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準從地上掙紮著起來,捂著肚子說:“你們敢殺王妃?”


    張世琛怒斥:“你連王爺都敢殺,我為什麽不敢殺王妃?”


    梁長準冷笑說:“那你們殺了她吧,我不管!”


    梁夢綺驚了,瞪著眼睛望著他,沒想到她哥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盧朝陽一把扯掉他頭巾,猛地踢了一腳讓他跪下,拔出刀放在他脖子上說:“連你一起碎割了!”


    梁長準強硬地說:“老子不怕死,你們害得我丟了官,這口惡氣我早就想出了。用我的命,換韓子霄的命,值了!”他說完猙獰狂笑,看來要杠到底了。


    還是劉方正厲害,他對任佐說:“你是錦衣衛指揮使,有什麽酷刑讓人生不如死的,拿這個姓梁的來試試!”


    任佐一笑說:“剝了衣服,全身塗抹上蜂蜜,再把螞蟥、螞蟻倒在他身上,他很快就會招供的。如果再不招,就在後背剝下半張皮,往裏麵灌上水銀,全身皮膚和肉就會慢慢分離,可謂生不如死!”


    劉方正拱手說:“既如此,這個人就交給你了,帶到錦衣衛大獄裏酷刑伺候!我帶兵將梁家的人全部抓了,以謀害皇子的罪名報給皇上,請皇上下旨將梁家滅族。對了,聽說這個梁長準有兩兒一女,我先用火燒死他的兒女!”說著他拍了拍任佐肩膀,轉身朝門口走去。


    任佐直直地看著梁長準,他嘿嘿一陣怪笑,張開嘴眼露兇光,像個妖怪似的慢慢走近他。


    梁長準聽說劉方正要燒死他兒女,又被任佐說的那番酷刑嚇怕了,忙哀求說:“我招供,韓子霄和白沐雪關在斷魂嶺的山洞裏!”


    盧朝陽揪住他頭發說:“走,一起去!”


    楊振豪鬆開梁夢綺,喝道:“你也一起去!”


    她指著楊振豪說:“你這樣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張世琛冷笑說:“殿下會不會放過你還不知道呢,你就別在這裏耍威風了!”


    山洞裏,韓子霄和白沐雪依偎在一起,持續的陰冷外加饑餓,讓他們兩人體力耗盡。


    韓子霄掙紮著想站起來,他說:“我去給你弄水!”


    白沐雪一把抓住他,緊緊摟住他脖子,柔聲說:“不要,我就想抱著你,這樣慢慢死去!你現在也很虛弱,如果掉到溪水裏淹死了,咱倆就不能相擁而死了,那樣我會害怕!”


    韓子霄哽咽了下,將臉摩挲著她的額頭道:“好吧,咱倆死都不分開!”他閉上眼睛,感覺自己也口渴難耐。


    太陽又快落山了,韓子霄傷口又疼起來了,他身子挺了挺努力克製住。


    白沐雪睜著眼睛,望著烏黑的周圍,想到了她的母親。


    “娘,我和子霄來陪你了!”她淚水一點一滴滑落鼻尖,慢慢浸濕了衣服。韓子霄睜開眼,感覺到了她在哭泣,便問:“雪兒,你哭了?”


    白沐雪嗯一聲,她說:“我想起我娘了,我告訴她,咱倆要來陪她了!”


    韓子霄輕輕地說:“我娘的樣子,我都快記不起來了。不過,自從遇見你,我就很少想她了,因為我過得很幸福!真的,我現在才相信,愛情比親情還讓人著迷!”


    白沐雪笑了,她抽泣地說:“真的呀,看來我還能替代你娘的母愛啊!嗯,能讓你幸福,我也死而無憾了!”


    韓子霄臉上露出笑,雙手攬住她腰肢,輕輕摸著安慰她說:“雪兒,咱不害怕,就算我死了,也會緊緊抱著你的!”


    白沐雪又哭了,她鼻子一酸,將整個臉埋在他胸膛上。兩人就這樣靜靜躺著,慢慢地都又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轟隆一聲傳來石頭滾落的聲音。接著火把出現,洞裏照得光亮。


    梁夢綺一把推開士兵,舉著火把跑了過來,看見韓子霄躺在地上,白沐雪趴在他懷裏,他雙手死死抱住她。


    “夫君,我錯了!”她撲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韓子霄緩緩睜開眼睛,他看見盧朝陽和楊振豪了,輕輕晃動了下懷裏的白沐雪說:“丫頭,咱們得救了!”


    白沐雪睜開眼,看了看他們,嘴巴張了張。楊振豪二話不說將白沐雪掀開,接著抱起來韓子霄就往外走。


    盧朝陽愣了,韓子霄卻撲騰著說:“先救雪兒……”


    楊振豪迴頭看著盧朝陽說:“抱起來啊,沒眼色!”


    盧朝陽搔搔頭,他將白沐雪抱起來,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張世琛看見他們出來了,鬆了口氣說:“快拿水來!”士兵立刻將牛皮袋子拿來,然後給韓子霄灌去。


    韓子霄看了看白沐雪,見有人把水給她送去,才放心喝起來。


    他們兩人被送到了柳水墨的誥命夫人府,宮裏的陸太醫親自前來治病。他給韓子霄清洗了傷口,又敷了藥包紮好。


    柳水墨親自煮了養胃粥,韓子霄和白沐雪各自喝了一大碗。接著他倆又吃了些雞蛋米肉,這才有了精神。


    沐浴更衣後,韓子霄躺在床上,望著跪在地上哭得稀裏嘩啦的梁夢綺。白沐雪很聰明,她知道這個時候用不著自己發話,韓子霄不會放過她的。


    韓子霄麵色冰冷,對任佐說:“拿刀來,我砍死這個毒婦!”


    張世琛忙說:“殿下,不可殺她,她是命婦,沒有旨意不能處死!”


    韓子霄想起來了,朝廷命婦既是官員家眷,也是皇上臣子,需要先請旨奪了封誥才能按照平民對待。


    “那我先寫休書,拿紙筆來!”韓子霄自然不會放過休妻機會的。


    梁夢綺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說:“不要休了我,子霄,我知道錯了!你要怎麽懲罰我都行,不要休了我!”


    “你再改嫁不好嗎?”韓子霄問。


    梁夢綺搖頭說:“不,我就是你的女人,我愛的是你,為何讓我嫁給別人!”


    “可是你還要害我!”


    “我隻是吃醋,想害死白沐雪,沒想過害你。是我哥騙了我,我不知道他利用白沐雪引你去斷魂嶺,我真的不知道!”梁夢綺使勁抽著自己耳光,臉都打腫了。


    梁長準哭道:“妹子,他不愛你,你何必如此自苦?”


    韓子霄依然不為所動,他說:“既然你說你哥騙了你,那你把他殺了,我就相信你!我就要看看,是你哥重要,還是我重要?你敢不敢大義滅親?”


    梁夢綺停住了,兩眼發呆,好像木頭似的。柳水墨緊挨著上官依米,嘟著嘴看著她,今日算解氣了。


    突然,梁夢綺暴起,拔下任佐佩刀,狠狠刺入梁長準胸膛裏。他啊一聲叫,望著自己妹妹說:“你……你真的……”


    韓子霄唬地一隻腳落在地上,坐直了身子,看著鮮血噴出的梁長準十分震驚。張世琛也嚇了一跳,他感到很意外,禁不住往後傾了傾身子。劉方正雙肩提起,眉頭緊鎖,接著搖了搖頭。


    盧朝陽張大嘴巴,一會瞅瞅梁長準,一會瞅瞅梁夢綺。楊振豪也感到意外,但他反應很快,立馬恢複了平靜,低頭看看衣服,看有沒有血濺了過來。


    白沐雪急轉過臉去,不忍看到那血淋淋的一麵。柳水墨嚇得躲在上官依米身後,先是驚慌,接著就舒了口氣。


    上官依米則叫了出來,她用手擋住臉大喊:“不可!”


    任佐則沒有任何反應,竟然一臉平靜地抱著胳膊,歪在柱子上看熱鬧。不愧是錦衣衛頭子,心理素質好的讓人害怕。


    梁夢綺淚水滑下,嘴角滴著血,她鼻子動了動,猛地將刀拔下來握在手裏,梁長準瞪著眼睛倒下死了。她丟掉刀,跪在地上,笑嘻嘻地說:“子霄,相公,我殺了我哥,你能原諒我嗎?”


    張世琛走了過來,低聲在韓子霄耳邊說:“如今和莊親王正在激鬥,休妻不利於你的名聲,暫且放她一次吧!”


    白沐雪也站起來說:“子霄,差不多就行了,不可再弄出人命了!”她看梁夢綺有些瘋瘋癲癲了,再這樣下去,她說不定會出意外,到時韓子霄會落個寵妾滅妻的惡名。這對韓子霄不利,對自己更不利。


    韓子霄很聰明,馬上拉起梁夢綺安慰她說:“我不怪你了,你別害怕了!沒事的,我知道你哥騙了你!”


    梁夢綺情緒好轉了些,她一把抱住他說:“你不休我了?”


    韓子霄深吸口氣,拍了拍她說:“不休了,以後可別再做傻事了!我讓楊振豪送你迴家,聽話,去休息吧!”


    盧朝陽拍了拍楊振豪的肩膀說:“快點送她迴家吧!”


    楊振豪嘀咕說:“怎麽又是我!”


    他拉著梁夢綺就往外走,梁夢綺卻迴頭看著韓子霄說:“我在王府等你,我學會了好多菜,我做給你吃啊!”


    韓子霄不語,看著她歎口氣,楊振豪將她拉走了。


    休養了半個月左右,韓子霄身體複原了,他拿出五百兩黃金感謝陸大夫,陸雒略微客氣幾句便收下了。


    莊親王聽說韓子霄沒死,嚇得不敢出門,唯恐遭到報複。可就算他不出門,韓子霄也一樣會報複的,莊親王的末日已經不遠了。


    次日,婉約一早起來,沒有梳洗打扮坐在床頭前哭泣。韓奮睜開眼看著她,頗為驚訝地說:“大早上哭什麽?”


    婉約道:“我跟著你躲躲藏藏的,連個名分也沒有,要是懷了身孕,難道也在這裏躲一輩子不成?你雖然是庶出,可畢竟也是王爺的兒子,為何不爭一爭?”


    韓奮沉溺於溫柔鄉,過得很是舒服,今日聽她如此說頗為難過。他哀歎道:“我怎麽爭啊?我哥韓超是嫡子,我父王又寵愛他,如今我跑到這裏來,更是自絕父子關係,還有什麽出路?”


    婉約停止哭泣,抓著他的手說:“我有個主意,你聽著……”


    韓奮聽她說了大驚,他怒道:“不行,我不能告我父王謀反!”


    婉約道:“你是皇孫,就算你父親和哥哥都死了,你也能繼承爵位的!皇家不絕嗣,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


    “我不能誣告我父王和哥哥,他們雖然對我不好,可我也不能做得如此絕!”韓奮起來穿上衣服,頗為氣惱地出去了。


    又過了幾日,韓奮漸漸忘了這事,而婉約也百般奉承,處處讓他稱心如意。韓奮越發喜歡她了,每日兩個人耳鬢廝磨,形影不離。


    轉眼間即將到臘月了,天氣更加寒冷。韓奮和婉約穿著顏色一樣的鬥篷,在大街上遊玩。還有一個月就到年了,閑下來的人們湧上街頭,從早到晚十分熱鬧。韓奮看見賣肉包蛋的,便拉著婉約過去,問了價錢,掏出六文給那老嫗。那老嫗利索的將包好的雞蛋和肉炸了,用燒餅裹住了,熱乎乎地遞了過來。


    婉約大口吃起來,那肉酥軟嬌嫩,雞蛋透著油漬漬的香氣,再加上焦黃的燒餅,不僅好吃還暖和。


    韓奮看她一個不過癮,又買了一個。婉約實在吃不下了,將吃剩的半個給了韓奮,他接過來吃完。


    兩人又要了碗糖茶,每人喝了一半,打著飽嗝看那些耍猴的和變戲法的。


    他倆正玩得高興,突然三人騎著馬而來,他們穿著王府侍衛的衣服,腰間還掛著牌子。


    韓奮一看是莊親王府的人,還以為他父親來捉他呢,嚇得兩腿發軟不知如何是好。那三人下來,抓住婉約就往馬上拉,韓奮忙擋住說:“我是王爺的兒子,你們抓錯人了!”


    “誰說抓你了?世子爺就讓我們抓這姑娘,說玩完之後賣到妓院去!至於你,莊親王說和你斷絕父子關係了,任你自生自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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