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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暴起的小貓嚇了眾人一跳。
“嘶，哪來的畜生！”陳建國一聲唿痛，握住手臂想把她甩下來。
宋知秋死死咬住，四肢緊緊抱住他的胳膊，任他怎麽甩，就是不鬆口。
粘膩的血腥味溢滿口腔，浸到喉嚨，惡心得讓人想吐，可看到陳建國一臉痛苦的表情，她心裏卻湧起一股詭異的快感。嗬，你也會痛！
“艸尼瑪！”陳建國氣急敗壞抓住她高舉過頭頂，使勁往地麵摔去。
“喵！！！”宋知秋腦海一陣空白，發出淒厲的尖叫，就在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一雙大手及時抄住她，熟悉地味道湧入鼻腔。
宋知秋抬頭，便見顧明朗驚魂未定地望著她，頓時委屈地喵了一聲。
確定宋知秋沒事，顧明朗舒了口氣，緊緊摟在懷裏，大手一下一下輕拍她背部，安撫她的情緒。
陳建國捂住被咬的手，上下看了好幾眼顧明朗，恍然道：“這不是顧公子嗎，剛才居然沒認出來。好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
“哼！”顧明朗送他一記冷眼，臉上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
陳建國托起他受傷的手給他看：“顧公子，可是你的貓咬傷了我！”小奶貓畢竟還小，別看陳建國剛叫得滲人，實際上傷口並不深。
“我家美美乖得很，如果不是你招惹她，她才不會咬你。她還這麽小，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會沒命的你知道嗎？！”他才不想給他那樣的人道歉。
“喵~”宋知秋腦袋虛虛搭在顧明朗的肩膀上，配合地做出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
“你！好，好，”陳建國被一人一貓氣得不輕，深深唿吸平緩怒氣，“臭小子，看在顧老板的麵上，不和你一般見識。”
他鼓著眼睛瞪向宋父宋母：“兩個老東西，到底簽不簽！”
“不簽！再敢胡攪蠻纏小心我揍你！”宋父握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大概從小奶貓身上汲取了力量，斯文了一輩子的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會說出這樣粗魯的話。
“你說什麽？揍我？？”陳建國不可置信地伸長脖子，居然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這樣的話，真是可笑！
“你他媽……”他伸出手剛準備揪住宋父的衣領，顧明朗一把把他撞開：“陳先生，再不走小心我報警了。”
“嘿，不和你計較還真以為自己麵子很大是不是！”陳建國正要爆發，忽然懷裏鈴聲響起。
他沒好氣地瞥了三人一眼，掏出手機：“喂！嗯，你他媽幹什麽吃的，啊！我每個月給你一萬塊錢是請你來吃幹飯的嗎，啊！我到公司之前你必須想個解決方案出來，想不出來趁早給我卷鋪蓋滾蛋！”
陳建國啪的掛了電話：“算你們幾個好運，今天先放過你們。告訴你，諒解書簽不簽，你這臭老九都傷不到我兒子一根毫毛。咱們走。”
“喂，”顧明朗喊住他，“打狂犬疫苗的賬單記得寄給我，我們家美美比某些人更有人樣，至少敢作敢當！”
“你！”陳建國豎起食指點點他，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臭小子，都長這麽大了，也該學學怎麽做人，別讓顧老板後繼無人！”
*
掃把星終於走了，病房裏氣氛一鬆的同時更有種難言的沉悲蔓延開來。
一聲啜泣打破寧靜，宋母低頭抹了抹眼睛，背過身坐到病床旁邊，拿起棉簽沾了水給病床上的人兒潤嘴唇。
宋父長長歎息一聲，朝顧明朗真心實意地道謝：“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
“我沒做什麽……”顧明朗看看病床邊不斷抹淚的身影，再看看麵前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十歲的中年人，心像被灌了鉛般沉重，抿抿唇道，“叔叔阿姨，你們別傷心，宋知秋一定會醒過來的，陳迴也一定會被抓捕歸案，俗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他說到一半，漸漸沒了聲。這種蒼白無力的安慰對於眼前遭遇了大不幸的夫妻有什麽用呢？徒惹人厭煩罷了。
宋父扯扯嘴角，同樣的話他從無數人嘴裏聽過了，耳朵早已麻木。視線移到顧明朗懷中的小貓身上，目光頓時柔和了些，伸手摸了摸：“剛才嚇壞了吧？”
“喵~”宋知秋仰起頭蹭蹭宋父的掌心，又舔了舔，好像在撒嬌。
宋父沉沉的唇角終於彎了彎，憐愛地揉揉她腦袋，對顧明朗道：“美美剛才嚇得不輕，你有空記得帶她去看看醫生。”
“嗯。”
“天晚了，叔也不留你，路上小心。”
“好的，叔叔再見，阿姨再見。”
*
顧明朗抱著宋知秋往停車場走，一路上異常沉默，骨節分明的五指無意識地把玩著她的尾巴，不知在想些什麽。
宋知秋含住他手指磨了磨，他才迴過神來。
顧明朗把她抱到眼前，嚴肅道：“美美，咬人是不對的，你做了錯事，該打屁屁，不過，”他話鋒一轉，低頭親親宋知秋的額頭，“今天就算了，那樣的人渣，該！”
“喵！”宋知秋腦袋抵著顧明朗的脖子，狠狠蹭了蹭。
“噗，好啦好啦。”顧明朗輕笑一聲，怕癢地縮縮脖子，抓下小貓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
想起剛才病房發生的一切，他情緒複又低落下去：“美美，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宋叔叔免費給學生補課，提醒我帶你去看獸醫，像他這樣的好人，按理說應該一生順遂才對，可她的女兒卻偏偏躺在醫院裏，不死不活。陳建國囂張跋扈，無惡不作，把兒子也養成一個渣滓，可他居然有錢有勢，是多少人眼中人生贏家的代表。太荒唐，太不公平了！”
顧明朗越說憤怒，臉都紅了。
“喵~”宋知秋舔舔他手背，讓他別氣，正義總會來的。
一人一貓走到中間通道上，忽然發現他們對麵竟是陳建國的車子。陳建國正準備上車，不知誰打了電話來，他便一手搭在車頂上，雙腿交叉，接起電話。保鏢扶住後車門，恭恭敬敬等在一旁。
走近一點，便聽見他說：“爸給你打了十萬塊錢，想吃什麽想用什麽不要委屈自己，爸正在想辦法，你很快就能迴家了。”
一人一貓很快明白他在給誰打電話，對他怒目而視。
陳建國看見他們，輕蔑地扯扯嘴角。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他瞪著眼道：“哭，哭有什麽用，誰讓你當時不索性把人撞死，現在成了植物人，反倒麻煩！行了行了，你先躲躲，不要出門。公司有事，正等著我迴去處理，掛了。”
陳建國掛了電話，對上顧明朗怒氣騰騰的眼睛，笑著搖搖頭：“真不知道顧老板那個狐狸怎麽教出你這麽個天真的兒子。看不慣我，你又能拿我怎麽辦，嗯？這個世界就是錢說話，你等著瞧，看那兩個老東西耗得過我不？”
“顧公子，快點懂事吧，不然我都替顧老板累得慌。”
顧明朗咬咬牙，一言不發的地到車上，猛踩油門，車子擦著陳建國如離弦之箭般射出去。
保鏢正要去追，陳建國豎起手掌阻止。他拍拍褲腿，輕描淡寫道：“不過小孩子發現這個世界不是理想世界，鬧鬧脾氣而已，他也就這點本事了，我們迴公司。”
“是。”
*
向來溫和的顧明朗生起氣來也會飆車？！宋知秋嚇得僵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幸好不一會兒他冷靜下來，車速趨於平緩。
顧明朗按下車窗，鼎沸的人聲車流聲灌入小小空間。他墨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骨節凸起，胸膛起起伏伏十分明顯，好似在壓抑什麽，又好像想掙脫什麽。
宋知秋看著他被昏暗的車燈照亮的半張臉，陷入沉思。
迴到家，顧明朗抱著宋知秋默默坐了會兒，忽然道：“美美，我特別想不計後果地任性一次，你說好不好？”
“喵？”
“看我，總不自覺地把你當人看。自己玩一會，我先去幹正事。”
“喵！”
顧明朗不顧宋知秋挽留，起身朝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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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暴起的小貓嚇了眾人一跳。
“嘶，哪來的畜生！”陳建國一聲唿痛，握住手臂想把她甩下來。
宋知秋死死咬住，四肢緊緊抱住他的胳膊，任他怎麽甩，就是不鬆口。
粘膩的血腥味溢滿口腔，浸到喉嚨，惡心得讓人想吐，可看到陳建國一臉痛苦的表情，她心裏卻湧起一股詭異的快感。嗬，你也會痛！
“艸尼瑪！”陳建國氣急敗壞抓住她高舉過頭頂，使勁往地麵摔去。
“喵！！！”宋知秋腦海一陣空白，發出淒厲的尖叫，就在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一雙大手及時抄住她，熟悉地味道湧入鼻腔。
宋知秋抬頭，便見顧明朗驚魂未定地望著她，頓時委屈地喵了一聲。
確定宋知秋沒事，顧明朗舒了口氣，緊緊摟在懷裏，大手一下一下輕拍她背部，安撫她的情緒。
陳建國捂住被咬的手，上下看了好幾眼顧明朗，恍然道：“這不是顧公子嗎，剛才居然沒認出來。好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
“哼！”顧明朗送他一記冷眼，臉上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
陳建國托起他受傷的手給他看：“顧公子，可是你的貓咬傷了我！”小奶貓畢竟還小，別看陳建國剛叫得滲人，實際上傷口並不深。
“我家美美乖得很，如果不是你招惹她，她才不會咬你。她還這麽小，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會沒命的你知道嗎？！”他才不想給他那樣的人道歉。
“喵~”宋知秋腦袋虛虛搭在顧明朗的肩膀上，配合地做出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
“你！好，好，”陳建國被一人一貓氣得不輕，深深唿吸平緩怒氣，“臭小子，看在顧老板的麵上，不和你一般見識。”
他鼓著眼睛瞪向宋父宋母：“兩個老東西，到底簽不簽！”
“不簽！再敢胡攪蠻纏小心我揍你！”宋父握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大概從小奶貓身上汲取了力量，斯文了一輩子的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會說出這樣粗魯的話。
“你說什麽？揍我？？”陳建國不可置信地伸長脖子，居然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這樣的話，真是可笑！
“你他媽……”他伸出手剛準備揪住宋父的衣領，顧明朗一把把他撞開：“陳先生，再不走小心我報警了。”
“嘿，不和你計較還真以為自己麵子很大是不是！”陳建國正要爆發，忽然懷裏鈴聲響起。
他沒好氣地瞥了三人一眼，掏出手機：“喂！嗯，你他媽幹什麽吃的，啊！我每個月給你一萬塊錢是請你來吃幹飯的嗎，啊！我到公司之前你必須想個解決方案出來，想不出來趁早給我卷鋪蓋滾蛋！”
陳建國啪的掛了電話：“算你們幾個好運，今天先放過你們。告訴你，諒解書簽不簽，你這臭老九都傷不到我兒子一根毫毛。咱們走。”
“喂，”顧明朗喊住他，“打狂犬疫苗的賬單記得寄給我，我們家美美比某些人更有人樣，至少敢作敢當！”
“你！”陳建國豎起食指點點他，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臭小子，都長這麽大了，也該學學怎麽做人，別讓顧老板後繼無人！”
*
掃把星終於走了，病房裏氣氛一鬆的同時更有種難言的沉悲蔓延開來。
一聲啜泣打破寧靜，宋母低頭抹了抹眼睛，背過身坐到病床旁邊，拿起棉簽沾了水給病床上的人兒潤嘴唇。
宋父長長歎息一聲，朝顧明朗真心實意地道謝：“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
“我沒做什麽……”顧明朗看看病床邊不斷抹淚的身影，再看看麵前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十歲的中年人，心像被灌了鉛般沉重，抿抿唇道，“叔叔阿姨，你們別傷心，宋知秋一定會醒過來的，陳迴也一定會被抓捕歸案，俗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他說到一半，漸漸沒了聲。這種蒼白無力的安慰對於眼前遭遇了大不幸的夫妻有什麽用呢？徒惹人厭煩罷了。
宋父扯扯嘴角，同樣的話他從無數人嘴裏聽過了，耳朵早已麻木。視線移到顧明朗懷中的小貓身上，目光頓時柔和了些，伸手摸了摸：“剛才嚇壞了吧？”
“喵~”宋知秋仰起頭蹭蹭宋父的掌心，又舔了舔，好像在撒嬌。
宋父沉沉的唇角終於彎了彎，憐愛地揉揉她腦袋，對顧明朗道：“美美剛才嚇得不輕，你有空記得帶她去看看醫生。”
“嗯。”
“天晚了，叔也不留你，路上小心。”
“好的，叔叔再見，阿姨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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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朗抱著宋知秋往停車場走，一路上異常沉默，骨節分明的五指無意識地把玩著她的尾巴，不知在想些什麽。
宋知秋含住他手指磨了磨，他才迴過神來。
顧明朗把她抱到眼前，嚴肅道：“美美，咬人是不對的，你做了錯事，該打屁屁，不過，”他話鋒一轉，低頭親親宋知秋的額頭，“今天就算了，那樣的人渣，該！”
“喵！”宋知秋腦袋抵著顧明朗的脖子，狠狠蹭了蹭。
“噗，好啦好啦。”顧明朗輕笑一聲，怕癢地縮縮脖子，抓下小貓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
想起剛才病房發生的一切，他情緒複又低落下去：“美美，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宋叔叔免費給學生補課，提醒我帶你去看獸醫，像他這樣的好人，按理說應該一生順遂才對，可她的女兒卻偏偏躺在醫院裏，不死不活。陳建國囂張跋扈，無惡不作，把兒子也養成一個渣滓，可他居然有錢有勢，是多少人眼中人生贏家的代表。太荒唐，太不公平了！”
顧明朗越說憤怒，臉都紅了。
“喵~”宋知秋舔舔他手背，讓他別氣，正義總會來的。
一人一貓走到中間通道上，忽然發現他們對麵竟是陳建國的車子。陳建國正準備上車，不知誰打了電話來，他便一手搭在車頂上，雙腿交叉，接起電話。保鏢扶住後車門，恭恭敬敬等在一旁。
走近一點，便聽見他說：“爸給你打了十萬塊錢，想吃什麽想用什麽不要委屈自己，爸正在想辦法，你很快就能迴家了。”
一人一貓很快明白他在給誰打電話，對他怒目而視。
陳建國看見他們，輕蔑地扯扯嘴角。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他瞪著眼道：“哭，哭有什麽用，誰讓你當時不索性把人撞死，現在成了植物人，反倒麻煩！行了行了，你先躲躲，不要出門。公司有事，正等著我迴去處理，掛了。”
陳建國掛了電話，對上顧明朗怒氣騰騰的眼睛，笑著搖搖頭：“真不知道顧老板那個狐狸怎麽教出你這麽個天真的兒子。看不慣我，你又能拿我怎麽辦，嗯？這個世界就是錢說話，你等著瞧，看那兩個老東西耗得過我不？”
“顧公子，快點懂事吧，不然我都替顧老板累得慌。”
顧明朗咬咬牙，一言不發的地到車上，猛踩油門，車子擦著陳建國如離弦之箭般射出去。
保鏢正要去追，陳建國豎起手掌阻止。他拍拍褲腿，輕描淡寫道：“不過小孩子發現這個世界不是理想世界，鬧鬧脾氣而已，他也就這點本事了，我們迴公司。”
“是。”
*
向來溫和的顧明朗生起氣來也會飆車？！宋知秋嚇得僵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幸好不一會兒他冷靜下來，車速趨於平緩。
顧明朗按下車窗，鼎沸的人聲車流聲灌入小小空間。他墨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骨節凸起，胸膛起起伏伏十分明顯，好似在壓抑什麽，又好像想掙脫什麽。
宋知秋看著他被昏暗的車燈照亮的半張臉，陷入沉思。
迴到家，顧明朗抱著宋知秋默默坐了會兒，忽然道：“美美，我特別想不計後果地任性一次，你說好不好？”
“喵？”
“看我，總不自覺地把你當人看。自己玩一會，我先去幹正事。”
“喵！”
顧明朗不顧宋知秋挽留，起身朝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