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寒連著給任娜娜打了三次電話,手機一直都沒人接聽。沙忠孝嘲笑道:“吹牛雖然不上稅,但影響人的聲譽,你別浪費時間了。”


    羅玉寒不會往自己臉上抹黑,朗聲一笑,說:“警花一天到晚忙得腳尖不沾地,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找她這樣的女朋友,苦哈。”


    “忙?這是個不錯的理由,不過,照你的描述,你和警花的關係那麽親密,她就是再忙,也該說兩句話吧,就是不方便接聽電話,也該發個信息,可見沙如雪說的沒錯,警花的確不但離你而去,恐怕連普通朋友都不願和你做了。”沙忠孝幸災樂禍地說。


    沙忠孝說著,走到羅玉寒身邊,從羅玉寒手裏奪過手機,說:“為了驗證我說的可靠性,我用我的手機給警花打個電話,如果警花接聽了,看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沙忠孝用自己的手機撥打了任娜娜的電話,才響了兩聲,聽筒裏傳來了任娜娜的聲音:“我是刑警隊任警官,請問你是哪位?”


    “嗬嗬,任警官哈,我是沙忠孝,羅玉寒現在在我家裏,他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我這就把手機給他,有什麽話你們自己說。”沙忠孝笑著說。


    羅玉寒接過手機,還沒張口,任娜娜便不高興地責備道:“羅玉寒,你搞什麽鬼哈,你連著打了三個電話我都不接聽,說明我這裏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可你還要叫別人給我打電話騷擾我,幾個意思哈。”


    免提開著, 沙忠孝和沙江聽得清清楚楚。沙忠孝幹笑兩聲,笑聲中充滿了諷刺。而任娜娜那邊還沒完,繼續發牢騷:“我正在接受警察局相關領導的談話,現在中場休息,才接了我沙總的電話……今天的談話事關我的前程,如果你再敢搗亂,我這輩子都不再搭理你,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


    任娜娜語氣冰冷,態度惡劣蠻橫,讓羅玉寒丟盡了臉麵,如果能給任娜娜一點臉色,興許羅玉寒還能撿迴點麵子,否則,他連裏子都被撕碎了。


    “警花,趁著中場休息,你給領導請個假,麻煩來沙家別墅接我一下,我隻給你二十分鍾分時間,如果在我規定的時間你趕不到,後果將會特別特別特別嚴重。”羅玉寒板著臉,嚴肅地說。


    “哈哈哈——,羅玉寒,你好大的口氣,你還真把我當你的秘書了?實話告訴你,王局已經給我透過底了,他答應你的請求,要我當你的秘書,隻是當著眾人給你個麵子而已,我一不懂醫術,二不懂醫院的業務,能給你幹什麽哈,至於我的升遷,即使你不在王局麵前給我美言,根據我以往的表現,照樣能升遷,羅玉寒,你充其量就是一顆小蔥,如果錯把自己當一棵參天大樹,別人會懷疑你的腦子進水了……考察我的領導就要來了,我不和你說了。”


    手機掛斷,羅玉寒把手機遞給沙忠孝,尷尬地笑笑,說:“警花這兩天正在氣頭上,說話難免衝了點,不過沒事,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麵說話狠,暗地裏溫情脈脈,二十分鍾內她一定會來接我的,不信你們等著瞧。”


    沙江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持。


    沙忠孝忍著笑,拍拍羅玉寒的肩膀,學著任娜娜的腔調重複著任娜娜的話:“羅玉寒,你充其量就是一顆小蔥,如果非要把自己當成一棵參天大樹,那肯定是腦子進了水了。羅玉寒,讓我看看,你腦子到底進水沒有,如果進水了,因地製宜,多養幾條魚,想吃了就撈幾條,改善改善生活,補充一下營養,廢物利用,多好的事。”


    羅玉寒白了沙忠孝一眼,說:“笑人前,落人後,出水才見兩腿泥,沙江,看著表,同時預備一把刀,鋒利點,如果警花二十分鍾內趕不到,我絕不苟活,抹脖子自盡,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沙江抬腕看表,確定了時間,然後向沙忠孝投去了詢問的目光。沙忠孝明白沙江的意思,點點頭,努努嘴,說:“到廚房把那把炮彈鋼砍刀拿來給神醫拿來,免得他自盡時太痛苦。”


    沙江出去之後,羅玉寒重新唿叫了一個號碼,然後對著手機小聲嘀咕兩句,把手機裝進口袋,坐下後靠在了沙發上。


    沙忠孝走過到羅玉寒跟前,笑著說:“羅玉寒,為了你那可憐的麵子,剛才又哀求警花了吧,我告訴你,女人哈,心一旦涼了,就再也熱不起來了,要麽怎麽說女人心海底針呢,難揣摩哈,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死,如果警花不按時來,你也別自盡,直接給我沙家當女婿, 如雪貌美如花,配你綽綽有餘,我的億萬家產,將來全是你和如雪的,美人和財富兼得,多劃算哈,放著現成的福不享,那你的腦子可是徹底進水了。”


    “沙總,我的事就不勞你老人家操心了,我隻想知道,那些照片是誰發給你的哈。”羅玉寒感覺到沙忠孝的話很無聊,改變了話題。


    沙忠孝突然一驚,說:“你不提醒我倒是忘記了,是誰給我發的照片哈。”


    羅玉寒訕笑一聲,說:“發照片的人和帶走秋紅的是同一個人,先發照片,就是為了在你和秋紅之間製造矛盾,等你挑事,暴打秋紅,他再趁機把秋紅接走,而這個人,肯定是秋紅以前的相好。”


    “秋紅以前的相好不是童明遠麽?可聽童明遠的口氣,他並不知道秋紅被帶走一事哈。”沙忠孝疑惑地問道。


    “可秋紅以前還有一個姘頭哈。”羅玉寒提醒道。


    “你是說黃虎?”沙忠孝經羅玉寒這麽一提醒,頓時恍然大悟,但內心還存那麽一點點疑問。


    羅玉寒點點頭,說:“沒錯,是黃虎,獨臂人黃虎,他的胳膊是我弄斷的。”


    “是他,從走路的架勢看就是黃虎,沒錯,上次綁架我的就是他,這個畜生,竟然給我設圈套,羅玉寒哈,你早就認出他了,為什麽到現在才告訴我。”沙忠孝不解地問道。


    羅玉寒笑笑,說:“沙總,我一開始不告訴你,是怕你找黃虎算賬,而黃虎原本是龍幫的人,心狠手毒,你要從他手裏奪走秋紅,吃虧的人肯定是你,說不定連小命都不保,現在我和自己打賭,警花如果不來,我為了麵子,必然自盡,我不想到這個秘密帶到陰曹地府,所以才告訴你。”


    沙忠孝終於明白帶走秋紅的人是黃虎,更加惆悵起來。


    秋紅年輕漂亮,氣質高雅,沙忠孝帶著秋紅出去參加社交活動,倍感自豪,更為重要的是,自從秋紅陪伴在沙忠孝身邊之後,孤獨和寂寞已經遠離了他,仿佛自己又迴到了年輕時代,沒想到竟然因為葉佳麗和秋紅吵翻了天,這才迫使秋紅離開。更讓沙忠孝不能理解的是,秋紅放著闊太太的日子不過,竟然跟著黃虎私奔。


    沙江站在羅玉寒身邊,抬腕看表,皺眉道:“羅玉寒,離二十分還有兩分鍾,估計警花不會及時趕到了,你是否還要自盡,如果不想自殺,我和沙江也不會笑話你,畢竟,人的生命隻有一次,何況你又這麽優秀,死了多可惜哈。”


    羅玉寒伸手從沙江手中接過砍刀,直接架在了脖子上,哀歎一聲,說:“想不到哈,我羅玉寒身邊美女如雲,怎麽就偏偏看上了警花,可警花怎麽就偏偏要離開我,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再等兩分鍾,如果警花不來,我就隻能以身殉情了。”


    “沒有兩分鍾了,隻剩下一分二十秒。”沙江目不轉睛地看著手表,小聲說。


    “倒數開始,十五,十四……十,九,八,七,五……”


    羅玉寒兩手握住刀把,閉上眼睛,自言自語地說:“警花哈,都說女人和小人難養也,都說越是美麗的女人,心腸越是歹毒,我以為這些都是瘋話,壓根就不相信,億萬存款放在你名下,房產證上寫你的名字,你要太陽,我把它摘下來吹冷了再給你,怕燙到你,你要月亮,我把它焐熱了給你,怕凍到你,我全身心地愛著你,寵著你,可你竟然背信棄義,離我而去,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相信所謂的愛情,什麽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統統都是騙人的鬼話,永別了,在永別之前,我祝你找到一個如意郎君,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沙忠孝和沙江本來以為羅玉寒在開玩笑,沒想到說出的話如此傷感,這才感到事情萬分危急。沙江伸手想從羅玉寒手裏奪過菜刀,羅玉寒麵對沙江,怒吼一聲道:“你敢動手,我連你一塊幹掉。”


    沙忠孝以為羅玉寒神經了,戰戰兢兢地說:“羅玉寒,我剛才也是和你開玩笑呢,你別當真哈,你就是想死,也別死在這兒哈,連個證人都沒有,到時候警察懷疑我們殺了你,我們可怎麽說的清呀。”


    “時間已到,警花,再見了。”羅玉寒移動刀把,眼看就要抹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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