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上的保險,羅姒拉開房門,示意侍者將餐車推進來。


    侍者禮貌點頭示意,將餐車推到落地窗前,那是羅姒要求的地方,能俯瞰星羅棋布的萬家燈火。


    “請。”侍者彎腰示意,便要告辭離去。


    好像想到了什麽,羅姒快步走到衣帽架邊,從包裏錢夾裏抽出兩張粉紅遞給侍者,打發對方離去後,就坐下開始大塊朵頤。


    嗯,黑胡椒辣味剛好,七分熟的牛肉正鮮嫩多汁,檸檬汁好清新,櫻桃也不錯,酸甜可口。哇,冰淇淋是自己最喜歡的酸奶味。沙拉裏的苦菊正合口味。她喜歡這略苦的味道,猶如此刻的心情。


    吃到一半,突然想到已經化為灰燼埋在某個偏遠墓園的丈夫,她放聲大哭起來,淚水如雨一般落下,胸口的悲傷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後悔嗎?她問自己。可是她不敢迴頭,也不敢給自己答案,唯恐一瞬間的脆弱會給出自己不願意接受的答案。


    怔怔望了紅酒瓶一會,突然發瘋般的拿起,往嘴裏灌,哪怕中間被嗆的連著咳了好幾聲也沒有成功阻止這酗酒的動作。


    鮮血般的酒液順著唇角流下,一路打濕了身上白色的浴袍,紅的刺眼,讓她想起了躺在血泊中的唐牧,盡管她並沒有親眼看到!


    很快,醉醺醺的羅姒如同爛泥一樣癱在大床上,不省人事。


    ……


    李然在酒店大堂一角坐了很長時間,望望外麵的夜色,再次確定了目標人物羅姒今晚不會離開了。他腦中飛快閃過一條條疑問,本地人為何住酒店,難道她也有外遇?若是有,這心也太狠了,一箭雙雕啊。現在的女人真的不能惹。若是互助殺人,幫她殺人的會是誰呢?而她有沒有幫誰殺人呢?


    莫名的,李然打了個寒顫,這都是些什麽人啊,平時全都是溫文爾雅的高學曆文化人,撕開表麵的麵具竟然如此不堪,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唉,難道人性真如荀子他老人家的看法生來本惡?


    見慣了各種刑事案件,每天麵對的都是人性的黑暗,他有時候也會很鬱悶,心情低落是常事,好在生活沒有虧待他,留給了他一束光,賜予了他一個親密愛人喬木,這才能不被黑暗吞沒,滑入墮落的深淵。


    這一刻,李然無比慶幸,慶幸暗戀十幾年後沒有放棄,慶幸偷偷摸摸跟蹤喬木。哪怕被喬木抓住時的狼狽此時都變成了趣味盎然的美好迴憶。


    想到自從直麵喬木後,人生發生的一係列戲劇性變化,而這些變化都是美好陽光、積極正麵的,李然咧著嘴笑了。幸福,沒錯,每每想起喬木,他感受到的便是溫暖、充實、幸福。


    至於幸福在哪裏?幸福在每天喬木為他配備的“幹糧包”,幸福在喬木為他精心烹飪的每一餐飯菜裏,幸福是每天早起的一個輕吻,幸福是每晚的相依相伴,當然了,幸福還是喬木給他的那張隨便刷的銀行卡——哪怕他從沒用過。


    “感覺被包養了怎麽辦?軟飯出乎意料的可口。”想到這裏,李然忍不住喃喃自語,心裏滿是甜蜜,眼睛習慣性地打量著酒店前台來來去去的客人。


    此時已經是十二點半,極少有人在這一時段入住。


    猛然,昏黃柔和的燈光下,一張完全沒有想到的臉出現在那裏,分明是已經被報為失蹤人士的孫玫!


    孫玫為什麽來這裏?她與羅姒的到來究竟是巧合還是早就約好?李然立馬將滿腦子的旖旎丟去了九霄雲外。


    悄悄拍下孫玫的照片,李然眯著眼睛靜靜等待。


    等孫玫離開前台,乘電梯離開,他快步走到前台。


    將證件展示給前台負責登記的工作人員後,李然指著手機上孫玫的背影輕聲詢問:“這人有印象嗎?登記信息查一下。”


    工作人員看了看證件,乖乖將資料從數據庫裏調了出來,轉動電腦顯示器,展示給李然。


    “楊陽?竟然不是孫玫的身份。”李然有些吃驚,但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重新迴到大堂一角,他打電話給局裏值班的同事趙天:“小趙,你查一下楊陽這個人,身份證號是xxx,將她最近的行蹤報給我。”


    “好的,頭。”趙天揉了揉眼睛,拿起冰冷的黑咖啡灌了一大口,手指在電腦鍵盤上飛舞。很快,他道:“楊陽,代官山日料店老板娘,家住xxx,老公王樂山……最近的記錄……頭,她還是大公園棄屍案的報案人……巧了,剛剛入住xxx大酒店。”


    李然皺眉道:“沒什麽異常?”王樂山,是那個王樂山嗎?


    趙天道:“也不是沒有。她好像每天都要刷淘寶,但最近七天卻沒有任何購買記錄。”


    李然心下一沉:“立即讓其住宅所在地負責民警去查她的下落,看這人有沒有遇害。”


    趙天精神一震:“是。”


    掛掉電話,李然又撥通酒店所在地負責民警,要求他們立刻派人來酒店排查一個叫楊陽的人。


    值班民警很緊張,很快騎著警摩跑過來,按照李然的要求去查。


    ……


    一宿沒睡的李然迴到局裏的時候猶如被揉蔫的菜條,剛在辦公室裏趴了一會,就被房隊叫醒了。


    房隊興奮的道:“你行啊小子,大公園的案子有突破了。”


    李然搓搓臉,等精神稍稍恢複,才道:“究竟怎麽迴事?”


    房隊道:“那個用楊陽身份證的孫玫被帶到派出所後,全都交代了。她否認盜用楊陽的身份。”


    李然手忙腳亂地給自己到了杯黑咖啡,一口喝掉,又倒滿一杯,來到房隊對麵坐下,才道:“然後呢?”


    “據她交代,她和楊陽是忘年交,數天前楊陽懷疑被跟蹤找孫玫求助,竟然意外發現楊陽老公王樂山被人害死,藏在了冰櫃裏。楊陽可能知道什麽,把身份證押給她,借了一大筆錢後竟然偷偷跑了,根本沒報警。而她唯恐被當成嫌疑犯,決定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房隊雙手一攤。


    “胡扯。”李然不屑道,“日料店生意這麽好,店員能不發現?”


    “孫玫交代這個冰櫃是倉庫的冷藏室,並不是店裏的冰櫃。冷藏庫裏的存貨能放置半年。”


    “那她為什麽用楊陽的身份證入住酒店?楊陽的下落要查清,房隊,這個就麻煩你了。”


    “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同時腳踩幾隻船。死者王樂山、唐牧都是她的情人。”


    “她和楊陽不是閨蜜嗎?這閨蜜的老公?”


    “所以說要‘防火防盜防閨蜜’嘛。”


    “王樂山遇害前的一天,120的確接到過報警電話,還真是楊陽。但因為民警過去,沒有發現異常,沒有多加注意。”


    這下,李然不說話了,沉思起來,又想起“互助殺人”幾個字。


    從抽屜裏拿出整理好的資料,在孫玫的名字邊用鮮紅的馬克筆畫了一個三角形:“想楊陽死還是想王樂山死?難道是羅姒?”他喃喃道。想起斷了線索的非法集資案,怎麽看王樂山是目標的可能都比楊陽來的大。


    這時,趙天抱著電腦敲了敲門進來道:“老大,這是從交通監控裏又找到的一些資料,有你絕對想不到的驚喜。”


    李然笑道:“來吧,surpriseme。”


    和房隊各坐在趙天一邊,等他打開視頻:“瞧,這裏,汽車是死者唐牧的,高額意外保險的那位。再看看車裏的人,看清楚是誰了嗎?”


    “楊陽和孫玫!”一個假設已經有了證實的證據。


    趙天笑道:“孫玫還有一個新身份,你肯定不知道。”


    李然道:“是什麽?”


    趙天得意洋洋道:“網上最火的洪荒係列作者李青雲你知道吧?真名叫李慶雲。據說這位大神新交的女朋友就是孫玫,有論壇爆料的。”


    李然了然,離上次同孫玫見麵也才不過四五個月,這人動作還挺快,想必是心想事成了,這李慶雲現在身家也要過億了吧?不對,李慶雲,王彤的前男友不也叫李慶雲嗎?難道是同一個人?


    視頻影像一閃而過,一心兩用的他突然指著某處道:“等等,放大這裏。”


    趙天將圖像放到最大,就看到副駕駛座上的楊陽將某樣東西放在汽車擋風玻璃那裏。


    “似乎是某種糖果。”


    “奇怪。”


    “對了,視頻是哪一天?”


    “唐牧交通意外死亡當日白天。”


    李然不知道怎麽腦中靈光一閃:“快,將楊陽、孫玫及羅姒最近半年的網購記錄及就診記錄調出來。”


    見頭又有靈感了,趙天趕緊答應著忙了起來。


    房隊皺眉道:“唐牧同楊陽認識?難道是通過孫玫認識的?這關係怎麽這麽扭曲呢。調查資料出來後,立刻讓孫玫前來協助調查。”


    “是。”


    李然輕輕搖頭:“我看楊陽和唐牧未必認識。孫玫未必會把自己的情人一一介紹給閨蜜。她可是有前科的,心裏肯定提防,唯恐別人跟她一般行事。”


    趙天連連點頭:“對,頭兒說的有道理。這就叫‘以己推人’。”


    房隊搖搖頭抱著泡著枸杞的茶杯走了出去。


    李然拿起幹糧包,翻出肉幹啃了起來。哎,兩天兩夜沒迴家了,好想老婆。


    半小時後,趙天將拉出的電購明細遞給李然:“頭,快看。這個羅姒整天失眠,不吃藥都睡不著。”


    “安眠藥?”李然猛然道。


    見縫插針地往嘴裏塞著肉幹,趙天道:“準確的說是有助於安眠的藥,鹽酸阿米替林。這種藥網上可以隨便買。”


    李然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麽,嘴裏低聲喃喃道:“看來要盡快讓楊陽來協助調查了。”


    ……


    孫玫坐在審訊室裏,緊張地啃著手指甲,連上麵美甲做出的花紋啃得凹凸不平也顧不上。


    “難道東窗事發了?”她暗想。


    李然對房隊道:“房隊,你去審她吧,我和她認識,威嚇不夠。”


    房隊點點頭,走了進去。


    “叫什麽名字,幾歲,什麽工作?”房隊嚴肅的問孫玫。


    “孫玫,二十八,小職員。”


    “說說你為什麽害唐牧吧?動機是什麽?因愛生恨嗎?”房隊突然道。


    “我哪有害唐牧,害了他也沒有好處。”孫玫嚷道。


    “那對誰有好處?”


    “我怎麽知道。對了,你們為什麽認為我害了他?證據呢?”


    “視頻顯示你換了唐牧車上的糖果,那是有安眠成分的藥品,導致唐牧車禍身亡。”


    “不是我!我根本沒換。再說,唐牧的車又不是我一個人用過,誰知道是哪一個。”想了想,她又道,“就是楊陽也坐過啊。”


    李然在外麵笑笑,要是罪犯都像孫玫這麽好攻破就好了。也對,孫玫的夢想從來都是過奢侈的生活,作為物質女孩,稍微嚇一嚇就會招供很尋常,畢竟沒有什麽堅定的意誌力。


    ……


    陰沉沉的天,室內一片昏暗。


    兩側高樓死死擋住了陽光,在這晝短夜長的冬日室內更是缺少光亮,每每三四點鍾,就暗沉一片。


    今天是個陰天,不時有幾滴疾雨落下,雨點劈裏啪啦落在屋頂的玻璃天窗上,聲音清脆無比,猶如耳邊。


    楊陽直起腰,走出房間,空氣裏彌漫著菜包剛出鍋的味道,麵粉的麥香,青菜的淡香,在鼻翼縈繞。她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發現已經十一點十三分,午飯時間到了。


    往左邊望去,牆外是大片無人打理的綠植,有數叢斑竹雜然而立,邊上是幾株鬱鬱蔥蔥高達兩米的芭蕉。牆上還胡亂爬著一些絲瓜,藤蔓交纏、密不可分,在這冬日陰冷的午時,展示著一條條褐色的果實。這些果實表皮已破裂,透出內裏白色的瓜絡纖維,猶如脫去盔甲的她。


    站在那裏,呆愣著,直到一聲電動車的鳴笛聲響起,哦,午飯送來了。


    拎著外賣袋,楊陽往房間走去。


    剛下過雨的地麵很是濕滑,一不留心,她摔了個屁股堆,尾椎骨隱隱作痛。費力地站起身來,拍拍褲子,上麵潮濕一片。一陣細雨飄過,打濕了額發,甩甩頭,一步一滑地走迴房間。


    隨手關上門,拿出快餐,她雙眼無神,手裏不停夾著菜機械地往嘴裏塞著,如同設置好程序的機器人。


    盡量放空心理,她始終抱著僥幸心理,希望丈夫死亡帶來的影響早點消散,早點恢複正常生活,過上理想的日子。


    理想的生活應該是什麽樣的?


    有錢有閑,偶爾旅個遊,吃個美食,從來不擔心名下銀行賬號的餘額,有寬敞舒適帶大院子的房子,有隨便吃喝的美食佳肴,有穿不完的華服美裳,有玩不夠的遊戲電子產品。


    偶爾吃喝玩樂之餘暇還能培養個興趣愛好,順便發展下事業。要有一技之長在身,能規避生活中的各種風險。


    當然,所有這些都建立在身體康健的基礎之上,人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不能太高,更不能太低!最好有一定武技,單人武力不可太差!因為人總有那麽幾個對頭。


    寫作能力不能差,那完全是書麵交流的最犀利武器,交流能力差,除非是天才,否則不能出頭。果然,我們想象中的自己總是比本人美好許多,楊陽想到這些,啞然失笑。


    不過所有這些都需要足夠金錢為基礎,這,正是楊陽正在努力的。


    愛情,這是什麽玩意,楊陽早就對此不屑一顧了。愛情這個東西隻存在於十幾二十幾歲,人到中年,除非那些抱著青春期補償心理的中年大叔大嬸,不然,誰還把愛情放在生活的首位?生活總會理智地告訴你麵包是第一位的,正如楊陽的選擇。


    麵前的快餐被掃蕩一空,楊陽這才將注意力拉迴來,胡亂收拾了垃圾,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弄堂邊誰家種的木耳菜早就在嚴寒的摧殘下變的幹枯,竹竿上纏著的莖蔓早就失去了生命力,在風霜中顫抖著。即便明年再度生發,也不是今年的這一株,“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歲歲年年不同的又何止是人?


    想到一年又過去了,楊陽心底一陣落寞,今年她離四十歲更近了,卻仍舊一事無成,且離成功的距離極可能越來越遠。


    沮喪頓時淹沒了她,人也變得懨懨的,連平時喜歡看的連載網文也提不起興趣了,就算那個主角的舞台是星辰大海,又能改變的了自己什麽呢?反倒還要花錢充值消費。長歎一聲,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耳朵聽著外麵叮咚作響的落雨聲。


    濕冷的江南冬天,昏暗多雨的天氣,一如無望的前程與人生……


    一場雨冷過一場,江南的冬天就是如此難耐。


    將垃圾丟到垃圾桶裏,再次迴到室內,合上雨傘,在半空中甩了甩,雨水如同碎了的珠子在半空中灑落,一片瑩白。隨手放在門前的擱物架上,從工作包裏拿出鑰匙,打開門,走入房間,並隨手關上並反鎖。距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一周了,孫玫再沒有消息傳來,或許她放棄了,楊陽想,畢竟不是誰都能放棄那麽多的,尤其是在她擁有的已經很多的情況下。


    楊陽並不急,她相信孫玫一定會合作,她比誰都明白對方是一個如何不安分的人,這種不安分源於她那不安分的靈魂,對新鮮感、刺激、冒險的渴求。想來孫玫也很了解自己的這一性格。


    剛換好家居服,電話響了起來,是孫玫,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楊陽唇角勾起,一絲冷笑綻放在嘴角。


    “喂?我是楊陽。周五下午四點見麵?沒問題。綠魔女咖啡館?好,到時見。”楊陽掛掉電話,隨手扔在沙發上。事情正如計劃一樣發展,該佩服自己的英明神武嗎?她冷笑一聲。


    ……


    周五下午四點綠魔女咖啡館


    孫玫坐在鬧市區的綠魔女咖啡館裏,惴惴不安地看著入口處。


    看看手腕上的表,時間還早。


    指甲不由自主地放進了嘴裏,被啃的亂七八糟。


    飄忽的眼神掃過咖啡館,便衣正埋伏在人群裏,盡管她認不全。她很清楚,隻要楊陽出現,就會被製住帶迴警局。


    試著如同往常一樣坐在咖啡館的沙發上,微微顫抖的修長手指夾著細長的女士香煙,飽滿的紅唇吐著一個個煙圈,煙圈徐徐升至半空,擴散,消弭,直至不見蹤影,隻餘淡淡的夾雜著薄荷味的煙草味彌漫。


    一隻手夾著香煙,另一隻手翻著一本書,其實她很不想拿這本《第二性》,蓋因對她來說,這本書的誕生距今已經快七十年,頗有些遙遠,那可是跨越了一個嬰兒成長為古稀老人的漫長歲月。隻不過,這本書對今天的見麵卻有著特殊的意義。


    無趣極了,看了看時間,又看看入口處。


    時間一分鍾一分鍾的過去,紙杯裏的咖啡變得冰冷,煙灰缸底已蒙上一層灰燼,幾隻煙頭扭曲地躺在那裏,泛著煩躁。


    再一次看表,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鍾,她心底升起種複雜的感覺,有失望有慶幸有疑惑。


    遲疑了一下,眼睛餘光瞟到不遠處一個便衣對她示意,在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她一僵,乖乖拿出手機,滑開密碼鎖,撥打楊陽的電話。


    “嘟嘟嘟——”手機發出唿叫聲,然而久久無人接聽。再次按下綠色的撥打鍵,三十秒後,再一次撥打,然而同樣的“嘟嘟”聲傳來,意味著仍舊無人接聽。


    “她不會來了。”孫玫想。


    盡管這樣的局麵是她希望的,臉上卻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


    深吸一口氣,孫玫將手機放入隨身手包,站起身來,向著出口處走去,腳步又急又快,高跟鞋“噠噠噠噠”聲又重又急,顯示著主人的不豫。


    望著孫玫遠走的身影,喬裝打扮的楊陽深深唿出一口氣,對方給了她暗號,可惜,她決定自首。


    ……


    “楊陽,你為什麽要殺唐牧?”


    “殺人?我沒有!”楊陽大聲否認。


    房隊不動聲色道:“哦,但是證據顯示你換給唐牧的糖果還有安眠的成分,這才造成了唐牧的車禍及死亡。可以說,你這是誤殺,要判刑的。”


    楊陽一聽,臉微微變色,猛然搖頭道:“不是我殺的,我沒殺人,我隻是不小心將自己的藥落在了車上。”


    “是嗎?”房隊抱著手臂冷冷道,“視頻上顯示的可不是像你說的。將你知道的詳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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