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個月過去了,路星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勢必要重新上崗了。


    沈言一如既往,路星的迴歸對他也沒多大影響。不過看著她的傷勢漸好,他心底莫名安定幾分。


    這天,沈言休沐後要去宮裏當值。路星正站在一旁給沈言遞帕子,沈叔便急匆匆走進來,“小主子,小全子突然腹瀉,今日怕是不能陪您進宮了。”


    沈言慢條斯理地擦幹淨臉,把帕子遞給路星,“找人替他診治一番,我自己進宮便好。”


    “這可不行,小主子在宮裏一待就是數日,身邊怎能少了人伺候。”


    路星才知道原來沈言每次進宮身邊都會帶個隨從,倒是從不曾見過。


    沈叔餘光瞥見端著水盆的路星,心思一轉,“小主子,就讓小玉跟你進宮吧。她做您貼身丫鬟也有段時日了,有她照看您,老奴也放心。”


    路星眨巴眨巴眼,什麽時候這戰火引到她身上了。她不著痕跡地瞥了坐在床榻旁的沈言,照看他?根本不存在的好嗎?沈言還需要照看嗎?吃嘛嘛香,幹嘛嘛行。倒是她這一小龍套,在宮裏若無人庇護,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沈言聽罷,扭頭看看站在自己身側的路星,一副蠢愣的模樣,在宮裏還不知道能死幾遍呢!照顧他?先照顧好她自己還差不多。


    許是看出來沈言的嫌棄,沈叔開口道,“小玉乖巧懂事,又得小主子庇護,定是不會惹是生非,還能照顧您衣食起居,老奴也放心啊。”


    看著沈叔慈愛的模樣,沈言妥協了。他點點頭,用過早膳後帶著路星進了宮。左右不過添一個人,隻要路星不亂跑,也不會出事。就算真有什麽麻煩,他也能替她擺平。


    自然而然想到替路星收拾爛攤子的沈言有些不開心,為什麽他要替她擺平?


    依舊思索不出個頭緒的沈言選擇放棄,遇到路星之後,他已經有了好幾個未解之謎。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以往小全子都是坐在馬車外,路星作為婢女,不好拋頭露麵,隻能跟隨沈言進了馬車。


    馬車裏空間逼仄,路星盡量縮小自己的占據空間。沈言端端正正坐在主位,閉目養神。


    路星偷偷打量著沈言,說實話,沈言這副皮囊真是極其精致,眉眼如畫,就跟那漫畫裏走出來的二次元少年一樣。她雖然不是顏狗,但偶爾跪舔一下盛世美顏也無傷大雅。


    沈言雖然閉著眼睛,但身為習武之人,感官靈敏,自然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似乎都能將他灼出一個洞來。


    “好看麽?”


    “好……”隻說了一個字路星就立刻捂上嘴,差一點又著了這廝的道,她捂著胸口,閉上眼暗念幾聲美色誤人。


    沈言睜開眼盯著路星那被抓包後的囧樣,嘴角上揚。


    馬車突然一陣顛簸,路星一時沒坐穩,向沈言的方向倒去。


    千鈞一發之際,路星一腳勾住馬車門,腰部使點勁,就這麽保持著半躺的姿勢停在空中。


    沈言伸出去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幸好他是背對著路星。他抿著嘴把手收迴來,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下衣袖。


    等馬車平穩了,路星才端正做好。她迴頭看看沈言,沈言臉上不辨神情,怕是這顛簸惹得他內心不快了。


    路星暗自鬆了口氣,還好她腰好,完美阻止一場馬車擁抱的俗套戲碼,不然這祖宗更生氣了。


    她又不是女主,怎麽總是遇上這種小言套路呢?還好她足夠機智,她可真skr小機靈鬼。


    “主子,沒事吧。”


    沈言閉上眼,聲音冷淡,“無礙。”話雖如此,心裏卻有著悶得慌,她就這麽不願意靠近他嗎?


    鑽牛角尖的沈司公一時忘記糾結為何他想讓路星靠近他。


    一路相安無事,馬車駛入皇宮,也隻有沈言有這個特權能夠在皇宮內駕車行駛。


    路星還挺佩服沈言,東逸陽如此看重他,他也未變成一代奸佞,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一直是男主黨的忠實擁護者,頗有幾分君子氣節嘛。


    平日裏若無旁事,沈言大多待在慎刑司處理公務。慎刑司後麵有個小院,那是沈言歇息之處,路星自然被安頓在那裏。


    這夜,路星正伺候沈言用膳。說是伺候,實則她就站在一旁當個背景板。


    一個小太監從門外踏進來,站在門口恭恭敬敬地行禮,“司公大人,抓到兩個圖謀不軌的宮人。”


    沈言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條斯理地用錦帕擦著嘴角,一雙丹鳳眼裏叫人讀不清有何情緒。


    “人呢?”


    “迴司公,人在前院跪著呢。”


    小太監戰戰兢兢說完,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打擾了司公用晚膳。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怎麽偏偏讓他抽到了短簽呢?


    沈言起身走了出去,小太監雙腿戰栗此刻竟要倒在地上,路星上前扶了一把,小太監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謝謝岑姑姑。”


    這慎刑司裏人人都稱路星一句姑姑,隻因她是沈言帶進宮的第一人並且可以靠近他三尺以內的異性。


    路星不知道的是,這小太監們私底下都悄悄八卦兩人的關係,可看過兩人相處的模式,又覺得不像是已經結成對食的樣子。


    故而他們下了個結論,肯定是沈司公還沒俘獲岑姑姑的心,看不出來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司公大人居然是個追妻火葬場啊。


    小太監們順便為沈言陰晴不定的性子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欲求不滿的沈司公有權利陰晴不定。這樣一來,麵對沈司公的怒火他們心裏也能舒服一些。


    路星鬆開小太監,思索片刻,快步追上沈言。沈言身邊沒個隨從,誰給他端茶遞水?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被責罰。


    等路星到了前院,沈言已經坐在主位上。一旁的小太監見她走過來,討好著把手裏的茶遞給她。


    路星接過茶,走到沈言身側,將茶放下,默默退後一步。


    沈言瞥了路星一眼,眉心微皺,端起茶抿了一口。


    路星目光停留在跪在地上的兩人,跪在地上的太監瑟瑟發抖,另一名宮女雖然不至於渾身戰栗,但也是低頭不語,身子幾近匍匐地跪在地上,抓著裙角的手指微微發白。她的身側還放著一個小包袱,裏麵是女子所用的珠花簪子手帕一類的飾品,還有一封書信。


    隻是這宮女有幾分熟悉,路星看不清她的容貌,也不知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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