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禮法,兒子媳婦要早晚給父母請安的,邵澤威沒有結婚前,樂康公主怕他睡懶覺,就是不肯免了他的晨昏定省。如今結婚了,竟然給免了這套煩人的禮節。


    上官依米不僅感激,還非常佩服。樂康公主說得很清楚了,是她懷了孕之後免去晚上的請安,這是不動聲色的施壓要孩子。


    上官依米忙奉承說:“晨昏定省是我們晚輩該做的,再辛苦也不會有怨言。可既然婆母大人說了,我們也不敢不遵守。我也希望早點生孩子,能給自己的丈夫延個後!”


    樂康公主看她果然聰明,不愧是大將軍的女兒,便高興地說:“我這裏有些金玉之類的俗物,是當年的陪嫁,你要是不嫌棄都拿去吧!好了,我乏了,你倆去玩吧,別在這裏淘氣了!”


    太監搬過來很多箱子,打開讓上官依米過目,她雖然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可還是被震驚到了。樂康公主出嫁的陪嫁,那可是皇家禦賜的東西,臣子是絕對沒有的。


    她瞥見一個商朝的武丁方鼎,就知道這是極其稀罕的寶物。上官依米是在宮中讀過書的,自然知道武丁中興、傅說舉於版築之間的故事。這寶鼎乃盛世所造,在當時就價值連城了,何況又傳承了幾千年。而且武丁方鼎也隻是眾多寶物中的一個,其他的更是琳琅滿目。


    她激動地磕了個頭,和邵澤威一起出去。那些太監將寶物全部搬到她那裏去,足足堆滿一間屋子。


    邵澤威纏著上官依米,說話摟著她,吃飯牽著她手,就連她上廁所都在外等著。上官依米雖然嘴上說他煩,罵他黏人幼稚,可心裏很高興。


    就這樣過了七八日,上官依米逮著一個入宮的機會,拿著白沐雪的褻衣去見柳水墨。


    柳水墨看她又來了,以為她又來安慰自己。


    “好姐姐,我沒事了,你還擔心我啊!在宮裏受些委屈算不了什麽,我不會想不開的!”說這話時,柳水墨眼裏依然帶著恨意。


    上官依米沒有察覺出她的眼神,氣唿唿地掏出那件褻衣扔到桌子上罵道:“這是白沐雪那個狐狸精的褻衣,竟然被邵澤威藏在臥室箱子裏。洞房的時候被我找到了,一頓審問才知道,是白沐雪脫給他的!”


    柳水墨兩眼放光,她心中狂喜,可還是極力掩飾著問:“她為何脫給他?莫非和你丈夫發生過不清不楚的事?”


    “要是真發生過,我非得鬧到金鑾殿去!我弄清楚了,當初韓子霄被圈禁,性命危在旦夕,白沐雪為了救他去求邵澤威。我那沒出息的老公,一方麵眼饞她身子,一方麵又不甘心睡個二手貨,憤恨之下就留了這騷玩意!我去見白沐雪,罵她個狗血噴頭,也替你出出氣!”上官依米擼起袖子說。


    柳水墨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她說:“姐姐,你別去鬧了,把這東西給我吧!我見了白沐雪,私下罵他一頓,行嗎?你這樣得罪她了,皇上一惱,再治你丈夫的罪!此事不易張揚,畢竟也事關你丈夫臉麵!”


    上官依米一聽覺得有理,抖落出去邵澤威丟人,更可能激怒韓子霄,如果傳到大街上,更是有嘴說不清了。上官依米雖然脾氣厲害,可她並不是愚蠢的潑婦,什麽事也是暗中有一番算計的。不合理的事、不合法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她馬上說:“你說的也對,犯不著張揚!那你替我私下羞辱她一番,給她個警告,以後見了我男人躲遠點!”


    柳水墨忙將那褻衣收起來,高興地答應了,又拉著她坐下敘舊,還拐彎抹角問些洞房之事。


    上官依米和柳水墨是閨蜜兼同窗,自然也不拘束,繪聲繪色地說起來。


    “要喝酒,催情的那種,邵澤威家祖傳的秘方!兩人都要喝,不僅快活,聽說還能生兒子!邵澤威就喝了,我也喝了,那感覺真是欲仙欲死……”


    竹青捂著嘴偷笑,柳水墨臉色通紅,眼裏流露出羨慕,更露出一抹心計。


    她哄著上官依米給她方子,說娘家有個弟弟不能生男孩,希望能幫忙。上官依米信了,迴去之後從邵澤威那裏要了秘方,悄悄地送來。


    過了一個月,白沐雪生了,是個男孩。韓子霄非常喜歡,賜名叫韓宸,文武百官紛紛上表祝賀。


    白沐雪在宮中坐月子,而且決定親自喂奶,不讓奶媽插手。


    韓子霄更加愛護她了,每天忙前忙後的,唯恐照顧不好她娘倆。


    到了農曆二月,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柳水墨胖了些,頭發也長出來了。她像以前那樣留起了長發,又恢複了漂亮的模樣。


    她看著鏡子,那個瘦弱可憐的短發女孩不見了,往日的勻稱長發女孩再現了。


    在一個明月照耀山林,微風吹動池水的晚上,韓子霄從勤政殿往瓊仙宮走去。突然,竹青提著燈籠在路邊跪下說:“奴婢參見皇上,娘娘有事要見您!”


    韓子霄停住腳步,他背著手問:“是沁貴妃嗎?有什麽事?”


    “請皇上移駕星河宮,娘娘簡單說幾句,不耽誤皇上看瓊妃的!”


    韓子霄聽她如此說,便轉彎去了星河宮。


    柳水墨並沒有站在門口迎接,韓子霄推門進去,竹青攔住了程得忠,請他到 偏殿吃茶。那些侍衛也不敢進去,隻能站在門口的柳樹下望月。此處風景極美,靜謐的夜色傳來花香,夜鶯偶爾叫上幾聲,大有世外桃源的意境。


    韓子霄看著她問:“什麽事急著見朕?”


    柳水墨起來,將門關了,打開箱子取出那件褻衣遞給他說:“可認得這個?”


    韓子霄細細看著,他說:“當然認得,這是雪兒穿的貼身內衣,怎麽在你這裏?”


    柳水墨道:“這是從邵澤威那裏拿來的,上官依米洞房花燭夜搜出來的!”


    “什麽?”韓子霄臉色陡變。


    他咬著牙,情緒有些激動,細細看著那針腳,還有雨打芭蕉的圖案,確實是白沐雪的。


    “難怪我很長時間沒見她穿這件褻衣了,她以前很喜歡穿的!”想到這裏,韓子霄問:“邵澤威怎麽會有雪兒的褻衣?”


    柳水墨臉上現過一絲冷笑,她淡淡地說:“她為了救你,就和邵澤威上床了。不過雪兒妹妹也是逼不得已,那個時候你被莊親王陷害,囚禁在宗人府。”


    韓子霄如同五雷轟頂,他腦袋發暈,心口炸裂,氣得轉身要出去。柳水墨撲通跪下拉住他說:“上哪去?去找雪兒嗎?”


    “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


    “她現在正坐月子,況且孩子還小,你就不能忍忍?”


    “你說得輕巧,她給朕戴了綠帽子!”韓子霄情緒非常激動,死死攥緊拳頭,簡直要殺人的樣子。


    “雪兒也是為了救你!”


    “我寧可死了,也不願她這樣做!邵澤威,你個畜生,敢染指朕的女人,我要殺了你!”韓子霄氣憤不已。


    柳水墨起來,靜靜看著他,韓子霄踏步走到牆壁前,抬起頭默默哭泣。


    她心中暗喜,走到茶幾前,倒了兩杯酒說:“皇上,為了您的臉麵,您千萬不要治邵澤威的罪!雪兒妹妹性子烈,傳出去她要自殺了怎麽辦?皇子還小,您就裝作不知道吧!”


    “哼,皇子是不是朕的還不知道呢?萬一是邵澤威的種呢?”韓子霄轉過臉來,淚水流過嘴唇,哭得不能自已。


    柳水墨脫掉鞋子,光著腳,踩在柔軟的土耳其地毯上。她今晚穿了一件粉白色的輕紗,滑嫩的身體在紅燭下搖曳。


    韓子霄發呆地看著她,嘴裏依然低聲說:“我知道雪兒是為了救我,可是我真的不願意看她被邵澤威給玩弄……”


    “皇上,別哭了!這世上有些苦是無法擺脫的,雪兒心裏也很難受,不是嗎?”她輕輕用手給他擦著淚,千嬌百媚地看著他。


    韓子霄驀然心動,柳水墨確實非常迷人。


    他目光躲閃,推開她就走,想盡快離開這裏,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邵澤威說夢話,夜裏都叫雪兒的名字,這是上官依米說的!”柳水墨突然望著他的背說。


    韓子霄心頭一顫,停住腳步,閉上眼睛,脖子上青筋暴起。他身子抽搐了下,伸出手想扶東西,柳水墨趕緊過來攙住他。


    “他們……他們……就一次吧?”韓子霄帶著心碎的樣子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想努力尋找一些安慰。


    柳水墨眉頭緊皺,輕輕歎息說:“不是一次,是一夜!據說那晚,他們快活了八次!”


    韓子霄倒吸口氣,噗嘴裏吐出一股血,兩腿一軟跪倒在地。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不該跟您說這些!這都是上官依米告訴我的,她說邵澤威整日炫耀和雪兒妹妹那一夜的快活事!”柳水墨抱住韓子霄,裝出後悔的樣子。


    “畜生……”韓子霄劇烈地咳嗽,淚水大顆大顆落在地毯上。


    “雪兒妹妹肯定也愛邵澤威,畢竟他長得那麽青春少艾,床上功夫又好!當然了,她還是愛皇上您多一些!”柳水墨狠狠往韓子霄心頭捅刀子,她知道男人最在乎這些,便故意添加一些細節。


    韓子霄瞪著眼睛看著她,死死抓住她的衣服,用手撐住身子坐在地上。


    柳水墨抹著眼淚,哭訴道:“上官依米是我的好姐姐,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讀書。沒想到她嫁了個老公,竟然和皇上的女人睡過!她拿著這件褻衣,在我這裏哭了一天,說要鬧到金鑾殿去。是我苦勸很久,為了皇上和皇子的名聲給壓製住了!皇上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見了雪兒妹妹您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吧!”


    韓子霄狠狠砸了下胸膛,傷心欲絕地說:“我怎能裝作不知道?她可是我最愛的女人,雖然是為了救我,可我心很痛!墨墨,你知道嗎,我心很痛……”


    柳水墨一把抱住他,跪在地上說:“皇上,您要難受,就哭吧!雪兒妹妹正在坐月子,別把她逼死了,好嗎?”


    韓子霄哭著點點頭,抽泣說:“好,朕就裝作不知道!謝謝你,墨墨,告訴我這些!”


    柳水墨端過來酒說:“皇上,這是臣妾自己釀製的酒,咱倆喝一杯解解愁吧!”


    韓子霄正想一醉解千愁呢,端過來咕咚喝了,擦擦淚跌跌撞撞起來,看見桌子上的酒壺,一把抓過就往肚裏灌。


    柳水墨將早倒好的一杯自己喝了,然後含笑地看著他。韓子霄丟掉酒壺,失落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搖曳的燭光走神。


    忽然,他覺得熱血灌頂,欲望膨脹,全身充滿了力氣。再看柳水墨,整個人醉眼朦朧,透著曖昧誘惑的氣息。他扯住身上的衣服一把撕爛,魁梧地起來,單手將她扛在肩膀上,狠狠丟在床上,然後撲了過去……


    外麵的侍衛看皇上久不出來,便坐在柳樹下打瞌睡。正要睡著,隻聽得房間裏撕心裂肺地大叫,慌得他們趕緊起來去救駕。程得忠也從偏殿跑出來,正要進去,竹青喝道:“不是皇上,是娘娘在叫,你們進去做什麽?”


    這些侍衛才迴過神來,明白了怎麽迴事,都齊刷刷看著程得忠。


    程得忠無比納悶,他說:“竹青姑娘,皇上這是要臨幸沁貴妃?”


    竹青一笑說:“各位都到偏殿歇著吧,皇上不會出來了!”


    眾侍衛大笑,然後進入偏殿吃酒,竹青趁機給了他們一些銀兩,哄得他們十分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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