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鍾兄,你也無須擔心,我等同此地官吏頗有交情,必不會讓你受盤剝欺壓。”


    “鍾兄這樣博學練達之人即便為一地主官也能勝任,不如來此地做官?若你願意,我等可代為斡旋。”


    “是啊,鍾兄這樣的有趣之人還真讓我等不舍。”


    鍾景聽了這番議論,微微一笑,拱手道:“各位兄長,在下何德何能備受諸位看重,隻是我尚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告辭離去。唉,若是有緣,景定會迴此地定居,與諸位為鄰。”


    “不知鍾兄是何要事,可要我等幫忙?不如說來聽聽,讓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哎呀,你這就不對了。想必這要事有關鍾兄隱私,還是不要強人所難。”


    “鍾兄,這兩位小兄弟年齡尚幼,人情一道所知甚少,更兼離不開此處,於人際上略有不足,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鍾景聽了,搖頭道:“怎會冒犯?兩位小兄弟也是關心在下,在下怎能不知好歹心有不悅?”他略一停頓,才接著道,“不知諸位對所處世界了解多少?”


    “世界?鍾兄是指佛家所雲的‘三千世界’嗎?”


    鍾景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不錯,我們所處的世界隻是一方小世界,若有機緣飛升至大世界,能與天地同壽,長生不是夢想。”


    “鍾兄所言可確定?”


    “鍾兄可是從祖輩留下的遺澤中得知此事?”


    “若是真得能飛升,那就太好了,想必我輩也能離開此方世界了。”


    “鍾兄,還請告知詳情。若有機緣離開,要多謝你了。”


    鍾景搖搖頭道:“在下得到的信息也不多,其中不乏錯亂之語。隻是祖輩留下遺命,讓我找到時空縫隙,在飛升通道斷絕後試著離開。”


    鍾景也不遲疑,將幾處可能存在時空裂縫的地方一一道來。最後,他歎道:“諸位可知這洞庭湖就有一處,不過前幾天我找到的時候發現已經消失。想必此地不久就會發生大變化,諸位在此地已定居百餘年,還須多多留意,以防不測。”


    “什麽意思?難道此地有域外天魔試圖潛入不成?”有人驚恐。


    “難怪會有龍君駐守此地。”


    “龍君?不會吧?”


    “怎麽不會。柳毅你想必認識,他嶽父就是洞庭龍君啊。”


    “對呀,還有那個二叔錢塘君可不就是駐守錢塘江的龍君嘛。”


    “我怎麽從來沒聽你們講過?”


    “有什麽可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身份更是天壤之別。”


    “哇,沒想到柳毅這廝運氣這麽好,居然入贅到龍君家中。”


    “怎麽?你羨慕不成?洞庭君固然有權有勢有錢,可錢塘君可不是好相與的。”


    “對了,錢塘君為何三天兩頭就要暴打柳毅一頓?也太欺負人了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有內情的。”


    “什麽內情?”


    “據說龍女在嫁給柳毅前曾嫁與涇陽君之子為妻,兩家為通家之好已逾數代。沒想到龍女嫁過去後備受欺辱,並被送到偏僻之地牧羊,無人敢代為傳書娘家。後,巧遇柳毅。柳毅放棄科考,為其傳書,洞庭君才知。卻不想洞庭君並不想出頭,唯恐壞了數代交好之情誼。”


    這時,有人插話道:“沒想到洞庭君堂堂一介龍君竟然連女兒受到夫家欺辱,為其出頭都做不到,也真真愧為人父。”


    “洞庭君想息事寧人,沒想到讓其二弟錢塘君知曉。錢塘君性格暴躁,知曉後大怒,將涇陽君一家屠戮殆盡,帶迴了侄女。”


    “嗬,這也難怪柳毅會如此害怕了。這樣的親家誰家不怕?”


    “或許是因為看到侄女遇人不淑,自此以後,錢塘君就一直盯著柳毅了,唯恐他給龍女氣受。”


    “哈哈,難怪有一天我聽到柳毅在同人講他最初不肯接受這樁婚事呢。要是我我也不敢接受。”


    “那為何這兩人最後成了眷屬呢?”


    “聽說是龍女追到了柳毅家鄉,柳毅感動不已,兩人才結成父妻。”


    “要我說,柳毅肯定是不敢再推辭了。據說當日是洞庭君帶著龍女去柳毅家鄉的。”


    “原來如此。”


    “哦。”


    “嗬嗬。”


    “也算有緣人終成眷屬了。”


    “嗬嗬。”


    “怎麽,何兄,你有不同見解?”


    “要我說,龍女被婆家磋磨,說不定是苦肉計,為的就是滅掉涇陽君一係的勢力。”


    “何兄莫非知道內有隱情?”


    “我也是猜測。說涇陽君諸位或許不知,可要說涇河龍王諸位一定知曉。”


    “涇河龍王?”


    “那位被魏征夢中斬首的涇河龍王?”


    “不錯,正是他。不過娶龍女的是他第十子。據說十太子十分風流,一直不肯同龍女圓房,對龍女十分冷淡。”


    “可龍女顏色很好,似乎也很賢惠。對十太子如何我等不知,可對柳毅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確實貌美賢惠。”


    “嗬嗬。你們莫要被表麵現象迷惑。若是龍女是嫁入涇陽君一係的間人呢?你們可知涇陽君所轄之地可是我朝國都內的涇河,非位高權重者才會執掌此地,遠不是洞庭湖、錢塘江可比。這就免不了爭權奪勢。哪有那麽巧,涇陽君被斬之後,錢塘君就怒而屠殺涇陽君一係?我勸你們好好想想。”


    “原來如此。想必涇陽君的死也是有心人的謀算。”


    “沒想到錢塘君是這樣落井下石的小人。”


    “是啊,原因為他不過是脾氣暴躁些,為人卻很仗義,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說諸位,何兄也不過是推測,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或許這隻是一個簡單的為侄女出氣的小事呢。”


    “嗬嗬,和離也就算了,還要將親家上下屠戮一空嗎?這樣的做派非仇寇不可。”


    “必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才會如此吧?或許再加上政敵?也可能是上麵交代的?”


    “哎,太複雜了,誰又知道究竟真相如何?”


    “難怪龍女會再嫁給柳毅,想來是知道被家族利用了,心中不平,反倒不如再嫁從己,選柳毅這位為她抱打不平不惜放棄科舉這種攸關人生的單純書生。”


    喬木聽到他們議論至此時,不由喃喃道:“原來是個‘找個老實人嫁了’係列文中的柳毅傳書篇。”說完,又覺得很好笑,不由勾起嘴角。


    這時,在座的書生不知因為什麽突然喧嘩起來,驚醒了走神的喬木。


    朝聲音來處望過去,見那些書生全都站起身來,正同鍾景一一拱手道別,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鍾兄既然明日要早起離去,我等就不送別了,還請鍾兄莫要怪罪。”


    “怎麽會?有緣與諸君在此相識,已經有幸,希望有緣再見。”


    “鍾兄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


    不一會,人就散了。


    除了鍾景外,其餘諸人走出酒樓大門的那一刻就如同一股煙,隨風散去,轉眼不見。


    喬木看著這群消失的人,搖頭道:“鬼?”


    離開青蓮居之後,從鍾景那裏聽到位於八公山似乎有一處時空裂縫,便打算前往八公山。


    八公山位於淮南,傳聞是淮南王劉安的八個門客升仙前的洞府所在地,兩人也對此很好奇。


    盡管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修仙有成飛升的,但是古書上記載從秦開始就一直有仙人的傳說。


    什麽是仙人?


    一種說法是仙人即是天人,有成語“天衣無縫”,講天人的衣服沒有衣縫。


    喬木猜測,這樣的衣服應該不是縫製的,而是煉製的法寶。


    還有一種說法講凡人即是世俗界的人,通過仙緣求得仙法,從而修行成仙。


    這裏特別強調仙緣的珍稀,若是有人得之,無不寶之重之。


    道家講究“法不輕傳”,也難怪仙緣難求了。像李太白,就寫過“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這樣的詩句。不知道他在采石磯落水後是意外而亡呢還是真得成為“詩仙”,去了另一界了呢。


    當然了,凡人成仙的影響也是巨大的,比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白日飛升”等等。


    神仙的傳說由來已久,葛洪更是寫了《神仙傳》。不過,或許是因為兩晉南北朝時,戰亂太多,白骨遍野,亂世之人不如狗的悲慘,身處亂世中的人渴望擺脫現狀,就幻想神仙能夠拯救自己。這或許就是宗教的力量,逃避現實的溫床。現代人為何有宗教信仰的少了,或許是遊戲、網文多了?


    這些本質上都是滿足人的精神所求,想來有異曲同工之妙。


    站在地書上,背著手望著眼前唿嘯而過的雲霧,喬木胡思亂想著。


    不要小看這胡思亂想,多少創意、頓悟都是有感而發,相信這樣的行為是必要的,靈感說不定就會時不時閃現,若是激發頓悟,修行能再進一層呢。


    雲層裏全是濕氣,遠不是看起來的如棉花般的質感同顏色。


    兩邊的流雲飛速退走,風聲似乎在耳邊唿嘯。


    高空之中生物全無,讓喬木有坐飛機的感覺,不同的是飛機的視野完全無法同地書相比,地書可是三百六十度全景無遮。


    從洞庭湖到八公山不到一個時辰,這還是將地書的速度調低的結果。


    八公山山脈並不巍峨,亦不甚綿延,更是無法同秦嶺、長白這種山脈相比,但也景色秀麗,有山泉清淙,鳥兒啁啾,野花灼灼,讓喬木精神不由自主的放鬆。


    或許這時全國人口最多時也不過七八千萬人,對大自然造成的影響還過於微小,原始山林比比皆是,猛獸野物數不勝數,野性更不是現代那些已經成為保護動物的同類物種可比。至少對普通庶民而言,打獵並不是件輕鬆的事,


    這不,一到八公山,才在半山腰下了地書,喬木就看到一個獵戶縮在一棵三人合抱粗細的大樹之上,而下麵是三頭昂首盯著他的野豬。


    野豬體型高大,最大的一隻看起來足有四五百斤,兩根獠牙鋒利猶如刀戈,身體被厚厚的鬆脂泥漿包裹著,如同身著盔甲。


    露出的不多毛發根根豎起,如同支支鋼釘亟待發射。


    粗壯有力猶如石柱的右前肢正一下下地劃著地麵,嘴裏發出冷冷地“哼”叫,似乎正蓄力衝撞大樹。


    樹上的獵戶全身緊繃,死死盯著下麵的野豬。若是眼光有殺傷力,野豬早就變成一灘爛肉,可惜,沒有。


    喬木見對方無力對抗,手指輕彈,氣劍發出,三頭野豬立斃樹下。


    獵戶見野豬突然倒下,臉上滿是驚訝,但是無法判斷其是否真得已經死亡,隻能扒著樹枝往下看。


    喬木正想找本地人問問山裏是否有奇怪的地方,比如能讓人迷路或者走不進去的地方,好判斷時空裂縫的具體所在。


    她於是揚聲道:“野豬已經死了,小兄弟可以下來了,不用怕。”


    獵戶聽到這話,微微猶豫,可還是慢吞吞從樹上下了來。


    喬木見他站定,行了個道禮:“這位小兄弟,你不經常來打獵吧?”


    獵戶不過十七八歲模樣,盡管看著有把力氣,但是明顯不是專業的獵戶。


    他搖頭道:“讓這位道長見笑了,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山。原想打幾隻兔子野雞孝敬家中長輩,沒想到遇到了大牲口。多謝相救。”


    喬木擺擺手道:“既然第一次進山,怎麽也該找個同伴。單身未免太危險,連個相助的人都沒有。”


    小獵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實在是家裏長輩身子不好,想找點葷腥給補補,沒想到差點沒命。”


    喬木又問道:“小兄弟可聽說山裏哪處有奇怪的地方?”


    小獵戶道:“奇怪的地方?”


    喬木答道:“對呀,容易迷路、走不進去、或者進去一天出來一年這樣奇怪的地方。”


    小獵戶想了想才搖頭道:“好像沒有聽說過。”


    喬木不死心:“家中長輩也沒說過?”


    小獵戶搖搖頭。他還真想幫幫這兩個異鄉人,可惜真得沒聽說。


    喬木很失望。一進入八公山範圍她就運轉時空玄經,試探空氣中是否存在時空之力,好找到時空裂縫,然而,毫無所獲,隻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


    小獵戶將沒幫到救命恩人,很不好意思,道:“恩人,要不你跟我迴家,再問問我家長輩?爺爺已經七十歲了,想必知道的比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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