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麗手法嫻熟地給張慶豐清理了臉上血汙後,發現張慶豐左臉腫脹,右邊的太陽穴也青紫一片,於是就提議道:“張老師,要不要給你開點藥。”


    “不用了,又不是狗咬的,不會傳染狂犬病的。”張慶豐哭喪著臉說。


    自從張丹告訴他說懷上了他的孩子,張慶豐雖然內心竊喜,但總有一種擔心,生怕東窗事發惹上麻煩,現在果然應驗了,他暗暗發誓,以後張丹就是再糾纏他,他也會離她遠一點。現在知道這事的除了他和張丹以外隻有羅玉寒和葉佳麗,而自己和張丹會保守秘密的,羅玉寒和童家是對頭,不會宣揚此事,但葉佳麗就保不準了。


    想到這裏,張慶豐朝葉佳麗笑笑,低聲說:“葉醫生,現在你這裏也沒病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葉佳麗微笑點頭,張慶豐再報之以尷尬的微笑。


    樓梯拐角處,葉佳麗身穿白衣大褂,兩手插在衣兜裏,臉上帶著微笑。張慶豐站在葉佳麗麵前,搓著手,像個扭捏的女人,不知道該如何張口。葉佳麗似乎明白張慶豐要對她說什麽,但還是故作糊塗地問道:“張老師,你到底想說什麽哈。”


    張慶豐看看四周,見周圍沒人,這才低聲說:“關於我和張丹之間的事,其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具體情況羅玉寒知道的,童明遠他無能,張丹又想要自己的孩子,所以,所以……我可不是漂白自己哈,張丹她勾搭我,我若不從,她就要誣告我,所以我也是萬般無奈……”


    葉佳麗不等張慶豐說完,擺擺手,打斷了張慶豐,說:“張老師哈,作為醫生,我們隻管看病,從不打聽病人的**,至於你和張丹之間的事,我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會亂說。”


    葉佳麗的一番話好像讓張慶豐吃了一顆定心丸,他臉上洋溢著難得一見的笑容,說:“羅玉寒早就說你人品高尚,德才兼備,今天接觸,才知道果不其然,我了表示我的謝意,我略微意思一下,還請葉醫生不要推辭。”


    張慶豐說著,右手麻利地伸進褲兜,從裏麵掏出十幾張紅色鈔票塞給葉佳麗。葉佳麗擺手躲避,但被張慶豐捏住了手。葉佳麗捏緊拳頭,拚命搖頭,說:“以人**做要挾,這就是不道德,請你放手,別拉拉扯扯的,不然我可要翻臉了。”


    張慶豐唯有把錢塞出去才心安,把葉佳麗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見葉佳麗堅持不肯接受他的錢,把手抽迴來,突然又抬起,直接塞到葉佳麗的懷裏,然後轉身就走。


    “站住!”葉佳麗斷喝一聲。


    對於葉佳麗的斷喝,張慶豐充耳不聞,繼續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葉佳麗冷笑一聲,提醒道:“你再往前走,我就把錢扔了哈。”


    張慶豐以為葉佳麗故作高姿態,隻是說說而已,連頭都沒迴。葉佳麗手一揚,把錢撒在空中。十幾張鈔票在空中飛揚,如天女散花。張慶豐迴頭,不知道該怎麽收場。就在這時,童明遠瘋一般跑過來,隔過葉佳麗直奔張慶豐。


    張慶豐和葉佳麗離開後,童明遠迴想起張慶豐和張丹拉手的一幕,越想越不對勁。張丹當初假借和學生家長談心,能主動委身於他,這充分說明,張丹肯定是個輕浮之人,既然能主動勾搭他,也能主動勾搭別人。如果男人和女人發展到了親密拉手的地步,說明兩者的關係已經非同一般,上床脫褲子都完全有可能。


    童明遠既然起了疑心,肯定會有所行動,就在剛才,張慶豐和葉佳麗說話拉扯時,童明遠就站在診室門口,隱約聽到了張慶豐的話。當懷疑變成了現實,童明遠的憤怒可想而知。


    張慶豐看見童明遠瘋一般跑過來,已經預感到一場暴風驟雨馬上就要降臨,他想跑,如果開跑,以他的奔跑速度,童明遠肯定追不上他,但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如果童明遠追到學校,張慶豐就會把人丟在學校裏。單身男老師和單身女老師私通,並致使單身女老師懷上了自己的孩子,後果該多麽嚴重。


    葉佳麗見童明遠瘋狂向張慶豐跑去,似乎已經明白一切,但張慶豐和童明遠的事與她無關,她也不想參與其中,最好的選擇是轉身離開。


    童明遠離張慶豐還有四五步之遠,突然縱身跳起,抬腿向張慶豐的褲襠踹去。張慶豐處於本能,伸手抓住了童明遠的左腳,順勢一扭,童明遠身體在空中打轉,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童明遠四十多歲,哪裏經得起如此一摔,慘叫一聲,再也沒有爬起來。


    童明遠沒有爬不來,但嘴巴卻可以自由起合,一連竄的罵聲從口中噴薄而出,髒話連連,不堪入耳,不但罵了張慶豐,還粗魯地問候了張慶豐的老媽和奶奶,以及張慶豐的十八代祖宗。麵對童明遠的叫罵,張慶豐無地自容。


    童明遠的叫罵聲驚動了正在值班的警察們,他們走出辦公室,站在走廊上,聽著童明遠的帶有極度侮辱性的叫罵聲,一個個睜大了吃驚的眼睛。


    張慶豐的反應雖然不夠靈活,但一般事務還能應付,趁著童明遠還沒抖露他的卑汙行徑,彎腰拎著童明遠的衣領朝診室走去。


    “喂,這位犯病了,我帶他看病去,打擾諸位了,實在抱歉哈。”張慶豐扭頭朝走廊上喊道。


    葉佳麗返迴到診室,剛掀開布簾,張丹就拉著葉佳麗,慌慌張張地問道:“葉醫生,怎麽啦,童明遠不是已經相信我和張慶豐了麽,他怎麽會突然又去找張慶豐的麻煩。”


    葉佳麗板著臉沒好氣地反問道:“你問我,我問誰哈。”


    “剛才我要童明遠給我倒水,他出去後半天都沒動靜,後來就衝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是咋迴事哈。”張丹解釋說。


    葉佳麗冷笑一聲,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興許是你老公聽到了張慶豐對我說的話。”


    “張慶豐他對你說什麽了?”張丹焦急地問道。


    “就說了你和他之間的那點破事,還想收買我。”葉佳麗輕描淡寫地說。


    “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麽?葉醫生,我求求你了,我隻有知道了情況,才能從容應對。”


    “他說是你主動勾搭他的。”葉佳麗不耐煩地說。


    這種醜事發生在醫院,不管是否與她有關,都會給醫院造成很不好的影響,葉佳麗的不耐煩也在情理之中。


    “葉醫生,看來紙裏包不住火了,我該怎麽辦?”張丹拽著葉佳麗的胳膊,風風火火地問道。


    “不知道!”


    張丹眼看著張慶豐已經拖著童明遠朝這邊走來,噗通一聲跪下來,抬頭看著 葉佳麗哀求道:“葉醫生,這層紙現在雖然已經捅破了,但也不是不能粘合,你年齡大,社會經驗豐富,現在羅玉寒不在這兒,麻煩你給我指一條明路,隻要我躲過這關,我一輩子都感激不盡。”


    葉佳麗根本就沒什麽好主意,也不想管這種破事,可又被張丹糾纏,正在不知道辦才好,突然聽到了羅玉寒的名字,不由糊弄張丹說:“這種耍詭計的事羅玉寒最在行,你還是請教羅玉寒吧。”


    “可他不在這兒哈。”張丹說。


    “給他打電話哈。”葉佳麗提醒道。


    “對,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打電話,馬上給羅玉寒打電話,葉醫生,我先進去,你攔著我老公,千萬別讓他進來,不然他非打死我不可。”張丹叮囑道。


    葉佳麗冷笑一聲,說:“裏間和外間是用簾子隔著的,又沒門,你老公一個大男人,我怎麽能擋得住他。”


    “那我就鑽到床底下,如果我老公問起我,你就說我出去了。”


    “我盡量吧。”


    張慶豐把童明遠拖進診室鬆了手,把童明遠撂在地上。童明遠躺在地上,齜牙咧嘴,衝著張慶豐叫喊道:“奸夫**,有種你殺了我,來呀,殺我哈,你不敢吧,小子你吃了豹子膽,竟敢給我戴綠帽子,你今天我殺我,遲早我會弄死你。”


    張慶豐現在已經豁出去了,見童明遠出言不遜,蹲在童明遠跟前,抓著童明遠的手腕拉到自己的咽喉處,說:“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來,殺我,不殺我你就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說著,猛地甩了一下童明遠的手。童明遠雙手把地板吹得啪啪響,一邊捶打一邊憤怒地說:“我童明遠好歹也是河州市有頭有臉的人,你給誰不能戴綠帽子,竟敢給我戴……這頂綠帽子怎麽這麽沉哈,你這是要壓死我哈。”


    張慶豐冷笑一聲,諷刺道:“我給你戴綠帽子?你***竟然說我給你戴綠帽子,是你給我戴了綠帽子。”


    “明明是我你欺負了我的老婆,怎麽反說我給你戴綠帽子。”童明遠反駁道。


    “哼,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張丹愛的人一直是我,我沒接受,她才找了你,你別裝得像棵大蔥似的,老子如果插手,還輪得到你,不信你問問張丹。”


    童明遠睜大了眼睛,突然迴頭衝裏麵叫喊道:“張丹,你給老子出來,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別喊叫了,張老師不想看兩個畜生打架,早就走了。”葉佳麗說。


    童明遠爬起來,踉蹌著朝裏間走去,掀開簾子看看,果然沒見到張丹,返身指著張慶豐,說:“就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張丹一開始喜歡你,可你既然不喜歡她,為什麽要沾染她,你說,為什麽?”


    “我沒有。”


    “哼,我明明聽見了,你還抵賴。”


    張慶豐撇撇嘴,說:“那是你誤會了。”


    “老子親耳聽到的,絕對沒誤會,你別想騙老子。”童明遠揮手,憤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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