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我派百流雲下去吧。剛才那三個人反應機敏,動作迅捷,都以速度見長,這人很可能與他們一樣。百流雲動作輕巧,身形靈活,足以與他們一爭長短。更何況,百流雲處在培元期第二小階段,比這人高了一個小階段,我們也算是給足他麵子了!”一旁的昆侖開口說道。


    “不用了!今日此人膽敢向我發起挑戰,明日必定還會有懵鈍之人蹦躂出來,捋我威風。”雷鳴淡淡地說道。


    “獅虎搏兔,亦用全力!也好,你親自出手教訓一下他。以他為鑒,震懾一下後來者,看以後誰還敢自不量力,自討沒趣!”昆侖輕蔑地笑了一下。


    圍觀的一眾礦工和苦役明白到葉非花的意圖後,不由相顧失色。此時,一眾礦工和苦役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瘋了,場中那個狂妄無比的苦役肯定是瘋了!


    葉非花長身而立,沒有理會周遭那些異樣的目光,斂去方才的那種盛氣,神態複歸柔和。


    雷鳴挺直了身子,眉目間的懶散之色漸漸消退。


    隨著雷鳴的臉色越來越凝肅,六號角力場內的氣氛就像被冰水淋過一樣,慢慢凝固。


    寂靜,讓人感到渾身發冷的寂靜。


    就在某個時刻,雷鳴笑了,緩緩地笑了。


    然後,雷鳴忽地消失了。


    六號角力場上空,突然響起了一聲霹靂,但見一個火紅色光球憑空顯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上往下,轟向了場中的葉非花,一閃即至。


    眼看火紅色光球一瞬就轟到了頭頂,葉非花心神一凜,單足一點地麵,身形一蕩,往後蕩出了五米遠。


    “轟”的一聲,塵土飛揚,火紅色光球徑直轟在角力場上,將地表轟出了一個大坑。


    火紅色的光芒緩緩隱退,雷鳴的身形慢慢顯現了出來。


    雷鳴人在坑中,身子微弓,保持一個蹬踏之勢,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


    塵土落盡,前方現出了一道人影,灰頭土臉,正是葉非花。


    雷鳴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隨即暴喝一聲,再次化作一個火紅色的光球,滾滾轟向前方。


    這一次,葉非花沒有退避。


    葉非花微眯雙眼,沉穩如山,或接或擋,從容化解著雷鳴雷霆般的淩厲攻擊。


    葉非花和雷鳴的攻防節奏很快,六號角力場內,隻有禾香農、昆侖二人隱約能夠看到兩個人的攻防動作。


    至於其他的人,隻看到一團橘紅的火焰在角力場上滾滾翻騰,伴隨著一道金白藍三色光輝,不住地跳躍飛舞。


    葉非花初逢勁敵,戰意高昂。雷鳴欲一擊立威,警戒他人。所以,葉非花和雷鳴甫一交手,兩個人便盡出全力,鬥得如火如荼。


    由於雷鳴盛名在外,黑水礦區金丹以下,無人敢攖其鋒芒。至於金丹以上,則是人數寥寥,少有對手。故而近年來,雷鳴已甚少下場應戰。這一番風雷滾滾,聲勢早已驚動整個清水灣,別處的一些礦工和苦役紛紛湧了過來,意欲一睹盛況。不多時,六號角力場的台階上便擠滿了人,熱鬧非凡。


    葉非花極擅近身格鬥,對鬥氣的掌控更是妙到毫巔,再依仗非比尋常的反應速度,所以,盡管比雷鳴低了一個等階,但是,葉非花絲毫不落下風。


    雷鳴氣勢如雷,攻擊如潮,卻怎麽也攻不到實處,一時之間對葉非花也是無可奈何。


    兩個人的對決從一開始便陷入了一個奇怪的膠著狀態。


    角力場上,飛沙走石。


    拳腳相接之聲,不絕於耳。


    幾十個迴合過去了。


    幾百個迴合又過去了。


    上千個迴合也過去了。


    圍觀的一眾礦工和苦役全都睜大了雙眼,眼裏盡是震撼之色。


    就在某一個瞬間,但見葉非花身形一晃,避過雷鳴迅若雷霆的一拳,繼而右掌成刀,反手一削。


    隻聽得“哧”的一聲,雷鳴閃避不及,胸口處的苦役服已是被削出了一道口子。


    滾滾翻騰的橘紅色火焰忽地熄滅了,雷鳴縱身一躍,往後跳出了四米遠。


    雷鳴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胸口,一臉的難以置信。


    柔韌耐磨的苦役服已被切開了一道口子,盡管有著氣之盾的防護,但是,切口處的肌膚仍然火辣辣作痛。慢慢地,雷鳴的眼裏浮起了一絲迷惑,還有一絲震驚。


    半響後,雷鳴抬起頭,看著葉非花,問道:“你……不是培元期第一小階段嗎?”


    “是培元期第一小階段,不過,馬上就會晉入培元期第二小階段!”葉非花說道,繼而收腹挺胸,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又過了半響,雷鳴緩緩地說道:“你……贏了!”


    “我……沒贏。”葉非花微微一笑。


    葉非花側了側身子,露出來的苦役服上,也裂開了兩道口子。


    六號角力場內,除了葉非花和雷鳴的對話,圍觀的一眾礦工和苦役狀若雕塑,寂然無聲。


    雷鳴盯著葉非花看了幾秒鍾,隨後轉過身,揮了一下手,往角力場的出口走去。


    角力場東側台階上的一眾苦役見狀,“唿啦”一下,走了一大片。


    昆侖、鐵牛、赫雷,還有另外三十來個苦役,都隨著雷鳴離開了。


    直至此時,六號角力場內,方才響起零星的驚歎聲。


    聲音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到得後麵,已是“嗡嗡”震耳。


    角力場西側的台階上,無恙和雲淡淡目光灼灼,振奮不已。


    雎鼎挺立一旁,麵色凝肅,恍若一座人形的鐵塔。


    禾香農曾跟雎鼎說過,葉非花是他的老大,要雎鼎喊葉非花“貓哥”,雎鼎心下一直不服。之前在紅花穀訓練的時候,雎鼎也不覺得葉非花有何驚人之處,故而從不曾開口叫過。此番看到葉非花與雷鳴對決上千迴合,完全不落下風,最後似乎略勝一籌,雎鼎不由大為震撼,心下已是如浪濤般劇烈起伏。


    眼看角力場內群情激奮,氣氛越來越熱烈,雎鼎推開身前的一眾礦工,大步邁入了場中。


    “幾個月沒來角力場了,原本想和昆侖好好討教一番,這下倒好,沒得玩了!農哥,叫上貓哥,我們迴去吧,改日再來玩個痛快。”雎鼎對禾香農說道。


    禾香農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走到葉非花身邊,笑道:“小貓,今晚這個風頭出大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撤吧!”


    雷鳴帶著一大幫人離開後,六號角力場內除了葉非花、禾香農、雎鼎三人,已沒有別的培元期的人,剩下的一眾礦工和苦役大多處在引氣期或納氣期,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葉非花皺了一下眉頭,當即叫過無恙和雲淡淡,匆匆離開了角力場。


    夜色迷蒙,星空璀璨。


    清水灣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六號角力場剛剛結束的四場對決的結果很快就傳散了出去,本就躁動不已的清水灣又被注入了一絲騷動。


    “這就迴去了嗎?不進去喝一杯?”經過黑水酒館門口的時候,雲淡淡放慢了腳步。


    “如果等會兒你不怕被很多人圍住,別人看你的眼光就像你沒穿褲子一樣,你進去喝多少杯都沒關係!”禾香農笑道。


    “有這麽誇張麽?”雲淡淡訝然問道。


    “你也不看看你今晚幹了什麽大事?越階力戰幾百個迴合,一舉擊敗對手,驚世駭俗啊!”禾香農感歎道。


    “好吧!我承認有點驚世駭俗了!”雲淡淡指著禾香農,笑道:“但是,那不是我,而是你!雞爺一出手,我亡命搏來的風頭立馬被蓋住了。”


    “今晚初來角力場,熱血沸騰,我們一時興起,忘乎所以,可能做得有點過頭了。”葉非花突然說了一句。


    “這不算什麽,角力場上,皆憑實力說話,無需顧忌其他。隻是,今晚之後,你們四人名聲大噪,以後來到角力場,慕名挑戰者必然前赴後繼,數不勝數。到時候,隻怕會不勝其煩。”雎鼎沉聲說道。


    “那個赫雷、鐵牛、昆侖、雷鳴,還有一同走掉的那些人,都是一起的嗎?”葉非花轉頭看向雎鼎。


    “是的!都是黑水河采礦區第九礦道的人。以雷鳴為首,這一幫人桀驁不馴,驍勇善戰,在角力場上橫行了多年,幾無敗績!不料,今晚竟被你們四人折了風頭,想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雎鼎笑道。


    “修煉世界,高者為尊。高他人一階,自可俯視他人。我和雞公向雷鳴和昆侖發起挑戰,他們不僅爽快應戰,而且敗了之後,坦然認輸。看來,他們也是性情中人,拿得起,放得下。”葉非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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