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仍擔心反政府組織漏網成員勾結聯邦入侵藍光星,但因手上幾個大案要案都已告破,數日沒能好好休息的眾人,晚上還是睡了個好覺。


    一大早,剛到上班時間,狄科森就讓人再次提審尼森。他還有幾個有關未解小謎團的設想要與嫌疑人確認。


    當問到為何要殺潘星長時,尼森並不狡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


    “父親自來看我不上,我自詡才華不弱於人,對老父輕易得出的結論滿心不服。來到藍光星後,我便想做出一番令他側目的大事,好讓他承認自己的錯誤。


    錢德勒是我第一個收攏的手下,一來利用他掌控本星,二來用他試探父親的反應。我先是慫恿錢德勒稱霸,又麵授機宜,教他如何與帝國上層周旋,以獲得最大利益。哈,錢德勒不過是個偏遠農業星的土包子,果然不出所料,沒過多久,便被我收服,還對我感激涕零,言聽計從。”


    狄科森看著他得意的樣子,滿心厭惡。


    “可惜,錢德勒隻有點小聰明,心胸格局太小,隻能充當打手與靶子。”


    “他起初還很聽我的話,但隨著勢力膨脹,人也跟著膨脹,竟然敢對我不敬。我自然不會毫無準備。數學理論早就證明隻有三角結構最為穩固,這正是我另尋了烏爾善的反政府組織的原因。”


    “烏爾善背後是聯邦軍團,哪怕最初你不知道,接觸後也會知道。”


    “那又如何?大丈夫處世,不拘小節。等我成了藍光星實權星長,掌握軍權、法權、行政權後,還有誰會說我的不是?他們隻會將我捧成反帝製促民主的自由戰士。”


    狄科森無語。


    “為何要殺潘星長?”


    “潘星長的死是個意外,我對此也很抱歉。”尼森滿臉愧疚。


    “難道不是你派人去將他殺死的嗎?”


    “我並不想殺他。他是派至藍光星的星長中最有抱負與誌向、也最有風骨的人,我滿心欽佩。可惜……”


    “可惜他擋了你的道。”


    “若他肯為我所用,我自然不會動他。偏偏他不知怎麽得到了一封我寫給聯邦軍團的密信,找上門來,威脅我,更是拒絕了我的招攬。在此種你生我死的情形下,我哪裏還敢放過他。”


    “我擔心錢德勒不肯對潘星長下手,就讓烏爾善的人將其誘殺。果然,錢德勒惱怒不已,竟然對我大發雷霆。哼,他定然以為手握權勢,不用再對我俯首帖耳了。”


    “這麽說錢德勒上報潘星長死於聯邦人手下是你出的主意?”


    “自然,那個草包怎麽會想到如此巧妙的借口。再說,我並沒有撒謊,烏爾善的勢力的確有聯邦軍團的影子。”


    “子爵大人,想必你從藍光星近十年的過往,便已能判斷出帝國政府管理係統的腐敗。若不是您來這裏,我一定會成功。”


    狄科森盡管心裏認同,臉上還是冷冷道:“帝國人才濟濟,沒有我也會有別人。”


    尼森聽了直搖頭:“子爵大人,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努力,建立一個獨立、民主、平等、富強的新藍光星,既不隸屬於帝國,也不隸屬於聯邦。”


    狄科森麵無表情:“繼續說。”


    “錢德勒自從知道我有將藍光星獨立去出去的雄心後,自然是滿心不服,但我已經有烏爾善背後的聯邦軍支持,他不敢反對我。更兼我們合作已久,早就命運相連,我也不怕他告密。我還許諾事成之後有他的大大好處。因此,盡管滿心不滿,他還是不敢造次。但也因為他的不情不願,行動一直拖延下來,直至最近。”


    “子爵大人果然不負聰慧之名,當年我還在中央星時便多有耳聞。一聽是大人來此任職,我雖然滿心警惕,但還是因大人年輕看輕了您。而您來了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錢德勒,讓我措手不及。這事好壞參半,好嘛,自然是舉事的絆腳石被踢開。不好嘛,卻是擔心被捕的錢德勒絕望中將我的計劃透露出來,讓我大事化為泡影。這讓我一度生出逃跑的念頭。”


    “在藍光星花了這麽多心力財力,又做下如此多的謀劃,你怎麽舍得脫身?”


    “子爵果然是我知己。不錯,正因此,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肯逃離的。好在緊要關頭,得到消息,稱錢德勒昏迷不醒,一字未能透露,更是不久後便死在獄中,這豈非正表明一個預兆?”尼森笑了,“大人可知是什麽預兆?”


    狄科森冷冷看著他,並不開口。


    “自然是天助我也,是我要成功的預兆!”


    “可惜你還是敗了。”


    “於是我一不做二不休,想趁著大人立足未穩,突襲藍宮,實施斬首政策,好拿下藍光星的大權。”


    “行動時間就在今晚。”


    尼森點頭:“就在今晚。我以為算無遺策,沒想到子爵你神機妙算,先下手為強,拿下了烏爾善,又拿下了我,讓我功虧一簣,黃粱一夢。在下隻能拜服。”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父親也看不到了,成功也好,失敗也罷,死後萬事皆空。既然被捕,我隻求早死,也省卻人生大堆煩惱,不失為一大解脫。”


    隨後,尼森又將當晚的計劃以及聯絡人詳細招供,狄科森自然命令喬伊按圖索驥地去抓捕。


    審完尼森,狄科森又要接著審丁仁美被殺一案。


    先是吳詠被帶到審訊室。


    狄科森手裏拿著一個密封袋,裏麵裝著嘉應子果盒,才走到吳詠跟前,手上一鬆,掉在了對方腳下。


    吳詠見此,自然而然地彎腰撿了起來,還拿在手裏看了看。看過後,便不在意地遞還給了狄科森。


    這裝著嘉應子的果盒曾被老鼠咬出一個洞,因偷吃了裏麵的嘉應子而被毒死。


    “吳詠,你見過這隻果盒嗎?”


    吳詠又看了一眼:“這是裝嘉應子的果盒,很多小店都有賣,來自嘉應星還是哪個星。”


    “再仔細看看。”


    “果盒上有祝壽詞,難道是給人祝壽的禮物?奇怪,誰會給這麽一份不值錢的禮物,難道是孫子孫女給爺爺奶奶準備的?不瞞大人,雖說這嘉應子最適合老人食用,我也愛吃,偶爾會在小店買幾盒當零食。”


    “裏麵的確裝的是嘉應子。你要嚐嚐味道嗎?”


    吳詠納罕,不解其意,看了果盒一眼:“行啊。難道除了原味外,現在有了新品種?”說著,打開盒子,從中選了一顆放入口中,將果肉吃了,果核吐了出來,用紙巾包著,放在桌子一角,“還是原味,大人為何和我開玩笑?”


    狄科森麵無表情地看著說調皮話的他,吳詠立馬閉嘴。


    狄科森站起身來,走出一號審訊室,讓人給吳詠倒了杯咖啡送去,而他則進了二號審訊室,丁灃正坐在審訊桌後待審。


    “子爵大人日安。”丁灃見狄科森走了進來,趕緊站起身來,禮貌問好。


    狄科森微微點頭,示意他坐下:“此次叫你前來協助調查是因為丁將軍被殺一案已經查明。”


    “一定是吳詠動的手!大人一定要從重從嚴來判!”丁灃激動不已,滿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猙獰。


    狄科森冷冷道:“坐下。”


    丁灃忙冷靜下來,重新坐下:“是,大人,家父冤情昭雪,我太激動了。”


    狄科森見他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心下冷笑。


    “丁將軍被殺一案盤根錯節,十分複雜。兇手不止一個,手段也不止一種。但吳詠卻與此案毫無關聯,因此稍後你的原訴會被駁迴。”


    丁灃聽了這話,沉默不語,沒再指控吳詠,讓人不解。


    隨後,狄科森又將一支狼毫筆遞到他麵前:“這筆從何而來?”毛筆筆管空心一頭直對丁灃麵門。


    丁灃見此一驚,接過毛筆,將筆頭轉向自己,仔細看了看筆管上的刻字,點頭道:“這的確是家父所藏。他曾不止一次沾沾自喜地宣稱這支毛筆是其友人專門為他的九十大壽所定製。”


    “這友人姓誰名何?”


    丁灃搖搖頭:“不知。家父並未提及,隻說此人壽數將盡,將禮物提前備好,提前相贈。家父有感對方一片冰心,將此筆視為無價之寶,鎖在保險櫃數年,直至大壽當日,才拿出來寫字。”


    “這支狼毫筆就是殺害你父親的兇器!”


    “怎麽會?!”丁灃大驚,將手裏毛筆翻來覆去看個不停,滿臉迷惑不解,連連搖頭。


    丁灃一舉一動盡入狄科森眼裏,見對方苦思不解,要迴毛筆:“這裏有個小機關。”說著,拿出一根匕首模樣的竹片,插入筆管中,很快便被卡住,變得彎曲。


    狄科森一邊動手,一邊解釋:“竹片是仿照丁將軍喉部兇器所製,原理便是如此。”


    果然,當竹片被壓下,隻要伸直手臂,再次鬆開手指,竹片便會從筆管裏彈出,飛出數十厘米,落在地上。


    不管丁灃,還有旁邊的洪波,以及審訊室外透過單麵玻璃看到這一幕的特洛伊,全都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狄科森笑笑:“毛筆就是兇器。空心筆管裏壓了彈簧,有用蜂蠟凝固固定,再將小匕首插入筆管。”邊說,他便收起,“匕首手柄與刀刃同筆管組成一個穩定三角,能保持其穩定性,既掉不出來,也無法從外麵看到。”


    “送給丁仁美毛筆做壽禮的人正是判他死刑的人。但凡新毛筆,雜毛飛毛少不了,用筆之時,最好用火焰燒掉。一旦裏麵的蜂蠟受熱熔化,彈簧一鬆,匕首立刻飛出,不刺入對方咽喉也會刺中對方頭部。隻要受傷,匕首上塗著的劇毒便會發作,讓人立刻斃命。”


    丁灃聽了,先是茫然,後又驚恐莫名:“大人,這兇器究竟是誰送給家父的?”


    “這人自來坦蕩,早將名號刻在筆管之上。若非如此,本子爵怕此生都查不到兇手。哎,他的確是智慧超群的天才。”


    “大人,他究竟是誰?”連洪波也忍不住開口相問。


    “看到上麵的字了嗎?千華堂敬題,兇手自然是千華堂的主人。”


    丁灃還是不解:“這是何人?我從未聽說過誰的書齋名為千華堂。”


    “據本星長所知,千華堂是中央星原最高檢察長尼莫的齋號,甚少有人知道。”


    “他既是家父好友,為何要對家父動手?”


    “自然是丁仁美犯下大案,無法通過司法係統將其定罪,不得已尼老采用了這種手段,將其判為死刑。其中緣由,你想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兇手尼莫去世已經九年,此案就此了結。”


    丁仁美被殺案如此了結,讓知情的人唏噓不已,更讓眾人警醒,千萬不要作奸犯科,沒看到還會被已經死了多年的人處死嗎?也有人感慨新任星長足智多謀,看穿了機關,破了奇案。換個人,肯定做不到如此圓滿。


    一時之間,整個官署的工作人員振奮不已,更有人將案情發到了星網,被不少人得知,收獲一堆又一堆彩虹屁。新星長民心所向,藍光星似乎正走出陰霾。


    蘇克薩斯被告知吳詠找他,便去了審訊室。


    吳詠忙站起身,鄭重道:“蘇伯父,聽說你再找蘇瑾下落,不如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蘇克薩斯稍一猶豫便道:“吳先生,小女失蹤已經連累了你,沒想到你還願伸出援助之手,在下感激不盡。那就有勞費心了。不過,我正好有事要辦,你等我去去就來。”說著,走出審訊室,飛快追上就要走出大門的丁灃。


    “男爵閣下,星長大人有請。”


    狄科森坐沙發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幾個心腹正團團圍著他。


    陶甘將毛筆剖麵圖投射出來,給大家展示。


    正在這時,蘇克薩斯帶著丁灃走了進來。


    狄科森站起身:“我和男爵有話說,稍後再議。”將丁灃帶到辦公室,並關上門。


    二人分別坐下。


    “丁灃,你父親丁仁美已經去世,我並不想揭露他的欺世盜名。但因一特別原因,不得不和你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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