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是個很不錯的ceo。這是經汪劍通考核過的,成功案例參見丐幫之前的業績和聲譽。


    管理政府機關和管理江湖門派肯定不同,運營一個經濟行政地區和運營一個不盈利組織也不一樣,但這並不能降低一個優秀管理人才的興趣和積極性。遼帝漢人的窘迫生活狀態、底層自由民和奴隸的慘況,這些都大大刺激了蕭大俠的主觀能動性。本來長期以漢人自居、並領導對抗以遼為主的北方各異族政權的丐幫,蕭峰並不適應忽然成為契丹貴族這樣的角色轉換。然而各種族、各階層極端不平等的現狀,讓一直被教育以成為“俠之大者”為培養方向的蕭峰深受觸動。於是油然而生的責任感,淩駕於之前種種糾結、自我懷疑等情緒之上。蕭大俠開始了大刀闊斧、毫無顧忌、舍我其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式的改革。具體的嘛,一切都以眾生平等、放下成見、和平共處、共同繁榮為主旨。


    阿康依舊是極其低調的躲在府裏,處理內務,調/教兒子。外麵發生的一切,她也有所聽聞,抹了抹一腦門子的汗,堅決不參合。


    所幸,蕭峰並非理想主義者。他熟悉民生、精通世故,所以他比較公平的對待在他治下的各族百姓,相對寬厚的對待下層百姓,並未太過觸動貴族利益。萬幸,大遼的律法製度尚未完備。在有律依律、無律依例、無前例由上位者據情據理自行判決的現狀下,蕭峰也沒有弄出什麽新的律例,而是在日常碰到的案件中,把他主張的觀念傳播下去。


    在百姓中,新任南院大王的聲望頗高。但是阿康作為學過馬毛鄧理的人,她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大一樣,也就有了隱憂。既然有了隱憂,又事關蕭峰,阿康也就無法置之不理了。


    阿康做得很隱晦。漢家女子嬌弱,這是契丹人的固有概念,特別是有點身份的漢女。靖難夫人也沒多奢侈,隻是衣服嘛,布料要夠柔軟、手工要夠精細、樣式還有點特別要求;吃食嘛,光原料就分的夠細糟的,花式、手法聽著就更新鮮了;用的、住的、出門坐的,看著小東西不起眼的地方,人家曼聲細語的,都能說出一大堆的講究。南京城的裁縫、廚子、泥瓦匠、車馬行……甚至連打鐵的,等等手工藝者都被抬了起來。你沒聽說過咋做?沒關係,咱慢慢說道;沒原料?不著急,咱慢慢買;本錢不夠?沒事兒,咱入股!連帶著手藝行繁榮了,一批小人物的地位提高了。契丹貴族本是看不上漢人的那些奇巧小心思的,不過是人就抗不過潮流,況且這些小玩意兒不隻是新鮮而已。改過那麽一丁點兒樣式的衣服,就把人顯得俏麗了;被拾弄過的車子,不那麽顛了;漢人新弄出來的屋子更暖和、舒適了;吃的嘛,口腹之欲、最是人之常情。


    隨著這些新玩意兒的推廣,靖難夫人雖然很少和契丹貴婦打交道,可是流行風尚卻引著這些貴婦,把眼睛跟緊了靖難夫人。靖難夫人好西域歌舞,還喜歡西域的香料;靖難夫人喜歡聽人講禪,又喜歡迴教的寺廟;靖難夫人……


    隨之水漲船高的,不知是漢人的社會地位和生活狀況。


    一時間,四方皆傳,新的南院大王是個博古通今、包容豁達、心懷天下……的人,不管哪裏的來客,南院大王都會拿你當兄弟,到了大遼的南京,就像迴到了家鄉。


    原來不是“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幫派”,而是“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且,江湖傳言,從來都弄不明白是怎麽來的,一定有不靠譜的,也一定有空穴來風。反正不管怎樣,不止是西域各遊牧民族,就連波斯、大食、身毒、羅刹、高句麗,各行各業的,都有聞聲而來投奔的。一時之間,南京城可謂百家爭鳴、百花齊放,格外繁華。


    阿康在這一波熱鬧中,牽了個頭,之後就悄悄隱退了。


    剛開始的時候,事態的確如她所願,但是阿康自知自己是沒安好心,自然不敢太過招搖。後來的發展,阿康也是看的瞠目結舌。卻說迴阿康最初的想法。不論是阿康自己兩世的漢人情結,還是出於對戰爭、亂世的畏懼,也許還有為蕭峰命運的擔憂,總之,阿康不希望遼宋之間有戰爭。書本上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再有,遊牧民族在曆史上多次能戰勝農耕民族,與其經濟結構和生活方式是有很大關係的。當遊牧民族的生活方式變得不那麽隨機的時候,甚至依賴農耕民族的時候,其壓倒性的優勢便會減弱。和曆史上漢族政權不願主動對遊牧民族開戰的原因相同,屆時,遼人也就不會那麽輕易地選擇開戰了。


    這般齷齪心思,不要說被遼朝權貴識破,哪怕是被蕭峰知曉了,都有幾分不妙。阿康自己也有幾分心虛。


    做了壞事的人,有很多喜歡去廟裏捐香油錢,為的大抵是心安。阿康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阿康出資,請書記官和大賀幫忙,辦了兩個學堂。一個是為平民辦的,教些契丹文、漢文、迴鶻文、算數、自然百科知識、以及農耕、飼養、獸醫、漁獵、百工等技能。年齡不限,不收學費,愛學哪一門自選,入學和學期末都有考試,成績好的有獎勵,也許還會推薦個好出路。另一個是為貴族子弟辦的,由大賀久識出麵,所授課程包括文史、術數、武藝、騎射、以及博物。


    遼帝的賞賜頗豐,阿康的觀念裏,這些財物取之於民,自然應該用之於民,這個想法和蕭峰正是不謀而合。蕭峰對於處理政事沒什麽愛好,但是聽了阿康的這個想法,倒是大為讚賞。有了蕭峰做後盾,財力、人力都齊活了。阿康隻管在幕後埋頭苦幹,這學堂的事,幹脆連名頭都掛在南院大王名下了。


    平民學堂辦起來之後,各族百姓皆稱讚蕭大王慈悲仁善。有個地方能幫著規矩著孩子點,又不要錢、不耽誤孩子幹活,多好啊!能識幾個字、學點東西就更好啦。大多數窮苦人家都是這麽想的。於是,窮孩子們來了一大幫。家境還過得去又有眼力見兒的,也有奔著南院大王的名聲、想著給孩子淘弄個好出路而來的。阿康除了一邊審教案、一邊自己也跟著學著之外,還要照量著眼下調整編製學規、核算支出,另外,她把樂兒和小石頭也扔到了這個學堂裏邊。小打小鬧的事情常有,不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孩子有孩子的單純,也有孩子的豁達。這邊還算挺成功。


    此時遼朝亦實行科舉製度,但不流行宋朝的書院什麽的。再加上蕭峰的根基尚淺,貴族子弟並不買賬。好在有個活寶,大賀久識。久識他爹大賀途遙,那是憑實打實的軍功起家的,兩代遼帝跟前都是掛了號的。再有,即便是契丹貴族子弟,能當上禁軍一個頭領都是不容易的,更何況他能在平亂的時候統領上萬的禁軍!南京的貴族子弟,跟他見過麵的不多;聽了他名聲、想和他打一架,那是個頂個都有的心思。本來大賀久識還想著,自家老頭子讓他老實點,別給蕭大人惹事。蕭峰一聽阿康辦的這個學院、以及找了大賀幫忙,就清楚阿康的想法、以及找大賀的原因了。於是蕭峰把大賀久識叫去指點了一下。


    大賀久識現在是揚眉吐氣了。蕭大王發話,甭管誰的請帖也好、戰書也罷,統統收下,放開了手腳招唿。橫掃南京契丹熱血兒郎、收服了眾家權貴子弟之後,大賀久識得意揚揚的炫道:“自從我家大王隨意指點過後,進境可謂一日千裏。就你們這些?一起上都不夠看!千軍萬馬中取人首級的本事,你們見過麽?咱見過!哈哈!”


    契丹人尚武、崇拜英雄豪傑。一群二愣子狼血沸騰,嗷嗷叫著衝向了學院……


    武藝、騎射頭兩堂,蕭峰親來指點。群少無不拜服,俱是看得精神抖擻、兩眼冒光。對蕭峰收下的兩位親兵統領穆義連、罕俱弗所展示的本領,亦是欽佩不已。可到了文史等課堂上,這幫紈絝拍桌子造反了。書記官羅德一揚手、三柄迴旋鏢飛出,兩柄貼著最能叫喚的兩個小子的臉、斷發而過,紮在後麵一位的桌子上,第三並迴到了羅德的手裏。羅德接著對這群傻眼的渾小子說話了,“講堂上的各位先生,都是我的老師。文課學不過,還想上武課的,自己去跟蕭大王說。”


    媽呀——這群崽子老實了。一個書記官都這麽可怕,蕭大王,您老太強大了!


    草原上,一群孩子們在瘋跑,幾個牧人在教他們用繩杆趕馬套羊。


    “石頭!”樂兒這兩個月把草原上小孩子的本事學個盡興,隻是這套羊還不過癮,他更想自己馴匹好馬。耶律石頭聽了很是不屑,笑他本事還差得遠呢。樂兒仗著自己練過幾年功夫,臂力非尋常少年可比,一上來就套了頭肥羊,特意來找石頭顯擺。


    石頭瞥了樂兒一眼,懶得理他。一旁幾頭公羊跑得離了群,石頭一個口哨,便有大狗跑過來驅趕公羊迴群。有一頭公羊冷不防找了個空子躥出去,石頭撿起身旁一條兩頭栓了石塊兒的繩子,掄了幾掄,拋了出去。石繩旋轉著、平飛出去,慢慢靠近羊隻、貼近地麵,最後卷住了正在奔跑的羊的四蹄。剛剛耍滑的公羊,現在臉著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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