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這裏是後宮,不能讓他久留,夏嬤嬤通知了於雙喜,派了馬車送他悄悄出宮。


    邵澤威醒來,發現躺在韓子霄床上,他麵色蒼白,嘴角有血。


    他看了看房間,這裏裝飾得非常漂亮,到處都掛著紅色。


    “這是你的新房嗎?”他問。


    “是的!雪兒讓我照顧你!”韓子霄說。


    “把我帶進你的新房,是準備讓我替你和白沐雪洞房嗎?”


    “這個……是不可能的!入洞房的事,我自己可以!”韓子霄尷尬地說。


    邵澤威歎口氣,他喉結滾動著,隻覺得眼角又有淚水滑下。


    “這洞房是柳水墨幫我布置的!”


    “柳水墨?太子表妹?她可真賢惠啊!”


    “是的!她很愛我,所以要成全我!你難道不能成全我嗎?”韓子霄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


    “不能!我恨你!”邵澤威道。


    韓子霄笑了笑,他端來藥說:“起來吃藥!”


    邵澤威白了他一眼說:“我沒病,吃個屁藥!”


    韓子霄知道他不會吃,將碗放在一邊,伸過來手說:“我拉你起來?”


    “不用,讓我多躺會,感受一下做新郎的滋味!”


    韓子霄噗嗤笑了,坐在床邊說:“好吧!反正你是我表弟,也不是外人!”


    邵澤威望著他,韓子霄一愣說:“看我幹嘛?”


    “表哥!”他喊道。


    “嗯!”


    “你給我說說以前在鄉下的事唄!”


    “好吧!我給你說說!”韓子霄一邊喂他吃香蕉,一邊講述著自己在民間躲躲藏藏的日子。他故意將自己的經曆講得很悲慘,然後擦擦淚,哀歎一番。


    邵澤威聽了很受感動,他忽然坐起來,盤腿看著他說:“你挺不容易的!”


    韓子霄笑了笑,他說:“這都沒什麽!隻是對不起很多人,張祥、梁夢綺、柳水墨、呂天溢,他們都為我犧牲很多。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了,我和雪兒一直哄著你,最後卻讓你心寒!但是我真的沒有向皇上請婚,雪兒突然嫁給我,這是皇上的詭計!”


    邵澤威歎口氣說:“我知道!他就是要讓我恨你和雪兒唄!免去你大都督之職,都不讓我當,外甥還不如女婿。皇上真讓人心寒啊!”


    韓子霄凝視著窗外,淡淡地說:“我母嬪死了,皇上都不給她一個妃子的封號,還說最愛的是她!真正刻薄的,難道不是這個九五之尊嗎?”


    邵澤威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他當晚住在韓子霄王府裏,兩人一起飲酒到半夜,共同訴說著心中的惆悵。兩個人都非常失落,一個遭到打壓鬱鬱不得誌,一個失去愛人心有戚戚焉。韓子霄和邵澤威喝到半夜,兩人醉醺醺的,倒在那鋪著紅被褥的床上大睡。


    次日醒來,韓子霄看了看旁邊的邵澤威,他下了床洗洗臉出去。邵澤威睡到中午,洗漱一番後迴家了。


    再說白沐雪,她出嫁的日子到了。韓子霄拘於禮法,也不能大操大辦,畢竟她現在不是正妻。


    兩人簡單行了禮,便舉行完了婚禮。白沐雪坐在洞房內,外麵擺了酒席,除了韓子霄親朋好友外,朝廷官員來的寥寥無幾。雖然是奉旨成婚,可畢竟隻是納庶王妃,與娶正妻有著天壤之別。


    當天夜裏,韓子霄穿著大紅新郎服,推開門麵帶微笑,他噴著酒氣坐了過來。撩起蓋頭,隻見白沐雪肌膚如玉、麵如朝霞,眉似彎月、嬌美含羞。她忽閃著睫毛,眼睛水汪汪瞥他一眼,低著頭摳著手指頭。


    韓子霄眉清目秀,眼神犀利,剛毅俊冷的臉上帶著一絲抑鬱。他這些日子瘦了許多,殘酷的政治鬥爭讓他左支右絀。


    他頭發半束半披,臉蛋微微低下,更顯得白皙溫潤。


    韓子霄看著雪白的床單,修長的手慢慢移動,輕輕地抓住了她的腕部,緊緊握住了。


    白沐雪轉過臉,燭光映在臉上,欲笑還休。


    隨後,兩人喝了合巹酒,韓子霄解下腰帶,一襲紅袍落在地上。他身段風流,肩寬體健,脫下褻衣更是雄風大展。


    白沐雪用手遮住眼睛,更加不好意思看他了。韓子霄踏步過來,將她壓在床上,滋滋親嘴,隻覺得熱血沸騰,情欲勃發。


    白沐雪被他百般揉搓、千般吮吸,兩人滾入帳中,顛鸞倒鳳、酣暢淋漓。


    梁夢綺坐在屋裏,看著燈光,整整哭了一夜。自從嫁給韓子霄,兩人從來沒有同過房,她至今還是處女之身。


    柳水墨也知道今晚發生什麽,她靠在床上,屋裏一片黑暗,隻有微弱的月光灑在窗前。她睜著漂亮的大眼睛,聽著外麵風吹竹子的聲音,心中恰似波濤翻滾。


    打更聲傳來,從一更到五更,柳水墨就那樣聽著更聲一直挨到天亮。


    她坐在鏡子前,看著疲憊的麵容,簡單梳洗了下就隔窗看著燕子飛。


    再說白沐雪,她挪著身子下了床,忙命丫鬟換了床單,將那片血紅拿去洗淨了。她精心打扮一番,邁著小碎步,在丫鬟攙扶下來給梁夢綺請安。


    吃了一夜酸醋的梁夢綺心中早就惱怒了,她是先進門的正妻,如今卻讓她初嚐雨露。


    白沐雪走走停停,因為玉體撕裂,不敢邁大步。


    隻見她金簪插花,穿著水紅色絲綢薄衫,下身是淺咖色蝴蝶裙,腳上一雙翹頭鞋。她耳戴明珠,腰係絲絛,披帛飄蕩,猶如天宮仙女。白沐雪昨晚得到韓子霄滋潤,體會到了欲仙欲死地癲狂,今日氣色很好。她皮膚更加細膩光滑,整個人神采奕奕。


    當她一進門時,梁夢綺就覺得兩眼閃耀,再加上早上朝陽映射,白沐雪全身金光燦爛。


    “到底誰是正妻?”梁夢綺氣得嗖站了起來。


    白沐雪知道她今天絕對窩了一肚子火,反正她已經便宜占盡,由著她譏諷辱罵好了。


    她提起裙子,雙膝跪在地上說:“妾室白沐雪,叩見主母!奴家初入王府,希望娘娘多加垂憐!”


    梁夢綺怒目圓睜,呆呆站著,臉上透著極大的怨恨。她身邊丫鬟秋蕙拉了拉她袖子,梁夢綺才反應過來,咣當一屁股坐下。


    這時有老媽子端來茶水,白沐雪忙接了托在手裏,舉在頭頂說:“請娘娘用茶!”


    梁夢綺一隻手拿過來茶碗,咕咚喝了一口,噗嗤噴到她臉上說:“這茶餿了,一股狐狸尿騷味!”


    白沐雪被她噴了一臉,滾熱的茶水順著香腮淌下,將她胭脂弄濕。她嘴唇微微動了動,依然跪在那裏,雙手紋絲不動地托著盤子。


    秋蕙忙說:“娘娘乃是名門閨秀,太師之女,一向最守禮節。今日庶王妃來了,也不能一直跪著,茶都喝過了,快讓她起來吧!”


    梁夢綺翻個白眼,拖著長腔說:“起來吧,跪壞了,殿下又心疼!”


    白沐雪提著裙子起來,她站在旁邊,秋蕙忙搬來小凳子讓她坐了。白沐雪不敢坐,隻是低頭不語。


    梁夢綺譏諷說:“昨晚你是做了真新娘了,比我強,我嫁給韓子霄快兩年了,如今還是個老處女。哎,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這年頭婊子行裏都出水貨,把我們名門壓得抬不起頭來!趕明給我飯裏下點砒霜,毒死我之後你們做妾的也好扶正。我爹當太師時,還有人正眼看我,如今我爹罷官了,更是任由那些野雞野鴨的糟蹋!我命苦,以為嫁了個如意郎君,沒想到一開始就被算計了!”


    白沐雪聽著她百般嘲諷,把自己罵為野雞野鴨、婊子行裏的水貨,隻得忍著說:“娘娘出身官宦人家,又是嫡出,不像我一個庶出的女兒,在家就受到冷落。殿下之所以喜歡我,也是因為我肯俯首小心、百般體貼。娘娘以後放寬心,凡事不要和他鬧,時間久了男人沒有不轉性的。如今柳水墨姐姐就是這樣,韓子霄對她越發喜歡了。我雖然不好,可是也絕對沒有取代娘娘的心思,希望咱們能和睦相處,誠心誠意地過日子!今日我但凡說一句謊話,讓天火燒死我!”說著她跪在地上,拔下簪子叩頭。


    秋蕙勸道:“娘娘,我平日裏也常跟您說,不要那麽大的醋性,這樣隻會讓殿下疏遠你。如今好好和白庶妃相處,殿下也會慢慢改變對您的態度的……”


    啪……一耳光扇來,梁夢綺指著她說:“吃裏扒外的賤婢,竟然教訓起我來了?我堂堂正王妃,還用得著受這醃臢氣?給我滾出去!”


    秋蕙捂著臉,哭著出去了。


    白沐雪看著梁夢綺這個樣子,心裏一聲哀歎,她不想和她鬥,可她為什麽不肯罷休?


    在那裏又聽著梁夢綺一番辱罵,她才離去。


    出了門她心情很糟糕,早上本來很興奮,可現在她全身如同掉在冰窟窿裏。梁夢綺這個人很固執,她死都不肯讓步,看來少不了一番惡鬥。


    接著,她坐了轎子來見柳水墨,對於她白沐雪更是覺得愧疚,畢竟當初是她把她賺到府裏的。而且柳水墨出身很好,竟然也委身於韓子霄做妾室,是她毀了她的名節,斷了她的後路。再加上她的姑姑和表哥也因她而死,種種往事湧上心頭。


    正思索著,轎子突然停住了,白沐雪忙掀開簾子問:“為何停住了?”


    丫鬟說道:“側王妃在前麵迎接!”


    白沐雪一愣,到她府中還有好幾百米呢。她抬頭望去,隻見柳水墨穿著天青色單襦,配著煙灰色百褶裙,手拿杏紅色手帕,矗立在微風中。


    白沐雪忙下了轎子,提起裙子快步走去。她也迎上來,兩人越走越近,終於在一棵榕樹下相見。


    白沐雪單膝下跪,她卻搶先一步跪了,扶住她的雙臂說:“使不得,妹妹!”


    “姐姐快起來!”白沐雪忙說。


    兩人同時起來,白沐雪打量著她,不愧是長於宮中,身上自帶貴族氣質。她清新中透著高傲,有種慣看秋月春風的從容。


    柳水墨看著白沐雪,她和藹中透著玲瓏,有著商人世家察言觀色的精明。而且她昨晚剛入了洞房,桃花含苞、嫩蕊嬌滴的樣子,透著七八分的風情,自帶一股妖豔氣息。


    兩人牽著手一起朝府裏走去,穿過花圃,繞過遊廊,來到廂房。白沐雪看她將自己帶入這裏,而不是客廳,就知道她沒把自己當外人。


    柳水墨拉住她並肩坐了,笑著說:“喝茶呀,別客氣!”


    白沐雪微微含笑,端起茶來就喝,品了一口隻覺清香沁脾,餘味饒舌。


    “這茶真好喝!”她說。


    “這是西湖龍井,用祁連山雪水煮的!”


    白沐雪頗為驚訝,她問:“從哪裏弄來的祁連山雪水?”


    柳水墨說:“當年我姑姑在時,地方上進貢的。她給我留了幾壇子,我偶爾喝一點,畢竟一共就那些,也舍不得都喝完!”


    白沐雪非常感動,她捧著茶杯,望著她說:“好甜啊,真羨慕你,生活很精致!”


    柳水墨攏了攏頭發,閃爍著大眼睛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白沐雪微微靠近她,低聲問:“怎麽害羞了?”


    柳水墨將丫鬟們都攆出去,悄悄關了門,站在那裏背著手問:“韓子霄和你昨夜入洞房了吧?”


    白沐雪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是的,你放心,以後我會勸他和你同房的!”


    柳水墨咬著唇,用手指頭纏繞著頭發,歪著腦袋嘻嘻地問:“痛不痛?”


    白沐雪笑著點了點頭,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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