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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陶清瑜是在宿醉的頭痛中醒來的。


    她坐在床上一邊按著內關、合股、太衝幾個對付宿醉有用的穴道,一邊懊悔昨晚不該喝那麽多的。


    說起來她也實在很久沒喝酒了,也不曉得昨晚怎麽就喝多了,搞得一早醒來腦袋昏昏沉沉的。


    洗漱完後,她低頭往身上嗅了嗅,確定沒有酒味後這才出了門。


    去醫院前,她先去公寓附近街角的咖啡店買了杯咖啡。


    點完餐等待咖啡做好的空檔,陶清瑜就坐在窗邊的高腳椅上望著玻璃窗外發呆。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巧可以看見昨晚與李墨允分別的那處人行道,她目光有些恍惚地迴憶著昨晚的情景,內心也有各種思緒不停地活動著。


    不知道他昨晚迴到家是不是很晚了?說起來,他昨天到底怎麽迴去的?那個時間好像也沒有什麽車了,他總不會是走著迴去的吧?


    昨天忘了問他住哪了,方淇說他住的地方和她家在一個方向,可這一區那麽大,也不曉得他家離她家是不是很遠?


    正一個人兀自想著,身後突然傳來店員喊她的聲音,陶清瑜這才匆匆迴神,走過去接了咖啡。


    “不用袋子,謝謝。”她含笑說道,插了吸管後拿了便走。


    低頭喝了一口,冰涼的無糖咖啡滑過舌尖,過後泛起一股濃鬱的苦澀。


    陶清瑜禁不住皺起了臉,待苦澀退去後,頓時覺得精神都來了。


    其實她從前並不喜歡喝咖啡,覺得這玩意又苦又難喝,可它真是個提神的好東西啊,她準備醫師國考那時為了提神時常喝,久了之後便習慣了那股苦澀的味道。


    很多東西都是習慣了之後,就不排斥了的。


    說起來,李墨允倒是很喜歡喝咖啡,他還尤其喜歡自己煮,從前就老愛搗鼓他爸的那台咖啡機,隻是那味道……請恕那時的陶清瑜實在無法接受。


    如今倒是忘了那咖啡具體是什麽滋味了,隻記得每次嚐完一小口,她和南承喚總是一邊被苦得皺起臉,一邊嚷嚷著嫌棄他煮的咖啡,然後看見他漸漸黑沉了的臉色。


    以及硬梆梆的一句:“不識貨。”


    想到這,陶清瑜忍不住抿嘴一笑。


    她抬手握住玻璃門的門把,正要推開,門外的人卻先一步拉開了門,她一時沒注意便被門帶著往前撲,一頭撞進了門外之人的懷裏。


    肩頭扶上一隻手,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似乎有些熟悉。陶清瑜匆匆抬起頭,一邊連聲道歉:“對不起,我沒注意……”


    忽然對上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


    “早。”


    清冷的嗓音裏帶著些微的啞意,淺淡的陽光自那人身後照過來,朦朧而溫暖的光暈暖化了他那一雙狹長而冷淡的黑眸。


    陶清瑜站在原地呆了一瞬,“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墨允瞥了門上“咖啡館”的字樣一眼,道:“買咖啡。”


    陶清瑜噎了下,“我是想說……你、你住這附近?”


    “嗯。”他應了一聲,淡聲答:“我住雲間星園。”


    雲間星園?陶清瑜一愣,扭頭看向馬路對麵那一棟歐式風格的公寓大廈。


    該不會是那棟離她家不到五百公尺的大樓吧……


    如果她記得沒錯,雲間星園可是棟高級公寓,裏頭住了不少名人,李墨允竟然住那?


    她又愣了半晌才道:“原來是這樣……”


    見他垂眸看她,臉與她離得極近,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待在他懷裏,趕忙退開一步,有些尷尬地問:“你、你要去上班啊?”


    “嗯。”


    陶清瑜點點頭,又問:“你事務所離這很遠嗎?需要我捎你一程嗎?”


    李墨允挑眉,“你今天早上沒有門診?”


    陶清瑜這才想起她今早有門診,且看了眼時間發現就要來不及了。


    瞧見她尷尬又焦躁的神色,他眉頭輕舒,忽地抬起了手。


    原先是想揉揉她的腦袋的,可最終他的手還是隻落在她的肩膀上。


    “下次吧。”


    待她走後,李墨允才收迴目光,轉身進了咖啡店。


    等待的空檔,他接到了靳嶽打來的電話:“墨允,你在哪呢?還沒到事務所?”


    李墨允應了一聲:“我在買咖啡。”


    “啊?”電話那頭傳來靳嶽納悶的聲音,“你不是不喝外頭賣的咖啡嗎?”


    “嗯,所以是給你買的。”


    “給、給我買的?你今天吃錯藥了?不然就是有什麽目的!”頓了下,他哈一聲,“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賄賂我,讓我幫幫你和那位中醫師小姐?”


    “不是。”


    “不然呢?”


    李墨允沉吟一會,“因為我今天吃錯藥了。”


    靳嶽:“……”


    ……


    到了事務所後,李墨允剛走進去就瞧見了等在前台的靳嶽。


    對方一看見他手裏提的咖啡頓時瞪大了眼,連忙湊過來,道:“你真買了啊?”


    “嗯。”李墨允拿了一杯拿鐵遞給他,其餘的遞給前台小哥,“john,幫我分給大家。”


    john點點頭,連忙接過,“好的boss。”


    靳嶽捧著咖啡驚歎連連:“john,記得跟大家說這是你們允哥請的咖啡,記得強調啊!”


    john笑嘻嘻地道:“好的。”


    李墨允瞥了他們一眼,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靳嶽連忙跟了上去。


    一走進去,就看見李墨允正站在那台他特地從美國托運迴來的咖啡機前,不由嘴角一抽:“你沒買自己的啊?”


    李墨允正將咖啡豆倒進磨豆機裏,一邊說:“嗯,我不喝外麵賣的咖啡。”


    靳嶽聞言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平價咖啡,又看了李墨允一眼,道:“那什麽,你等會咖啡煮好給我喝一口。”


    “才不。”李墨允想也沒想便說:“你喝那個就好,反正咖啡在你嘴裏都是一個味。”


    靳嶽:“……”


    他噎了噎,“這不是你煮的咖啡看起來比較高級嗎?”


    李墨允將磨好的咖啡粉倒進咖啡柄裏,看他一眼,“我的咖啡不給不識貨的人喝。”


    靳嶽:“……”


    李墨允一邊用小槌子敲打咖啡柄邊緣,突然想到,陶清瑜也算是“不識貨”的人之一。


    想起她過去一喝到咖啡臉就皺成一團的模樣,他忍不住唇角微勾,抿起一抹淺淡的微笑。


    不過那麽討厭喝咖啡的人,竟然也開始喝起咖啡了。


    一旁悶悶地喝著咖啡的靳嶽注意到他唇邊的微笑,不由挑眉道:“瞧你笑得這麽蕩漾的,你心情很好?”


    李墨允難得應了一聲,“還不錯。”


    靳嶽轉了轉眼珠子,湊上前道:“話說,你昨晚和那位中醫師小姐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


    “你昨晚不是送人家迴去嗎?她有沒有請你去她家坐坐?”


    “沒有。”李墨允想到她昨晚那一臉糾結的模樣,她似乎是有那個意思,不過他拒絕了,“都那麽晚了。”


    靳嶽麵露失望,“太可惜了,這麽好的機會!”


    李墨允唔了一聲,“不急。”


    見他語聲淡淡,整個人也是一副不急不徐的模樣,看得靳嶽都忍不住替他著急起來了,“對了,我們事務所離第一醫院蠻近的,走民族路過去十鍾就能到。”


    “從和平路過去更近。”李墨允將咖杯柄卡在機台的出水口,杯子接上前,黑褐色的咖啡被衝進杯子內,傳來一股濃鬱的咖啡芬芳,“不到十分鍾。”


    靳嶽詫異,“你怎麽知道?你研究過?”


    李墨允看他一眼,“我高中在台中讀的。”


    靳嶽瞪大眼,“你老家不是在嘉義嗎?”


    李墨允拿起泡好的咖啡,轉過身靠著桌台,杯子裏蒸騰而上的霧氣氤氳了他的眉眼,“高中那時叛逆,不想總被爸媽管著,就跑來台中念高中了,住在外婆家裏。”


    而她則留在嘉義讀高中,那會一瞧見他這個“叛徒”總是沒什麽好臉色。


    靳嶽更驚訝了,“你也有過叛逆期啊?”


    “當然。”李墨允不知想到了什麽,忽地抿唇一笑。


    雖然不至於打架鬧事,可他的確算是個讓父母頭疼不已的孩子,一向被家裏人視為“反骨”。那時候隻有陶清瑜和南承喚會站在他這,陶清瑜還總在他爸媽麵前替他說好話,讓他少挨了很多打。


    靳嶽聞言不由笑了,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道:“嘖,真是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是從小到大的乖寶寶好學生呢!”


    李墨允哼笑一聲,“我看起來像乖寶寶?”


    靳嶽噎了下,突然想到他過去那些突破框架、淩厲而優雅的設計,的確不像個乖寶寶好學生能做出來的作品。


    他這下明白了,李墨允隻是看起來像個正常人,內裏就是個從不循規蹈矩的叛逆靈魂啊!


    李墨允抿了一口咖啡,忽然道:“對了,尚禮什麽時候迴來?”


    “可能這幾天吧。”靳嶽一想到那家夥就頭疼,“誰知道他是不是談完案子又跑去哪玩了。”


    他們說的是事務所的另外一位合夥人,大名陳尚禮,外號“瘋子藝術家”,藝術家是他自稱的,瘋子是別人給他取的。


    他和靳嶽、李墨允都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學長學弟,這家事務所就是他們三人合夥開的,從每個人的名字裏各取一個字,照年齡排序,命名為“靳尚允建築事務所”。


    曾經有不少客戶因著這名字鬧過烏龍,以為他們事務所的老板叫做靳尚允,殊不知這名字是三位老板的合體。


    他們事務所在建築界算是很年輕的了,旗下的建築師年齡也大多不超過四十歲,實屬罕見,一般這類年輕的建築事務所大多隻能接一些小案子,畢竟建築師本來就是靠名氣吃飯的,而名氣靠年齡累積,想要混得好,如果沒有名氣那也得有資源。


    靳嶽家裏是開建設公司的,背景夠硬,有人脈也有資源,而陳尚禮和李墨允都曾在國外的知名事務所工作過,跟過不少大案子,也得過一些獎,李墨允還曾上過美國建築周刊的新銳建築師專訪。


    人脈、資源、名氣這些他們通通都有了,所以硬是在競爭激烈、老牌事務所林立的建築界殺出了一條血路。


    而他們除了接國內的案子之外,還接了不少國外的。


    這迴陳尚禮便是去英國和人談一樁案子,隻是他這人不太靠譜,每次談完案子總要消失個幾天,之後再出現總是一副剛渡假迴來的模樣。


    靳嶽已經習慣了那家夥不受控的個性,也不想多說什麽,隻扭頭問李墨允:“那個畫廊的案子進度怎麽樣?”


    “初稿好了。”李墨允走到辦公桌前開了電腦,“下次開會會再和客戶談一些細節。”


    靳嶽看了下他的初稿,笑道:“不愧是效率魔人,可真快。”


    他將喝完的塑料杯扔進垃圾桶,又問李墨允,“你周末要幹什麽?”


    李墨允輕輕搖了下杯子,淡答:“沒計劃。”


    “這樣啊……”靳嶽轉了轉眼珠子,突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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