酸甜苦辣和刺激。


    其實他們不明白,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和刺激從來都不是生活的調味劑。


    安安靜靜,平平淡淡。何嚐不是一個極好極好的選擇?


    至於蕭傾墨,就像是多年前一樣。


    他們走在同一條小路上,沒有興奮也沒有羞怯,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傷。


    他們隻是走著,然後在遇上的時候,碰了一下肩膀。


    然後,他向左邊,方若向右邊,背對著對方越走越遠。


    後來的方若不止一次的反思過她和蕭傾墨這樣的結局是否真的好。


    她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麽?


    可是想了許久,想了許多次,方若還是沒能想出來有些什麽話是能體現出剛遭遇了自己男朋友的背叛,像是要死一般的心情。


    人與人的感情本來就是不能共享的。哪怕是在妙筆生花的偉大作家,都無法描寫出她心裏那刻的感覺。


    《金剛經》裏有這樣一段話。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做如是觀。


    這句話有相當正式的解答。


    可是一千個讀者就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方若更喜歡用自己理解的意思去理解這句話。


    她曾經想過要恨,恨蕭傾墨,恨林娜。


    可是,有一天,她看著窗台外紅豔豔的夕陽,看著天邊排成一行“人”的形的大雁飛過。


    再看看鏡子裏憔悴消瘦的自己。


    她是受害者,她是可以站在道德至高點譴責他們的人。


    可是他們臉上的笑為什麽那麽燦爛。方若卻要那麽憔悴?


    她為什麽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


    方若就那樣想通了。


    也許這樣,是她和蕭傾墨最好的結局。


    就像現在,方若看了一眼蕭傾墨,然後深吸一口氣,像是突然放下了沉重的包袱。


    她滑動了一下包包帶子,然後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蕭傾墨看著方若對自己視若無睹,繼續往前走氣的一口老血都差點噴了出來。


    他就不明白為了,為什方若那麽聰明的一個人,總是看不懂他的暗示?


    他更不明白了,為什麽自己那麽淡定的一個人,遇到方若的事總會有種要氣到吐血的鬱悶。


    鬱悶歸鬱悶,蕭傾墨不會忘記自己來找她的目的。


    山不轉水轉,方若不過來,他蕭傾墨過去還不行嗎?


    方若壓根就沒想到蕭傾墨會追過來。


    他在後麵拽住她手臂的時候,方若嚇了一大跳。“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這還是白天呢!還在大公司門口呢!


    怎麽還能發生這樣的事呢?


    “你鬼叫鬼叫什麽?”


    蕭傾墨不滿的說道。


    方若一顆被驚起的心才落了地。


    “你,怎麽會來?”不怪方若驚訝。


    以前的蕭傾墨絕對不這樣。要是自己不理他,他絕對馬上堵氣就走,絕不留下一片雲彩。


    就算是事後要服軟,也必須等到他氣消了才行。


    而那個時候的方若,比蕭傾墨更倔強。


    更何況,熱戀中的女孩子總是希望得到戀人的遷就和寵愛的。


    她沒有錯的時候,怎麽會先向蕭傾墨服軟呢?


    每當這個時候,方若和蕭傾墨都像是在進行著一場拉鋸戰。


    要是蕭傾墨能進她一步,方若就能馬上跑到他身邊。


    可是蕭傾墨沒有,從來都是沒有的。


    現在想來,她和蕭傾墨都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這些無謂的事情上。


    而現在,蕭傾墨拽著她手臂的時候是那樣的真實,帶著別樣的溫熱。


    “你走什麽?”蕭傾墨有些好笑。


    仿佛剛才那個鬱悶到要吐血的人不是他。


    “我,語容要放學了,我要迴去接她。”


    說到語容,方若又想到上次的事。


    這讓她心裏有些不悅,她推了推蕭傾墨的手。


    “你先放開。”方若緊張的看了看四周。


    蕭傾墨順杆往上爬,,“你先答應我不走,我就放開。”


    嗬!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他蕭傾墨不僅追過來了,還能提出這麽無理的要求了!


    不過,在工作場所和別人拉拉扯扯絕非方若所願。


    眼看著有幾個人看了過來,公司的保安也時不時的往這邊看上兩眼,方若頭疼無比,“行,行,我答應你,你先放開行了吧?”


    蕭傾墨這才放開自己的手。


    “你幹嘛走?”


    他又一次執著的問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迴家接孩子。”


    方若就覺得好笑了,她怎麽就不能走了?


    “你跟我來,我有事和你說。”


    蕭傾墨說道。


    “有什麽事在這裏說就行了。”


    方若看了看四周,往後退了一步。


    蕭傾墨對方若這種急於撇清自己的樣子有些膈應。


    方若何必躲著他呢?


    “這裏說不清楚,你跟我走,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蕭傾墨還是堅持要方若跟著她走。


    方若往前走了幾步。


    又被蕭傾墨一把拉住。


    “喂,你幹什麽,放手。”


    方若有些急了。


    蕭傾墨幹脆死皮賴臉的說,“我就不放,你跟我走,我就放開。”


    剛才還隻是要方若答應她不要走,現在又變成了要方若跟著他走。


    蕭傾墨真是實力演繹什麽叫做得寸進尺。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有什麽事在這裏說不可以嗎?”


    蕭傾墨看了看四周,“你確定要我在這裏說?我要說的是語容的事。”


    方若聽到這裏,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給周舟發了讓他去接周語容的信息。


    方若看著頭頂的車廂,頗有一種剛出虎穴,又入狼窩的感慨。


    “你在嘀咕些什麽呢?”蕭傾墨問道。


    “沒什麽。”方若沒好氣的迴答。


    “我們去哪裏?”方若又問,雖然現在和蕭傾墨再單獨出去是有些不對。


    可是蕭傾墨一直借著周語容來說事,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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